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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昆山同德堂邹羿 2011-10-09

馆友“yunhaizou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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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钱 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的内容1
  

2011-03-15 12:41:10|  分类: 默认分类 |  标签: |字号 订阅

本文引用自贵州中医何钱《白术通便秘、止腰痛》
 

                                     白术通便秘、止腰痛

                             何钱       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白术性味苦、甘,温,归脾、胃二经,传统认为具补气健脾,燥湿利水,止汗安胎之效,故一般用于脾气虚弱、食少便溏、脘腹胀满、痰饮水肿、气虚自汗、胎动不安之证,而其通便秘、止腹痛之殊功,多为世医所忽略,颇以为憾。石师认为:白术治便秘,有标本兼治之妙。考其通便之功,始见于《伤寒论》,文中即有“若其人大便硬,小便自利者,去桂加白术汤主之”的记载。白术本为健脾燥湿之要药,用治大便溏泻之证尚属的对,何以能治便秘?石师云:“便秘一证,尽管临床有风秘、冷秘、气秘、热秘、虚秘诸秘之分,然终究与脾胃有关。《本草汇编》云:‘脾恶湿,湿胜则气不得施,津何由生……用白术以除其湿,则气得周流而津液生矣’。由此可见,脾得运化,其为胃行津液之功可复,阴津得布,便秘可除”。清代陈修园在《神农本草经续》中云:“白术之功用在燥,而所以妙处在于多脂”。《本草正义》亦谓白术“富有膏脂,故苦温能燥,亦能滋润津液……万无份阴之虞。”现代医学研究认为,本品有促进肠胃分泌及使胃肠分泌旺盛、蠕动增速等作用,故用治便秘,确属标本兼治之妙品。石师还体会到,本品治便秘,必须生用,炒过则膏脂成份多致损坏,疗效大减;必须重用,大剂量通便之功显著,少则乏效。一般病例,仅予本品30~60g,水煎服,即收著效,顽缠不愈者,则宜以本品为君,根据病情伍以补气,滋阴,养血,清热等品治之。

白术尚可止腰痛,早在《本经》就有本品“主风寒湿痹死肌”之认识,而直言作腰痛之用,后世诸家多有描述。如《本经逢原》谓本品“散腰脐间血”。《汤液本草》称“白术入少阴,利腰脐间血,通水道”。东汉张仲景之甘姜苓术汤“治肾著之病,其人身体重,腰中冷,如坐水中……腰以下冷痛,腰重如带五千钱”,即用白术。清代王旭高《医学刍言》腰痛门记载:“陈修园治腰痛久不愈,用白术一两为主……据云神效。”陈士铎《辨证录》腰痛门,自制12方,无一方不用白术,最小量5钱,最多1剂半斤,指出“白术善通腰脐之气”,“必须多用乃神”。有鉴于此,石师临证时,善以白术入药,随证配伍,治疗各种证型之腰痛,每收佳效。石师认为,腰痛之由,或感寒湿,或受湿热,或为气滞血瘀,或为肾亏体虚等。感受寒湿者,则脾阳不振,其运化水湿之功受限,寒湿遂留于腰部肌肉,发为腰痛,此际重用白术配合温阳散寒之剂,正为的对;感受湿热者,则筋脉弛缓,经气不通,此时取白术苦温燥湿配合清热利湿剂,则湿热下清,腰筋强壮,疼痛可止;因于气滞血瘀者,白术善利腰脐间血,配合活血化瘀,理气止痛剂,则气行瘀除,经脉通利;腰为肾之府,肾精亏损,则无以濡养筋脉而发为腰痛。然肾为先天,脾为后天,二脏相济,温运周身,此际用白术,盖取其补气健脾,利腰脐之功,以冀气血调和,肾气通达,气畅则腰痛自除。

[病案举例]

任某某,男,37岁,民工。诉1年前因露卧湿地后即出现腰痛,转侧不利,惧冷,每逢天气变凉病情加重,迭进补肾散寒药多剂乏效。舌淡苔白腻,脉沉迟。此寒湿腰痛,予甘姜苓术汤加减。处方为:白术30g,干姜10g,茯苓15g,桂枝10g,牛膝10g,甘草5g,水煎服,每日1剂。连进5剂,腰痛大减,继服3剂即愈。

     大剂苦参治不寐

                                       何钱      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苦参是近年来研究较多且颇见成效的一味药物。性味苦,寒,归心、肝、胃、大肠、膀胱诸经,具清热燥湿,祛风杀虫,利水退黄,明目止喘等诸多功效,可单味或入复方中煎服,亦可外用,运用得当,疗效明显。有关这方面的文章时有报道,多能引经据典,且结合现代药理学之研究成果,新知旧识相融,皆有其理矣。苦参治不寐,古之文献记载不多,惟《别录》云其能“安五脏,定志益精”,《本草经百种录》谓其可“去心腑小肠之火”,虽未直言治不寐,然从本病之病性分析,却不难知晓。盖不寐一证,不外虚实二端,虚证多系心失所养,实证多为邪实扰心,故无论虚实,皆与心有关联,由苦参之功以推之,其理亦明。现代医学研究认为,本品所含之苦参碱有麻痹或抑制中枢神经的作用,此亦为本品治不寐提供了可靠的药理学基础。石师通过多年之临床观察,别有体会,认为本品味苦却无坚阴之效(前人经验,苦可坚阴),名参却无补益之功,实为异数也,临证选用,不可不晓。同时,石师还强调,本品用于不寐证之治疗,取效之关键在剂量。小剂量(6~10g)疗效不显,大剂量(15~30g)可见奇效,惟本品系苦寒之药,易伤中阳,故凡脾胃虚寒者忌用。

[病案举例]

雷某某,女,51岁,商人。患不寐5年余,自服安神补脑液,刺五加片等药,疗效不著而来诊。刻诊:不寐多梦,头晕心悸,耳鸣健忘,腰膝酸软,发热口渴,舌红苔黄,脉细数。此阴虚火旺之证也,宜滋阴降火,养心安神为治。处方为:黄连9g,黄芩6g,白芍10g,生地15g,柏子仁15g,炒枣仁15g,阿胶9g(烊化),鸡子黄2枚(自备),朱砂3g(冲服),炙甘草6g,水煎服,每日1剂。连进5剂,疗效不著。继在原方基础上加苦参10g,复进3剂,上症略减。遂将上方之苦参加至20g续服,2剂后上症基本消失。效不更方,嘱继服3剂善后

远志解毒消肿

                                    何钱        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远志一药,首载于《神农本草经》,且将其列为上品。味苦、辛,性温,归心、肾、肺经,不仅具宁心安神,祛痰开窍之佳效,亦有解毒消肿之殊功。惟其解毒消肿之用最易为医者所忽略,诚为可惜。考本品解毒消肿之功,散见于诸家本草。如《本草纲目》载:“治一切痈疽”,《三因方》远志门:“治一切痈疽、发背、 疖毒,不问虚实寒热,远志(汤洗去泥,捶去心)为末。酒一盏,调末三钱,迟顷,澄清饮之,以滓敷病处。”对此,近代名医张山雷颇多赞赏,谓之《三因方》治一切痈疽,最合温通行血之义。《本草求真》曰:“一切痈疽背发,从七情忧郁而得,单煎酒服,其渣外敷,投之皆愈,非苦以泄之,辛以散之之意乎?”临证时,石师亦每以本品入药,常获良效。如痈疽疮毒、乳房肿痛,石师取其辛行苦泄之力,疏通气血之壅滞而消散痈肿;又因本品味辛入肺,开宣肺气,以利咽喉,亦常用于喉痹之治。

