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话西游--周星驰的爱情

看大话西游--周星驰的爱情

那就是在《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对着紫霞仙子所说的那段话。我想喜爱周星驰电影的观众显然都烂熟于心了。在这里不妨再跟大家来说一说,那就是“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

此稿为孙伟川博士在《万家灯火》的讲解稿。有修改。
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您收看《万家灯火》。 俗话说，“好戏在后头”。作为我这个“港台电影风云明星传奇”系列的最后一讲，我当然是想把最精彩的内容讲给大家。因此我把周星驰的传奇经历作为这个系列的“压轴大戏”。为什么要如此安排呢？不用我多说，因为周星驰太有人缘了。他的喜剧电影所受到的喜爱程度甚至超过了前面我们说的功夫片、动作片和情感片。 但是，要讲周星驰，我倒是遇到了点难题，因为他的喜剧电影太深入人心了，大家也太熟悉了；同时有关他的“无厘头”电影风格，许多的报纸、杂志、网络、广播电视都有大量的介绍和分析，想必大家也都看过、听过。我再讲这些，想必也不会引起大家的兴趣。要讲，就讲大家没怎么听过看过的，讲点特别的，那到底讲什么呢？ 正当我苦苦思索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那段最经典的台词，那就是在《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对着紫霞仙子所说的那段话。我想喜爱周星驰电影的观众显然都烂熟于心了。在这里不妨再跟大家来说一说，那就是“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据说，《大话西游》开始公映的时候，票房一直都不是很好。因为大家以前都习惯了周星驰的“无厘头”表演风格，而《大话西游》明显是周星驰的转型之作，观众都不太习惯。但是，因为有了电影里的这段经典对白，经过网络的传播，以至于家喻户晓，这使得很多没有观看过《大话西游》的人争着去看，使得已经看过《大话西游》的人也不厌其烦地反复去看。那么，为什么这段台词会有如此大的魅力呢？我以为：这段对白道出了恋爱中的男女在经历过生生死死、缠绵悱恻的爱情经历后，悟出的真谛。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失去的永远是珍贵的”，因此这段话有着很强的震撼力，能够引起观众的共鸣。 问题是，如果这段话是出现在一部通常意义所说的爱情电影里，那也没什么。但是它偏偏是出现在一部喜剧电影，而且是带有“无厘头风格”的喜剧电影里，这就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思考了。如果我们回顾一下周星驰的喜剧电影的话，我们就会发现几乎每一部电影都有爱情元素在里面。本来这也不奇怪，爱情是永恒的主题，电影里加点爱情元素这是很多导演都会做的事。但问题是，正因为人们通常只看到了周星驰电影的喜剧效果，看到了“无厘头”的表演风格，而将“爱情”这个元素给忽略掉了，忽略掉了周星驰在电影里所要给观众表达的爱情观。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我们换一个视角的话，周星驰的喜剧电影都是一部部经典的爱情电影。这在他的许多喜剧电影里都有所表现，而到了当他作为导演，亲自执导的电影《功夫》里，他把他心里最想要表达的爱情发挥到极致。 说到这，肯定有观众会说了。你为了讲大家没听过的，也不能太别出心裁啊！《功夫》我们都看过，这怎么是一部表达爱情的电影呢？你这样说未免哗众取宠了吧。请大家先别急！我现在就来一步步地分析给大家听。 和《少林足球》一样，《功夫》也是周星驰的转型之作。只是《功夫》无论是在拍摄技法还是叙事结构上都有了明显的改变。正如同周星驰的其他作品一样，《功夫》也向我们提供了多种解读的可能，也同样将周星驰自己的想法隐藏在众多的笑料和夸张的动作之后，等待我们去发掘。你可以认为这是一部探讨社会问题的作品，也可以把它看作纯粹的动作电影。但是，正如周星驰之前的作品一样，我们依然可以在这一切的后面，在剥离了所有的故事和动作之后，可以找到被隐藏的主题——爱情。那么，在这部电影里，周星驰是怎样表达他的爱情的呢？我们首先来看电影的最后一幕：那个卖棒棒糖的女孩子忽然变回了童年的样子，而周星驰扮演的阿星则开始在糖果店做事。当他看到小女孩子时，自己也变回了童年的样子，两个小孩手拉手走在了一起。