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过去了,我默守着心里的防线-------决不主动找你,其实,你的每次迁徙都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轨迹。
偶然,相逢,你脸红了。
尘封在心底二十年的话,我大胆地对你说了。
你对我说:我让你心痛让你失眠。
我觉得十分难受,我站在风雨中让风吹了一夜雨浇了一宵,只得内疚地说:对不起。
二十年了,你的酒窝依旧,笑容依然甜蜜可亲,不同的是,你已身为人妻人母,我已身为人夫人父。
初秋,校园里的那棵黄桷树好像山茶花一样洋溢着青春的芬芳,婀娜多姿。若大的树阴,好像少女的粉色花裙,仿佛想遮盖着少女的羞怯,它的根窜到了我们教室的窗外,我的心里植满了一株株小树苗,一片片绿叶悄悄地探出窗外沐浴着校园的阳光,落叶铺满校园,你踏着落叶,带着雨露的芳沌像一阵风载着一个梦幻般的精灵来到了我们班上,你坐在我后排,我听到了你的心跳,臭到了你特有的幽兰花般的芳香,一样的岁月,一样的情感,让我们在同一个空间里呼吸着成长的阳光。我们伴着人生的追逐而拼命地搏易,随着每次测验每次终考我们在顶峰中欢笑,在低谷里沉迷、叹息,多少次轮回,命运的捉弄,我已身心破碎体无完肤。
两年的相识与相知,难道不是缘吗?我多少次质问苍天:有情人能成眷属吗?
还是校园的那棵黄桷树留住了我的记忆,稀薄的夜幕终于吞食了远方的余光,钟声唤醒了我初春的梦,多少个晚自习,你就在我身旁,我有一种满足感,但愿时光不要流动永远停留在那一瞬。在钟楼傍的教室里,你辛辛苦读的每篇文章里有我吗?你演算的每一道论题里有我吗?我没有挽留住那美好的时刻,十点、十一点,终于放学了,我听到了你的银铃般的欢笑,当你的身影融溶在夜幕中时,我的心已把你送出校外,我没有勇气送你回家,是羞,是怯,我真的好想好想陪你回家,也许你回家的那条路在我心里梦里是条永远也走不完的长河。
梦里有你,生活中却只有我,怪谁呢?怪我没用,怪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怪科举制度,怪国家的用工指标。这一切把我们碾得碎屑万千,既使是一层纸也变成了铜墙铁壁,我懂了什么是农人,什么是公人?老师常说:决定你穷皮鞋和草鞋的时侯到了。农人是不能找公人的,我的自尊就像草鞋一样回到了乡间,回到了能包容我一切的父亲母亲的身边。
我奋发过,命运没有给我应得的回报,孤惧的我多少次问心中的你,你还会等我吗?我真切地听得----傻儿才在等你,我落魄地走了,从此销声匿迹。
学校傍你亲戚的园坝里,也许是最后一次带着激情来看你,后来我的心一下子苍老了,心里的害怕和担心该来的还是来了。
无忧的初情,悠扬的钟声,浪漫的校园,羞涩的凝眸和冷隐的为改变命运而已的争战,一切都冷却到冰点,一切都成过去。见过都市的繁华,经过情感的离乱,心已完全空洞,许多的事,我们都会逐渐忘却,痛苦的记忆,幸福的点滴,温暖的片段和快乐的瞬间,或者已远去,音容还在,回眸间,恍然若梦,一切宛如昨日。梦境和现实纠织在一起,一鞭一鞭捶笞着我的心,殷红殷红的血汩汩而出……
那些被我精心珍藏于心底某个角落的纯白柔软的记忆,总会在某个漆黑的午夜悄悄复苏,一遍一遍,随着黑暗的蔓延和静寂的肆虐,愈来愈浓烈。粉红的衣裙,漆黑的长发,还有一缕一缕的刘海儿轻轻地在眉梢飞舞。就是那年,玉儿,就是你粉红的衣裙和飘逸的长发,牵引着我上了你的航船,划着你的桨,而这一划就是二十个年头!清风还在,橹声正酣,梢公的眼眸还锁着远方的山峦,而船却迟迟到不了你的岸。
我常常在漆黑的夜里惊醒,温暖的瞬间和彻骨的思恋都已经深深地渗透进我温暖的身体,使之由温暖变得寒冷,以至冰凝。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看重感情就难免会软弱,追求完美就难免有遗憾,这样的道理人人皆知,而我也从小就懂,但却偏偏走不出!在一瞬的生命中,我始终捧着纯洁而行,并不懈地追逐着现实的完美,固执而任性,始终坚信幸福是可以用脚丈量和用心感悟的。
我一路走一路想,头发被风吹得胡乱飘散,感觉幸福就在不远处,距离只有那么一点点。这条路不太长,我却走了好久好久,一晃就是二十年!我脚步很轻柔,生怕踩疼那一点点幸福;心很明媚,总想折射幸福的味道,可一转身,幸福还是这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甚至忘了告别和纪念。可转念又想,不属于你的爱情即使捧在手里也会漏掉,捂在心里也会熔化。上帝在为我们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又为我们打开了一叶窗,明媚的阳光依然可以照耀满屋的温暖和忧伤。何况一个人终究只是另一个人的影子。留恋过去只会增加今天的痛苦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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