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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爱情事件的纪录以及解析:点评爱情ZF

 生命在于活动 2009-04-08
堕入心狱,情人二个字好辛苦
 
每个人的心中都深埋着一个故事,像童话一样美丽,你和他(她)用青春的第一阵心悸感受到了爱的神秘,从此世界不再简单。
但初恋又是易碎的,它只是成长的一部分,最终我们会分离,因为种种原因,但这也是注定的。初恋只适合回忆与纪念,而不适合继续,因为,成长的路很长很长,你会遭遇很多很多。
为什么心中又挥之不去他(她)的身影,与你一起经历的分分秒秒、点点滴滴?甚至在想象中演绎:如果我们不曾分开,会是怎样的情景…… 
重温初恋是一种退化;否定初恋,受伤的又是整个人格。能对抗这一切的,只能是成长本身。    
初恋如玫瑰,初恋情结是玫瑰上的伤口,回首初恋,伤口中竟重新开出了玫瑰。(初恋情结:相对第一次恋爱(一般是不成功的)耿耿于怀,纠缠于其间而不能自拔,并对以后的择偶行为和感情生活产生重要影响的一种心理状态。)  
他和她已经相识很久,从20岁到32岁,从一厢情愿的初恋,到欲罢不能的婚外情,过于相同的阅历使他们的情感交往中,有太多的衡量、猜测、伤害……这样的情感,究竟是爱,还是游戏?或者,这根本就是一座自设的心狱,他堕入其中,沉沦、挣扎……

    她是我中学同学。也是我的初恋
    我是在十二岁时认识章婷的,她那时就长得很漂亮,功课又好,这种女孩子真是无往不胜,从那时候就有对她好的男孩子,光我们班就有上十个,可我和她同班六年,加起来才说了不过十句话。也不是装,只要跟她开口心里就有些发堵,所以干脆还不如不理。 
    1988年秋天在上海复旦校园新生报到处,我遇到了她,佛说所谓缘,乃天意,所谓份,在人为。在6年熟悉的环境里我们形同陌路,可陌生的城市却让我们相熟起来。这也许是冥冥中的天意吧,如果不是上大学,我们肯定不会有后来的故事,我对她至多是个印象模糊的擦肩而过的中学同学,谁也不会把谁当回事。
    有了老乡身份,心理上一下接近许多,没几天我们就像老朋友似的。她告诉我中学里对我印象挺特别。因为我从不像其他男孩子那样主动接近她,问我事答得也是短得不能再短。我听了心里有点得意,觉得她挺注意我,可我竟然没抓住机遇追她,想都没想!你知道刚上大学的时候人都莫名地有点自卑,加上我这个人对男女交往的悟性很差,潜意识觉得章婷太优秀了,如仙女下凡,她对我怎么会动凡心?我只是晚饭后、上自习时不由自主地绕路从她宿舍的楼前经过,想想周末同乡会上又可以见到她,听到她声音就心满意足。可章婷很快就不来参加同乡会了,她有了男朋友。       
有一天,上公共课,章婷恰好坐在我身边。窗外阳光投进来,我看见她正心不在焉地摆弄一只笔帽,她的脸因为爱情的滋润而微微胀红。我的心像被什么触动一下,我突然明白其实章婷也是普通女孩子,和别的女孩一样渴望男子的温情与关爱——这一刻击碎了长久索绕在我心中的那层神秘光环,我心里很难过,这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她,只是我再也不会得到她了。 
    但我一直无法摆脱那种刻骨的单恋。我们一起去参加同乡会、同学会,她跟我借钱、借菜票,在我床头的书架上翻外文资料,放假回家时在站台我替她拎包看她跟男友拥抱吻别……我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愣是面带傻笑死撑在那儿,章婷很聪明,知道却不点破,十年后她告诉我女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要么你拼命追,要么你干脆别理她,“哪有你这样充大个,好像很想得开似的。”       
大四最后一个学期,校园里流行《The  sound  of  slience》。踏上暮色四合的林荫路,保罗·纽曼磁性的歌声响起,那连绵起伏的节奏舒缓了我不堪其扰的灵魂。章婷衣袂飘飘迎面而来,与我道别。在潮水般涨落的音乐中她眸子很亮,她说:“向兵,你别为我苦了自己。”
    我当时泪流满面。
    其实我根本不了解章婷是什么性格