电影的末尾用这个画面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和其它周星驰电影里的角色一样，在《功夫》里，他扮演的是依然是一个落魄的小人物。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心底依然很善良。这种善良的本性源于他小时候得到那本《如来神掌》的秘笈。于是就树立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承担警恶惩奸，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这样的“雄心壮志”。果然很快就有了一个机会，见到一个拿着棒棒糖的哑巴小女孩被人欺负，于是拔刀相助，结果 “英雄救美” 没成，反倒给人暴打一顿。自己的梦想第一次遭受打击。后来那个哑巴女孩给了她一个棒棒糖。结果呢被他拒绝了。观众或许会问：一个棒棒糖为什么还要拒绝啊？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其实这里的棒棒糖已经成为一种象征，它象征着周星驰心底最向往的单纯的爱情。可是在被人暴打一顿后，他的心里充满了自卑，他觉得自己无法去承受这份最纯真的爱。他只能把这份渴望埋藏在心底，甚至以为这份感情就已经死了。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发现善良的愿望在邪恶面前是多么的无助，当他一次次的被打倒在地上的时候，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个“斧头帮”为代表的坏人可以拥有一切的时候，他只能选择去做个坏人。可是很失败，即使做坏人都没成功。他发誓要教训一下那个“四只眼”，结果还被人家在公交车上暴打一顿。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够欺负的人——那个哑巴姑娘，结果当那个棒棒糖被摔得粉碎的时候，一度被他刻意隐藏在心底的那种善良和信仰，以及心底里最初的那种对纯真爱情的向往一下子回归了。于是所有的对美好的回忆和对爱情的渴望终于在那一刻被激发了。他来到了那个“猪笼城寨”，开始了他对于罪恶的反击。 最终，贫穷战胜了富有，善良战胜了邪恶。周星驰不仅挽救了自己的爱情，甚至挽救了这个即将堕落的社会。他开在闹市的糖果店是一个不可忽视的象征，它象征着爱情的回归。因此，即使是在这部以功夫和动作为主导的影片里，爱情，依然是周星驰想极力表达的主题。
实际上，周星驰这种对纯真的爱情的向往和渴望是有着生活基础的。我们都知道，周星驰与香港女影星朱茵曾有一段爱情故事。他们俩人是在拍《逃学威龙II》中，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在电影中，他们有一段演绎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玩亲吻的戏（画面1：《逃学威龙2》57：50-58：20，周星驰与朱茵亲吻的片段）。而银幕之外，周星驰和朱茵互相欣赏。很快，两人便被圈中人以及娱乐媒体看成是一对。周星驰在情人节送一个小毛毛熊给朱茵，朱茵就能乐上好几天。他们的这种爱情和《功夫》里周星驰与哑女的那种爱本质是一致的，单纯没有杂质。两人当初的相恋，各自都把感情想得太美。周星驰后来回忆，朱茵在他心中一直有着最难以忘却的位置。这充分说明他对这份爱看得很重。他甚至是把《大话西游》里那段最美丽的情话都献给了朱茵——因为朱茵在剧中饰演的就是紫霞仙子。 问题是，两人之间那段真挚的爱情摆在周星驰面前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珍惜，而等到失去的时候他才追悔莫及呢？根据朱茵后来接受采访时说，她认为是周星驰的爱情心智没有成熟。爱情心智尚未成熟，这可能是两人情路上遇挫的最大原因。正如同任贤齐的那首《心太软》里唱的那样——“相爱简单，相处太难”， 两人在遇到问题的时候，都太自我，互不相让，还总是钻牛角尖。这正是单纯相爱的两个人最大的问题。而周星驰呢？对这段感情也曾有过反思。他说朱茵，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芋。性格中有着自我、专横、霸道，都给缺乏安全感又内心颇为温柔的自己不小的压力。 实际上，对于这种富有幻想和浪漫色彩的爱情，周星驰在他的电影作品里是有着反思和批判的。在他主演的《唐伯虎点秋香》里，就给予了很好的诠释。 在我看来，《唐伯虎点秋香》是一部展现关于爱情、理想和现实之间激烈冲突的影片。