现代医学研究证实,其乙醇浸液在体外对革兰氏阳性菌、痢疾杆菌、伤寒杆菌、人型结核杆菌等均有明显抑制作用,此即为远志解毒消肿之功提供了可靠的药理学基础。

入煎剂6~9g,特殊情况可用至30g,外用适量。有胃炎及胃溃疡者慎用。


大蒜系抗痨之圣药

                                               何钱         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大蒜作抗痨之用,诸家本草均未直言。《别录》云其“散痈肿魇疮……杀毒气”,《直指方》亦载其“散痈肿”,《随息居饮食谱》描述较为详细,称本品“解毒,消痞杀虫。外灸痈疽”,可见其解毒,散痈肿,杀虫之功较为确实。如以肺痨一疾为例,尤其是慢性纤维空洞型及耐多药者,病灶多纤维收缩,干酪样坏死,周围淋巴血管瘀阻不畅,病灶多呈现僵化状态,常药殊难奏效。然细究大蒜所主,却颇能切中本病病机,故石师临证时常选本品入药,确获良效。

近年来,本品抗痨之力渐为人所熟识,如《四川中药志》已明确指出,本品能治“肺结核”。已故贵州名医方以正教授更以大蒜入药,创新方多首,治疗各种类型之结核,均疗效斐然,最为石师所推崇。如葎花蒜梅丸,即以葎草花、净大蒜、净乌梅肉各30g组成,将葎、梅研细末,大蒜捣泥加冷开水适量,和丸如梧桐子大,每服4.5~9g,日1次,治疗肺结核、肠结核、结核性腹膜炎;连梅蒜丸,即以黄连、净乌梅肉、净大蒜各30g组成,将连、梅共研末,用大蒜捣泥加冷开水适量,和丸如梧桐子大,每服3~6g,日2~3次,治疗肺结核、肠结核等。现代药理研究证实,本品对结核杆菌,尤其是耐多药者疗效明显,值得临床重视。

本品入煎剂一般为6~10g,外用适量。因本品必竟系辛温之品,有医者对用于阴虚火旺型之结核患者是否恰当提出质疑。据石师经验,本品此际确不宜单独使用,临证时最好配伍养阴清热剂,则久用无虞。


 虎耳草善疗肾疾 

                                                    何钱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虎耳草,别名金钱吊芙蓉,金丝荷叶,老虎草等,性寒,味辛、苦,功效:清热凉血、祛风解毒,在外科、皮肤科等领域应用较广,一般用于治疗疔疮、中耳炎、荨麻疹等疾病,多有效验。然该药之用,不仅于此,石师根据多年的观察和研究,认为其对各种急、慢性肾炎、肾病综合症有较理想的效果,值得进一步推广和学习。

虎耳草疗肾疾,诸家本草均无记载,然确具实效。石师以此单味药制成粗末,命名为“益肾解毒散”,用治急性肾炎,30g为1日量,冷水300ml浸泡半小时后,煮沸离火,置温后过滤去渣服用,每日分数次服完,一般在5~24天内治愈;慢性肾炎及肾病综合症病情较复杂,石师则以该散为基础,辅以补气健脾、益肾养阴之中药,患者常在用药4~5周尿蛋白及肾功能开始好转;尿毒症因病情凶险,需在上述两者基础上再辅以尿毒灵粉剂10g(组成为虎杖、蒲公英、生大黄各等份),冷水150ml浸渍半小时后,煮沸即离火,置温后过滤去渣100ml保留灌肠,每日1~2次,多数患者可以逆转。

石师认为,多种形式的感染,是导致多种肾病特别是慢性肾病反复发作,日益加重的重要原因。反复的炎性刺激,激发肾脏的变态反应,即是慢性肾病不断进展和恶化的病理基础。应用虎耳草,能较好起效,其基本原理可能就是该药能阻断这种变态反应,其疗效之特殊,实有别于一般清热凉血、祛风解毒药,有待进一步研究。

马钱子应用三则

                                   何钱         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马钱子又名番木鳖,苦,寒,有大毒,归肝脾二经,功效为:通络散结,消肿止痛,用以治疗各种外伤、痹证、脊髓病变、中风后遗症、脓肿等,运用得当,常能起死回生。清代《外科全生集》曰:“能搜筋骨入髓之风湿,祛皮里膜外凝结之痰毒。”《医学衷中参西录》也云:“开通经络,透达关节之力,远胜于它药。”现代药理学研究证实,其含有的主要有效成份士的宁和马钱子碱,能首先对脊髓的反射机能起兴奋作用,其次才兴奋呼吸中枢和血管运动中枢,有改善微循环,刺激骨髓,活跃造血功能等作用,但大量则会引起惊厥,呼吸困难,甚至昏迷等中毒症状,因此向来为医家所畏惧。石师根据多年运用该药的经验,认为凡沉疴痼疾,常规用药少效者,只要病情适合,加用此药,则疗效倍增,但值得注意的是,该药最佳有效量和轻度中毒量比较接近,因此,这个“度”的把握,至为关键。

石师认为,该药内服煎剂应严格控制在1~1.5g,入丸散剂量为0.3~0.9g,且服用时间不宜过长,若超过3个月有蓄积中毒之虞。

另外,该药的炮制也十分重要,炮制太过,常致无效;炮制不力,最易中毒,所以该药的炮制是非常讲究的,炮制方法也很多,如砂炒法、油炸法等,医者不可不知。下面就石师运用马钱子施治于腰椎间盘脱出症和急性脊髓炎、中风后遗症三疾之经验,分述于下,以佐其卓越疗效。

(一)腰椎间盘脱出症

该病属中医“骨痹”、“腰痛”范畴,肾虚为内因,风寒湿邪常为其外来发病因素,因此补肾壮督,祛寒逐湿为其常法,但疗效有时不尽理想,石师根据张锡纯谓马钱子“开通经络,透达关节之力远胜于它药”启发,将其运用于这一骨科顽疾,且取得满意疗效,这与他“勤求古训,博采众方”的学习态度是分不开的。石师认为多读古人著作,取其精华,为我所用,再勇于实践,不断创新,勤于总结,多留心临床报道的一些时方、土单验方等,则能取他人所长,补自己所短,少走弯路。如前文报道之以马钱子为主药之仿九分散方治疗腰椎间盘脱出症正源于此。石师认为,该方别具一格,颇有胆识,于是大胆实践于临床,结果收到意外之疗效。30年来,石师扩大了该方的治疗范围,如腰肌劳损、骨结核、神经元性肌肉萎缩、重症肌无力等疾病,无不应手取效。如骨结核,石师常以阳和汤送服(该散用小剂量),神经元性肌肉萎缩则以桂附地黄汤送服,重症肌无力多以补中益气汤送服,他人之成功经验,经过反复验证、总结,何偿不是自己的心得体会?他曾坦言,其不少经验是从别人身上学来的,只要病情适合,完全可以大胆借鉴。向别人学习,并非是看轻自己,相反,闭门造车,才真正是一个医生的悲哀。他这种朴实的作风,治学的态度,让我受益终生!

 [病案举例]

陈某某,女,60岁,农民。腰痛伴右下肢麻木1个月,不能俯仰,行走,作CT示:腰椎间盘脱出症,经理疗、内服中药等,均未见显效,对治疗已失去信心,经人介绍,遂求治于石师。舌淡紫,苔薄白,脉沉弦,证属督脉受损,经络瘀滞,宜补肾壮督,通络止痛为治,予独活寄生汤送服复方马钱子散。嘱患者每晚临睡前服该散1次,自5粒开始,无效则每晚增加1粒,服至每晚6粒时,腰背有紧密的牵拉感,遂不再加量,但仍按此剂量继服,共服药2周后停药3天,病情已明显减轻,即渐减为每晚3粒,继服2周巩固疗效。经随访,病已痊愈。

 

(二)脊髓类疾病

即西医之脊髓炎、脊髓痨、脊髓空洞等,属中医之“风痱”、“ 瘖痱”范畴,古代医书多有记载,如《灵枢·热病篇》云:“痱之为病也,身无痛者,四肢不收,智乱不堪”。《医宗必读》曰:“痱,废也。痱即偏枯之邪气深者……以其手足废而不收,故名痱。或偏废或全废,皆曰痱也。”《圣济总录》称:“病痱而废,肉非其肉者,以身体无痛,四肢不收而无所用也”。中医一般认为该病是下元虚衰,虚阳上浮,痰浊随之上泛,堵塞窍道所致。“ 瘖”是舌不能言,“痱”是足废不能用。由于下元虚衰,筋骨痿软无力,故足废不能用;痰浊上泛,堵塞窍道,故舌强不能言。治宜温补下元,摄纳浮阳,开窍化痰,宣通心气,地黄饮子为其有效方剂。石师认为对此脊髓类病变,西医疗效欠佳,中医常规补肾温阳,祛痰开窍等治疗,疗效亦不太满意,如能加马钱子祛顽痰、通经络,则往往收桴鼓之效。