    我无比清晰地记得她的动作。她的笑容,她对我说过的许许多多的话,但她精神上一直是对我封闭的。这种封闭给我以后真正了解她带来矛盾,一方面是我一直保存了接触她的渴望,一方面是接触她时我毫无经验,心态上特别难以调整。
    和她再见非常偶然,当时我由别人介绍,已经结了婚,婚姻还算美满。我对章婷的感觉渐渐由浓变淡,只是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对她长久单恋的那点寂寞和温情,我只知道她分到电视台,知名度颇高。这不奇怪,以她的条件在任何环境中都会非常优秀。
    两年后,复旦留济的同学聚会,章婷也去了,她独自一人,这对男士们是个鼓舞,聚会因此而热烈。章婷优雅得体,每个细节都闪光。但我看出她眸子里的隐痛,她注意到我,眼睛突然很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酒桌上我们眉来眼去,感觉很好。我为此喝了不少酒,唱了一首情歌,大家开始跳舞,只有章婷坐在那儿,我发现我的西装一直被她抱在胸前!
    酒宴散尽,她坐上了我的车。我说我对象出差了孩子不在你去我家坐坐,她说好。到家时快晚上十一点了,我摸索着开锁,她就在后面推我……没有一点过渡,进门就开始接吻,我们吻得密不透风,言语,表白都不再有意义,只剩下动作……一个小时后我们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她在吮刚才过于激烈碰破的手,我们的传呼,手机扔得到处都是……
    从那个晚上我们开始了真实的接触,我以为我挺快活的,可说实话我真后悔我们之间没有了面具,所有距离产生的神秘感与美感荡然无存。她身体的直白让我吃惊,然而她的话更让我吃惊:      “向兵,我离婚快半年了,我需要男人,” 
    “其实,想跟我做爱的什么男人都有,他们跟着我转悠,可我心里不踏实,他们太直露了,什么都写在脸上。”
    我自责自己刚才太缺乏温存。可从章婷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从激动恢复平静很快,身上出现了一种慑人的理性。我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存、依恋和小鸟依人。我想说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一直很喜欢你,除了老婆我没碰过其他女人……可她根本不像想听我说的样子,我只好听她漫讲,所有的良好感觉越来越像捧在手里的水,只剩下指缝间的一点湿。  
    她最后说,“希望我们保持朋友,这种关系。”她把最后四个字说的别有意味。
    第二天妻子从外地打来电话,我应付了寥寥几句,我的身上还残余着昨夜的气息,浑身被前所未有的感受灌满。我很奇怪自己既没像预期的那么内疚,也没有像预期的那么幸福。可快下班时我忍不住给她挂了电话,另一端的她特别冷静:向兵,咱俩只能是朋友。
    那一刻我有点不舒服,但接瞳而至的外地进修让我丧失了分析的时机,我把她的态度看成是她轻易付出后的一种本能的自尊。在外地的很多晚上我都一个人呆在宾馆房间里,谢绝应酬,懒得给家里打电话,只在固定时间收看她所主持的女性风情栏目。我告诉她学习的事,并说呼机做了漫游,可她始终没有打来传呼。为了能激起这个高傲女人的一点嫉妒,我也故意不和她联系。只有在夜里,当对往事的回忆像荒草一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疯长,我才觉出我对她的思念,竟宛如初恋情怀。
    一个月后,我给她打电话说我回来了。我听出她有点犹豫,但我们还是约好见面的地点。她站在阿波罗餐厅的门口等我,戴着大墨镜,我们拣一个昏暗的角落坐下,她只要了份冰点,我的心还在为久别重逢砰砰乱跳,就听她说:“向兵,我其实有个情人。”
    她的话干脆、赤裸,就像我是她无话不谈的密友,根本与此事毫不相干 
