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邶风·匏有苦叶》

 

《诗·邶风·匏有苦叶》

 

匏¹有苦叶，济²有深涉。深则厉³，浅则揭⁴。

有瀰⁵济盈，有鷕⁶雉鸣。济盈不濡⁷轨，雉鸣求其牡⁸。

雝雝⁹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¹⁰冰未泮¹¹。

招招舟子，人涉卬¹²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译文】有苦味的匏瓜叶，能帮我渡过河水。如果水太深了便有危险，太浅了就会显露出来了。

有众多的河水满盈，有雌雉在河这边鸣唱。众多河水淹不了车轨，雌雉鸣叫是想追求伴侣。

在沼泽地有鸣叫的大雁，迎着初升红日在地平线。读书郎有心娶新娘，要趁着那冰层还未融解。

招手招唤那舟子，人涉水过河要有依赖吗？人涉水过河要有依赖，要依赖也必须依赖我的友。

【说明】这是一首一位女子在河边思恋心上人时唱的山歌，这位女子先是想依靠着匏瓜渡过河去会见心上人，可是河水太大太急，使得姑娘不敢贸然渡河。她想的是小伙子会驾着大车渡过河来，因为河这边有个姑娘在思恋他。歌的第三段则是描写姑娘的又一个想法，如果河水没有解冻，那么两人来来去去也就方便多了。歌的第四段则是描写姑娘等来了船夫，但船夫到来后她又犹豫了，她心里只想着要和心上人一起，而不愿意让别人带她渡过河去。

人涉水过河要有依赖吗？人们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要有依赖吗？人生在世要有依赖吗？当然要有依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独自一人生存的，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要依赖谁，谁才是我们可以依赖的人。这就是本歌没有明确唱出来的中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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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匏：（páo袍）《诗·大雅·公刘》：“执豕于牢，酌之用匏。”《论语·阳货》：“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说文》：“匏，瓠也。”《汉书·郊祀志下》：“其器陶匏。”这里用指为瓜类植物，匏瓜有苦、甜两种，味苦的不能吃，但可用来帮助泅水。

2.济：(Jǐ挤)《书·大禹谟》：“济济有众，咸听朕命。”《诗·小雅·楚茨》：“济济跄跄，絜尔牛羊。”《诗·大雅·文王》：“济济多士，文王以宁。”《诗·大雅·旱麓》：“瞻彼旱麓，榛楛济济。”《诗·周颂·清庙》：“济济多士，秉文之德。”《诗·周颂·载芟》：“载获济济，有实有积。”《左传·成公二年》：“济济多士。”这里用为众多之意。

3.厉：《易·睽·九四》：“睽，孤：遇元夫，交孚，厉：无咎。”《诗·大雅·民劳》：“无纵诡随，以谨丑厉。”《管子·侈靡》：“君寿以致年，百姓不夭厉。”《论语·宪问》：“深则厉，浅则揭。”《玉篇·厂部》：“厉，危也。”这里用指倾危，危险之意。

4.揭：《诗·大雅·荡》：“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毛传：“揭，见根貌。”孔颖达疏：“树倒故根见。”《管子·君臣上》：“则百姓之与间，犹揭表而令之止也。”《论语·宪问》：“莫己知也，斯则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通志·天文略序》：“尧命羲和揭星鸟、星火、星虚、星昴之象以示人，使人知二至二分以行四时。”这里用为显露之意。

5.瀰（mi弥）：《老子·四十七章》：“其出弥远，其知弥少。”《论语·子罕》：“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小尔雅·广诂》：“弥，益也。”《广韵·支韵》：“弥，益也。”这里用为表示程度加深，更加、越发之意。

6.鷕：（yao咬）雌雉的叫声。

7.濡：《易·未济·辞》：“未济，亨；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诗·曹风·候人》：“不濡其翼。”《礼记·祭义》：“春雨露既濡。”《汉语大字典·水部》：“濡，淹没。”这里用为淹没之意。

8.牡：《书·汤诰》：“敢用玄牡，敢昭告于上天神后，请罪有夏。”《诗·秦风·驷驖》：“奉时辰牡，辰牡孔硕。”《诗·小雅·伐木》：“既有肥牡，以速诸舅。”《诗·大雅·烝民》：“仲山甫出祖，四牡业业。”《诗·周颂·雍》：“於荐广牡，相予肆祀。”《诗·鲁颂·駉》：“駉駉牡马。”《老子·五十五章》：“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论语·尧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仪礼·丧服传》：“牡麻者，枲麻也。”《大戴礼记·易本命》：“丘陵为牡。”《说文》：“牡，畜父也。”这里用为雄性的鸟兽之意。

9.雝：（yong雍）通“邕”。《诗·小雅·无将大车》：“无将大车，维尘雝兮。”《诗·周颂·振露》：“振鹭于飞,于彼西雝。”《谷梁传·僖公九年》：“毋雍泉。”《汉书·匈奴传赞》：“雍以沙幕。”《后汉书·梁冀传》：“上下雍隔故也。”这里用为四周阻塞而有水的沼泽地之意。

10.迨：（dai代）《诗·召南·摽有梅》：“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诗·豳风·鸱鸮》：“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诗·小雅·伐木》：“迨我暇矣，饮此湑矣。”《公羊传·僖公二十二年》：“请迨其未毕隐（阵）而击之。”《荀子·解蔽》：“妒缪于道，而人诱其所迨也。”这里用为趁、乘之意。

11.泮：《诗·卫风·氓》：“淇则有岸，隰则有泮。”《老子·六十四章》：“其脆易泮。”《荀子·大略》：“霜降逆女，冰泮杀内。”《史记·郦生陆贾列传》：“中国之人以亿计，地方万里，居天下之膏腴，人众车轝，万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地剖泮未始有也。”《玉篇·水部》：“泮，散也，破也。”这里用为融解、分离之意。

12.卬：（yang仰）《书·大诰》：“越予冲人，不卬自恤。”《诗·大雅·生民》：“卬盛于豆，于豆于登，其香始升。”《诗·大雅·卷阿》：“颙颙卬卬，如圭如璋。”《荀子·议兵》：“上足卬则下可用也。贾谊《过秦论》：“卬关而攻秦。”《说文》：“卬，望欲有所庶及也。从匕，从卩，会意。这里用为仰仗，依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