[病案举例]

廖某某,男,58岁,工人。平素体健,10多天前双下肢渐出现麻木,不能行走,约4天后双下肢完全失去知觉,排尿困难,在某大医院以“急性脊髓炎”住院,经激素、理疗、中药等治疗,未见任何疗效,放弃住院治疗后,家属登门请求石师用中医治疗。目前患者病情逐渐加重,且出现双下肢浮肿,大小便必须依靠灌肠、导尿才能排出,痛苦异常,稍有言语错乱,舌淡,苔薄白,脉弦滑,此乃肾虚发为痱证,宜温补下元,开窍化痰,通利二便为治,予地黄饮子加减。处方:生熟地各15g,巴戟天15g,山萸肉12g,制附片9g(先煎),肉桂5g(后下),淫羊藿15g,菖蒲12g,远志12g,生大黄6g,牛膝15g,茯苓15g,麦冬15g,五味子10g,炮山甲5g(分冲),车前子20g(包煎),通草9g,水煎服,每日1剂。共服30剂,大小便正常,已不需灌肠和导尿,神志完全清楚,双下肢浮肿也消失,但仍麻木,不能行走,遂以上方减去菖蒲、远志、生大黄、牛膝、茯苓、车前子、通草,加入制马钱子0.5g,分3次吞服,服至9剂时,即能依靠拐杖缓慢行走。效不更方,以上方扩大剂量,制成蜜丸,又服3个月,已能不依靠拐杖行走,基本治愈。

(三)中风后遗症

是指因脑溢血或脑血栓、脑栓塞经过救治后所遗的轻重不等的半身不遂、言语不利、口眼斜、记忆力减退等症状。多为患病后气虚血瘀,脉络瘀阻,风痰阻络,或肝肾两亏,精血不足,筋骨失养所致,常以补气活血、祛风除痰、宣窍通络或滋补肝肾、柔筋壮骨法为治,临床一般多以补阳还五汤或地黄饮子、天麻钩藤饮等方为主加减。然石师通过数十年临床观察到,该病似不宜单一以某一证型而概括之,实际上,多证并存反而更为常见。患者多是在症状的表现上有所侧重而已,或半身不遂较重,或言语不利突出,或口眼斜明显,而治疗总不离虚、火、风、痰、气、血六端。鉴于此,石师以马钱子等入药,创制了对该病具有普遍适应性的“复脑丸”,多年运用,常收卓效。近几年,石师以该丸加减治疗多例长期瘫痪在床的患者,有的已失语多时,有的已四肢肌肉萎缩,中西医久治无效,经服用该丸3个月,多能生活自理,构语清楚,四肢肌肉丰满。该丸若去马钱子,疗效大减,盖因该药开通经络,祛除顽痰死血之功甚宏,现代医学亦研究证实可增强肌力、兴奋血管运动中枢等,非它药所能及焉!该丸由生黄芪150g,当归100g,川芎100g,淫羊藿100g,白芍100g,天麻100g,鹿角胶100g,生水蛭100g,全蝎100g,补骨脂100g,制附片80g,制马钱子80g,白花蛇50g所组成,共研细末,炼蜜为丸,9g/丸,每服1丸,1日3次,饮前温开水吞服。神志不清加菖蒲、远志;上肢无力加桑枝、羌活;下肢无力加牛膝、独活;言语不利加胆南星、菖蒲、薄荷;口眼斜加僵蚕、白附子等。

[病案举例]

平某某,女,65岁,农民。2年前因突发昏厥,在某医院确诊为“脑溢血”,经抢救苏醒后,吐词不清,左半身不遂,长期瘫痪在床,虽多方医治,终鲜疗效,经熟人介绍,延请石师治疗。刻诊:头痛,头晕,健忘,吐词不清,左半身不遂,挪动困难,四肢肌肉严重萎缩,二便正常,舌淡紫苔白,脉弦滑。此为气虚血瘀,痰瘀阻络,兼肝肾两亏,精血不足,筋骨失养,宜补气活血,除痰通络,滋补肝肾,荣筋壮骨诸法共治,予复脑丸加胆南星、菖蒲内服,同时嘱家属常按摩四肢肌肉、关节,多作曲伸运动,每日由2人将患者扶起,来回挪动,以期能刺激神经肌肉组织,并鼓励患者要有战胜疾病的信心,3个月后,患者吐词基本正常,四肢肌肉逐渐丰满,已能单独自由行走。随访3年,病情稳定。

  治疗偏头痛重用川芎,疗效独佳

                                  何钱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川芎,本名芎藭,味辛,性温,入肝、胆、心包经,功效为:活血行气,祛风止痛,为血中之气药,常用于头痛、冠心病、月经不调、痛经、风湿麻木、外伤等疾病的治疗。石师根据长期临床观察指出:川芎一药,虽临床运用广泛,但其独到之处则是大剂量治疗偏头痛,疗效特佳,而且强调临证时必须在辨证论治的基础上加以配伍,方能发挥其良好的止痛作用。切不可无问寒热虚实,按图索骥,投以固定方药配大剂川芎治疗,如此,则有胶柱鼓瑟之嫌,病必难愈矣!

考川芎治疗偏头痛,最早见于《本经》,云:“主中风入脑,头痛”。金元时期,李东垣亦强调“头痛必用川芎”。清代陈士铎在《辨证录》载治疗偏头痛之散偏汤(川芎30g,白芍15g,炙甘草3g,制香附6g,郁李仁3g,柴胡3g,香白芷1.5g,白芥子9g),更突出川芎治疗偏头痛的作用,其方后注云:川芎必须重用30g,其效方显。可见,重用川芎治疗偏头痛不是无稽之谈,而是有据可查的。惟其辛温走窜,易耗气伤阴,临证遣方时当配以补气养阴剂,则久用无碍。

偏头痛属中医的“头痛”、“偏头痛”范畴,为发作性神经-血管功能障碍,以反复发生的偏侧或双侧头痛为特征。中医认为其发生是肝脏本虚,风痰瘀滞经络,络脉失和所致,病因有外感内伤之别,病理有本虚标实之异,因此,治疗当分外感内伤,标本虚实,临证时,则需根据证型之不同配伍大剂川芎,不可不知。

[病案举例]

罗某,女,39岁,教师。3天前头部右侧剧烈疼痛,呈博动性,且感心悸气短,头昏乏力,失眠,舌淡苔白,脉细弱略弦。自服“正天丸”、“头痛散”、“强的松”等药乏效,带泪求诊。此乃气血两虚,阳气不升,络脉受阻,治宜气血两补,升阳通络。处方为:川芎30g,炙黄芪15g,党参15g,茯神30g,远志12g,当归12g,鸡血藤25g,桂枝5g,赤白芍各12g,生熟地各12g,地鳖虫10g,元胡30g,羌活10g,炙甘草6g,水煎服,每日1剂。3剂后头痛完全停止,随访2年未复发。

