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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州影后”林黛促成父亲程思远的婚事 当南京的市民们路过中山东路逸仙桥段时,很容易看见民国建筑的中央饭店大门口由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委员长程思远(已故)题写的店名牌,往往会产生怀旧之情。在61年前,程思远爱女林黛(原名程月如)正是从南京启程去了香港,这个漂亮的汇文女中学生,投身银海,拍过很多叫好又叫座的影片,成为著名影星,曾四封“亚洲影后”。林黛成名前在南京读过3年中学,结缘颇广,而她在南京读书期间曾促成父亲程思远与石泓的婚事,这段往事至今尚鲜为人知……
1945年底,林黛(程月如)从安庆来到南京,经表姐蕲丽珍安排,进入保泰街上的光华女中读书,后因不满这家女中保守沉闷的氛围,林黛坚持转学,1947年春她转入中山路上的汇文女中(解放后改为南京四女中,现为人民中学)学习,那时她虚龄才16岁。
林黛身材窈窕、明眸皓齿、气质优雅,加上打扮得体,更显得美丽动人。她讲礼貌,乐于助人,很快就与同学们混熟了。 林黛活泼聪慧,有文艺表演天赋,爱唱歌、跳舞,常参加校园剧社的话剧演出。她成功地扮演过曹禺名剧《雷雨》中的苦命少女四凤,声名大噪。 林黛还爱跳现代舞、打草地网球,被同学们封为“校花”,老师和校长也挺喜欢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情窦初开的林黛很快吸引了许多男青年(几乎都是读中学、大学的官僚富家子弟)的多情目光,她天天都能收到情书,但她不为所动,用时下的话说,她对追求者根本“不来电”。 其实,林黛也出身于上层家庭,父亲程思远是广西宾阳人,早年追随李宗仁将军,成为李的亲信幕僚。 抗战初期,程思远已与林黛生母蒋秀华分居,在抗战胜利后,程出任安徽省政府秘书长,来往于安庆、合肥与南京之间,常看望女儿。1947年底,时任国民党中央立法委员的程思远成为李宗仁竞选副总统总部的负责人,忙得不可开交。他常活跃于社交界。某日,在中央饭店舞厅,程思远结识了在中央大学经济系就读的石瑛,她活泼漂亮,舞姿优美,再进而由石瑛介绍,程思远又结识了她的姐姐石泓。 程思远和石泓一见倾心,原来石泓不但年轻漂亮,气质高雅,还比妹妹多了种成熟女人的韵味,她对年长自己19岁的程思远也有好感,但尚未生出情愫。因她已有男友,名叫郑杰,江苏铜山人,是其南开大学的同学,因情趣相投,成为恋侣。1946年夏,两人毕业,来南京就业,一个在内政部,一个在教育部,卿卿我我。 程思远对石泓展开热烈的追求,令她穷于应付,心情矛盾,处于两难之境。林黛看出父亲的心事,决意相助。 林黛先主动与石泓交上朋友,常携手出入于交际场所,她还邀石泓与自己同住,以姐妹相称。林黛尽管是高官之女,但她不讲排场、不摆阔气,崇尚个性自由,她与要好的女同学冷玫玫在城西江苏路租了半套小洋房,骑自行车上学。 石泓本来家境一般,因为穿扮买进口化妆品,每每入不敷出,男友郑杰手头也不宽裕,在存钱筹备婚事上,两人间矛盾日增。程思远则名正言顺地以看望女儿的名义,常坐小汽车来江苏路女儿住所。他有秘书、警卫跟随,仪态潇洒、谈吐不俗,很快突破了他与石泓心理上的距离。 有一天午后,程思远又驱车从市中心新街口中山路57号福昌饭店(当时被桂系李宗仁、白崇禧等头面人物包下,与太平路上安乐酒家同为竞选总部)赶到江苏路21号林黛租住的小洋楼。