    她没有说那个男人的名字,只是说他们之间“过电”很久了,因为彼此都想占心理上风才没发生什么,“跟你上床后,我突然觉得放开了。”我一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当时的直觉是被耍了,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起来离席而去。我发动车时她钻了进来,她要我送她回去。一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到了她的公寓前我挂着空档等她下去,可她握住了我的手。我觉得手背有点湿,低头,发现她在吻我的手,由手背顺着胳膊,慢慢地吻上来。
    “你不想了?”她问。
    她的含义明确,我那一瞬间的心情特别复杂。
    那一晚我糊里糊涂又和她在一起。
    之后两个星期我们没见面。那一段时间,我心理又出现了不平衡。我给她打电话,她一听是我就说挺忙,我说咱们算了吧,就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她就呼我,上面写着:想你,今晚见面。如是几次,我看出她不想失去我,也不想太让我接近。我总是想追问那个男人的情况,她似乎不愿再谈,只是说那个人和一般老百姓活得不一样,所以他们单独的时间很少,而这恰是我这个小人物能给予她的,她需要男人一一确切点就是性吧,我就充当了这么个角色。
    失落?肯定有的,还特别困惑。我从未想过章婷会是这样的女人,可连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愿意这么做,我又是什么样的男人呢?真的喜欢她?虚荣心?还是仅仅为满足一时的性欲?我变得快不认识自己了。我的内心嫉妒那个人,因为章婷真正意义上属于他。可真实的章婷我又喜欢么?每次离开她我都心里特没劲,不但痛感对不起老婆孩子,而且内心深处那点最美好的东西也一点点毁掉。可一旦她打来电话,我又克制不住幽会的冲动。我们做爱一般在酒后,因为清醒时的她在我眼里如此难以理解,这是一场我看起来什么也不会失去却注定输掉的游戏。
    我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交往着,有时一个月一次,有时两次,主动权始终掌握在她手里。她是个独立性、计划性极强的女人,有时候我会觉得这种关系是她的预谋,是她一手策划的,因为她做得太从容不迫了。她很理性地为情感、欲望、事业布局,她很了解我,一旦我流露了不平衡她就做得挺可爱:不吸引你么?一旦我满足她,她又可能说:你不喜欢我,你走吧,你怎么能容忍那个人?
    我们更多的时间是在作心理战,性的弹簧随着感觉的此消彼长时松时紧,我老觉得我们之间长不了。
    深冬的一天,外地校友到济南,我们都参加了,见面时握手互致问候、寒暄,像老朋友似的,其实昨晚我们一直做爱到凌晨。我不属于那种保守的人,我带了那么多境内外旅游团,什么人,什么事都见过。她的表现更潇洒,喝酒、唱歌,与其他男同学开玩笑、调侃,仿佛我这个人根本不存在,我外表装得无所谓,可内心难受极了,那已不是一种感情,而只是自尊心和自信心的自戕,我喝得大醉。
    那晚我打通了她的手机,她说你喝多了明天再说。我说不,她开玩笑说我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操心?我一听就急了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是面首么?我吃软饭么?你缺男人么?我喜欢你十年,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需要男人的话,大街上随便拉哪个都行!你自诩真实,可你太缺乏善良了!去你的!……我不停地说,任一腔抑郁涌泻,直到手机没电。
    第二天醒来,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我感觉六根清净。       
