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竟当了61年;而且也是繁育能力最强的皇帝,有4位皇后、51位妃嫔,子女数也不多不少55个,其中35位阿哥、20位格格。按理说长寿长福、多子多福,可物极必反,这倒给康熙带来意想不到的烦恼。问题的症结很简单,皇位只有一个,儿子却太多了,尤其是都有点本事,互相不服气。那必然明争暗斗,祸患也就此潜伏着了。
说到皇位继承,汉人一向搞嫡长继承制,即正妻长子继承制。但满清却没有延续这一套,努尔哈赤之后的皇太极就是由八大和硕贝勒会议推定的,顺治也由贵族们讨论所确定,康熙本人则由顺治与孝庄皇太后一合计,画个圈写上遗诏就算数。康熙究竟怎么操作呢?大家知道,康熙对汉文化相当推崇,加上对皇后赫舍里氏格外恩宠,骨子里也倾向借鉴前朝的嫡长继承制。事实上,他也这么干了。康熙十三年,皇后赫舍里氏在生育皇次子胤礽时难产死亡。赫舍里氏是康熙初期辅政四大臣之首索尼的孙女,与康熙不说是青梅竹马,至少蛮早投缘的。悲痛之下,康熙一改满人不立太子的习俗,在第二年就册立嫡长子胤礽为皇太子。但立储过早,尤其是当年的太子还没断奶,就成了天经地义的接班人,也留下了康熙始料未及的后遗症。
对于胤礽,康熙实在是很关爱。皇太子于康熙十七年出痘,那是平定“三藩”之乱的紧要关头,康熙却亲自护理,连续12天没批阅奏章。要知道康熙是很勤奋的万岁爷,这是严重违背其生活和工作规律的。但康熙的偏心,并不意味着别人就此对皇位死心。毕竟君临天下的滋味,比吃河豚鱼要好得多,即使尝点河鲜都值得拚死,何况是千秋万代的事业。首先有想法的是大阿哥胤褆,他比胤礽大两岁。人说年龄是个宝,有时年轻些好,有时少生一个月编号就在前。胤褆自然这样想。他为惠妃纳兰氏所生,也曾得宠过。在康熙平定葛尔丹时,19岁的胤褆从军出征,参与指挥战事,所以26岁获封直郡王。不过他对皇位有想法,也离不开外叔公大学士明珠的推波助澜。作为朝庭的“老江湖”,他当然一方面鼓励胤褆在康熙面前多露脸,通过积极表现博得好感;另一方面又拚命拉拢朝中大臣,届时人多好办事。像大学士余国柱、户部尚书佛伦、刑部尚书徐乾学等,果然聚拢来了,隐然形成“皇长子党”。但康熙可不是吃干饭的,想当初14岁就摆平了权臣鳌拜,现在怎会容忍儿子们干兄弟阋于墙的事呢。康熙二十七年,明珠被罢免,“皇长子党”顷刻土崩瓦解。
但康熙的烦恼才刚开始,潜伏的祸患也逐渐初露端倪。如果说将胤褆打入冷宫,对康熙还算是件寻常事,真正棘手的,是最不该掉链子的环节出事了。要说胤礽也实在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做了太子爷,本应安安耽耽呆着,多加强身体锻炼,少参加政治聚会。他却不知足,或许是得到一样东西太容易了,往往会得寸进尺。由于从小受宠溺,皇太子胤礽养成了暴戾的性格,飞扬跋扈,奢侈骄横。对别人凶狠些也就算了,毕竟你的父母特牛!可胤礽实在将怨气发错了对象,竟然感到自己坐“冷板凳”时间太长了。他常跟人说:“古今天下,岂有40年之太子乎?”其下之意,似乎希望老爸早点去见阎王,好让他早日登基。这真是大不敬!所以康熙体健之福,竟带来了父子结怨之祸。言为心声,胤礽既然说了,便会在行为上有所表示。而皇太子虽然是期货,却从来不缺人投注——即使康熙再英明,身体再硬朗,真要“万岁万万岁”还是不可能的。加上胤礽平时也分担处理皇父的部分政务,自然会有一批人帮着出谋划策,而领头的又是一位外叔公,即索尼之子、已故皇后赫舍里氏的亲叔叔索额图。索额图原是康熙身边的侍卫官,由于皇后赫舍里氏这层关系,很快飞黄腾达,并在力擒鳌拜的突袭中立下大功,因此一待康熙主政,便升任为国史院大学士,一年后又加封保和殿大学士。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索额图权倾一时,在当中呼风唤雨。本来明珠与索额图还能扳扳手腕,当时就流传一首民谚:“要做官,问索三;要讲情,问老明”。但随着明珠被罢斥,索额图更是一言九鼎,而越来越多的大臣也纷纷趋赴太子门下隐然形成朝廷以外的第二个权力中心。对这一苗头,康熙自然看在眼里,便警告索额图:“你们背后谋划的事,你们勾结所作的所为,你们的怨恨之言,都不能摆在桌面上说,你心里很清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应是挺重的,但索额图和胤礽竟置若罔闻、我行我素。