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论干什么,都是在追求确定性。成功、幸福、爱情、金钱、权力、地位等等,没有人不希望拥有。拥有的,也就意味着是确定的。雇员追求的是稳定的岗位,避免的是难以预料的失业;商人追求的是确定的利润,规避的是市场风险;政治家追求的是确定的统治权,规避的是失去权力的风险;学者追求的是确定的发现,排除各种可能的错误,如此等等。尽管社会不同主体所追求的具体目标各不相同,但极度抽象言之,都可以归结为一个概念:确定性。就人的天性而言,“确定性”是人人喜欢的东西,而对“不确定性”却是惟恐避之不及。冒险家喜欢不确定性的过程,但也总是希望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确定性,是人类得以存在的支柱。信心、信用、信仰、信任,是维系一个社会正常运转的基石,它们是确定性的化身。而它们一旦沾上了不确定性,社会就会失序,甚至崩溃。 然而,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不确定的世界,在无穷的变化之中充满了无数的不确定性及其带来的风险、危机和灾难。号称具有预知、预测功能的科学理论,包括经济学在内,都无法告诉我们风险、危机和灾难何时何地会发生。经济危机、社会冲突、环境灾难、自然灾害、战争、恐怖主义等等,往往等到临近才知晓。当今世界,以所谓科学的名义预测未来的人,比算命先生还多。偶尔有猜中的,就像轮盘赌中押注的人。但无论怎样,我们都无法逃脱这个不确定的世界,这个充满了风险的世界。这意味着,我们只能是在不确定性中去追求确定性,只能是在风险中去规避风险。 那我们该如何去认识、理解和研究这个世界呢?就像笛卡尔所说的:一定不要相信仅从例证和传统说法中学到的东西,这是最好的经验。尽管这种唯理主义所指与当时神学至上的历史背景相关,但在今天仍有现实意义。既然这是一个不确定的世界,那么,过去、现在与未来,就不可能是在一条直线上,我们无法用现有的经验、知识和理论去推断未来的状态。未来世界的逻辑可能与现在、过去根本不同。我们需要新的世界观。也许,只有具备了不确定性思维,才能应对不确定性;只有具备了风险的观念,才能防范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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