当然,反复不愈的偏头痛,常多证并存,病情十分复杂,非短期所能为功,临床若单一用某一型划分,不仅困难,而且按此用药,亦常致无效,故石师创立了“愈头痛丸”治疗迁延不愈的偏头痛,笔者多年使用,无不愈者。该丸由川芎30g,荆芥10g,防风10g,羌活10g,白芷12g,钩藤15g,三七6g,泽泻15g,胆南星10g,细辛6g,灸甘草10g,菊花10g,刺蒺藜15g,制首乌15g,丹参15g,茯苓15g,蔓荆子12g,元胡12g,全蝎6g,枸杞15g,党参15g,山药20g,山萸肉15g,枳实10g,天麻10g,地龙12g,熟地15g,丹皮12g,夜交藤15g所组成。研末,水泛为丸,每服5g,1日3次,连服3个月。处方看似杂凑,实则用药思路非常清晰,该方以调整肝脾肾,通络止痛为治,川芎虽重用,但因与补气养阴剂伍用,且丸药缓投,并无耗气伤阴之虞。笔者长期在基层工作,所遇偏头痛患者不在少数,有的由于长期得不到有效的治疗,而把过多的费用反复投入到辅助检查,如CT、磁共振、脑电图等项目上,长期用激素、镇痛药而造成了肾功能不全、股骨头坏死、消化道溃疡等,忘记了“治病必求其本”这一古训,让人痛心之极!医乃仁术,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在临床工作中,常会遇到一些顽缠疾病,吾侪切不可人云亦云,对待患者敷衍了事,不顾预后,以求一时之效,相反,当应该积极的寻找一些有效的治疗方法,以期治病求本。《内经.灵枢》云:“未可治者,未得其术也”,世上没有不治之症,只有不知之症,临床医生,任重而道远也。

[病案举例]

李某某,女,65岁,农民。患“偏头痛”40多年,发作时左侧头部及巅顶疼痛剧烈,呈博动性,且感一股热气上奔巅顶,伴呕吐,双上肢麻木。平时性情急躁,头昏,失眠,口苦,心悸,多年来,经常服“正天丸”、“镇脑宁”、“散利痛”及中药始终不能治愈,痛苦万分。舌体胖质红,苔薄黄,脉弦涩。乃肝阳上亢,痰湿犯脑,瘀血阻络,投以“愈头痛丸”,嘱连服3个月。患者服至2个月时头痛渐减轻,但仍未彻底治愈,准备自行中断治疗,石师积极鼓励,嘱其坚持服完,终于3个月后头痛未再发,随访3年一切正常。

石师常对我辈云:“怪病皆有痰作祟,久病必瘀”,上案即为明证。


 全蝎功效探析

                                          何钱      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全蝎又名全虫,味甘,辛,性平,有毒。《开宝本草》云:“疗诸风瘾疹及中风半身不遂,口眼斜,语涩,手足抽掣”。《玉揪药解》亦云:“穿筋透骨,逐湿除风”。功效大致可归纳为:熄风止痉,活络止痛,解毒散结。临床常用于中风、癫痫、痹证、脑炎、头痛、肺结核、瘰疬等疾病的治疗。

煎剂量为3~9g,散剂为1.5~3g,分2~3次吞服。石师根据多年的临床观察发现,该药如能灵活配伍,掌握有效剂量,广泛用于上述诸疾,则每收意外之良效。

(一)治脑梗塞,可获释杖之效

脑梗塞是指脑部血液供应障碍,缺血、缺氧引起脑组织坏死软化而言,临床常见的有脑血栓形成、脑栓塞、腔梗等。属中医“中风”范畴,大多发生于中老年,以肾虚血瘀痰凝为病机,病位在脑,脑为髓之海,肾主骨生髓,无论是肾虚导致痰瘀内生,还是痰瘀损伤脑髓,其最后的病理状态都为肾虚血瘀。全蝎为虫蚁搜剔之品,善走窜通络,考诸家本草,虽未直言有活血化瘀之功,然由上推之,似亦有此活血化瘀之力,此推论也得到现代药理学研究证实:全蝎有效成份有明显的抗血栓、抗凝等方面的作用,故在补肾化痰的同时,配合全蝎,则疗效尤著。实践证明,其对病情的恢复及预后都至关重要。

[病案举例]

游某某,男,67岁,司机。因“右侧肢体活动不利4天,失语2天”入院。CT示:左侧基底节及放射冠区脑梗塞,用西医常规治疗,效果不显,要求加服中药。症见:右侧肢体瘫痪,口角斜,失语,伴头晕头痛,纳呆,便秘,舌质红绛,苔薄黄,脉弦滑。此乃肝肾阴虚,痰瘀阻滞,宜滋养肝肾,化痰活血通络为治。处方:生熟地各12g,山药30g,丹皮12g,泽泻15g,山萸肉12g,茯苓30g,菖蒲12g,远志12g,制胆星12g,郁金12g,生大黄9g,制首乌15g,全蝎9g,水煎服,每日1剂。服完5剂,病情明显减轻,但吐词仍不太清楚,遂以上方稍作增减,扩大剂量,制成蜜丸,慢病缓治,经多次随访,已完全康复。

(二)熄风止痉、兼解毒,治乙脑有良效

乙脑属“暑温”范围,儿科常见急性传染病,好发于7~9月,以高热,头痛,呕吐,嗜睡,惊厥,昏迷等为其临床表现。系感受暑温邪毒引起,发病急骤,传变迅速,抢救不及时,常发展成内闭外脱之危象,因此,积极有效的治疗,常是该病治疗之关键。石师出生中医世家,对多种儿科疾病研究有素,临床治疗该类疾病更是颇具心得,他认为在该病的治疗中,全蝎为不可或缺之药,因其有良好的熄风止痉、解毒散热之力,非它药所能及也!早年曾以“清瘟败毒饮、升降散”等方配合全蝎,创立了对乙脑具有普遍治疗作用的“乙脑合剂”,临床运用,常收“一剂知,二剂已”之效。

[病案举例]

严某某,男,4岁。因“高热,头痛,呕吐3天伴四肢抽搐4小时”急诊入院。经作脑脊液等检查,确诊为“乙脑”,入院后予西医常规治疗,病情逐渐加重,体温反而逐渐增高,且口吐白沫,昏迷,大便秘结。因病情未见转机,家属遂请求加用中药治疗。舌红苔黄厚,脉滑数。此属疫毒炽盛,热深厥深,入营动血,引动肝风,内焰心包也,宜清热解毒,凉血通腑,熄风解痉为治,予“乙脑合剂”鼻饲。处方为:生石膏30g,生地30g,黄连5g,栀子10g,板蓝根30g,大青叶30g,黄芩10g,知母10g,赤芍10g,玄参20g,钩藤15g,连翘10g,竹叶10g,丹皮10g,天竺黄10g,蝉衣10g,僵蚕10g,生大黄10g,全蝎6g,佩兰10g,茯苓15g,甘草5g,每日1剂,冷水浸泡半小时,每次煎成100ml,鼻饲,1日2次。上方用1剂,抽搐即停止,神志转清,但仍有低热,口渴,喜饮,能进少量饮食,即转投养阴清热和胃剂,体温遂正常,诸症消失。随访3年,患儿一切正常。

(三)消瘰疬、抗肺痨,其功甚著

全蝎具解毒散结功能,时医治瘰疬,常选用之,每获良效。现代医学研究证实其对结核杆菌具有较好的抑制作用,故肺痨、骨痨等疾,在辨证论治的前提下均可临证选用,多能出奇制胜。

瘰疬(颈部淋巴结核)治疗较简单,可用全蝎3g,研末装胶囊,每日分3次服用。小儿可将药物放入鸭梨中(用刀挖一个洞),蒸熟后连同梨一起吃,以矫其味,兼有润肺之力,常在3个月治愈。对该病石师认为全蝎可作专药。

肺痨(肺结核)为一种慢性传染性疾病,主要以“咳嗽、咯血、潮热、盗汗、消瘦”为其基本特征。其病因有两个方面:一为外因感染,“瘵虫”伤人;二为内伤体虚,气血不足,阴精耗损,病变部位在肺,基本病理为阴虚火旺,因病情顽缠,影响整体,则传及脾、肾等脏,故有“其邪展转,乘于他脏”之说,渐至气阴两虚,最终发展为阴损及阳,阴阳两虚的严重征象。如元代葛可久《十药神书》云:“呕血吐痰,骨蒸烦热。肾虚,精竭形羸,颊红面白,口干咽燥,小便白浊,遗精盗汗,饮食难进,气力全无”,描述已极尽详实。基于此,石师以全蝎等药组成了治疗肺痨的基本方,该方由紫河车3g(分冲),白术15g,百部15g,白及15g,茜草15g,乌梅15g,黄芩9g,十大功劳15g,生牡蛎30g(先煎),全蝎5g(分冲)组成,水煎服,每日1剂。临证时可根据病情灵活加减,该方病证结合,标本兼治,一药多用,攻补兼施,共同达到了滋养肺肾、补益气血、敛肺止咳、生津止血、活血消肿、逐瘀生新及杀虫之功,真正体现了“杀其虫以绝其本,补其虚以复其元”之治疗原则,坚持服用,疗效甚佳。对部分顽固病例(结核球、耐多药结核等),可配合“去痨贴”外贴膻中,肺俞等穴位,多能痊愈。“去痨贴”以狼毒、白附子、木鳖子、蜈蚣、全蝎、甘遂各等份研末,与陈醋及凡士林调匀,摊在硬壳纸上即成。