比如,在定太子仪制时,索额图授意衣物一律使用黄色,将其规格几乎抬到与皇帝等同的地位。每年三大节,太子在主敬殿接受百官朝贺,行二跪六叩礼。康熙有些不高兴,便叫来索额图,不满地说:“太子所用的仪仗等物,太为过制,与朕所用相同”。潜台词很清楚,太子是太子,皇帝是皇帝,两者有着本质区别。他似乎隐约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威胁,曾私下讲:“说不定哪天就被鸩杀,或者被谋害,真是日夜警惕,心神不宁。”丰富的斗争经验使康熙具有警惕性,索额图和胤礽却想老头子想简单了,不仅没有悬崖勒马,反而更加抱团滋事。康熙四十一年,康熙带着胤礽南巡,胤礽在德州突生急病。为了使他尽快康复,康熙还特意把已被罢免的索额图召来负责看护,并取消南巡行程,半道返回京师。但康熙前脚一走,但难以想像的是,索额图和胤礽在德州便肆意妄为。索额图乘马直达太子住所中门才下,此种行为论法当定死罪。胤礽在德州所用之物都是黄色,其他仪注也都仿造皇帝。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康熙很生气,后果很重要。终于在康熙四十二年,康熙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的罪名,将索额图交宗人府拘禁。他在上谕中说:“尔任大学士时,因贪恶革退,后朕复起用,尔并不思念朕恩。即若养犬,尚知主恩,若尔者,极力加恩亦属无益。朕欲差人到尔家搜看,但被尔牵连之人甚多,举国俱不得安,所以中止。朕若不先发,尔必先之,朕亦熟思之矣。朕将尔行事指出一端,就可在此正法。”这段话很值得推敲,“若不先发,尔必先之”,应是康熙感到索额图与胤礽已有篡位图谋,不过说得比较隐讳。而“被尔牵连之人甚多,举国俱不得安”,也说明“太子党”已成气候,若不及早处理,将后患无穷。索额图自然被拘禁了,但人们居然还怕他,担心哪天太子登基,到时会被报复。康熙恼火极了,干脆将他处死了事。但康熙还是给胤礽留了退路,只是警告他:“从前索额图帮着你谋划的那些事情,我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将索额图处死。”却不知胤礽仍未吸取教训,反而破罐破摔,更不收敛。是可忍,孰不可忍?康熙四十七年,他老人家终于在木兰围场的布尔哈苏台行宫,以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宣布废除皇太子。当时的情景令人动容,他且谕且泣,悲伤万分,此后六天六夜,不安寝食,涕泣不止。这件事对康熙的打击真的很大,以致中风,只能用左手批阅奏折。
皇太子的废黜,无疑带来了政治真空,令更多的阿哥们趋之若骛。这也是康熙多子多福后的不幸。因为康熙的聪明儿子实在太多,而当时风头最劲的数皇八子胤禩。胤禩精明能干,被喻“有才有德”,加上内外经营,颇得人心。康熙曾说:“乃若八阿哥之为人,诸臣奏称其贤。裕亲王存日,亦曾奏言:八阿哥心性好,不务矜夸。”裕亲王乃康熙之兄,这说明胤禩的口碑相当不错。胤禩署内务府总管事,在日常工作与生活中,不断扩大自己的政治集团,比如大臣马齐、鄂伦岱、揆叙、佟国维、王鸿绪等;而皇长子胤褆的生母惠妃曾抚养过胤禩,胤禩与失落的胤褆以及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允便结成统一战线。当胤礽被废后,许多人便建议康熙早定储位。于是康熙就让大臣密举可继立为太子者,顺便掌握阿哥们的得票情况。大学士马齐等大臣都秘密推举皇八子胤禩,一时间似乎未来天下已非胤禩莫属。胤禩一手挥动银票收买人心,另一手则搜集官员隐私进行要挟,居然弄了几大箱。他处处揣度圣意,将情况朝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引导。但胤禩的毛病也出在猴急上,渐渐地竟以东宫自居,在广结党羽的同时,还收纳九流术士,藏于家中密室。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康熙最终还是知晓了,十分憎恶地说:“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又说“此人之险,实百倍于二阿哥(胤礽)也。”康熙既然如此看他,他的政治前程也就不妙了。
