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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回農村，卻又不願變成“非農”，這種現實的徬徨，是農民工特別是“農民工二代”進難進，退難退的“夾生”式生活狀態。
10月28日，“城市化進程中的金融轉型與經濟發展”學術研討會在廣東金融學院舉行。中國社科院專家張翼介紹，根據近期針對農民工的大型調查顯示，八成農民工不願放棄承包地轉為非農戶口。調查結果是“80前”農民工有80％不願轉，“80後”有75％不願轉。（廣州日報10月29日）
不願放棄土地，不願成為城裏人，放在過去面朝黃土背朝天，一天掙不了幾塊錢的老一代農民工身上，緣于傳統文化等因素，這樣的結果興許並不令人感到意外。但對“80後”、“90”後這樣的“農民工二代”，難道他們也對土地懷有不願拋棄的深厚感情，或者覺得農村生活比城市裏更好？ 遺憾的是，許多調查結果並不支援這一結論。前不久，一項針對北京、上海的農民工群體的調查顯示，儘管“農民工二代”對城市有種種不滿意和怨言，但超過85％的人認為自己未來會選擇在城市生活工作（新華網6月24日）。而在年初，農業部部長韓長賦也曾撰文指出，“‘90後’農民工有別於前兩代農民工的主要特點是：第一，他們從來沒有種過地，對土地沒有父輩那樣的感情，對農村沒有父輩那樣的依戀。根本就不想再回農村（人民網2月1日）。” 不想再回農村，卻又不願變成“非農”，這種現實的徬徨，映證的是農民工特別是“農民工二代”進難進，退難退的“夾生”式生活狀態。這種徬徨其實更多的緣于無奈：他們雖然非常憧憬城市生活，但由於數十年來各種累積于城鄉“二元”戶籍上的制度盤根錯節，由此導致城鄉實際生活存有巨大現實落差，這種落差顯然不是一紙戶籍便能輕鬆化改得了的。 最顯而易見的是，由於城鄉差距由來已久且在不斷擴大，一般情況下，城市家庭的資源積累，普遍遠甚于農村家庭。這意味著，農村家庭要想過上城市普通家庭的生活，必然要經得起城市普通家庭等量的開支。而一旦面對尚且令許多城市家庭身心疲憊的高房價，就算以零成本改變戶籍，農民工恐怕也只能望“房”興嘆。 正大張旗鼓推進“戶改運動”的重慶，提供了一個有力的參考標本。儘管當地領導一再承諾，農民戶口一改，“五件衣服（就業、住房、教育、醫療、養老五項保障）”便立即到位，然而，當夢想突然像餡餅掉到農民眼前時，並沒有達成想像中的預期，否則，當地一些高校便不會強制學生“農轉非”。雖然不能排除農民的觀望心理，但這“五件衣服”能否實現與城市人“平起平坐”，顯然有待進一步檢驗。尤其是在這個行行業業需要關係資源的當下，對許多關係資源“一窮二白”的農民來說，要想在城市的千軍萬馬中，擠出一條適合自己的奮鬥之路，其艱難可想而知。 實際上，近年來許多地方已經在戶籍上有過一些小規模的動作，比如以居住證替代暫住證，改掉農民工稱呼，給農民工戴上“新市民”的漂亮花冠。不過，對許多進城農民工而言，最實惠的莫過於取消借讀費，辦理社保等舉措。這樣務實的舉措越多，農民工城市化生活的成本就越低，當城裏人的“膽子”也就越大。這也就是講，八成不願變“非農”的農民工並非不知好歹，而是緣于對預想中的城市生活前景不太自信。其實，這些不自信正是政策的“欠賬”所在。（禾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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