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远程开放教育 研究方法 技术教育理论科学体系 教育技术实证研究方法
众所周知,普通教育作为一门经验教育学科,它主要研究教育主体如何借助多年形成的教学经验,进行创造性的教学,而远程开放教育学科则不同,它是一门技术教育学科,它主要研究教育主体如何借助日趋壮大、成熟的教育技术,为边远地区的学习者提供卓有成效的远程学习服务支持。据此,我们可以初步判定,普通教育学从一定程度上讲,是一种经验教育科学理论体系,而远程开放教育学却是一种技术教育科学理论体系,二者有联系,但更有着比较明显的学科差别。
我国学者薛天祥指出:“任何一门学科其内容都构成某种体系,一般可分为经验体系和理论体系。经验体系是从外在联系和展现的侧面反映对象,是作为知识的逻辑形式对个别事物、个别现象记叙性的判断体系,因而它往往缺乏严密的逻辑,不能揭示概念之间的本质联系;在实践的适用范围上不能超过现有的经验本身,其适用范围是很有限的。理论体系是一种用以说明事物本质特征的抽象体系,不只是对客体作简单的分类与外在的描述,而是注重揭示客体的内在联系和深层次的运动规律;理论体系具有广泛的适用范围。”用他的这段话说明普通教育学和远程开放教育学的关系再好不过了,他所说的“经验体系”可以用来表示我们所说的普通教育学“经验教育科学理论体系”,“理论科学”则可以用来表示我们所说的远程教育开放学“技术教育理论科学体系”;前者“作为知识的逻辑形式对个别事物、个别现象记叙性的判断体系”,“往往缺乏严密的逻辑”,“不能揭示”人类教育“概念之间的本质联系”,“在实践的适用范围上不能超过现有的经验本身,其适用范围是很有限的。”但是,后者则不同,由于它“是一种用以说明事物本质特征的抽象体系,不只是对客体作简单的分类与外在的描述,而是注重揭示客体的内在联系和深层次的运动规律”,因而,“理论体系具有广泛的适用范围”,能够揭示“概念之间的本质联系”。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以上那样的差别呢?我们认为:也许是因为普通教育学是人类教育的初级形式,它所诞生、发展的辉煌年代,是人类科学技术不很发达的农耕文明时代,结果造成了它学科构建上的“小农经济式的经验教育科学理论体系”特点;也许是因为远程开放教育学出现的时代是人类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的后工业文明时代,注重发现、创新、实证的现代科学技术理性精神,造就了它“大工业生产线式的技术教育科学理论体系”特色,这样,就使它具有了明显高于传统普通学校教育的科技优势。
然而,在区分远程开放教育学和普通教育学???两种教育科学理论体系之间,所存在的这样那样区别的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二者之间还存在着千丝万缕摆脱不掉的历史缘源关系,正如薛天祥所说:“理论水平代表了人们一种更高的认识水平,但这种认识不是凭空而来的,理论的认识是以经验认识为基础的,一个科学的理论体系的形成往往同经验体系有很大的相关性,经验的认识与理论的认识是基础与提高的关系,建立一门学科的理论体系是该学科是否成熟的标志。”①事实上,远程开放教育学在发展和构建过程中,已经或者正在走这样一个从“基础阶段”向“提高阶段”???“成熟的”“学科的理论体系”发展的必由之路,而且它的学科理论体系建设,和普通教育学的学科理论体系的发展,的确有着密不可分的“理论相关性”,正是在普通教育学这门经验教育科学理论体系日益走向成熟的同时,它也被推动着一步一步地走向高度成熟。当然。它的“成熟”仍和普通教育学有所区别,它的成熟是一种“技术的成熟”,绝非一般的“经验的成熟”。
循着远程开放教育学逐步走向成熟的历史,我们比较着远程教育学???这门“技术教育科学理论体系”与普通教育学???那门“经验教育科学理论体系”的不同结构类型,也一步步地寻求着解构它的学术方法,作为一种从普通教育学这个“旧”的传统教育科学理论体系中延伸、分化出来的教育科学理论体系类别,无疑,它这个“新”生事物,有着自己独特的分析研究方法,正如杰克逊(Jackson,P.W)在谈到“传统的教育”与“未来的教育”的关系时所说的那样:“我们记得,杜威把它们描述成对立的观点,几乎完全对立。他把一种教育观描述为强调温顺、面向过去,而把另一种教育观描述为强调活动、面向未来等等。我们必须指出的是,杜威没有肯定的说过他站在这两种分法的哪一边,尽管在我看来似乎相当明显,杜威同情那种和‘旧’教育相对立的‘新’教育。”②远程开放教育学教育科学理论体系就是这个“新教育”,在许多受传统的普通教育学观点影响太深的人对它心存疑虑的时候,我们站在“同情”的立场上,把它当作“强调活动”“面向未来”的伟大教育科学理论体系,予以构建,予以研究,我们认为,这样做,是有着强烈的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的。尽管,我们在研究它时,可能无从下手,甚至不得不从普通教育学那儿寻找可以借鉴经验,并且,还采用了其的许多研究方法。
