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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我心中的大学-青年文摘2009-uus8.com

 运河舟子 2011-04-07

作者:江育德
  这苦难使我坚强,它使我终于明白:命运其实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不管前路如何艰难,只要你勇敢地去奋斗,总有一天蓝天会属于你!
  1999年清明节,雨丝纷飞,我又一次来到父亲的坟头。亲爱的父亲离开我已近3年了。这3年来无论快乐或悲伤,这里总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伏在父亲的坟头,我只想告诉他:儿子没有辜负您的希望,儿子的一只眼睛里尽是晴空一片。
  我的生活由此失明了
  1977年7月15日我出生在湘东某县的一个山旮旯儿里。按家乡“习俗”,这一天出生的孩子特别聪明,因此,我的出生将那个闭塞的山庄搅得沸沸扬扬。
  然而,生命的坎坷却将我推入了不幸。我10岁那年,年迈的爷爷患“肝腹水”住进了县城的中医院,父母为此必须奔波于医院与家中,自然没有多少余暇照看几个幼小的儿女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的左眼突然红肿起来,究竟为何会这样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甚至没有感知视线在一天天模糊,等父亲发现我左眼的异样时,它已渐渐失去了光明,而那时的我却丝毫也没有痛苦伤心的感觉,我甚至幼稚地感谢着这次的眼疾,因为为了看病,父亲带着我穿梭于不同的都市之间,要知道,那可是我第一次走出山村,第一次看到高楼林立的城市啊!
  可父亲的忧郁一日胜过一日,1987年底,当江西一位很有名的眼科医生告诉他,我的左眼已彻底失明,并且日后会不断地萎缩时,他终于忍不住搂着我大哭起来,边哭边心疼地说:“娃儿啊,以后你该怎么过啊!”我心惊地挤在父亲宽厚的胸脯前,虽然不懂得什么叫悲伤,但眼泪却随着父亲的嚎啕而奔涌。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别人瞧我时那异样的眼光,而且这份感觉随着我的成长日惭强烈。
  初中三年,我一直忍受着一份轻视与侮辱,不少有恶意无恶意的同学都会揭伤疤般探询我何以只有“半壁江山”,更有人不屑地叫我为“瞎眼狗”。那时电视台正播放《乌龙山剿匪记》,于是“独眼龙”几乎成了我的代名词。我把所有的委屈都憋在心里,痛苦使我过早地学会了“坚强”。那时候,快乐离我十分遥远,每天惟一感到舒畅的便是放学后躺在父亲的怀里大哭一场,父亲每次都是重重地握住我的小手,激动地对我说:“娃儿,争气,考到外面去!”在他看来,对一个有残疾的农村小孩来说,读书上学是惟一能改变命运的途径。我知道父亲这样劝慰我的时候,内心是十分愧疚的,要不然,他不会偷偷地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三年初中生活结束了,中考时,我选择了“工商财”类中专,我试图如父亲所说,跳出农门,考到外面去。我的分数高出录取线20余分,可体检时,我还是被冷酷地刷了下来,负责招生的干部不顾父亲的苦苦哀求,只说了句:“一只眼睛也想读‘工商财’,简直是胡闹。”我不知道这句话对父亲会有多大的打击,于我,却不啻是心灵间重重一锤。许多年后,我在办任何一件事时,都会暗暗地问自己:你一只眼睛能干这个?
  父亲的临终遗言:第一,第一……
  我到底未能上中专。在父亲的“奔走”下我进了家乡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父亲希望我好好读三年,争取考上大学。他单纯地认为大学不比中专,只要你成绩合格,绝对不会因为身体原因而被刷下来。为了让高中的老师多关心、帮助我,他用卖血的钱请他们的客,临走,又每人送了一支钢笔……
  刚进高中那会儿,我也想过好好念几年书,争取考个大学,因此我常常半夜起来到厕所借光看书,或者凌晨4点就进了教室。那时,午休已从我的生活“日程表”中消失,我试图用这份忘我的勤奋化解心中久积的忧郁。但是,很快我就打消了求学的念头。1994年,我在一份颇有名气的青年报上看到一则报道,报道说湖北有位考生,分数超过录取线120余分,但由于他脸部残疾,许多高校都将他拒于门外。这份报道让我惊醒,我沮丧地明白,残疾人在高考中非但无法像传闻中那样得到照顾,相反,他们还要面对众多的歧视!我终于明白,即使我成绩再好,由于眼疾,我照样会被“象牙塔”冷落。我渐渐地消极起来,准备混完高三便回家乡的山旮旯儿“隐居”!
  细心的父亲终于发觉了我的颓废,他没有斥责我,或许他明白,我脆弱的心再也难以承受过重的责备。他一个月内来了五次学校,每一次,他都重复同一句话,他说:“都是爹不好!”其实像父亲这样一位历经沧桑而又老实巴交的人,要说出太多的浮华之词,实在不那么可能,但是,就这么一句饱含自责的话语,已让我愧疚得无地自容了。我知道父亲在念叨这话的同时,心中是多么希望我能坚强啊!
  我渐渐地又有了高考的勇气,这份勇气一半源于父亲,一半源于《知音》。1995年暑假,我在《知音》杂志上看过一篇《半月亮》的文章,我发觉这位名叫川子的作者与我竟有着极相似的经历,他的左眼亦是在一次意外中失明,他亦如我一样饱受了大家的歧视与侮辱,他迷惘过、痛苦过,后来终于考了全县第一名,也因此被武汉一所重点大学破格录取。这篇文章促使我坚定了高考的信心,我终于对父亲说:“我会考上大学的!”那一刻,父亲脸上的皱纹一下子舒展开了,焕发着动人的光彩。
  可惜我未能考出个“第一”来,1996年的那次高考,我仅考了526分。虽然这一分数已经是全校之最了,并且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一年的录取线不会超过520分,但是由于不是全县第一,我依然没有丝毫的欣喜可言。父亲却很兴奋,以为我已是准大学生了,激动之下居然请乡邻吃了一顿。但是,我们在家乡的山旮旯儿里等了差不多两个月,直到电视上说录取工作圆满结束,我仍然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我终于被人遗忘了……
  这一结果其实未超出我的意料,我平平淡淡地认了命。父亲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一事实,他心中本来就已充满“愧疚”,他一直希望尽心抚养我,支持我考上大学有些出息,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未曾想到如此神圣的大学居然也有充足的理由去排斥我!父亲不甘心。为了我能上大学,他拖着病体四处找人,上访乞求,甚至对着市教委领导下跪……然而这一切都因太迟而无济于事。
  1996年10月26日,父亲永远地离我而去了。弥留之际,他没有看一眼母亲和其他弟妹,只是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嘴唇翕动着,我凑近去听,才听清他喃喃地说着:“第一,第一……”原来还是希望我考第一,上大学啊,我不由伏在他的身上,失声痛哭。
  背负梦想去流浪
  父亲的过世将全家老小卷入了惊天动地的凄惨与悲哀之中。我承认,那一刻,脆弱的我想到了死,我从不相信命运,可那时,我却怒骂着上天的不公。生活啊,你真的欺骗了我呀!
  更惨的是母亲,她寻死觅活地“折腾”了三天三夜,又郁郁沉沉地呆坐了一个星期,终于在父亲“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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