那时的康熙也逐渐上了年纪,看到废黜皇太子后,阿哥们争夺储位的斗争这般复杂,心情也很烦躁。而此时皇长子胤褆犯了一件事,即用魔镇的方法想谋害废太子胤礽。康熙获悉后很恼火,囚禁了胤褆,倒对胤礽动了侧隐之心。加上毕竟对这个儿子有感情,便在康熙四十八年,复立胤礽为皇太子。可叹的是,胤礽实在是扶不起的烂泥,仍然习性不改,甚至变本加厉,既拉小圈子,又搞恶报复。没几天功夫,又闹得沸沸扬扬,这让康熙寒透了心。痛定思痛,决定绝不能将江山交给他了。康熙五十一年,皇太子胤礽再次被废。而且对他的党羽斩草除根,将尚书齐世武“以铁钉钉其五体于壁而死”,将死于狱中的步军统领托合齐锉尸焚烧。胤礽也一直被圈禁至雍正朝亡故。他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皇太子,也是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太子,前后合计长达37年。
要说康熙的烦恼,不仅是儿子多,而且是聪明儿子太多。这里有必要讲讲皇三子胤祉。胤祉博学多才,是学术研究型的。大家知道的《康熙字典》就是他主持编撰的,当然也得一分为二,光靠胤祉毕竟撑不起台面。他主要发挥组织协调的功能,真正爬格子的主要靠一批像陈梦雷、李钹、方苞那样的大知识分子。但无论怎么说,胤祉是有知识、有文化、有水平的。康熙也挺喜欢胤祉,晚年经常到他的园子里玩。这不免让皇三子多了些想法,以为继承皇位有戏。受这样的信息鼓舞,胤祉的门下也活动开了,甚至还请方士算命。康熙看在眼里,却没有责怪,反而对亲信说,今后如果胤祉一不小心被牵连,你们可要为他辩白。看来康熙对胤祉格外宽容,大概是因为他比较孝顺,骨子里是个文化人,康熙也就格外放心,认为他搞学术可以,真要君临天下,却不怎么适合。因此喜欢归喜欢,找他当接班人,没门;用政治手段教训他,也不会。
由于诸位阿哥在皇位继承问题上的纠葛,晚年的康熙大损元气、郁结成疾。他曾叹息:“日后朕躬考终,必至将朕置乾清宫内,尔等束甲相争耳!”康熙是以春秋五霸之一齐桓公晚年的境况自喻。齐桓公威风一世,刚一断气,五个儿子互相残杀,箭射在尸体上,也无人顾及,以致尸体在床上67天没法入殓,连蛆虫都爬出窗外。康熙晚年心境的悲苦由此可见。而在诸位阿哥相互角逐、鹬蚌相争之时,皇四子胤禛也悄然积蓄着力量。康熙所有的儿子中,论城府当数之深胤禛,他不显山露水,却颇有心计。胤禛是个两面派,极其察言观色之能。他对皇太子的废立,窥测风向,但从不表露自己的姿态。对皇八弟胤禩,既不附从,也不作对。表面上,他谨从父言,“安静守分”,吃斋念佛,似乎对皇位没有觊觎之心。同时,对康熙表示忠孝,还竭力友善兄弟,与皇十三弟胤祥、十七弟胤礼尤其密切。因此,在诸位阿哥围绕皇位的继承问题而矛盾重重时,韬光养晦的胤禛显得老成、持重,甚至颇为安分守已,所以没有引起康熙和阿哥们的猜疑。而胤禛的这一姿态,其实来自门下谋士戴铎的告诫:“父皇英明,做儿子的就很难。太张扬外露,势必引起父皇的疑心。若一点也不显山露水,又被父皇和众兄弟看不起,从而弃之不顾。故此,两者之间的分寸,势必要把握得恰当。”极其老辣的胤禛心领神会,便在露与不露之间巧做文章。他没有大范围地结交朝臣、培植私党,却也没有守株待兔,而是暗中结交了两个重要人物——隆科多和年羹尧。隆科多乃当朝皇后的胞兄,官拜步兵统领,掌管京城的戍卫。年羹尧则是四川巡抚,在与准噶尔作战的西线战场拥有一支精锐军队。可以说,在与诸皇子的较量中,胤禛在无声无息中占得了先机。