[病案举例]

姚某,男,59岁,已婚,工人。患“两肺慢性纤维空洞型肺结核”及“乙肝小三阳”已8年,曾在疾控中心正规免费治疗2年多,痰菌始终不能转阴,后又自服民间草药,病情逐渐加重,求治于某肺科医院,作药敏试验,已对多种抗痨药物耐药,建议手术治疗。因患者惧怕手术,遂出院求助中医治疗。现患者咳逆喘息,少气,痰中带血,潮热盗汗,形寒自汗,面浮肢肿,心悸,唇紫,纳差,便溏,舌质红少津,脉细无力,此为肺痨日久,阴损及阳,阴阳两虚之证,宜补肺健脾滋肾,止血散瘀杀虫为治,予基本方原方内服配合“去痨贴”外用。连服上方20剂,上症显减,稍感咳逆喘息少气、心悸,略唇紫,余症基本消失,遂以基本方扩大剂量,制成水滴丸,每服10g,1日2次,温开水吞服。9个月后,上症完全消失,左侧(原本较右侧轻)空洞修复,已出现钙化,15个月后,患者面色红润,精神,饮食甚佳,与病前判若两人,且右肺也已钙化。更出乎意料的是,多年之小三阳已产生抗体(可能为机体免疫力增强或有的药物有抗病毒之故),多年病假,现已能正常上班。随访2.5年,患者胸片、痰培养一直正常,多年痼疾,终获痊愈。

 水 蛭 的 妙 用

                                                   何钱          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水蛭俗称蚂蟥,味苦咸,性平,有毒,入肝和膀胱经。《本经》谓:“主逐恶血,瘀血”。《本草经疏》亦云:“味咸苦气平,有大毒,其用与虻虫相似,故仲景方往往与之并施。咸入血走血,苦泄结,咸苦并行,故治妇人恶血、瘀血、月闭、血瘕结聚,因而无子者。”描述已较为详尽,其功效大致可归为:破血逐瘀,软坚消癥。石师临证30余载,运用水蛭颇具心得,多年来,笔者师其意,验之于临床,屡起沉疴痼疾。石师认为,水蛭之所以有上述功效者,乃主要与现代医学报道其含有水蛭素等物质,能延缓和阻滞血液凝固,扩张毛细血管,改善微循环有关,可谓一语中的,故在心脑血管疾病、良恶性肿瘤、骨关节疾病、肾衰、不孕不育症等方面运用甚广。

煎剂用量可先从3g开始,可视病情逐渐增至9g,唯其腥味甚重,入煎剂往往闻之易呕,故装胶囊或作丸散为宜,且节约药材,疗效更好,以生用者佳,炮制后其效大减,散剂量为1.5~3g,分3次吞服。虚入慎用,孕妇禁用。

(一)善治脑瘤,兼能利水

脑部肿瘤,属中医“头痛”、“头风”、“眩晕”、“呕吐”等范畴,一般为痰火瘀毒结聚脑部而成,临床以清火涤痰、化瘀解毒为治。因水蛭以破血逐瘀,软坚散结之功见长,且现代医学研究证实其含有水蛭素等物质,能延缓和阻碍血液凝固,扩张毛细血管,改善微循环,有较强的散瘀活血利水之力,能标本兼治,故在常规用药的基础上配合使用,则常取事半功倍之效。

[病案举例]

邱某某,女,69岁,退休工人。因“头痛、头晕1+月,右眼睑下垂4天”在某医学院治疗。体查:T36.3℃,P105次/分,R21次/分,BP198/85mmHg,神清,欠合作,左侧瞳孔等圆等大,直径为3mm,光敏,右侧瞳孔直径为5mm,光反射(一),右眼睑下垂、颈软、心肺无异常、四肢肌张力正常、生理反射存在、病理反射未引出,经该院确诊为:1、双侧后交通性动脉瘤;2、交通性脑积水。因患者年纪大,手术风险高,故予抗炎、脱水、对症、支持治疗,病情无任何变化,出院后转回当地医院继续保守治疗。由于长期应用“甘露醇”而导致肾功能不全,家属准备放弃治疗。考虑到西药保守治疗,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诸多症状也得不到改善遂停用所有西药,改服中药治疗,以图转机。目前患者病情逐渐加重,且出现剧烈呕吐、神恍、双下肢无力及肌肉萎缩。观其舌质红、苔薄黄、脉弦滑数,证属痰火瘀结、阻滞清窍,治宜清火涤痰,化瘀通窍。遂自拟消瘤扶正汤:生龙牡各30g(先煎),牛膝15g,白术15g,茯苓15g,益母草30g,泽兰30g,车前子30g(包煎),天竺黄12g,浙贝12g,菖蒲12g,远志9g,生水蛭9g,水煎服,1日1剂。上方连服7天,头痛、头晕、呕吐停止,神志清楚,肾功能正常,但仍右眼睑下垂,双下肢无力,肌肉萎缩。遂以消瘤扶正汤减去生龙牡、益母草、泽兰、车前子、菖蒲、远志,加入补气升清之党参15g,黄芪15g,葛根15g,马钱子0.5g(分次吞服)。同时交待家属多用温水热敷患侧眼肌,避免强光刺激,多按摩双下肢。上方连服1月,右眼睑下垂好转,且能在家人搀扶下行走,已能睁眼,但出院复视,舌淡红、苔薄黄、脉弦数。效不更方,遂在上述加减方中加入养阴明目之品制成蜜丸,以缓图之。丸方为:牛膝120g,白术120g,茯苓120g,天竺黄100g,浙贝120g,生水蛭150g,党参120g,黄芪120g,葛根120g,马钱子100g,桑椹120g,枸杞子120g,草决明120g,共研细末,炼蜜为丸。1日3次,每次服10g。服药3个月后,右眼睑下垂、复视消失,已能自由单独行走,肌肉丰满。经铜仁地区医院作CT检查提示:瘤体消失,至今3年有余,仍一切正常。

(二)治血管瘤有特效

血管瘤属中医“血瘤”、“筋瘤”范畴,其病因或内伤胎毒或外感火毒,煎熬血液,终致血凝瘀积成瘤。迁延日久、邪深入络、胶结不散,非一般药物所能治也。张锡纯盛赞该药“破瘀血而不伤新血,专入血分而不伤气分”,且其为噬血之品,用治该病,最为合拍。

[病案举例]

王某某,男,2岁半。患儿出生时左手小指皮肤上有一蚊虫叮咬样红色小点,压之褪色,渐长大,且高出皮肤,舌紫苔薄黄,脉细弦,此乃瘀热交结,气血凝滞而成瘤,治宜逐瘀清热,补气活血,软坚化滞。处方:太子参15g,当归9g,生黄芪15g,川芎6g,赤白芍各9g,地龙9g,炮甲珠6g,茯苓15g,半夏6g,紫背天葵9g,夏枯草15g,生水蛭3g,生甘草3g,水煎服,每日1剂。上方连服3个月,药物中途稍有加减,皮肤由红色渐转正常,血管瘤亦随之消失。

(三)治尿毒症的探索

该病乃肾气衰竭,浊阴内凝,逆而上干之危重证候,常由慢性肾炎发展而来,为中医“关格”范畴。《伤寒六书》云:“关则不得小便,格则吐逆”,治疗当以温肾阳,调气化,泄湿毒,利水道,常内服配合灌肠,以冀转机。石师通过多年临床观察,内服方以常规中药伍大剂量水蛭,疗效确能加强。不少病例经过较长时间服用,肾功能显见好转,水肿逐渐消失,其机制可能与其含有的有效成份能改善肾循环,增强肾血液量有关,甚值学者进一步探索与总结。

