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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一棵树的姿态
伫立在春天的路口
——题记
一
春色是撩人的。
我注视着那条小河，从它的干涸到它的丰盈，我一直尽收眼底。在一场场春雨的沐浴中，它渐渐欢畅地奔流。
我留意脚下的泥土，在潮湿中绽满了激情，澎湃着它的爱。于是，每个清晨，都有点点绿意亲吻在它广阔的胸襟。
夜里我仔细地听，能听见一片幸福的呻吟——花开、云语、草长、风飞……
而我，无动于衷。
我就是那棵树吗？
二
迎春早已黄灿灿的了，枝条张扬地伸出阳台外，在雨中微微颤动的样子，格外引人。灿烂的花朵，如一张张嘟起的小嘴，骄傲地向世界宣布季节的信息。行走的路人，忍不住抬头，耀眼的是花的美丽，春的光芒。
可我不是迎春。
垂柳依依。二月的风剪开窈窕的情丝，轻舞在春光明媚中，探询着湖面粼粼的波光。早春的吻催开萌动的心，冰才消融，便摇曳着身姿，一展楚楚动人的娇柔。一不留神，便絮随风飞，暖了孩子的笑，醉了情人的眼。
可我，不是垂柳。
三
寒冬的雪曾重重地压在我的肩头。
我在等待中学会坚忍，学会积蓄，学会宽容，学会幻想。
在那个山峦沉睡、小河封冻的夜晚，凛冽的风差点让我晕厥。我的脚下有沉睡的蛙，我的身后有紧闭的门。唯我守在路口，我抵挡不住刻骨的寒冷，慢慢的，慢慢的，我也要睡了，在犹如麻木般的冰冷中入睡……
一只寒鸦飞鸣而来，落在我的树梢。是整个夏季我从没有正眼看过的一只鸦。此刻它的鸣叫划过漆黑阴冷的夜空。
而我醒来了。
我挺直了腰。
我生来就伫立在路口。风的路口，雨的路口，阳光漫过的路口，洪水侵袭的路口。
我就这样伫立在四季的路口！
四
昨夜，我又梦见了繁花似锦，蝶舞翩翩……
我依然没有褪下残冬的痕迹，枯瘦的身子孤零零的守在路口。没有色彩来点缀，也没有优雅的妆面。可我会痴痴地看云，会忘我地听雨。
我的眼光穿过空蒙的山色，一不小心，淋漓不尽的春雨便湿了我的眼；
啄泥的新燕飞过天空，那对翅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形；
凫水的鸭子上下嬉戏，水满了，水清了，水暖了，水——潺潺地流了……
我频繁地梦见春的灿烂，只因为，我爱极了姹紫嫣红，哪怕只是瞬间。辉煌即便只有一刻，我也用整个冬季的孤寂守候，用泪水交加的殷切期盼，来固执地的迎接我的春天。
只因为，我的身子里已经胀满了无与伦比的欲望！
五
我就是这棵树吗？
刻骨铭心的等待，最终会化为倾情绝伦的绽放。我相信！
即便我是最后一个发芽，即便我是最后一个开花，我也会含笑地守候在这春天的路口。我不让一片叶随意枯黄，我不让一朵花无奈地凋谢。我渐渐丰满的身躯，是我在积蓄我的力量。我渐渐从容的微笑，是为了花能开得更美丽。
我生来就伫立在路口。风的路口，雨的路口，阳光漫过的路口，洪水侵袭的路口。
而我相信，这个季节，我必定是伫立在春天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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