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金華宗旨 【天心第一】 呂祖曰。自然曰道。道無名相。一性而已。一元神而已。 性命不可見。寄之天光。天光不可見。寄之兩目。 古來仙真皆口口相傳。傳一得一。自太上見化東華。遞傳巖以及南北兩宗。 全真可謂極盛。盛者盛其徒眾。衰者衰於心傳。以致今日氾濫極矣。 凌替極矣。極者返故。故許祖垂慈普渡。 特立 教外別傳之旨。接引上根。聞者千劫難逢。受者一時法會。 皆當仰體許祖苦心。必於人倫日用間立定腳跟。方可修真悟性。 我奉敕為度師。今以太乙金華宗旨發明。然後細為開說。 太乙者無上之謂。丹訣總假有為而臻無為。非一超直入之旨。 所傳宗旨。直提性功。不落第二法門。所以為妙。 金華即光也。光是何色。取象金華。亦秘一光字。 在內是天仙太乙之真氣。水鄉鉛只一味者。 此也。回光之功。全用逆法。注想天心。天心居日月中。 黃庭經云。寸田尺宅可治生。尺宅面也。面上寸田。非天心而何方寸。 中具有鬱羅蕭台之勝。玉京丹闕之奇。乃至虛至靈之神所注。 儒曰虛中。釋曰靈台。道曰祖土。曰黃庭。曰玄關。曰先天竅。 蓋天心猶宅舍一般。光乃主人翁也。故一回光。則周身之氣皆上朝。 如聖王定都立極。執玉帛者萬國。又如主人精明,奴婢自然奉命。各斯其事。 諸子只去回光。便是無上妙諦。光易動而難定。 回之既久。此光凝結。即是自然法身。 而凝神於九宵之上矣。心印經所謂默朝飛昇者。此也。 宗旨行去。別無求進之法。只在純想於此。楞嚴經云。純想即飛。必生天上。 天非蒼蒼之天也。及生身於乾宮是也。久之自然身外有身。 金華即金丹。神明變化。各師於心。 此中妙訣。雖不差毫末。 然而甚活。全要聰明。又須沈靜。 非即聰明之人行不得。非即沈靜之人守不得。 【元神識神第二】 呂祖曰。天地視人如蜉蝣。大道視天地亦泡影。 惟元神真性則超元會而上之。其精氣則隨天地而敗壞矣。 然有元神在。即無極也。生天生地皆由此矣。 學人但能護元神。則超生在陰陽之外。不在三界中。 此惟見性方可。所謂本來面目是也。凡人投胎時元神居方寸。而識神則居下心。 下面血肉心。形如大桃。有肺以覆翼之。肝佐之。大小腸承之。 假如一日不食。心上便大不自在。以至聞驚而跳。聞怒而悶。見死亡則悲。 見美色則眩。頭上天心何嘗微微些動也。問天心不能動乎。方寸中之真意。 如何能動。到動時便不妙。然亦最妙。凡人死時方動。此為不妙。 最妙者。光已凝結為法身。漸漸靈通欲動矣。此為千古不傳之秘也。 下識心。如強藩悍將。欺天君闇弱。便遙執紀綱。久之太阿倒置矣。 今凝守元宮。如英明之主在上。二目回光。如左右大臣盡心輔弼。 內政既肅。自然一切奸雄。無不倒戈乞命矣。丹道。以精水神火意土三者。 為無上之訣。精水云何。乃先天真一之氣。神火即光也。意土即中宮天心也。 以神火為用。意土為體。精水為基。凡人以意生身。 身不止七尺者為身也。蓋身中有魄焉。魄附識而用。識依魄而生。 魄陰也。識之體也。識不斷。則生生世世。魄之變形易質無已也。惟有魂。 神之所藏也。魂晝寓於目。夜舍於肝。寓目而視。舍肝而夢。 夢者神遊也。九天九地。剎那歷遍。 覺則冥冥焉。淵淵焉。拘於形也。即拘於魄也。 故回光所以鍊魂。即所以保神。即所以制魄。即所以斷識。 古人出世法。煉盡陰渣。以返純乾。