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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荠菜饺子

 修东 2011-04-16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和像我母亲一样含辛茹苦的母亲,祝愿她们健康快乐,幸福永远!

 

打小到现在,叫我念念不忘的是母亲包的荠菜饺子。

五十年代末,母亲由百里之外的矿区嫁到我的老家近似于丘陵的一个小村庄。母亲在家是老大,虽然姥爷在村里当村长十几年,但是从小受的苦能装下好几箩筐。后来母亲经常与我们讲起,逢年过节,能吃上一顿白面水饺,在当时算上等家庭的水平了。

辍学后,冬春之交,乍暖还寒,母亲就大姨一起,挎着篮子,手拿自制的用钢筋砸扁的所谓铲子,在早上简单扒拉几口饭后,到田地里挖荠菜。田埂上、树林里、山坡上、沟坎里……留下了她们深深的足迹。不到上午,母亲和大姨满载而归。这时,满心欢喜的姥爷就吆喝家人摘菜,泡在大盆里。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香香的荠菜水饺,就像是过年了。这些不退色的记忆,多少年后,每当谈及,一直萦绕在母亲脑海中。

我们弟兄三个都在外村上学,整日辛苦的母亲在周六周日,也难得包上一次荠菜水饺,让我们狼吞虎咽一场,解解馋。那时就想,要是天天吃水饺那该多好啊。我们知道,这尽管是奢望,但是这一天终归要到来。

九十年代初,母亲和两个弟弟迁来矿上。几年间,我们家由在农村租住的十几平米的房子搬到四十平米的楼房,我们弟兄几个也先后买了房。每当母亲到谁家吃顿饭,老人家总是提前到家,手里提着一个塑料包,打开一看肯定是荠菜。母亲说,这荠菜啥时候也能吃上了,地里长了去拔些回来,就是冬天,超市里也有卖的,真是不管五冬六夏,想吃啥就吃啥。

照例,母亲定是忙活一阵子,等到我们回家,热气腾腾的荠菜水饺已经端到眼前。久吃不厌,真想把这一大盘水饺都吞了。

生活好了,吃水饺的次数渐渐多起来。馅子的品种也丰富了。茴香苗、萝卜、羊肉、牛肉、菜花……花色品种应有尽有;过年饺、生日饺、腊八饺、稀饭饺…….更是寓意深刻,内容繁多,水饺正不断充实着我们与时俱进的胃口,还有生活。这几年,弟兄几个都在各自岗位忙碌,不容易凑到一块。于是,母亲总是事前一天通知我们:“来妈这吃水饺”。一家人又围坐在一起,品尝水饺,此时的母亲笑容满面,一盘一盘端水饺,快七十的人了一点也不觉得累。我们弟兄几个也借这个机会对酒小酌,相互问候工作,交流情况,每逢此时,母亲总是高兴地说,饺子酒,越喝越有。吃水饺的过程由此成了一家人欢聚的绝佳时机。

更应该说的是孩子们。二弟的孩子初二外出上学,两周回来一次。每当与他奶奶通电话,总是说,奶奶,我昨晚做梦了。奶奶就顺势问他是不是又做梦吃水饺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阵会意、爽朗的笑声。不论是女儿从省城回来,还是侄子侄女放假回来,水饺,就成了迎接和欢送的最高礼仪方式。

端坐在饭桌旁,望着肤色白嫩,皮薄馅肥、鼓胀的像个个元宝的水饺,我们该说的话都不说了。半个水饺在嘴里翻腾着,口中喷出的是汩汩热气。水饺津津有味,我们的生活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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