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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官者说】

 白雪纷飞 2010-06-03

本帖最后由 天地一孤鸿 于 2010-6-3 10:12 编辑

永州城,声动天下者,刀笔吏之产地也。其黑质而白章,上下钻营,鱼肉乡里,生灵触之,不死亦残。遭其噬咬,无一御之者。乡里群怨沸腾,无一不恨,但求屠之而后快。又闻:若除之、可扬名、立万,去烦恼,得大道。初始时,百姓惧官威,莫敢妄动,然咬牙切齿,心怀生啖其肉之志。经年积怨,无果。

    有朱氏者,世袭保安之差,历三世矣。诘之,其曰:“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今吾几将步后尘,天数哉?”言罢而泣,貌甚戚。

    鸿子悲之,乃曰:“其毒如斯,余亦怒之。然天下无狭义勇者,此毒不除,涂炭生灵,徒唤奈何?”

    朱氏大戚,汪然出涕曰:“君将哀而无计乎?若纵之,则此不幸非吾独有,乃天下之不幸也。吾不为,则其毒更炽。吾居是乡,积岁矣,久闻乡邻之怨。若犯官司,刀笔吏者,如血虻狗豸,无不左吃右拿,黑白攫利。绝非噬肉而已,必敲骨吸髓方罢。具官者,生无宁日,殚其地之出,竭其庐之入,号呼而求告,亦必关牢,酷刑用尽,屈打成招,颠倒黑白,蒙冤入狱,尽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乡官恶毒,迫民上访,其转徙之徒,饥渴而顿踣,触风雨,犯寒暑,呼嘘冤案,少有应者。向与吾邻居者,若言刀笔吏,尽皆吞伤暗恨,大恨无计焉。今吾从保安之差,常闻悍吏之暴,其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哗然而骇者,虽鸡狗不得宁焉。吾愤久矣。”

   鸿子无言,遂作别,拂尘而去。

锦涛七年,闻朱氏愤而起,视法院,有刀笔吏聚会造冤,乃怒而入院。以微冲横扫,毙之其三,一重伤,遂后自戗,饮弹为民。此案一爆,民皆额手而庆,亦盛赞朱氏之壮举,举国欢庆。又闻坊间传其遗言曰:“吾虽死。必以血溅轩辕,以惊天下之恶吏。”

鸿子闻之,慨叹良久,乃曰:毙官三,壮士之所为也。哀叹者,国政衰败,贪官污吏横行,民怨久积,终爆发也。今朱氏枪声,声震天下,恶吏闻之,必戚戚而惧。三官之死而乡邻熙熙而乐,则朱氏之死,死的其所也。若众官无惧,无视此举,则朱氏之后,揭竿而起者,应者如云哉!今虽其死,必照汗青。而官死民乐,能不惊醒乎?鱼之离水,不亡焉能活哉?呜呼,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水者倾舟,重压之下,安敢不为耶?”呜呼!孰知微冲不能平天下之不平也?

    孔子曰:“操他娘滴贪官污吏。”吾尝疑乎是,今以朱氏观之,乃信。
    秋子自寿光至吾所,亦言曰:世间之毒,唯官吏也。而官吏之不悟,则死了活该。
    吾久思无言,乃为其立传,以俟夫观人风者得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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