    我决定了断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来了电话,她从来没有往我家里打过电话。她语调低而疲惫。“向兵,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晚上我心情坏透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太失败了所以才装得兴高采烈。同学们都过得那么好,他们事业有成,有家庭有孩子,我又有什么呢?别人都觉得我很事业很炫目很骄傲,可只有我知道自己……我是不是应该得到报应?我明知道他不喜欢我我还在爱他,这点我没欺骗你,我起初找你只是为让自己放松一点,可你真的离开我时,我才觉得真离不开你,对不起……”她哭了。       
  晚上,我向妻子撒谎去找朋友。她说你去吧,从她眼神看不出一点疑惑。我觉得她信任我,这让我不安和内疚,老实说我还是很爱我妻子的,我们是通过别人认识的,认识她不多久我就觉得她就是我要找的那一半,因为她特别贤慧,我们家离妇产医院挺近,她生孩子那天我特别忙,她没惊动任何人,自己走着去,到了产房骨缝全开了,我赶到产房孩子已经生出来了,她对我笑,可护士们对我直白眼……我对我的妻子是种亲情的感觉,和对章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匆匆到了章婷的住处,她的宿舍没有暖气,她在薄薄的被子下面发烧。我一见心就软了,忙着为她买饭,然后送她去医院,看到她裹着大围巾很虚的样子,我就骂自己混,尽管她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尽管我时时想见她又时时觉得心痛,可以我目前的婚姻和感情状态,我是远好于她的,我有什么资格又何以忍心骂她?我真正为她解决了什么?那个星期我一有时间就往章婷那里跑,做饭,煮药,怕她苦买了她爱吃的阿尔卑斯奶糖……看她小猫样缩在我怀里的样子,我心里贮满了自责和对她的怜惜。
    经此一病,章婷明显对我好了,我们之间通话和见面的频率比以前高了许多。
    一次闲聊她对我说出了她的那个情人的名字,她期待我吓一跳,可我反应淡淡的,我早预感到那个男人不会是个一般人物。这时她说,我已经放弃他了,因为他不为我做出任何承诺。 
    “我一直在观察你,你是喜欢我,可是,我感觉真实的我你是不喜欢的,我本质上很自卑,我属于嫁不出去的那种女人,因为我个性里没有女人的那种缠绵和细致,我也不可能太顾家——”她顿了顿,像下定了决心似地说,“你能放弃自己的家庭,来找像我这样的女人么?”
    那天晚上我在路上徘徊了许久,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做出抉择。我心情复杂极了,章婷的暗示已经明确,我却不知如何回应了。我被她的话击中,我突然发现与她的交往,我其实处于一种自伤的情绪缠绕中,我没有,或者说她没让我有为俩人思考将来的机会,我喜欢她,我感觉到我还会疯狂地爱她,可这种激情背后是真实的她,还是心中的那种挥之难去的幻象?这种激情又能维持多久呢?
    这些日子以来,作为经历婚姻的男人,我在她身上发现了许多难如人意之处,确切点说是做妻子的差距,这种差距此前只是被她的态度暂时蒙蔽。即便我对她感觉最好的时候,我在家里仍然扮演很好的角色,这是不是我潜意识中的选择呢?如果我为爱情而放弃理智,伤害最深的肯定是我的亲人,我的妻子对我那么好,儿子更无辜,可如果我不可能为她放弃自己的家庭,那么,我对她这一生负什么责任?我这一切表白和纯情,岂不都是做作?     
    再度交往,我们都不大自然了
    说话,吃饭,做爱,都像是心事重重,又像在期待什么,可什么也没发生。应该说在一个假设的前提下我还会爱她,那就是她爱我,且表现的如我所愿,可这对她难以做到,不光我的地位不足与那个人相比,就是以我对她的付出,也不可能再激起她的新鲜感和感动。如果可以,10年前这一切不就来临了?可是她对我的要求却仍是像10年前一样对她感情完全投入,对于一个30多岁,有家有孩子的男人,这是很难的,我们做出一副恋人的态度,但感觉还不如单纯的性关系那么自然,一方已经付出疲惫而勉强支撑,一方已经明白却还虚以委蛇。
    最后她终于说:算了,向兵,你也不可能对我好到哪儿,我们还是原来那样吧。
    从那时起我就不行了。因为我感到了自己的虚伪,单纯的身体需要让位于感情、心理、道德的自我折磨,我常常为自己自鄙、自卑。因为我的表现,她也不可能像以前那么坦然和主动,可我们毕竟走到这一步了,退回去真的很难。我现在特别担心她情绪的波动,她有时会突然地流泪,说:我恨你们这些男人! 