很难准确判定康熙究竟是怎么看待胤禛的,但至少印象不错,在当时的格局下,假如选择皇位继承人,胤禛应是选项之一。但是否作为第一号种子选手,却值得怀疑。而在立储问题上,康熙五十七年却出现了一个很有标志性的兆头——他任命时年30岁的皇十四子胤禵为抚远大将军,镇守西北边防。满族以马上得天下,一向推崇战功。在太子虚位的情况下,任命一位皇子担此重任,既表明对其能力的充分信任,也无疑为他创造了建功立业的绝佳机会。在胤禵挂帅出征前一年的年底,康熙曾颁布了一道诏书,表示对悬而未决的立储问题已有考虑,并声称:“我一定选择一个坚固可靠之人为你们做主,并让你们倾心悦服。”随即胤禵披挂出征,这不由使人产生联想。而且在胤禵行前,康熙还亲自为他举行隆重的仪式,专封“大将军王”称号,并特许使用王所用的旗帜。满清立国以来,皇子分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四个等级,以亲王最高,贝子最低。此时年岁较小的胤禵,爵位仅是贝子,却享受了王的待遇,不正是一种暗示?踌躇满志的胤禵便带着辉煌梦想出征了。他果然不负父望,经过4年奋战,取得收复西藏的胜利,而后与准噶尔部谈判达成了协议。到了康熙六十一年,西部战争基本得到平息。
正当胤禵大功告成、班师回京之际,康熙突然驾崩,皇四子胤禛神秘地继承大位。至今这仍是一个云里雾里的悬案。话说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初七,康熙驾临京城郊外的畅春园。初八,有旨传出:皇帝偶遇风寒,因龙体欠安,从初十到十五,将为冬至的祭祀大典“斋戒”,一应奏章不必送来。皇帝“斋戒”本是一件寻常事,没有引起多少人特别关注。但皇四子胤禛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从九日到十二日,他不断派人入宫探视父皇。到十三日凌晨,康熙的病情已十分危急。一直在皇帝身边担负侍卫任务的隆科多,忙派人传达诏命,召众皇子火速赶到畅春园。但不知为何,皇四子胤禛却姗姗来迟,将近中午方到。晚十点左右,康熙驾崩。隆科多向众皇子宣布:“皇上遗诏,命皇四子继承大统。”而此时,手握京师卫戍兵权的隆科多,已牢牢地控制了京城。凡可能与胤禛为敌的皇子及王公大臣,都处于严密监控之中。胤禛又手写密书,派心腹星夜兼程送交四川巡抚年羹尧,令他以奉皇帝密诏的名义,火速率师接近胤禵的兵营。一旦皇十四子有反常举动,将予牵制,使其无法杀回京师。康熙驾崩的当晚,胤禛与隆科多等装载遗体回京,并封锁皇宫,不许其他皇子进入。皇四子胤禛正式登基,这便是历史上的雍正皇帝。
围绕雍正的继位,争论的焦点是遗诏的真伪。《清圣祖仁皇帝实录》记载,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召皇三子诚亲王胤祉、皇七子淳郡王胤祐、皇八子贝勒胤禩、皇九子贝子胤禟、皇十子敦郡王胤(示我)、皇十二子贝子胤祹、皇十三子胤祥、理藩院尚书隆科多至御榻前,谕曰:“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这份遗诏今存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有专家认为,雍正毕竟也受到康熙的信任,尤其是被派到天坛代行祭天大典,因此存在让其继位的可能。但持异议的也很多,康熙驾崩后,为何由隆科多单独宣谕由皇四子继位的遗诏?而其他王公大臣都不在场。既然是《康熙遗诏》,应在康熙去世前定稿并经本人审定,为何在康熙十三日死后不立即宣布,却到十六日才公布?而且经清史专家研究,这份《康熙遗诏》是参照康熙五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谕旨修改而成,可见其中有伪造嫌疑。而等康熙驾崩噩耗传出,京城九门关闭6天,诸王非传令旨不得进入大内,也容易使人产生政变联想。还有人说,雍正死后不入清东陵,却埋在清西陵,说明他得位不正,怕在地下见皇父康熙。甚至雍正继位后杀年羹尧、隆科多,也有杀人灭口之嫌。这些推理都有它们的合理性,但也没有绝对的铁证。当然,民间流传最广的那个说法,即康熙临终前本来发了一道诏谕,叫远在西宁的抚远大将军、皇十四子胤禵紧急回京继位,却被隆科多捏在手里不发,并将康熙遗嘱“传位十四子”,篡改为“传位于四子”的传闻,却完全站不住脚。因为当时繁体字的“于”写作“於”,“十”字很难改成“於”字;而且行文规范是“皇某子”,“于”与“四”之间隔了一个“皇”字。不仅如此,满文为清朝国书,如此重要的遗旨起码不能缺满文,又岂能改“十”为“于”?看来也不能过分冤枉雍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