不過消魄全魂耳。 回光者。消陰制魄之訣也。雖無返乾之功。止有回光之訣。 光即乾也。回之即返之也。只守此法。自然精水充足。神火發生。意土凝定。 而聖胎可結矣。蜣螂轉丸。而丸中生白。神注之純功也。 糞丸中尚可生胎離殼。而吾天心休息處。注神於此。安得不生身乎。 一靈真性。即落乾宮。便分魂魄。魂在天心。陽也。輕清之氣也。 此自太虛得來。與元始同形。魄陰也。沉濁之氣也。附於有形之凡心。 魂好生。魄望死。一切好色動氣皆魄之所為。即識神也。 死後享血食。活則大苦。陰返陰也。物以類聚也。學人鍊盡陰魄。即為純陽也。 【回光守中第三】 呂帝曰。回光之名。何昉乎。昉之自文始真人也。光回則天地陰陽之氣無不凝。 所云精思者此也。純氣者此也。純想者此也。 初行此訣是有中似無。久之功成。身外有身。乃無中似有。 百日專功。光纏真方為神火。百日後光自然。一點真陽忽生沉珠。 如夫婦交合。有胎便當靜以待之。光之回即火侯也。 夫元化之中。有陽光為主宰。有形者為日。在人為目。走漏神識莫此甚順也。 故金華之道全用逆法。回光者非回一身之精華。 直回造化之真氣。非止一時之妄想。 真空千劫之輪迴。故一息當一年人間時刻也。一息當百年九途長夜也。 凡人自臥地一聲之後。逐境順生至老未嘗逆視。陽氣衰便是九幽之界。 故楞嚴經云。純想即飛。純情即墮。 學人想少情多沉淪下道。惟諦觀息靜便成正覺。 用逆法也。陰福經云機在目。黃帝素問云。人身精華皆上注於空竅是也。 得此一節長生者。在茲超生者亦在茲矣。此貫徹三叫功夫也。 光不在身中亦不在身外。山河日月大地無非此光。故不獨在身中。 聰明智慧一切運轉。亦無非此光。所以亦不在身外。 天地之光華佈滿大千。一身之光華亦自漫天蓋地。 所以一回光。大地山河一切皆回矣。 人之精華上注於目。此人身之大關鍵也。子輩司之。 一日不靜坐。此光流轉何所底止。若一刻能靜坐。萬劫千生從此了徹。 萬法歸於靜真。不可思議此妙諦也。然功夫下手。由淺入深。 由粗入細。總以不間斷為妙。功夫始終則一。 但期間冷暖自知。要歸於天空地闊。萬法如如。方為得手。 聖聖相傳不離反照。孔云致知。釋號觀心。老云內觀。皆已括盡要旨。 其餘入靜出靜。前後以小止觀書印證可也。 緣中二字妙極。中無不在。遍大千皆在裏許。聊指造化之機緣。 此入門耳緣者。緣此為端倪。非有定者也。此一字之義。活甚妙甚。 止觀二字。原離不得。即定慧也。以後凡念起時。不要仍舊兀坐。 當究此念在何處。從何起。從何滅。反覆推窮。了不可得。即見此念起處也。 不要又討過起處。覓心了不可得。吾與汝安心竟。此是正觀。 反此者名為邪觀。如是不可得己。即仍舊綿綿去。 止而繼之以觀。觀而繼之以止。是定慧雙修。此為回光。 回者止也。光者觀也。止而不觀。名為有回無光。 觀而不止。名為有光無回。誌之。 【回光調息第四】 呂帝曰。宗旨只要純心行去。不求驗而驗自至。 大約初機病痛。昏沉散亂二種盡之。卻此有機竅。 無過寄心於息。息者自心也。自心為息心。一動而即有氣。 氣本心之化也。吾人念至。速霎頃一妄念。即一呼吸應之。 故內呼吸與外呼吸如聲響之。相隨一日有幾萬息。即有幾萬妄念。 神明漏盡如木槁灰死矣。然則欲無念乎。不能無念也。欲無息乎。不能無息也。 莫若即其病而為藥。則心息相依是已故回光必兼之調息。 此法全用耳光。一是目光。一是耳光。