(四)骨关节疾病

据宋人洪遵《集验方》记载:治痈疽发背,用活水蛭置脓头,令吸尽脓血,其痛立止,水蛭则血满自脱。石师由此受到启发,遂用活水蛭移治于骨关节疾病,亦每收良效。笔者长期在基层工作,所遇农村患者甚众,罹患此疾百药无效者不在少数,有时嘱病家自己捕捉活水蛭置于疼痛处,自行治疗,疗效很好。查古今文献,以活水蛭作此用者,鲜有其人,然疗效之确实,又不得不为医者所折服和重视,此亦为临床治疗该类疾病提供了另一条有效途径。活水蛭有此良效,殆与其吸吮时唾液中释放的一些有效物质有关。

十味温胆汤益气养血、理气化痰、清胆和胃、宁心安神

                                               何钱         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十味温胆汤由陈皮6g,法夏6g,茯苓9g,炙甘草3g,枣仁12g,五味子6g,人参3g,熟地9g,炒枳实6g,炙远志6g,生姜3片,大枣1枚组成。水煎服,每日1剂。剂量可根据病情作适当增加。

本方出自明代王肯堂《证治准绳》。方中陈皮、半夏、茯苓、枳实健脾理气化痰;五味子、人参、熟地黄益气养血;枣仁、远志宁心安神;甘草、姜、枣益脾和胃。诸药合用,共奏益气养血,理气化痰,清胆和胃,宁心安神之功。近代著名医家蒲辅周老先生盛赞此方之效,余师石恩骏老亦视该方为良方,认为其临床应用较之温胆汤更为广泛,常以此方加减治疗冠心病、更年期综合症、三叉神经痛等数十种常见疾病,屡收良效。兹将其治疗经验介绍如下,以飨同道。

(一)冠心病

冠心病是指由于冠状动脉粥样硬化,使血管腔阻塞导致心肌缺血、缺氧而引起的心脏病。属中医“真心痛”、“厥心痛”、“胸痹”范畴。临床虽有多种证型,症状各异,其病机亦有虚实之分,然痰浊阻滞胸阳则是其最常见或必然兼杂之病理,其痰浊与血清脂类含量似有相关关系,大凡脂类指标较高者,其体内多有痰浊阻滞。若胸痞痛剧者,可牵引肩背,舌紫暗有瘀,十味温胆汤加徐长卿并重用生地以加强其活血化瘀之作用,盖此二味于心脉之瘀者有良好治疗功效,较之三七、川芎类活血化瘀更胜一筹。若心悸汗出脉虚者加山药30g以益心气,盖山药于心脏之血瘀大有裨益;若胸痞塞而苔厚腻,痰浊重者加石菖蒲12g,竹茹9g,方中法夏需加至18g;阴虚火旺者,常视物不明,舌红脉弦细,加元参、枸杞、萸肉;心律紊乱,舌暗红,多为心经有热,加苦参9g。运用本方时,方中人参常用西洋参或白人参,气虚甚者用9~12g,一般3~6g即可,用党参、太子参其力缓,常少效,固不宜矣,而红参则性热不宜也。

[病案举例]

唐某某,女,58岁,退休教师。既往有冠心病史15年,时有发作,经服复方丹参滴丸、地奥心血康等药即能缓解。近1月来发作频繁,经上述方案及静脉用药疗效欠佳,故而求治于中医。刻诊:患者形体肥胖,胸闷胸痛,心悸气促,头痛口苦,咳吐痰涎,失眠多梦,食欲欠佳,舌红苔厚腻,脉沉细而结代。此心虚胆热,痰浊阻络之证,宜养心温胆,化痰通络为治,予十味温胆汤加减。处方为:西洋参9g(另煎兑服),陈皮9g,法夏18g,茯苓15g,枣仁12g,五味子9g,生地15g,炒枳实9g,石菖蒲12g,炙远志9g,苦参9g,丹参15g,山楂15g,檀香6g,炙甘草3g,大枣5枚,水煎服,每日1剂。服上方半月,诸证渐退。遂取上方10剂量,制成水滴丸,每服6g,日2次,以巩固之。

(二)更年期综合征

指妇女从性成熟期逐渐进入老年期的过渡时期出现的一系列性激素减少所致的症状。中医认为系经绝前后,肾气渐衰,天癸已竭,冲任失调所致。此疾性情常有变化,石师常用此方加二仙汤、竹茹、黄连辈宁神定志,于清化痰热之基础上调整其内分泌,若汗出者加白芍、地骨皮,血压略高者加杜仲、桑寄生。

(三)美尼尔氏综合征

一般认为系内耳膜迷路不明原因引起积水所致。临床表现为反复发作性眩晕、耳鸣、恶心、呕吐等,西医一般予以镇静、脱水剂及手术治疗。中医认为本病属“眩晕”范畴,先贤描述较多,如:“厥阴之胜,耳鸣头眩,愦愦欲吐”,“晕时眼不可开,开则所见之物非倒即斜”,“其状目暗耳鸣,如立舟车之上,起则欲倒”。石师认为,此疾多有痰浊兼挟气虚,初起者以痰浊为重,常挟湿火,本方(可去人参)加刺蒺藜、夏枯草、钩藤、僵蚕并重用茯苓以利水湿,若病程稍长或眩晕频发者,必有气虚,用十味温胆汤全方,即收显效。

[病案举例]

谢某某,女,69岁,退休教师。发作性眩晕10余年,确诊为:美尼尔氏综合征,初发时仅适当休息即可缓解,渐需服眩晕宁等药及输液方能控制, 1月前病情加重,发作后复以前法治疗已疗效甚微,故请求中医治疗。刻诊: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视物旋转,兼见头重耳鸣,恶心欲吐,心悸不寐,食欲不振,面    神疲,舌淡暗,苔白腻,脉濡细。此气血不足,痰浊中阻之证,宜益气养血,化痰降浊为治,予十味温胆汤原方治疗。处方为:陈皮9g,法夏9g,茯苓25g,炙甘草5g,枣仁15g,五味子9g,人参9g(另煎兑入),熟地15g,炒枳实9g,炙远志12g,生姜3片,大枣5枚,水煎服,每日1剂。服上方3剂,眩晕大减,头重耳鸣、恶心欲吐亦缓,嘱继服5剂巩固。经随访,已愈。

(四)亚健康状态

亚健康状态虽不为临床疾病患者,但类似人群人数众多,常有胸脘痞满,肢体困重,腰膝酸软,对周围事物兴趣甚少,其舌多淡而苔腻,脾虚湿困必然有痰,十味温胆汤于此甚为合拍,常服用十数剂而有显效。

(五)精神分裂症

本病是最常见的一种精神病,表现为多种形式的精神活动失调,然一般为以思维、情感、行为及与环境相互之间的不协调为主要特点。石师认为,此病若病程日久,心胆之气必然虚怯,其于本方之适应证多属癫证范畴,如精神抑郁,表情淡漠,答非所问,语无伦次,甚或无故嬉笑或哭泣,目光呆滞,舌质多有瘀暗而苔厚腻,常加石菖蒲、郁金、桃仁、胆星、枳实加强其化痰解郁之力,若便秘则加熟军。

 [病案举例]

姚某某,男,28岁,未婚。3年前因险遭车伤,后渐出现精神抑郁,沉默痴呆,表情淡漠,答非所问,语无伦次,时或无故嬉笑,时或哭泣,健忘等症状,在北京、重庆等大医院作CT等检查,均未查出器质性病变,予抗精神失常药物治疗,病情日重,改用中药治疗。舌质瘀暗苔厚腻,脉弦滑。此为癫证,为痰气郁结所致,宜理气解郁,化痰开窍为治,予十味温胆汤加减。处方为:陈皮10g,法夏10g,茯苓10g,炒枳实10g,炙远志10g,石菖蒲10g,郁金10g,桃仁10g,胆南星10g,炙甘草5g,水煎服,每日1剂。5剂病见起色,为求彻底治愈,将上方扩大剂量制成水滴丸,每服5g,1日3次,同时予以心理疏导,治疗3个月,病获痊愈。