林黛正和冷玫玫、石泓翻看上海出版的故事画报和《茶话》杂志。她当然明白父亲来的主要目的,会心的一笑,拿起网球拍,拉上冷玫玫就匆匆离开,说是去街心花园草地上打网球玩耍。冷玫玫亦是官员女儿,家境不差,她虽是个情窦未开的中学生,却也能看出林黛为父亲帮忙的良苦用心, 极乐于配合,两位少女在街心花园草地上打起网球消磨时间,足足过了两小时才携手相伴返回。程思远和石泓聊得投机,犹想多待一会儿,石泓毕竟还是个阅世未深的大姑娘,在两个小女生面前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林黛笑着说:“爸爸今晚就请次客吧,待会儿我们4人一起去山西路紫罗兰餐厅吃西餐,上海大厨师的手艺真的还不错……”程思远连连含笑点头…… 那一段时期南京竞选副总统甚为热闹,因为总统一职肯定是蒋介石的,毫无悬念,而竞选副总统的就有孙科、李宗仁、莫德惠、程潜等6人。美国政府倾向于支持较为开明的桂系李宗仁。李宗仁、郭德洁夫妇在鼓楼青云巷官邸曾设晚宴款待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国会参议员诺兰。据当年桂系高参许高阳的夫人黄刃兰20世纪80年代在美国《华侨日报》撰文回忆:在李宗仁的家宴上,程思远的女儿林黛和朋友石泓临时被邀来协助招待。程思远只介绍石泓是内政部一名职员, 是他女儿的好友,为人是可靠的。而精明过人的郭德洁却从两人的神态举止看出了其中有“故事”,但她并没有点破,毕竟那一时期她和夫君李宗仁及白崇禧、马佩璋夫妇等人最为关心的还是李宗仁能否排除巨大阻力,当上民国副总统…… 抗战胜利前夕,任援道摇身一变,改任抗日挺进军司令。因为任援道名声不佳,为自身安全计,他足不出户,为解闷,他特请军统好友唐生明的妻子徐来(影星)出面,以重金请来胡蝶为他和部下唱歌。 林黛最崇拜的是影后胡蝶。1947年夏某日,她听到一个“内部”消息:影后胡蝶从上海悄悄抵达南京,住进安乐酒家。此行是应任援道之邀,去他居住的鸡鸣山庄唱堂会(纯属商业演出),对外界不公开,亦谢绝记者采访。 林黛非常兴奋,极想见见自己崇拜的偶像胡蝶,但进入戒卫森严的鸡鸣山庄相当困难,因为主人任援道有着特殊的经历,他在民国军界资历颇深,抗战初沦为日本大汉奸,历任汪伪海军部长、江苏省主席等要职,为自身安全考虑,他行事很谨慎。 林黛忽然想到父亲的同乡好友俞作柏,心中顿喜,因为俞作柏在抗战时期任过忠义救国军总指挥,曾有恩于任援道。于是林黛便去宁海路求见在家赋闲的俞作柏,说了来意,俞作柏哈哈大笑,立即给任援道打电话。任满口答应,但要求她不得随意带其他人进场。说来也巧,就在获准去鸡鸣山庄观赏胡蝶演唱那天下午,石泓又骑车来江苏路找林黛玩耍,得知她能见到大明星胡蝶,好不羡慕,表示她也想去见见崇拜已久的胡蝶,欣赏她的演唱。林黛先是感到有些为难,但她还是答应了。次日午后,她就约了石泓乘坐新京出租车公司的小汽车去了鸡鸣山庄,那儿戒备森严,设内外两道岗,十几名持枪士兵把守。聪明伶俐的林黛在门口告诉门卫,她和姐姐前来是得到任伯伯允准的,门卫请示了门内一名中校副官,他当即含笑点头,示意让两位漂亮姑娘进入…… 堂会结束后,林黛和石泓在客厅品茶,期待见见胡蝶。身穿浅红色印度绸旗袍、美丽优雅的女明星此时已注意到了林黛,亲切地拉住她的手,轻声交谈, 没有摆一点架子。林黛向胡蝶诉说了仰慕之情,又向胡蝶请教表演技巧。