目光者外日月交光也。 耳光者內日月交精也。然精即光之凝定處。同出而異名也。 故聰明總一靈光而已。坐時用目垂簾後。定個準則便放下。 然竟放又恐不能。即存於心聽息。息之出入不可使耳聞聽。 惟聽其無聲。一有聲即粗浮而不入。細即耐心輕輕微為些。愈放愈微愈放愈靜。 久之忽然微者遽斷。此則真息現前而心體可識矣。 蓋心細則息細。心一則動氣也。息細則心細。氣一則動心也。 定心必先之養氣者。亦以心無處入手故。緣氣為之端倪。 所謂純氣之守也。子輩不明動字。動者以線索牽動言。即制字之別名也。 既可以奔驅使之動。獨不可以純靜使之寧乎。 此大聖人視心氣之交。而善立方便以惠後人也。 丹書云。雞能抱卵。心常聽此要妙訣也。蓋雞之所以能生卵者。以暖氣也。 暖氣止能溫其殼。不能入其中。則以心引氣入。其聽也一心專注焉。 心入則氣入。得暖氣而生矣。故母雞雖有時出外。而常作側耳勢。 其神之所注未嘗少閒也。 神之所注未嘗少閒。即暖氣亦晝夜無間而神活矣。 神活者。由其心之先死也。人能死心元神即活。 死心非枯槁之謂。乃專一不分之謂也。佛云置心一處。無事不辦。 心易走。即以氣純之。氣易粗。即易心細之。如此而已。 而心焉有不定者乎。大約昏沉散亂二病。只要靜功日日無間。自有大休息處。 若不靜坐時。雖有散亂亦不自知。即知散亂即是卻亂之機也。 昏沉而不知。與昏沉而知相去矣奚啻千里。 不知之昏沉真昏沉也。知之昏沉非全昏沉也。清明在是。 散亂者神馳也。昏沉者神未清也。散亂易治昏沉難醫。 譬之病焉。有痛有癢者藥之可也。昏沉則麻木不仁之症也。 散者可以收之。亂者可以整之。若昏沉則蠢蠢焉。冥冥焉。 散亂尚有方所。至昏沉全是魄用事也。散亂尚有魂在。至昏沉則純陰為主矣。 靜坐時欲睡去便是昏沉。卻昏沉只在調息。 息即口鼻出入之息。雖非真息而真息之出入亦於此寄焉。 凡坐需要靜心純氣。心何以靜。用在息上。息之出入惟心自知。不可使耳聞。 不聞即細。細則清。聞則氣粗。粗則濁。濁則昏沉而欲睡。自然之理也。 雖心用在息上。又要善會用。亦是不用之用。只要微微照聽可耳。 何為照。即眼光自照。目惟內視而不外視。 不外視而惺然者即內視也。非實有內視。 何為聽。即耳光自聽。耳惟內聽而不外聽。 不外聽而惺然者即內聽也。非實有內聽。聽者聽其無聲。 視者視其無形。目不外視。耳不外聽。則閉而欲內馳。 惟內視內聽則又不內馳。而中不昏沉矣。此即日月交精交光也。 昏沉欲睡。即起散步。神清再坐。清晨有暇坐一柱香為妙。 過午人事多擾易落昏沉。然亦不必限定一柱香。只要諸緣放下。靜坐片時。 久久便有入頭。不落昏睡矣。 【迴光差謬第五】 呂帝曰?諸子功夫漸漸純熟?然枯木言前錯落多?正要細細開示此中消息? 身到方知?吾今則可言矣?吾宗與禪學不同?有一步一步徵驗? 請先言其差別處?然後再言徵驗?宗旨將行之際?預作方便勿用多心? 放教活潑潑地令氣和心適?然後入靜?靜時正要得機得竅? 不可坐在甲裏?萬緣放下之中?惺惺自若也?又不可意興承當? 惺惺不昧之中?放下自若也?又不可墮于蘊界? 所謂蘊界者?乃五陰魔用事?如一般入定?而槁木死灰之意多? 而大地陽春之意少?此則落陰界?其氣冷?其息沉? 且有許多寒衰景象?久之便墮木石? 又不可隨于萬緣?如一入靜而無端眾緒忽至?欲卻之不能隨之?反覺順適? 此名主為奴役?久之落于色欲界?