根据赫钦斯(Robert M.Hutchins)的观点,“教育意味着教学。教学意味着知识。知识是真理。真理在任何地方都是相同的。因此,教育在任何地方应当是相同的。”③这就意味着,在研究远程开放教育学这个“技术教育科学理论体系”时,我们可以沿用普通教育学???那个“经验教育科学理论体系”普遍采用的研究方法,具体说,就是以下几种方法:
1?现场观察法
远程开放教育是一种借助现代教育技术媒体,对边远地区的学习者,进行远距离、跨文化、超时空的科学教育方法,对于这种高科技含量的现代教育形式,如若不进行现场的实地考察,我们怎可能弄清楚它的技术教育系统运作模式,怎可能弄清楚它的教学服务系统运作模式,怎可能弄清楚它的质量监控系统运作模式,怎可能弄清楚它的教育管理系统运作模式。远程开放教育研究的观察法,就是基于这样的研究动机而产生的。那么,什么叫观察法呢?我们认为,所谓观察法,就是按照预先确定的远程教育研究目标和计划,对于远程开放教育活动的工艺过程及其相关技术现象,进行现场感知、直觉分析、理性判断的研究认识活动。观察法中有两点最为重要:一是研究者一定要到远程开放教育现场,主动参与,客观目击,不带有任何偏见;二是被观察的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对象要自然呈现,显示原貌,真实表露,无作伪欺诈嫌疑;否则,我们的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就失去了其科学观察的价值和意义。这正如德斯蒙德?基更(Desmond Keegan)所言;“为了成功地进行指导,研究方法的选择必须考虑这一领域上下前后的联系与其本身的复杂性,能够得到远距离教育的真实现象而不是某些‘科学‘抽象’。”④远程开放教育学的观察法表现形式有很多,象普通教育学一样,我们经常见到的有关类型有:参观考察远程开放教育的技术教学环节,进行远程开放教学的课堂组织观摩,参与远程开放教学的活动过程,实地加入远程开放教学的具体操作等。观察法的优点是灵活多变,不受时空限制,可以通过聆听解说介绍、索取文字材料、在场照相摄影等记录手段,为后来的深层次研究,积累大量的、生动的、丰富的、直观的第一手远程教育研究素材。而且,研究者只要对这些材料稍加加工、整合,进行理性提升;对自己当时所得印象,进行深入分析、思考,就可以抽象出最后的结论。远程开放教育研究的观察法缺点是由于它采用了直觉定性的思维手段,因而,缺少准确、量化、严密等实证性科学研究特点。
2?问卷调查法
这是一种在远程开放教育学研究中普遍采用的一种方法。在这种开放研究方法中,研究者和被研究者并不直接接触、交流或发生关系,而是研究者根据自己的研究目的和计划,事先设计好一种要求被调查的对象(如远程学习者、远程教学者、远程教育技术服务支持者)如实回答的问卷,然后印刷、分发给被调查者,请予以回答,最后,研究者将问卷收回,按问题类别,进行数字统计、对比和分析,进而得出最终的研究结论,以作为未来远程开放教育工作的决策依据。运用问卷调查法进行远程教育研究,最大的难点是设计问卷调查表,而要设计出科学、合理、规范、目的性明确的问卷调查表,最大的难度则是根据被调查对象的职业性质、教学任务、工作范围、业务素质、技术要求和角色情境等诸要素,有针对性地设计出适用性很强的、比较全面系统的、能够让被调查者准确回答的具体题目。远程开放教育学的问卷调查法的形式亦很多,一般来说,它可分为远程开放教育模式的全面问卷调查、抽样问卷调查、结构问卷调查、功能问卷调查、绩效问卷调查、历史问卷调查、现状问卷调查、预测问卷调查、纪实问卷调查、规格问卷调查等等,那么,在具体的远程开放教育的调查过程中,应该按照怎样的标准选择问卷调查方法,日本筑波大学教育学研究会在其编的《现代教育基础》一书中认为,“调查方法及分析是跟课题相对应的”,“调查研究也有各种各样的课题与方法”,⑤这就是说,远程开放教育学研究的问卷调查法形式选择,应当因课题而异,不同的课题要选择与之相适应的问卷调查方法,比如一个宏观性的远程开放教育研究课题,如果要得到客观、权威、公正的研究结论,它就只能采用全面问卷调查法,而不能选用抽样调查法。问卷调查法的优点是很多的,由于它经常使用量化指标体系、目标指标体系的细化问卷办法,因而,所得数据模型和文字结论,往往非常科学,令人信服。问卷调查法是远程开放教育学研究方法中,目前最令人关注和看重的一种方法。
