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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又已是深夜。夜深，人静，蛙鸣。
无数个这样的深夜在我清醒的时候悄然走过，所不同的，只是蛙鸣换成寒蛩，寒蛩换成野猫难听的叫声。 谈不上喜欢黑夜还是白天，相对于夜晚的寂静，白天的阳光对我有着同样的吸引力。但是既然选择了文字，我知道，就和黑夜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杯咖啡，一包烟，一个夜晚，一篇文章。也曾搔头抓脑苦于下笔无文；也曾一气呵成酣畅淋漓；更多的时候，还是写写停停、停停写写，间间断断、断断续续总算凑上几千个字，勉强把任务完成。完成之后却不忍再读、无力再读、也不想再读，只想把身体交给床、把思维交给梦。 不幸有失眠的毛病，睡着之前总是东想西想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在此当中忽然之间就有那么一个句子、一点灵感冒出来。深深明白如果不记录下来明天这些东西就会恢复成空白，只好起来吧，把东西写下来。以前有段时间这个记录的任务是交给手机来完成的，好多文章就是在手机上先打出个大概再在电脑上成型，以至于有段时间同学称我的作文为“手机文学”。更讨厌的是有时候灵感来得忒猛烈，手机的功能过于简陋，只好打开电脑，但是电脑一打开，那些灵感就像夏日里的暴风雨，来得快，去得更快，我就只好对着电脑发呆。 熬夜是件很辛苦的事，简直就是作践自己。特别是在想写东西又实在不知道写什么的时候，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堪比清代十大酷刑。只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看着烟雾从嘴里按这种形状突围而出；再不行就干脆趴在床上造成睡觉的架势——刚才说过，这是灵感最常造访的时期，只不过有时候干脆睡了过去，就苦了俺的电脑，孤单地开到天亮。 有一段时间特别讨厌熬夜，又因为要赶些文字不得不熬夜。那段时间真有些路遥“早晨从中午开始”的感觉，成天的不见天日，特别渴望阳光，希望来个日光浴吸收点太阳能。特别是早晨的阳光，对我最有吸引力。那种清新的亮度、被凉爽包裹的温暖，那种纯正的金黄的色泽，还有铺洒在建筑物上的光辉力度，让我觉得早晨的阳光是上帝赐给人的最大的礼物，而不懂得享受早晨阳光的人，则罪大恶极。当然以此推算，我肯定是十恶不赦了，早晨的阳光对于我来说，太过奢侈。我也曾经自我分析，所谓最好的总是最不容易得到的，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太过经常的睡懒觉，和早晨的阳光只能在梦里幽会，所以才觉得她魅力十足、最最可爱。 不过也有例外，有段时间我就励志好学，早上六点钟起床，然后到附近公园里面读书。那段时间现在想想很是美妙：清新的阳光，清凉的湖水，葱郁的树木，徐徐的清风，古色古香的水上亭台，还有美妙的庄子的文章——其实更多的时候读的是英语。可惜的是本人的热度一般维持在三分钟之内，没过多久这种生活就被打断了，重新开始熬夜、开始向往早晨的阳光。 最感动的是有一次熬夜，一宿未睡，早晨的时候，拉开窗帘，把手伸出窗外，触摸清晨那一缕凉爽的阳光、金色的阳光、温暖的阳光，我浑身战栗，看窗外一块菜地里绿色的蔬菜，有一种被上帝抚慰的快感。这也是熬夜的补偿吧，我曾经为此写过一段文字，并且阐发其“深刻”的哲学内涵，其文曰：“于是我知道，要是没有这熬夜的辛苦，我就体验不到这份深沉激烈的快乐，所有的空幻痛苦背后，都隐藏着相应的补偿，这就是生的抱慰。因为这一缕的阳光，所有的煎熬与痛苦，所有的压抑与彷徨，都有了价值，都有了意义。于是我想，人生还是可以享受欢乐的，人与猪的区别就在于猪体会不到黑暗溃退时那一缕光亮的温暖与感动。”当然，你有权把这段话当作瞎扯淡。 刚刚完成一篇文字，兴奋之余无心睡眠，干脆写点文字献给我的夜晚，毕竟那些或者并不精彩的文字里面，也有它一份不小的功劳。 这么多夜熬下来，真可谓甘苦自知了。既然已经自知，也就够了。不想再多说，睡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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