差路即知?然後可以求證驗? 【回光證驗第六】 呂帝曰?驗證亦多不可以小根小氣承當?思度盡眾生不可以輕心慢心承當? 必須請示斯語?靜中綿綿無閒?神情悅豫如醉如浴?此為遍體陽和金華乍吐也? 既而萬籟俱寂?皓月中天覺大地?俱是光明境界?此為心體開明金華正放也? 既而遍體充實不畏風霜?人當之興味索然者?我遇之精神更旺? 黃金起屋白玉為臺?世間腐朽之物?我以真氣呵之?立生紅血為乳。 七尺肉團無非金寶。此則金華大凝也。 第一段是應觀。經日落大水行樹法象。 日落者從混沌立基。無極也。上善若水。清而無瑕。此即太極主宰。 出震之帝也。震為木故,以行樹象焉。七重行樹七重光明也。 第二段即肇基。于此大地為冰。 琉璃寶地光明漸漸凝矣。所以有篷臺而繼之。佛也。 金性。既現非佛而何。佛者大覺金仙也。此大段證驗耳。 現在可考證驗有三。一則坐去。神入谷中。聞人說話如隔里許。一一明了。 而聲入皆如谷中答響。未嘗不聞。我未嘗一聞。此為神在谷中。隨時可以自驗。 一則靜中目光騰騰。滿前皆白。如在雲中。看眼覓身無從覓。 此為虛室生白。內外通明吉祥止止也。 一則靜中肉身絪縕。如棉如玉。坐中若留不住。騰騰上浮。 此為神歸頂天。久之上昇可以久待。此三者皆現在可驗者也。 然亦是說不盡的隨人根器各現殊勝。如止觀中所云。善根發相是也。 此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須自己信得過方真。 先天一氣。即在現前證驗中自討。一氣若得丹。亦立成此一粒真黍也。 一粒復一粒。從微而至著。有時時之先天一粒是也。 有統體之先天一粒乃至無量也。一粒有一粒力量。此要自家膽大為第一義。 【回光活法第七】 呂帝曰。回光循循然行去。不要廢棄正業。 古人云。事來要應過。物來要識過。子以正念治事。即光不為物轉即回。 此時時無相之回光也。可日用間能刻刻隨事返照。 不著一毫人我相。便是隨地回光。此第一妙用。 清晨能遣盡諸緣。靜坐一二時最妙。凡應事接物。只用返身法。 便無一刻間斷。行之三月兩月。天上諸真必來印證矣。 【逍遙訣第八】 玉清留下逍遙訣。四字凝神入氣穴。六月俄看白雪飛。三更又見日輪赫。 水中吹起藉巽風。天上遊歸食坤德。更有一句玄中玄。無何有相是真宅。 律詩一首玄奧已盡。大道之要不外無為而為四字。 惟無為故。不滯方所形象。惟無為而為故。不墮頑空死虛。 作用不外一中。而樞機全在二目。二目者。斗柄也。 斡旋造化轉運陰陽。其大藥始終一水中金而已。 前言回光乃指點初機。從外以制內。此為中下士修下二關。以透上一關者也。 今頭路漸明。機括漸熟。天不愛道真。泄無上宗旨。 諸子秘之秘之。勉之勉之。夫回光其總名耳。 功夫進一層。則光華勝一番。回法更妙一番。 前者由外制內。今則居中御外。前者即輔相主。今則奉主宣猷。面目一大顛倒矣。 法子欲入靜。先調攝身心。自在安和放小。萬緣一絲不掛。 天心正位乎中。然後兩目垂簾內照坎宮。光華所到。真陽即出以應之離。 外陽而內陰。乾體也。一陰入內而為。主隨物生心順出流轉。 今回光內照。不隨物生陰氣即住。而光華注照。則純陽也。 同類必親。故坎陽上騰非坎陽也。乃是乾陽應乾陽耳。 二物一遇便扭結不散。絪縕活動。倏來倏往倏浮倏沈。 自己元宮中。恍如太虛。無量遍身輕妙欲騰。所謂雲滿千山也。 次則來往無蹤。