3?测量统计法
和普通教育学研究一样,远程开放教育学研究过程中,“如果采用一种统一的方法,把不同时间和不同地方所做的测定进行比较和结合,这种测量的科学和实用价值会大为增加。”(James Mckeen Catellyu语)⑥测量统计法在远程开放教育研究中的效果的确比较明显,由于它借助一定的科学原理、技术手段和量化标准,对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对象的技术功能、工艺方法、教学过程、主体心理、绩效目标等,进行客观测验和度量考核,因之,经常为研究者的远程开放教育的定性评价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准确的、科学的论证依据。测量统计法是最客观的远程开放教育研究方法之一,它的特点是突出“数字”、“量值”、“指标”、“曲线”、“模型”等各种图表化的要素,以纪录、描述、概括被调查对象的特质,所以,特别适用于进行远程开放教育模式的分析和比较研究。远程开放教育学的实践业已证明,科学的实践必须要有科学的理论来指导,而科学的理论却只有通过科学的手段,从具体有的远程开放教育实践中,分析、归纳、整合而来。应当说,测量统计法就是我们提出科学的远程开放教育理论过程中,可以凭借的一个行之有效的科学手段。人们普遍认为,测量统计法最基本的特点就是定量分析,而定量分析又是定性分析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前提。由于远程开放教育研究中,我们可以应用测量统计法进行定量分析研究,自然,我们最后就会得出定性分析的科学结论。测量统计法在具体的实践应用过程中有许多表现形式,如成就测量统计、决策测量统计、等级测量统计、心理测量统计、功能测量统计、因素测量统计等等,然而,不管选用那一种形式,具体研究时,我们都须注意,“在教育研究和决策中,由于测量条件的波动,所用的行为测量方法几乎总是具有一个或多个可能的误差源。”因此,在“进行推断研究时,数据采集的方案要把‘可观测’总体的全部有关‘方面’考虑进去,至少要把测量条件随机取样所形成的这一个‘方面’包括在内。”⑦由此可见,测量统计法的使用也牵扯到一个水平问题,诸如实施测量统计的研究者测量统计的方法是否得当、测量统计的经验是否丰富、测量统计的标准是否准确、测量统计的行为是否规范等问题。显然,这一切都将直接影响测量统计的最终效果,可能正是由于同样的原因。1996年6月,在约旦召开的“国际全民教育论坛”上,与会代表就建议提出,“由于许多教育问题的分析是基于有关人口数据的百分比,所以必须提高人口统计资料水平。”⑧从此不难看出,测量统计水平问题可不是一个小问题,我们必须认真对待,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如果将远程开放教育研究系统比作一个可以控制的发展系统,那么,可以肯定地说,在一定意义上讲,决定这个系统运作能否达到最佳化性能指标的决定性因素,就是测量与统计的性能,这正如德斯蒙德?基更(Desmond Keegan)在谈到“带负反馈的闭环系统的教育研究”时所认识到的一样⑨。
4?比较研究法
俗话说,“有比较才有鉴别”,“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就是说,比较研究,是人类生活中一个最简单但又最有效的认识事物差异性的方法。比较研究法???作为一种教育学研究方法,最早是由德国学者希尔克(Hilker,F.)和美国学者贝雷迪(Bereday,G.)提出来的,他们认为,人类的教育研究,一般“必须经历”“观察、分析、整理之类的步骤”,必须经过四个阶段,亦即:“(1)纪实???收集整理有关对象的资料,客观地描述事实;(2)解释???多元地解释所描述的事实的含义;(3)并列???将判明了的事实加以整理、并列,揭示其异同,提出比较分析所必须的假说;(4)比较???通过比较研究,验证所提出的假说,作出结论。”⑩日本教育学家冲原丰在谈到这种教育研究方法时,指出:“这种方法,以解释‘比较’和‘教育’这种用语的概念为重点,试图从“教育”事实的观察、分析、评价等一般的、理性的过程中,抽出‘比较’的固有概念???表示复数现象间的同一性、类似性、差别性概念。”这也就是说,他们都是看到了这种方法的可参照性、可操作性特点的,诸如应先“收集文献资料”,“对事实作出详细而客观的记述”;再“用社会学观点或人文科学观点”,“说明该教育事实所包含的多方面的意义”;然后,“分类和整理”各种“教育事实”,“按可能比较的形式”,“设定一些可能进行分析的比较项目”,“确定进行比较分析的假说”;最后,“通过‘同时比较’”,“证明并置阶段终了时设定的假说是否正确”等等。