在影片的开头就交代：唐伯虎拥有八位天资国色、温柔贤淑的娇妻。按说一个男人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应该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了。 可偏偏这八个老婆嗜赌如命，暴殄天物。你看，她们用来垫桌子的是唐伯虎点《百花争艳图》，垫桌脚的是《唐寅诗集》，挖掉脑袋的是《百鸟朝凤图》。你说，贪上这样的老婆男人是不是很悲哀啊。但是他不甘心，在失败了八次之后，他对爱情依然报有天真的信心，于是唐伯虎要寻找自己心目的爱情。直到有一天他见到了秋香。为了得到“秋香姐”的垂青，他不惜以下人的身份来到华府。还拥有了一个9527的代号。在华府里，唐伯虎这个四大才子之首消失了，而只剩下华安——一个几乎被无视的小人物。但是在等级森严的华府， 9527将始终是9527，是不可能和秋香发生任何联系的。但是世界上的事就是那么不可思议，偏偏宁王发难，这给了唐伯虎一次“咸鱼翻身”的机会。在共同对付敌人的过程中，两人终于可以心与心的交流了 【影视资料】：秋香：风流不羁只是他的表面。我读过他的诗，从他的字里行间，我看得出他是一个用情专一，真情真意的男子汉。” 如果说之前唐伯虎对秋香的感情还是好感多过爱情，吸引他的主要还是秋香的美貌的话。听完这段话，他只能无可救药的爱上了秋香。但问题是，秋香面对唐伯虎的表现让我们很难不联想到，如今面对偶像的粉丝。这也预示了最终的结局不会是完美的爱情，因为爱情需要的双方平等的交流，而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崇拜。而当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之后， 发现唐伯虎也只是个普通人，曾经将他设想的越完美，此时的失落感也就越强。果然，很快就得到应验：在救了华府上下之后，秋香被作为酬劳奖励给了唐伯虎。但是，这段姻缘从一开始就不是爱情的结局。如果故事在这里就结束的话，那这只能是一部闹剧。而影片最后几句对话，如同画龙点睛一般，将闹剧上升成为喜剧。 【影视资料】：秋：“慢着，划两拳先……麻将、牌九、掷色子四色牌，你总会一样吧？” 你看，唐伯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秋香，到了最后，与他以前的那八个嗜赌如命老婆并无两样。得到了以后，才发现那不是你想要的。爱情此时破灭成一个笑话。 我认为：生活中的周星驰和朱茵的爱情也是如此，当两人在相恋过程中，都放大了相互的优点，等到了最后，才终于发现现实远非想象得那样完美。这或许就是他们最终不能走到一起的最根本原因。也正因为如此，当周星驰发现现实生活里的朱茵与曾经那个赋予太多美好幻想的不一样时，他所能做的也许只有逃避。 但是，如果仅仅是这个原因的话，周星驰是不会发自内心的表示“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的。因为恋爱中的男女因为种种原因分离聚合那是很常有的事，周星驰性格中固然有着缺陷，那朱茵又何尝不是呢？让周星驰真正感到愧疚表示没有珍惜另有原因，那就是在结束与朱茵的爱情之前，周星驰遇到了又一个重要的女人——莫文蔚。 周星驰与莫文蔚二人的相恋，主要是因为两人性格的相投。莫文蔚起初看上去，个性上要比朱茵温柔。如果说朱茵是个带刺的公主，那么小莫就如同一个温柔可人的邻家女孩。更重要的是，周星驰在演艺事业上给予了莫文蔚很大的帮助。莫文蔚起初看周星驰是带有崇拜的目光的。这点对周星驰来说很重要。 我们都知道：周星驰电影里塑造了一个个小人物形象。他们往往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也常常被人看不起，内心深处带有很强的自卑心理。其实周星驰在电影里所刻画的人物形象是有着丰富的生活基础的。周星驰早年住在九龙的穷人区，一家五口挤在一间狭窄的木板房里，睡的是上下铺的床，过着清贫的生活。就如同电影《功夫》里有个猪笼城寨（画面2：《功夫》里表现猪笼城寨的片段），那里环境拥挤，有草根阶层的市井生活，还是一个卧虎藏龙的世界。周星驰的父母个性不合，经常吵架，甚至大打出手，最终只好离婚。子女的抚养权都母亲归凌宝儿。这样的环境对周星驰的成长有着很大的影响——自卑、缺乏安全感。但同时，周星驰又是一个十分自恋的人，他有一个自己的内心世界，而且他把它渲染得无限广阔美好，他人难以真正渗入。在内心深处，他迫切希望自己的这种自恋情结能得到满足。但是，在个性突出的朱茵面前，他心底潜在的这种欲望并不能得到满足。