浮沈無辨。脈住氣停。此則真交媾矣。 所謂月涵萬水也。俟其杳冥中。忽然天心一動。此則一陽來復。活子時也。 然則此中消息要細說。凡人一聽耳目。逐物而動。物去而已。此之動靜全是民庶。 而天反隨之役。是常與鬼居矣。今則一動一靜皆與人居。 天君乃真人也。彼動。則與之俱動動。則天根靜。即與之俱靜靜。 則月窟動靜無端。亦與之動靜無端。休息上下。亦與之為休息上下。 所謂天根月窟來往也。天心鎮靜。動違其時。則失之嫩。 天心已動。而後動以應之。則失之老。 天心一動。即以真意上升乾宮。而神光視頂為導引焉。 此動而應時者也。天心既升乾頂。遊揚自得。 忽而欲寂。即以真意引入黃庭。而目光視中黃神室焉。 既而欲寂者。一念不生矣。視內者忽忘其視矣。 爾時身心便當一場大放。萬緣泯跡。即我之爐鼎亦不知在和所。 欲覓己身了不可得。此為天入地中。眾妙歸根之時也。 即此便是凝神入氣穴。夫一回光也。始而散者欲斂。六用不行。 此為涵養本源添油接命也。既而斂者自然悠遊。不費纖毫之力。此為安神。 祖竅翕聚先天也。既而影響俱滅。寂然大定。此為蟄藏氣穴眾妙歸根也。 一節中具有三節。一節中且有九節。且俟日後發揮。 今以一節中具三節言之。當其涵養而初靜也。 翕聚亦為涵養。蟄藏亦為涵養。至後而涵養皆蟄藏矣。 中一層可類推。不易處而處分焉。此為無形之竅。 千處萬處一處也。不易時而時分。焉此為無候之時。元會運世一刻也。 凡心非靜極則不能動。動動妄動。非本體之動也。 故曰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若不感於物而動。即天之動也。不以天之動對天之性。 句落下說箇欲字。欲在有物也。此為出位之思動而有動矣。 一念不起正念乃生。此為真意。寂然大定中而天機忽動。 非無意之意乎。無為而為即此意。 詩句二首全括金華作用。次二句是日月互體意。 六月即離火也。白雪飛即離中真陰將返乎坤也。 三更即坎水也。日輪即坎中一陽將赫然返乎乾也。 取坎填離即在此中。次二句說斗柄作用。升降全機。 水中非坎乎。目為巽風。目光照入坎宮。攝召太陽之精是也。 天上即乾宮。遊歸食坤德。即神入氣。中天入地中。養火也。 末二句是指出訣中之訣。訣中之訣始終離不得所謂洗心滌慮。為沐浴也。 聖者以知止始。以止至善終。 始乎無極。歸乎無極。佛以無住而生心為一大藏教旨。 吾道以至虛完性命全功。總之三教不過一句。為出死護生之神丹。 神丹維何。曰一切處無心而已。吾道最秘者。沐浴。 如此一部全功。不過心空二字足以了之。今一言指破。省卻數十年參訪矣。 子輩不明一節中具三節。我以佛家空假中三觀為喻。 三觀先空。看一切物皆空。次假知其空。然不毀萬物。仍於空中建立一切事。 既不毀萬物。而又不著萬物。此為中觀。 當其修空觀時。亦知萬物不可毀而又不著。此兼三觀也。 然畢竟以看得空為得力。故修空觀。則空故空。假亦空。中亦空。 修假觀是用上得力居多。則假故假。空亦假。中亦假。 中道時亦作空想。然不名為空而名為中矣。亦作假觀。 然不名為假而名為中矣。至於中。則不必言矣。 無雖有時單說離。有時兼說坎。究竟不曾移動一句。 開口提云。樞機全在二目。所謂樞機者。用也。 用此斡旋造化。非言造化只此也。六根七竅悉是光明藏。 豈取二目耳而他即不問乎。用坎陽。仍用離光照攝。 