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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铺就，繁花盛开的季节，我踏上了开往群山环绕的列车，本是出差，目的地的名字却异常的熟悉。
寂寞的行程，幸得窗外的风景与音乐作陪。使得惆怅的心，不至于洇散。 一路行来，看到葱笼的林木，飞泻的溪泉，横跨的廊桥，厚重的工厂，熙攘的人声，起落在每一个街角巷尾。 这个地方，今生里，第一次踏上。 路人的眼中，我是神情淡漠的女子。微微眼风一扫，便以为瞥见整个世界的沧桑。没有人，没有人能够闻得到，我心里，切切的芬芳。 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喜怒不形与色，无处可以倾诉。及至看见这座城市的标牌，欢颜初绽。虽然这个地方，并不象我想象中的那么洁净与安详。 叫了一辆出租车，颜色幽幽的绿。司机面目和善，颇为健谈，只是我的心里有淡淡的忧思郁结，沉默着无意与他做过多的交谈。 说了一个地名，车子开动。心里略有惶然，那个地方，无数次，在他的嘴里被提及。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我踌躇着没有下车。那一刻我忽然想到我们永不相见的约定。 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司机看我的眼光诧异。我扶扶眼镜，苦笑着摆摆手，车子便如凌厉的风，瞬间逃离。 事后想来，那一刻，原来离他那么近。隔着几十步，他不曾看到我来过。 一度，想雀跃着出现在他面前。只是未知，此举之于他，可还算得上惊喜？事过境迁，连回味都失去了勇气。握着电话的手，犹豫再犹豫，良久，摁不下一个指头。 明白一路上所有的惶惑，是怕这一刻的游移。怕这一刻，会失了理智，作不可为而为之的事。 而我终于选择了沉默。随即心定神安。原来，这便是我们之间最好的距离。咫尺天涯，相见不如怀念。如若再见，已是浮云旧事，不胜唏嘘。 转弯处，吩咐司机向着山的方向，再走。 盘山的公路，末春的绿色，随处可见的青葱。 山顶，吹温暖的风。水色入眼来，说不尽温柔底事。而山的那一面，隐在茫茫里，极目不见。 路过小小的庵，隐隐有诵歌相传。空气中，开始蕴集思念如许。我想，我应该告诉他，我来过，与他相隔曾经那么近，触手可及。鼓起勇气终于拨通了他的手机：“如果我在你的城市，你会怎么办？”他笑说：“如果你来而不通知我是真的不够意思。” 瞬间的恍惚，是怎样的一个日暮晨昏，心念急转，我和他的约定还在，抉择艰难。 第二天晨阳初照十分，我悄然离开，没有给他留下信息半点。 后来再想，不假思索而来，难道为的，就是这一趟无声之旅？千山以外沧海自由何处是以后？ 一千只纸鹤怎么也飞不出玫瑰的梦境。昨日昙花一现，今日已零落成泥。而我与他终不再是风花雪月的少年。 “人间四月芳菲尽”这可是古人的经验之谈，花期过了，我们又怎敢奢求“桃花依旧笑春风”呢？ 心底蓦然有些微的悲怆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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