    妻子也觉察了我的变化,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尽致的性生活了,妻子善良,单纯,可是她越体谅我,我越是觉得对不起她。不仅在行为上,而且更可怕的是我发现不知为什么除了我爱的妻子我还会爱章婷,我有股被压抑的强烈感情,我不知道它会不会烧毁了我,烧毁了这个家。

点评爱情
 
    就组成成分而言,世界上大概没有任何东西比爱情更复杂。<<堕入心狱,情人二个字好辛苦>>这篇文章,把爱情的复杂性描绘得既浪漫销魂,又苦涩伤人。
    在中学时,相爱的理由很简单:向兵暗恋章婷,因为她又漂亮又功课好;而章婷后来也承认,她对向兵感觉很特别,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不主动接近她。这种简单性,也许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爱情不可避免地会变成多种情感与需求的复合体。
    在大学,正如文中所说,每个人都会有一种莫名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实际上是可以弄明白的。
    在这个年龄,自我评价的标准里开始混入了一些外在的价值观,如家庭环境、自己的身份地位等等。这些标准对一个在陌生城市念大学的新生来说,除了打击还是打击。在这样的打击之下,我们是把自己和爱恋的对象当成某种意义上的“商品”来处置的,在“以货易货”的规则中,如果我们把自己的价值估计过低而把对方的价值估计过高,“易货”的过程就不会发生,也就是说不会去追求自己认为比自己“价值”高的对象。成语自惭形秽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进入社会多年以后,爱情的成分更加复杂。
    对章婷来说,首先,她需要一个男人来满足性的需求;第二,这个男人最好能和她结婚,因为在这个以婚姻为基本的关系单元的社会里,离婚的单身女人无疑会被视为异类。拥有婚姻在某种意义上似乎是拥有成就的象征,对于女性而言尤其如此。而实质上,婚姻本身就是外界强加给爱情的赘生物。通过婚姻,社会的要求变成了自己的需求,并且溶到了爱情之中;
    第三,她需要一种稳定的关系来对抗由诸多不稳定的关系----如工作中建立的关系等----引发的焦虑;第四,她想到了将来了吗?文中没有说,但对未来的不确定性的焦虑是人类的基本焦虑之一,“养儿防老” 是这一焦虑在中国人身上的具体体现,相信她也会有这样的焦虑,在这个意义上,爱情又被加上了种族繁衍的务。……。爱情被包裹上如此之多的外壳,实在是不那么浪漫的事情。浪漫的爱情,归根到底应该就是简单的爱情。不知道浪漫主义者是否同意这一点。
    对向兵来说,具有重要意义的是,他在漫长的时段里,终于把初恋的梦做圆了。虽然他的初恋在开始的时候只是暗恋,既没有表达也没有回馈,但依然有着初恋的全部特征和意义,因为爱情在很多情形下与其说是一种现实的经历,还不如说是一种心灵的经历。而且就体验的强度来说,暗恋也许是最强烈的爱情形式之一。
    初恋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是一个人的人格的一部分。世上只有一小部分人把初恋变成有始有终的过程,也只有一小部分人象向兵一样,有机会在后来的岁月中重温初恋。大多数人是把没有尾声的初恋变成或甜蜜或苦涩的故事的悬念,埋藏在心灵的最深处,在适宜回忆的日子里翻出来重读,在想象悬念的多种可能的结局中体验心情沉浮的愉悦。
    相对于成长而言,重温初恋是一种退化。如果用对家庭的责任感来对抗这种退化,则是对成长的逃避,并且会导致两败俱伤的结局:初恋被攻击,受伤的是整个人格;完全地回到家庭中,则可能使本来很轻松的家庭关系平添几分沉重与不快。对抗退化的最佳方式,只能是成长本身。
    成长就意味着选择。对向兵来说,首先是要结束同时与两个女人发生情感纠缠的状况。至于最终是超越初恋并且继续保持与章婷的关系,还是轻轻松松地回到家里,那是向兵自己的事情。就象没有人能代替他成长一样,也没有人能代替他作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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