但莫文蔚的出现满足了周星驰失落的自信，两人相处，周星驰能够感觉自己的魅力。于是在这种情况下，移情别恋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我曾经看过《南京晨报》记者采访周星驰的一篇报道。周星驰接受记者采访时曾经表示：他自己就是一个小人物，对小人物比较熟悉，也比较敏感。对于剧中小人物的爱情，也是他自己的感受，他认为落魄时的爱情比较重要，爱情曾经挽救过他，爱情可以帮助人渡过难关。或许这段话给了他和莫文蔚发生恋情最好的解读。 但问题是，周星驰与莫文蔚的这种爱情是在他和朱茵还没有结束时发生的。周星驰心里会觉得很对不起朱茵，况且朱茵还是他曾经最珍惜、最看重的女人。这就注定了周星驰与莫文蔚之间这段感情的脆弱——因为两个人都有一些出轨或者偷情的成分。　不幸的是，莫文蔚成为了周星驰逃避感情创痛的方式。偷来的感情毕竟不是经过慎重思考而来，到后来，当周星驰跟莫文蔚分手，莫文蔚才全然醒过来。我以为，在这场 “三角恋爱”中，周星驰责任感的缺失是导致最终结果的最大原因。 说到这，我就不能不提到周星驰的那部《喜剧之王》。通常大家都认为这是一部带有自传性质的电影，因为主角的经历和周星驰本身的经历很相似。这部电影里的很多桥段就是周星驰电影生涯的再现。比如影片中，主人公尹天仇在一次拍戏的过程中，中枪之后老是不死，还和导演说这是他对人物的理解，从而招来一片骂声。这段情节就曾经发生在周星驰自己身上，在早年拍摄电视剧《射雕英雄传》的时候，周星驰有着和尹天仇一样的经历，按剧要求，周星驰一个被人一掌打死，但是他认为这样有点不真实，于是自己设计了反抗的动作。他设计成第一掌自己用手挡了一下，直到挨第二掌的时候才倒地死去。他去和副导演商量，问他能不能让自己先挡梅超风一招，然后到第二招再被打死？结果当然遭到导演的拒绝。 但是在这部影片里，我更关注尹天仇和柳飘飘的感情故事。柳飘飘是一个坐台小姐，当然不是尹天仇最好的选择，但却是最适合他。戏中有这样一个细节：当尹天仇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放到柳飘飘的衣服上的时候，他有意或者无意的给对方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或许他付钱不是出于对小姐身份的鄙视，而是由于自己内心的自卑。虽然柳飘飘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女孩，但从没尝过成功滋味的尹天仇没有办法相信爱情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或者说多次的伤害让他不再敢相信梦想，或许交易才能让他感到安全。在付钱的一霎那，他伤害了对方，也伤害了自己。 联想到周星驰与莫文蔚之间的感情，或许是因为之前与朱茵的感情让他感觉爱情太飘渺，或许是出自内心的自卑，以至于他无法真正对这份感情树立起信心。这也许就是他们感情不能善终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总结周星驰的爱情模式，我以为他一直徘徊在生存危机与压力、个人理想抱负、对爱的过于纯粹的想法和不负责的处理方式之间。这构成了周星驰爱情生活和爱情电影的独特模式。
如果你真正读懂了周星驰电影中的爱情，那就把那段经典的台词改一改吧。“如果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应该好好珍惜。不要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该把握住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依然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只希望是一生一世。” 到今天为止，我的这个“港台明星传奇”系列讲完了。让我们记住这些曾经为港台电影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明星们。是他们给予了电影世界多姿多彩的内容，也正是他们给予了我们这些普通大众更多的快乐和艺术享受。但是谈到电影，我们同样不能忘记那些在幕后辛勤工作的人们，尽管他们没有明星们耀眼的光芒，但是他们同样为电影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请大家在今后的《万家灯火》节目中关注我所讲述的《港台电影风云》第二部——大师时代。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