及此辨明日月原是一物。其日中之暗處。是真月之精。 月窟不在月而在日。所謂月之窟也。不然只嚴月族矣。 月中之白處是真日之光。日光反在月中。所謂天之根也。 不然只言天足矣。一日一月分開止是半箇。合來方成一箇全體。 如一夫一婦獨居不成家室。有夫有婦方得一家完全。 然而物難喻道。夫婦分開不失為兩人。日月分開不成全體矣。 吾言只透露其相通處。所以不見有兩。 子輩專執其隔處。所以隨處換卻眼睛。 【百日立基第九】 呂帝曰。心印經云。回風混合。百日功靈。總之立基百日。方有真光。 如子輩。尚是目光非神火也。非性光也。非慧智巨燭也。 回之百日。則精氣自足。真陽自生。水中自有真火。以此持行。 自然交媾。自然結胎。吾方在不識不知之天。而嬰兒以成矣。 若是略作意見。便是外道。 百日立基非百日也。一日立基非一日也。一息立基非呼吸之謂也。 息者字心也。自心為息。元神也。元氣也。元精也。 升降離合悉從心起。有無虛實咸在念中。 一息一生。持何止百日。然百日亦一息也。 百日只在得力。晝中得力。夜中受用。夜中得力。晝中受用。 百日立基玉旨耳。上真言語無不與人身應。 真師言語無不與學人應。此是玄中之玄。不可解者也。見性乃知。 所以學人必求真師授記。任性發出。一一皆驗。 【性光識回第十】 呂帝曰。回光法原通行住坐臥。只要自得機竅。 吾前開示云。虛室生白光非白耶。但有一說。初未見光時。此為效驗。 若見為光而有意著之。即落意識。非性光也。 子不管他有光無光。只要無念生念何謂無念。千修千處得。何謂生念。 一念一生。持此念乃正念。與平日念不同。 今心為念。念者現在心也。此心即光。即藥。 凡人視物。任眼一照去。不及分別此為性光。 如鏡之無心而照也。如水之無心而鑑也。少頃。即為識光以分別也。 鏡有影已無竟矣。水有象已非水矣。有識尚何光哉。 子輩初則性光。轉念則識。識起而光杳不可覓。非無光也。光已為識矣。 黃帝曰。聲動不生聲而生響。即此義也。 楞巖推勘入門曰。不在塵不在識。惟選根。 此則何義。塵是外務。所謂器界也 。與吾了不相涉。逐之。 則認物為己。物必有還。 通還戶牖。明還日月。借他為自終非吾有。 至於不汝還者。非汝而誰。名還日月。見日月之明無還也。 天有無日月之時。人無有無見日月之性。 若然。則分別日月者。還可與為。吾有耶不知因明暗而分別者。 當明暗兩忘之時。分別何在。 故亦有還此為內塵也。惟見性無還見。見之時見非是見。 則見性亦還矣。還者還其識。流轉之見性。即阿難使汝流轉。心目為咎也。 初八還辨見時。上七者皆明其一一有還。姑留見性以為阿難柱杖。 究竟見性即帶八識。非真不還也。最後并此一破。則方為真見性。真不還矣。 子輩回光。正回其最初不還之光。故一毫識念用不著。 使汝流轉者。惟此六根。使汝成菩提者。亦惟此六根。 而塵與識皆不用。非用根也。用其根中之性耳。 今不墮識。回光則用根中之元性。落識。 而回光則用根中之識性。毫釐之辨在此也。 用心即為性光。放下乃為性光。毫釐千里不可不辨。 識不斷則神不生。心不空則丹不結。心淨則丹心空。即藥。 不著一物是名心淨。不留一物是名心空。 空見為空。空猶未空。空忘其空。斯名真空。 【坎離交媾第十一】 呂帝曰。凡洩漏精神。動而交物者皆離也。 凡收轉神識。靜而中涵者皆坎也。 七竅之外走者為離。七竅之內返者為坎。 一陰主於逐色隨聲。