可以说,他们都以为,只有经过上述四个阶段的研究准备及其过程,才有可能对教育对象进行全面、客观、准确的比较分析,进而取得具有实质性意义的突破,以至得出最后的“合理而又科学的”研究结论。(11)实际上,他们的这些观点都是非常有道理的,在具体的远程开放教育研究过程中,我们面临的情况通常正是情况如此,当面对被研究的远程开放教育的对象时,我们时常也正是按照这四个阶段过程去做的,通过调查、采样,搜集数据、资料,弄清楚了这些远程开放教育事实所包含的“可能教育意义”;运用图表,合并“同类项”,提出了有关理论假说;按项目进行“分类”比较,验证假说,纠正偏差,及至归纳出终极的正确观点,我们经常采用的“等组对照法”就是“比较研究法”的一个典型范例。比较研究法是一种非常仔细缜密的研究方法,运用这种方法,不仅能提高我们远程开放教育研究的科学性,也能提高我们研究成果的权威性,因此,我们要多采用这种方法。
5?访问座谈法
与普通教育学相对比较整齐的研究对象相比,远程开放教育学所面对的研究对象更具有复杂性、多变性,那么,我们怎样才能在这样一个“复杂”、“多变”的研究环境中,找到正确认识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对象的方法和路径呢?我们认为,访问研究法是其中一个最方便、快捷、灵活、有效的方法。访问座谈法最大的优点就是我们可以深入研究对象的存在环境,直接面对研究对象及其有关“知情者”,以了解到这些当事人、目击者、观察者、研究者对研究对象的亲身体会和认识,尤其是当人们对被研究对象持有认识分歧时,我们就有可能通过这种方法,将这些人召集在一起,让他们畅所欲言,各抒己见,通过观点的相互比较、印证,从而辨别真伪,弄清楚被研究对象的本来面目。那么,怎样才能达到以上研究目的呢?借用钟启泉、李其龙所谈的有关教育人类学研究法的某些观点,我们可以认为,由于参加访问会的人,都是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对象的“知情者”,自然,他们就都是具有“文化主位”知识的人,虽然他们当时可能没有对有关研究对象“各种问题”的“现成的答案”,但是,我们却可能通过积极主动、气氛热烈的访问座谈,抛砖引玉,自然而然地诱导、激发出他们的独到见解,这也就是钟启泉、李其龙所说的“访谈或诱发互动的交谈布置应该以最有启发和‘自然’的方式来进行,以利于揭示受访者的文化主位的文化知识。”(12)显然,只有我们这样做了,受访者的“文化主位”,就会变成我们远程开放教育研究者的“研究主位”,而我们也就可以从受访者的“经验思维认识研究模式”中得到启发,形成我们自己的“理性思维认知研究模式”成果,也许这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把间接经验化为直接研究成果的普遍方法吧。
6?会议研讨法
在所有的远程开放教育研究方法中,会议研究法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种,由于这种研究方法容易将更多的远程开放教育专家召集在一起,能给专家们提供发布自己研究成果的场所,而且,还能使专家们就某一个或几个主题,进行专门的学术交流和探讨,因而,非常受人们的欢迎。当然,我们还应看到一点,在国内外流行的远程开放教育学术会议研讨活动中,一般都有著名远程开放教育专家的精彩主体报告,有知名远程开放教育专家和其他一些远程开放教育学界精英们在小组交流会上,异彩分呈的前沿成果???即有关学术论文宣读,因之,这种研究方法的运用,通常都具有启迪人们心智、活跃人们思想、刺激人们思维、激发人们创造的学术原动力,惟其如此,从广泛的社会影响来看,人们都非常重视远程开放教育学术研讨会,并且把参加此类学术研讨会,当作自己学习和提高的难得机会。会议探讨法是远程开放教育“问题研究法”的一个代表形式,它既是远程开放教育研究者个体“远程开放教育问题研究”结果的集合,亦是远程开放教育研究者群体“远程开放教育问题研究”成果的专门展示。一般来说,远程开放教育研究的会议探讨法遵从“组织规范性法则”和“影响社会性法则”的制约,这也就是说,它的举办,既要符合社会上公认的学术研讨会召开的“组织规范性法则”,又会在特定的社会活动范围内无意识遵循“影响社会性法则”,产生出超过远程开放教育行业本身的广泛社会影响。会议研讨法在远程开放教育的研究运作过程中,一般要经过这样几个程序:(1)接受会议邀请函;(2)根据会议邀请函所确定的研究主题,确定自己的研究论文题目;(3)查阅资料,撰写并提交研究论文;(4)论文被会议组委会评审接受,得到正式的参会通知;(5)参加会议学术交流及其有关学术探讨活动。