(六)支气管哮喘

本病病史常达数年以上,常因病程日久,痰浊上壅阻滞气道,脾肺之气亏虚,其症喘咳而多痰,痰粘滞而难咯,胸闷纳呆,苔腻而脉滑,石师常用本方加苡仁、白芥子、炒苏子。若痰黄稠,更加鱼腥草、败酱草、杠板归以清热解毒。若肾虚而喘加白果、山药、萸肉、当归。石师也常用本方于支气管炎、肺气肿、肺心病者。

(七)不孕症

指夫妻同居2年以上,配偶生殖功能正常,未避孕而不受孕者,或曾生育或流产过,未避孕而又2年以上未再受孕者,称为不孕症。前者称原发性不孕,后者称继发性不孕。婚后不孕之病因甚多,而痰湿盛者,可阻滞经脉,闭塞胞宫,以致不孕,此类病理临床常见,其月经多推后,甚或闭经,石师常用十味温胆汤伍苍术、制香附、益母草,以化痰利湿,调经种子,对于痰湿内阻之不孕症常收佳效。

[病案举例]

邹某某,女,29岁,农民。结婚4年,夫妻同居未孕。配偶健康。患者14岁月经初潮,长期月经延后半月左右,量少色淡。妇检正常。素患脂肪肝,形体肥胖,带下量多,质稠而粘,面白头昏,胸痞泛恶,纳呆便溏,舌淡胖,苔白腻,脉沉缓而滑。此系痰湿内阻经脉,闭塞胞宫,以致不孕,宜理气化痰,燥湿调经为治,予十味温胆汤伍苍术、制香附、益母草调治4月余而受孕。

(八)慢性肠炎

石师认为慢性肠炎常有痰浊作祟,常用此方加苍术、蔻仁、炮姜、桔梗、枳实以温中健脾,化湿止泻,茯苓用量常加至30g,常取佳效。

(九)梅核气

为中医病名,相似于西医之咽异感症,为患者自觉咽异物感,吞之不下,吐之不出,咽喉无器质性病变之常见咽喉病。本病前贤多有认识,如东汉张仲景在《金匮要略·妇人杂病脉证并治》篇中即有“咽中如有炙脔”之描述,明代孙一奎在《赤水玄珠》一书中记载最为详实,认为 “梅核气者,喉中介介如梗状,又曰痰结块在喉间,吐之不出,咽之不下是也”。中医认为本病多系肝气郁结,痰气互结于咽喉,阻遏气机之升降所致,治疗多疏肝理气,化痰解郁为法,时医习以半夏厚朴汤加减,疗效肯定。石师临床惯用十味温胆汤加减方治疗本病,亦屡收佳效。

[病案举例]

杜某某,女,39岁,教师。咽部异物感1年余,在多家医院内科、五官科检查,均未发现器质性病变,中医以“梅核气”论治,投半夏厚朴辈,疗效不显,延请石师诊治。刻诊:咽部异物感明显,吞之不下,吐之不出,口苦口干,咽燥心烦,舌红苔少,脉弦细数。石师认为,此患诊断明确,然据目前病情分析,已有气郁化火,阴伤津少之现症,故前医予辛温苦燥之半夏厚朴汤,诚难愈矣!宜以养阴清热,理气化痰,疏肝解郁为治,予十味温胆汤加减。处方为:陈皮9g,法夏9g,茯苓15g,玄参15g,麦冬9g,桔梗9g,菖蒲9g,炙远志12g,郁金9g,竹茹9g,炒枳实9g,炙甘草5g,水煎服,每日1剂。服上方5剂,咽部异物感明显好转,稍口苦口干,咽燥心烦,仍遵前法,继服上方10剂善后。嘱其保持情怀舒畅,少食肥甘生痰,辛燥伤阴之品,以防复发。

(十)失眠

指由于心神失养或不安而引起的经常不能获得正常睡眠为特征的一类病症。病因虽多,然不外虚实二端,虚证多系心失所养,实证多为邪实扰心。当然,实证日久,气血耗伤,亦可转为虚证,甚或虚实夹杂矣!虚者补其不足,实者泻其有余,虚实夹杂者补泻兼顾。十味温胆汤养心血,化痰浊,清胆和胃,安神定志,无论虚实,皆可以之为方加减,多收良效,法夏可用至30g,更加藁本、苡仁醒头目而清痰。

(十一)小儿抽动—秽语综合征

本病又称多发性抽动症,系儿科神经精神系统疾病之一,为面部、四肢、躯干部肌肉不自主抽动伴喉部异常发音及猥秽语言为特征的综合征。病因未明,西医治疗多为症状性控制,疗效不稳定,毒副作用大。中医将其归为“肝风证”等范畴,诸家认识不一,亦各有其理矣!石师通过多年之临床观察,认为本病属痰火扰神者最为临床所常见,故以十味温胆汤加减,多有效验。

[病案举例]


陈某某,男,8岁,学生。频发点头,挤眉弄眼,努嘴,手足抽动2年多,在多家大医院均确诊为小儿抽动—秽语综合征,予中西药物治疗,始终不能治愈,延请石师诊治。刻诊:频发点头,挤眉弄眼,努嘴,手足抽动,性情急躁,失眠,骂人,喉中有痰,便秘溲黄,舌红苔黄腻,脉弦滑数。此痰火扰神之证,宜泻火涤痰,安神宁心为治,予十味温胆汤加减。处方为:陈皮10g,法夏10g,茯苓15g,生龙牡各20g(先煎),石菖蒲10g,炙远志6g,黄连6g,竹茹10g,炒枳实6g,生大黄6g,水煎服,每日1剂。连服上方半月,诸症缓解,点头,挤眉弄眼,努嘴,手足抽动减轻,性情不急,睡眠正常,已不骂人,喉中痰鸣已除,便通溲清,舌脉如前。上方稍事加减,共服药2月愈,迄今未见复发。
(十二)三叉神经痛

三叉神经痛系临床较常见的一种难治病,迄今尚无特殊之治疗方法。该病属中医“头痛”、“面痛”、“头风”等范畴,病多暴发,痛势甚烈,或左或右,痛止则如常人。石师经过数十年之临床观察,认识到本病迁延难愈,乃为顽疾,然顽疾多痰,痰多瘀见,痰瘀互结,阻遏清空,痹塞络脉,其病乃发,是以祛痰为第一要务,十味温胆汤切为实用。

[病案举例]

许某某,男,47岁,农民。患三叉神经痛5年,经用针灸、卡马西平、平肝熄风类中药等治疗,少效,近1月来病情加重,延请石师诊治。目前患者右侧牙床及右侧面部发作性剧痛,每日数次,如电击样,说话及咀嚼不能,呕吐痰涎,周身困重,舌体淡暗胖,苔滑腻,脉沉涩,此痰瘀互结,阻遏清空,痹塞络脉之证,宜化痰祛瘀通络为治,予十味温胆汤加减。处方为:陈皮10g,法夏10g,茯苓15g,桃仁10g,红花10g,赤芍10g,地龙12g,僵蚕10g,全蝎5g,炙甘草5g,水煎服,每日1剂。共以上方加减治疗2月,其痛若失。

降 糖 汤 补气养阴、生津清热、祛瘀通络

                                    何钱       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降糖汤由生黄芪30g,生地30g,人参10g,山药30g,天花粉30g,石斛10g,葛根15g,鬼箭羽15g,肉桂3g组成。水煎服,每日1剂。

本方系石师自拟,为其治疗糖尿病之基本处方。

考糖尿病一疾,乃系多种原因引起的胰岛素绝对或相对分泌不足及靶组织细胞对胰岛素敏感性降低,导致糖、蛋白质、脂肪代谢紊乱的一组疾病。致残及病死率高,西医尚无特殊治疗方法,石师通过多年总结,创以降糖汤一首,以补气养阴、生津清热、祛瘀通络为法,结合中医辨证论治,屡获奇效。