一陽主於返聞收見。 坎離即陰陽。陰陽即性命。性命即身心。身心即神氣。 一自斂息。精神不為境緣流轉。即是真交。而沈默跌坐時又無論矣。 【周天第十二】 呂帝曰。周天非以氣作主。以心到為妙訣。 若畢竟如何。周天是助長也。無心而守。無意而行。 仰觀乎天。三百六十五度。刻刻變遷。而斗柄終古不動。 吾心亦猶是也。心即璇璣。氣即群星。 吾身之氣。四肢百骸。原是貫通。不要十分著力於此。 鍛鍊識神。斷除妄見。然後藥生。藥非有形之物。 此性光也。而即先天之真氣。然必於大定後方見。並無採法。 言採者大謬矣。見之既久。 心地光明。自然心空漏盡。解脫塵海。 若今日龍虎。明日水火。終成妄想去。 吾昔受火龍真人口訣如是。不知丹書所說更何如也。 一日有一周天。一刻有一周天。坎離交處便是一周。 我之交即天之迴旋也。未能當下休歇。所以有交之時。即有不交之時。 然天之迴旋未嘗少息。果能陰陽交泰。大地陽和。 我之中宮正位。萬物一時暢遂。即丹經沐浴法也。非大周天而何。 此中火候實實有大小不同。究竟無大小可別。 到得功夫。自然不知坎離為何物。天地為何等。 孰為交。孰為一周兩周。何處覓大小之分別耶。 總之一身旋運。雖見得極大亦小。若一迴旋。天地萬物悉與之迴旋。 即在方寸處亦為極大。金丹火候要歸自然。 不自然天地自還天地。萬物各歸萬物。欲強之使合。終不能合。 即如天時亢旱陰陽不合。乾坤未嘗一日不周。 然終見得有多少不自然處。我能轉運陰陽。調適自然。 一時雲蒸雨降。草木酣適。山河流暢。縱有乖戾。亦覺頓釋。此極大周天也。 子等問活子時。甚妙。然必認定正子時。似著相不著相。 不指明正子時。何從而識活子時。既識得活子時。確然又有正子時。 是一是二。非正非活。總要人看得真。一真則無不正無不活矣。 見得不真。何者為活何者為正耶。即如活子時。是時時見得的。 畢竟到正子時。志氣清明。活子時愈覺發現。人未識得活的。 名了只向正的時候驗取。則正者現前。活者無不神妙矣。 【勸世歌第十三】 呂帝曰。吾因度世丹衷熱。不惜婆心并饒舌。世尊亦為大因緣。直指生死真可惜。 老君也患有吾身。傳示谷神人不識。吾今略說尋真路。 黃中通理載大易。正位居體是玄關。子午中間堪定息。 回光祖竅萬神安。藥產川原一氣出。透幙變化有金光。 一輪紅日常赫赫。世人錯認坎離精。搬運心腎成間隔。 如何人道合天心。天若符兮道自合。放下萬援毫不起。 此是先天真無極。太虛穆穆朕兆捐。性命關頭忘意識。 意識忘後見本真。水清珠現玄難測。無始煩障一旦空。 玉京降下九龍冊。步霄漢兮登天關。掌風霆兮驅霹靂。 凝神定息是初機。退藏密地為常寂。 吾昔度張珍奴二詞皆有大道。 子後午前非時也。坎離耳定息者息。 息歸根中黃也。坐者心不動也。 夾脊者非背上輪子。乃直透玉京大路也。 雙關者此處有難言者。地雷震動山頭者。真氣生也。 黃芽出土者,藥生也。小小二段。以盡修行大路。明此可不惑人言。 回光在純心行去。只將真息凝照于中宮。久之自然通靈達變也。 總是心靜氣定為基。心忘氣凝為效。氣息心空為丹成。 心氣渾一為溫養明心見性。 為了道。子輩各宜勉力行去。錯過光陰可惜也。 一日不行一日即鬼也。一息行此一息真仙也。勉之。 太乙金華宗旨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