7?论证评价法
这是一种分析、探讨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对象现状、潜能,对远程开放教育的各种发展因素进行综合考查、评估,以对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对象的发展方向性、可能性、真实性进行实证、预测的研究方法。它的前提是研究者必须占有大量的、丰富的、翔实的第一手远程开放教育材料,这些材料既有源于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对象自身的“说明性材料”,也有从别的地方搜集来的与远程开放教育对象有直接或间接关联的、能够解释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对象某些特点的“印证性材料”,还有来自远程开放教育对象以外领域,但却一直或可能对远程开放教育对象发展产生某种深刻影响的“隐含性材料”。论证评价法在远程开放教育研究领域的应用范围很广:评估远程开放教育发展的现状及其历史阶段性成果要用它;考察远程开放教育发展规划或计划的未来可行性要用它;讨论远程开放教育发展的效益性前景要用它;分析远程开放教育的社会发展走势依然也要用它。论证评价法的基础是“远程教育现实”,着眼点是“远程教育未来”,手段是“实证”和“预测”,操作过程是“现实情况分析???提出假设模型???进行预测证实???得出论证结果”。远程开放教育研究是一种最需要论证评价法进行学术支援的教育研究实践活动,由于它的研究对象???远程开放教育的主要特色是利用现代教育技术媒体教学,而现代教育技术媒体的发展又直接依赖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向前发展,因之,要把握它的发展未来,我们就不能不在对立足现实的前提下,对其的发展进行实证、论证和预测,正由于此,德斯蒙德?基更(Desmond Keegan)才指出:“远距离系统在教育上涉及媒体的使用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但这段时期的全部过程仍须进一步研究。象爱迪生1913年预测电影对教育的作用那样,现在人们也不断预测未来:新的媒体最终将主宰校内外教育。”(13)由此可见,仅从媒体发展这个角度就可以看出,论证评价法之于远程开放教育须臾不可少。
8?教育实验法
作为一种从自然科学的实验方法中“拿来”的研究方法,教育实验法有其同自然科学实验相似的一面,也有与其不同的许多特点。相似的一面是,二者“在实验方法中,具有某个因素(自变量)的不同等级状态的各种条件,是由观察者或一些外部力量创造出来的,被试们随便被安排在这些条件中,这样实验者就可以测量某些因变量。”(14)而“教育上的实验之所以不同于实验室的实验,是因为‘应变量的多义性,自变的交织,设置控制组的困难,能倾处理的交互作用,伦理性、社会性因素的制约’所致。再者,教育实验之所以是一种相对于实验室实验的‘准实验’,是因为它受到各种各样效果的制约:来自实验的时间推移的‘履历效应’,来自受试的疲劳与生理变化的‘生成效应’,来自测量者和测量工具本身变化的‘工具效应’,具有最高、最低测值的统计上的‘回归效应’,来自实验组、控制组的挑选的‘归组效应’,及其他种种效应。教育实验必须做到尽量排除这些外部效应,周密地设计。”(15)普通教育学研究中,人们最重视的教育实验法是“等组对照法”,这种方法“把学生分成两个组,一个实验组,一个对照组。实验组除了所用的新的教材、教法外,其它条件如教师水平、学生程度、教学设备等与其对照组基本相同。这样在进行一段教学试验的时间后,组的教学效果便可以进行比较。”远程开放教育学研究中, 我们亦可以采用此种方法,对于相同条件不同基础或不同条件相同基础的远程学习者进行等组对照实验研究,并藉此进行远程开放教育技术条件下,学习者远程学习的学习效果的考核测量研究项目。当然具体的研究过程中,我们可能采用最多的教育实验法方法是“自然实验法”,即在具体研究时,不设对照组,根据远程开放教育的自然发展状态进行对照研究,尽管“这种实验的结果经常因许多难以控制的因素,降低了科学研究的精确性与可靠性。”(16)但是,人们对这种方法仍情有独钟,因为,这种方法的教育实验结果毕竟是真实的、可信的。
9?文献参考法