本病在中医学中属“消渴病”范畴,以多饮、多食、多尿三大主症为主要临床特征。石师通过30余年临床观察认为,本病以禀赋不足、气阴两虚为内因,过食肥甘、情志刺激、劳欲过度、形体肥胖等为外因,其基本病机实为气阴两虚也。此说别具新意,较传统之阴虚燥热病机特点更能指导临床,故以之制方遣药,每易中的,降糖汤即依此而设。

方中生黄芪补脾益气,升清阳,止下陷,固腠理;生地滋阴凉血,补肾益精;人参益气生津;山药益气健脾,尚可摄精微;天花粉、石斛益肺胃之阴,生津,清肺胃之热,其中,天花粉一药尚有消渴圣药之称;另外,现代医学研究证实,糖尿病患者均不同程度存在血瘀现象,故石师在选择药物时,合理的加用了葛根、鬼箭羽这组生津止渴、祛瘀生新、降低血糖的对药。尤其是鬼箭羽一药,味苦性寒,有破瘀行血、活络通经之功,故能改善糖尿病并发的一系列心、脑血管和肾脏、眼底及神经系统病变,且现代药理学亦研究证实,其含有草酰乙酸钠能刺激胰岛细胞,调节代谢,加速胰岛素之分泌,从而降低血糖,是不可多得的一味妙药;三消源本于肾,肾为水火之脏,阴阳之宅,阳得阴助则生化无穷,阴得阳升则源泉不竭,故本方在众多滋阴药中加入少剂辛润之肉桂,正符合《内经》“少火生气”之旨,意不在补火,而在微微生火,即生肾气也,故张景岳云:“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且肉桂本身兼具降血糖之功,属一药多用之品。笔者认为,此方用肉桂,无疑为画龙点睛之笔。纵观此方,既能体现本病气阴两虚之基本病机,同时于药物之选择上除石斛、葛根外均具降糖之功,故临床运用确有良效。

上为基本方,临证时可根据病情作适当调整,如烦渴引饮,加知母、生石膏;阴虚火旺,加知母、黄柏;小便频数,加桑螵蛸、山茱萸;大便干燥,加麦冬、玄参;手足心热,加知母、地骨皮;腰膝酸软,加熟地、枸杞;肢体麻木,加三七、芍药;口干心热,加黄连、麦冬;眼底改变,加枸杞、决明子;皮肤瘙痒,加白蒺藜、地肤子等。病情稳定后可改汤为丸,继服6~12个月,以冀康复。

中医药治疗糖尿病是具有优势的,不惟能有效、稳定的降低血糖,改善症状,同时尚可预防或控制并发症,使机体趋于康复。然该病颇为顽缠,仅用药物殊难痊愈,故必须适当结合体育锻炼及饮食疗法(如多食苦瓜或焙干研末吞服亦可)等辅助治疗。石师通过多年的观察,认为游泳、爬山运动对患者最有帮助,因为它不仅可以减肥,同时还可增强胰岛素的敏感性,使血糖下降,且可促进机体对糖的需求和利用,从而降低血糖并减少胰岛素的需要量,配合对症的药物,持之以恒,则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病等举例]

邱某某,男,64岁。口渴,易饥,多尿2月,且气短乏力,失眠多梦,出虚汗,双下肢有蚁行感,舌绛紫苔少,肺弦细数。查空腹血糖:23.9mmol/L,尿糖:(++++),诊断为消渴证,此气阴两虚,燥热内盛,瘀阻脉络故也,予降糖汤加减。处方为:生黄芪30g,人参10g(另煎兑入),山药30g,知母10g,黄柏10g,生石膏30g(先煎),天花粉30g,石斛20g,桑螵蛸10g,山萸肉20g, 煅龙牡各30g(先煎),炒枣仁20g,僵蚕12g,鬼箭羽12g,肉桂3g,水煎服,每日1剂。上方连服15剂,上症明显好转,复查血糖:13.5mmol/L,尿糖:(++)。遂停用汤剂,改为丸药内服。丸方为:生黄芪300g,生地300g,人参100g,白术150g,茯苓150g,山药300g,天花粉300g,石斛100g,葛根150g,鬼箭羽150g,肉桂30g,研极细末,制成水滴丸,1次6 g ,1日2次,温开水饭前吞服。2月后血、尿糖均降至正常,嘱续服丸药1年方停,以冀根治。现已停用丸药3年,病情未见复发,但仍坚持体育锻炼及吞服自制苦瓜粉。

五苓散为秋泻之专剂 

                                          何钱      摘自《石恩骏方药经验集》

五苓散由泽泻15g,猪苓9g,茯苓9g,白术9g,桂枝6g组成。捣为散,以白饮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多饮暖水,汗出愈,如法将息。现代多做散剂吞服,每服3~6g,或作汤剂水煎服。小儿可根据体重、病情等控制剂量,但一般不宜过轻。

本方出自《伤寒论》,为温肾健脾,化气利水之方剂,临床运用广泛,如肾炎水肿、急性胃肠炎、充血性心衰、渗出性胸膜炎等疾病,应用得当,常应手取效。石师精通儿科,认为该方治疗小儿秋季腹泻(简称秋泻),疗效确切,可作为秋泻之专剂。

方中以泽泻渗湿利水为主,猪苓、茯苓帮助利湿,复以白术健脾,则能更好的发挥运化水湿作用;桂枝一药,宣通阳气,助全身气化以利水。然临床运用时,石师常增入补骨脂一药,《本草纲目》云其可“治肾泄”,《 本草经疏》载:“能暖水脏,阴中生阳,壮火益土之要药也”。针对小儿“肾常不足”、“脾常不足”之生理特点,加补骨脂一味,有画龙点晴之妙。值得一提的是,五苓散不仅治秋泻有殊效,随证加减,治四时之腹泻,亦能获取佳效。如呕吐明显者加藿香、竹茹;高热烦渴加知母、木瓜;大便水份多加车前子;四肢发凉加制附片、官桂等。石师云:“治小儿秋泻,五苓散为基本方,但不可生搬硬套,只用原方通治,因清气在下则生餮泄,需辅以葛根升清降浊,鼓舞脾胃清阳之气上行;《景岳全书·泄泻》云:‘治泻不利小水,非其治也’,常配合车前子利小便实大便,医者不可不知”。

小儿秋季腹泻是小儿秋冬季最常见的一种腹泻,为感染轮状病毒所致,常见于6~24个月的婴幼儿,临床表现为“三多”(即大便量多、水份多、次数多),为自限性疾病,但处理不及时,亦常出现脱水和酸中毒。目前西医常予以抗病毒、粘膜保护和微生态调节剂,脱水者予以补液,并无特殊治疗方法,有时疗效亦不尽满意,因此,积极从中医方面寻找治疗途径无疑是很具现实意义的。祖国医学认为小儿“脾常不足”、“肾常不足”,最易感受湿邪,使脾胃功能发生障碍,而引起泄泻。《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云:“湿胜则濡泄”,《难经》:“湿多成五泄”,皆直言病因。然石师认为,小儿秋冬季脾胃最易为寒湿所困,因此,秋泻是小儿脾肾两虚基础上感受寒湿入侵,导致肾虚不能暖脾,而致脾运失常发生腹泻,与一般的小儿腹泻有着显著区别。因五苓散能温肾健脾,化气利水,故用治该病,似为合拍。

 [病案举例]

姚某某,男,10个月,2002年12月13日初诊。20多天前因腹泻水样便而就诊于多家医院,均诊断为“秋季腹泻”,予双黄连颗粒、思密达、乳酶生口服,静脉补液,始终不能治愈,求石师治疗。刻诊:腹泻水样便,每日达10~15次,且量多,神疲纳少,呕吐腹胀,舌淡苔白,指纹淡红,此属脾肾内虚,外受寒湿,湿邪困脾,发为泄泻,当温肾健脾,升清降浊为治,即投以五苓散加味。处方为:泽泻12g,猪苓10g,茯苓10g,白术10g,桂枝3g,补骨脂6g,车前子6g(包煎),葛根10g,藿香6g,木香6g(后下),砂仁6g(后下),甘草3g,水煎服,每日1剂频服。共服完2剂,腹泻停,呕吐止,精神转佳,已喜进食,病告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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