胡蝶一一作答,她慧眼识才,连夸小林黛聪明过人、气质出众、悟性高,今后若进入电影界发展定然大有前途……这一次得以欣赏胡蝶的内部演出,使得石泓对林黛更添好感,关系也更密切。这当然有助于程思远发动的爱情攻势。 不久,石泓与郑杰分了手。接着,她与程思远结为伉俪,恩爱情深。尚在汇文女中读书的林黛喜不自胜,乖巧地改口叫石泓为妈妈,叫得甜甜蜜蜜,令石泓很快消除了角色戏剧性转换的尴尬,程、石的结合曾是当年南京报纸上轰动一时的新闻。当然,程思远也受到一些人的讽刺与攻击,但他并不介意。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全力协助李宗仁竞选民国副总统,并最终获得成功,令站在蒋介石一方,并掌控了主要媒体的那些人恨得牙痒痒的。 10年后已成为“亚洲影后”的林黛在香港又见到来自加拿大的胡蝶,感慨万千,相谈甚欢,两位影后合影留念,林黛还在皇宫大酒店宴请这位影坛前辈。宴会上,当胡蝶得知当年那位石泓小姐居然成了林黛的后妈,且关系亲密,不由哈哈大笑,连说有趣。对于助父亲追求女友获得成功的林黛后来的演艺事业和婚恋悲剧似乎还得作一些介绍。 1949年,林黛随生母蒋秀华抵达香港,程思远、石泓夫妇在香港另购一洋楼作为住所。 程思远仍忠于李宗仁,联系频繁,1953年,林黛进入永华影业公司,出演了“千面小生”严俊自导自演的影片《翠翠》中的女主角翠翠。她一身湘西村姑打扮,梳着两条长辫子,天真活泼又清纯的模样深深吸引了观众的目光。 影片公映后,轰动了港、澳、台和海外华人界,票房记录打破了历来港澳国语片记录。从此,林黛一炮而红,成为影迷们心中的偶像。一年后,她与严俊合演了影片《渔歌》,大获成功,两人情生于心,成为影坛恋侣。林黛过20岁生日时,严俊买了一辆奥斯丁小汽车相赠。 林黛主演的古装片、歌唱片同样出色,她不止为永华拍片,也为电茂、邵氏等影业公司拍片,片约接踵而至。1956年有《乱世妖姬》、《梅姑》等5 部影片,1958年有《春光无限好》、《亡魂谷》等6部影片。1957年,林黛凭借《金莲花》一举夺得第四届“亚洲影后”,是第一个获得此项大奖的中国人。 在这之前,她与严俊的恋爱关系因性格差异而宣告结束,林黛为排遣内心的痛苦全力投入电影拍摄,佳绩迭出。 1958年她以古装片《貂禅》再获第五届“亚洲影后”。为了未来演艺事业的发展,不久,林黛远赴美国,在哥伦比亚大学戏剧研究所学习。在这期间,她重遇从美国学成返回香港开办公司的龙绳勋。龙绳勋是长期主政云南的龙云的第5个儿子,林黛在南京时曾与他相识,当时龙绳勋在金陵大学读书,曾追求过林黛,但因一副纨绔子弟作派,林黛并不喜欢他。而今,这位五少爷似换了个人,举止文雅稳重,他终于赢得了影后的芳心。 林黛返回香港后仍继续拍电影,她的艺德、才华及敬业精神颇受国内外人士的称道。之后几年里,林黛又二度获封“亚洲影后”,演艺生涯登临辉煌顶峰。1961年,林黛与龙绳勋携手步入婚姻礼堂,场面盛大而隆重。1962年,林黛怀孕,暂别影坛,去了美国,产下一子,取名龙宗瀚,但她与丈夫的矛盾渐多,社会上又常传出中伤她的流言蜚语,令林黛的精神难以承受。 1964年,林黛服毒自杀的消息由快报和电波的方式迅速传遍华人世界的大街小巷。林黛撒手人寰时,年仅30岁,一颗璀璨的明星就这么陨落了,令千百万喜爱她、欣赏她的观众甚为悲痛,唏嘘不已。林黛生母蒋秀华和程思远、石泓夫妇更是悲痛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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