远程开放教育是当今社会人们比较关注的热点研究领域,目前,国内外已有大量的、有价值的科研成果发表或出版;而且,在人类漫长的教育研究活动中,也已积累了浩如烟海的大量教育理论典籍;这些成果作为人类教育文化最珍贵的财产,对于促进人类的远程开放教育研究,无疑具有非常重要的参考借鉴价值;特别是这些文明成果,有许多能够刺激我们头脑,使我们产生灵感火花的真知灼见,因而,它就成了我们进行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必不可少的思想源泉。文献参考法就是因为人们的这种认识,才在远程开放教育研究中,备受重视。远程开放教育研究中,使用文献参考法是否成功,最基本的是研究者要博览群书,考据有理。一般来说,人们在远程开放教育研究中经常采用的文献参考法是“引文注释法”和“引意释义法”两种。所谓“引文注释法”就是研究者在自己的研究过程中,客观引用了别人的文字观点话语,用以印证自己的观点,并且还注明了所引资料的具体来源;而“引意释义法”则是研究者在汲取别人思想精华时,又加入了自己的认识和某些观点,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并没有引用原作者的客观话语,而是用自己的表达方式,将人家的意思说出来;简单的说,前者的文献参考法是一种“引号内文献参考法”,后者的文献参考法是一种“无引号文献参考法”。然而,不管是采用哪一种“文献参考法”,其研究本质却是共同的,亦即“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研究者都是希望通过“引文”或“引意”,达到为自己的成果“注释”和“释义”的目的,惟其如此,在许多情况下,人们将“释义学方法,也称注释学方法。”并且因为这种研究方法能以理服人,具有明显的哲学思辩色彩,而将其归入“教育哲学研究方法”之列,甚至有人明确指出:“这种方法在哲学教育人类学研究中采用得比较多”。(17)由此可见,文献参考法在远程开放教育研究中的应用特点是:引经据典,重在说理。
10?历史研究法
以史为师,可以知古今;以史为镜,可以察得失;以史为鉴,可以料祸福。我们中华民族素有重视历史研究的传统,这种文明传统的意义,不仅在于其有助于提高人们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种积极入世的强烈现实主义人文关怀精神,培养人们博古通今、文韬武略的经国治世之才,而且,非常难能可贵的是它开创了一个学术研究的方法先河,让后人永远把自己的研究起点,放在继承、发扬和光大前人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之上。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当中,我们也少不了“历史研究法”这种亘古流传的永恒研究法则,当我们把自己的研究视野放在精通古今、学贯中西的学术高度上,怎能不具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知识感慨,正是前人所积累的远程教育研究历史成果,使我们超越了“无知”的知识历史高度和巨大的社会心理落差,达到了“学识”的社会发展极限和人生最高境界。正由于此,人们普遍认为,“当我们抓住某一个问题时,是不大可能完全从零开始的,而多少总有一些相关的前人研究的累积。”“称得上研究的研究,总是要在学习前人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增添自己的新的内容的。”我们平常所说的“厚积而薄发”,也许就有强调这种大量借鉴前人成果的学术思想意味吧。远程开放教育研究中,运用历史研究法,最需要解决的问题首先是根据有关文献目录和资料索引,查阅前人有关学术典籍,浏览前人有关观点,弄清楚哪些学术问题解决了,哪些尚不清楚,那些还没有解决,那些没有解决、或者说没有解决好的问题自己感兴趣;然后,广泛搜集资料,进行观点梳理,认真思考,细心整合,直至把这些问题想通想透,得出自己满意的研究结论。采用历史研究法进行远程教育研究,成果的成功与否,是与研究者所掌握的资料多少、新旧、质量高低等因素,有着密不可分的文化渊源关系的,我们平常在研究中,有这样的经验,对某一个问题感兴趣,但是,我们却鲜有这方面的文献资料,结果研究出来的成果,总达不到理想的高度,这说明,“从资料这一点说,历史研究比之调查研究、实验研究,有着极大的制约性。”(18)据此,我们认为,采用历史研究法,进行远程开放教育研究,最需要解决好的问题当是资料问题。
11?归纳综合法
具体的远程开放教育研究过程中,我们经常发现,由于我们所研究的远程开放教育对象,表现出种种复杂的系统性特征,诸如差异性、多变性、矛盾性、斗争性、共时性、共历性、共容性等特点,这就要求我们面对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对象这个复杂的“对象系统”,进行认真的系统思考分析,以找到其发展、变化和运动的内在法则,按照彼得?圣吉(Peter M.Senge)的观点,“系统思考指出复杂有两种,一种是包含许多变数的‘细节性复杂’;另一种是‘动态性复杂’。当出现动态性复杂时,表示我们正处于一种因、果在时空上不相近,而原先以为是正确的解,并未产生预期结果的情形。”“但是细节性复杂又是这样的呢?如果在真实的管理情境之中,有几百、甚至几千个回馈过程同时运作时,将会如何?我们怎样才能够处理的复杂情况。”“许多证据都显示,人类有认知上的限制。认知科学家证实我们同时只能掌握少数个别的变数。我们意识层处理资讯的机制,很容易因细节性复杂而超载,迫使我们必须求助于简化的方法来理解事情。”(19)应当认为,这种简化的方法就是我们这里所说的“归纳综合法”。这就是说,在远程开放教育研究过程之中,面对具有“细节性复杂”和“动态性复杂”特征的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对象,我们只有分门别类地总结出其“复杂因素”的共同特点或活动规律,尽最大程度地减少研究对象,通过对研究对象间共同性、差异性系统活动规律的梳理、归类、合并和总结,使被研究的对象,以简单化的质态形式,呈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样,我们才能以最简捷的、明晰的认知方式,全面、准确地了解被研究对象所隐含的教育学意义。“归纳综合法”是普通教育学和远程开放教育学研究所采用的普遍方法,这种研究方法的最大特点是富有逻辑性、实用性,它通过“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由繁及简”的骤层合并大脑思维整合活动,“丝丝入扣、步步为营、严谨缜密”的意识推理分析程序,最后得出相关终极研究结论,从而使自己的研究结果更具有说服力和权威性。“归纳综合法”是一种最简便的研究方法,也是一种最难掌握的研究方法,因为,在它的“简便”背后,有着不易掌握归纳、综合等思维能力的“困难”。
12?个案研究法
作为“案例研究法”的一种,它的特点是研究者以某一个远程开放教育现象为研究对象,考察、分析“这一类”远程开放教育活动事实的作用机理、工艺模式和运作规律,它具有“一滴水珠可以折射出一个大世界”的奇异功效,对于远程开放教育决策者处理类似的远程开放教育系统问题有积极的参考价值。“个案研究法”所反映的远程开放教育问题一般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它可以揭示“这一类”远程开放教育现象的共同问题,对它的深层次研究,有利于人们认识此类远程开放教育活动的共同规律和社会本质,这体现的是事物的普遍性一面;另一方面是它可以向人们展现“那一个”远程开放教育现象自身与众不同的活动规律,它使人们认识到:“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即使是再相似的远程开放教育现象,也有其完全相异的一面,这是事物特殊性的一面。从远程开放教育的这两方面特性可以看出:远程开放教育活动是一种借助多种现代教育技术手段,进行远距离教学的社会文化活动,教育技术手段的差异、学习者集体文化心理的差异和地域文化的差异性影响等任何一种文化变量因素的出现,都有可能造成表面上相似的远程开放教育活动,产生出完全不同的远程开放教育活动内涵。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德斯蒙德?基更(Desmond Keegan)指出:“当准工业化过程的管理成为一个教育系统的核心问题时,需要的就不是教育学特殊分支的常规科学研究,而是能为实践提供正确指导的以问题为基础的个案研究。幸运的是,有限的科学研究不是获得知识和理解的惟一途径。其他方法也能当真对远距离教育系统复杂世界有确定根据的解释。”(20)应当说,“个案研究法”就是这“其他方法”中的一种,正是它,为我们认识远程开放教育科学的学科本质增添了一道不可多得的有效途径。
从以上远程开放教育学学科研究的方法解析中,我们不难看出,普通教育学???那个“经验教育科学理论体系”普遍采用的研究方法,在研究远程开放教育学这个“技术教育科学理论体系”框架仍然可以沿用,而且,仍然有效。但是,我们也应当看到,在研究远程开放教育学这个“技术教育科学理论体系”当中,运用以上方法,和研究普通教育学???那个“经验教育科学理论体系”,所得到的研究意义是完全不同的,为什么这么讲,乃是因为两种学科体系完全不同教育本质所决定的,正如杜威(John Dewey)先生所言:“由于经验方法与那些号称非经验方法所取得的结果迥然不同,所以讨论‘经验’对哲学的方法意义是很恰当的,而且是非常必要的。”由此,他认为,“经验方法乃是唯一能够公平对待‘经验’这一无所不包的整体的方法。只有它才能把这个完整的统一体当作哲学思想的出发点。其他方法则是从一种反省的结果出发,而反省是已经把经验的材料与经验的活动和状态割裂为二的。”“因此,人们分别采用经验方法或非经验方法的哲学上作出的第一个区别,或最大的区别,就是在造出来当作原始材料的东西上作出的那种区别。对于一种真正自然主义的经验主义来说,待解决的主客关系问题乃是这样一个问题,即:把物理的东西与心理的或精神的东西区别开来,这样作的将在原始经验之中、对于原始经验产生什么后果?这是不难回答的。在反省中区别出物理的东西,让它暂时分立,就是开辟一条道路,通往工具和工艺,通往机器的制造,通往随着科学而来的技艺。”(21)我们并不完全赞同杜威先生有关对“经验方法”的欣赏性评价,然而,有一点,他却是言之确凿的,那就是“非经验方法”的确“开辟”了“一条道路”,“通往工具和工艺”,毫无疑问,远程开放教育学这个“技术教育科学理论体系”研究方法,就是一种典型的“非经验方法”,当我们沉醉入远程开放教育学研究的“非经验王国”时,我们不时被它的的“工具”、“工艺”、“技艺”特征所吸引,因为它的这些特征是传统的普通教育学研究中所不具备的,由此,也就造成了远程开放教育学和普通教育学研究的最大分野,那就是,普通教育学研究更依赖“教育艺术经验”,而远程开放教育学则更注重“教育技术实证”。
然而,在现实的远程开放教育实践当中,我们的研究状况并不尽如人意,借助普通教育学“教育艺术经验”的研究方法,研究远程开放教育的现象比比皆是,虽然,“经验方法”并不是传统普通教育学研究的专有学术方法,但是,在远程开放教育研究当中,大量使用这种方法,无疑会降低远程教育研究的“非经验方法”含金量,亦即运用“教育技术实证”研究方法的含金量。正由于这个原因,国内外许多有识之士对当今社会中广泛存在的远程开放教育研究的“经验方法化”成果及其研究方法,以及其所带来的长远消极后果,表示出深深的忧虑。比如香港公开大学的张伟远博士在对1997年和1998年我国公开出版的三种杂志,即《中国电大教育》(月刊)、《开放教育研究》(双月刊)、《现代远距离教育》(双月刊),与同年英国的《开放学习》(每年三期)和美国的《美国远程教育》(每年三期),进行论文比较时发现:“我国杂志中的文章大部分是用描述加评论的方法(75.8%),而英美杂志中这类文章只占23.3%。”“我国杂志只有1.98%的文章采用调查法”(包括问卷法、访谈法、观察法、问卷+访谈、问卷+观察),“而英美杂志中有55%的文章使用调查法”。“在调查法中,我国杂志中只有0.68%的文章采用多种的调查方式”(问卷+访谈、问卷+观察),“而英美杂志中有18.3%的文章使用这种调查方法”。最后,他指出:“遗憾的是,在所有的中外文章中,我们没有发现采用实验法的研究文章。”与此同时,他还发现,“英美杂志中采用定量研究的论文大大高于中国杂志”,“英美杂志中有15.2%的论文采用数据统计和分析的手段”,“而中国杂志中有0.18%的论文使用这种数据分析技术”。(22)从张伟远的分析中,我们不难看出,国内外的远程开放教育学研究,仍然无法摆脱传统的普通教育学研究的方法局限,对“经验方法”的运用,远远大于对“非经验方法”的运用,对“教育艺术经验”的研究方法的运用,远远大于对“教育技术实证”研究方法的运用,而我国远程开放教育界的研究尤甚。由此可见,人们对于远程开放教育学科研究方法的特殊性认识还不充分。
不过,我们现在已经看到了我们一直想看到的那种可喜的变化,在青岛召开的2001年“中国电化教育协会广播电视委员会暨远程教育科学学术研讨会”上,当大会进行完“海尔杯全国远程教育科学论文评比”颁奖活动后,大会组委会负责人丁新研究员指出,在这次“海尔杯”论文评比中,有13.46%的论文采用了“综合论述”的研究方法,有18.5%的论文使用了“理论论述”的研究方法,最难能可贵的是有11.54的论文选用了“调研报告”的研究方法,这次论文评比,应用“实证研究方法”的论文远远大于以前,这说明,我国远程开放教育界的研究人员,已经意识到了远程开放教育学学科研究方法,与普通教育学学科研究方法间的根本性差异,已经切切实实地把“非经验”的“教育技术实证研究方法”,应用到自己的远程教育研究活动当中,为我国的远程教育决策、规划和发展,积极出谋划策。这种“可喜的变化”,实乃我国远程开放教育研究事业之大幸,我国远程开放教育事业之大幸,更是远程开放教育学学科建设之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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