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健激情演出 崔健戴上红领巾 崔健 51岁,胡子和头上的帽子一样白了,同样白的胳膊上,皮肤稍显松弛,在并不明亮的节能灯光下,已经显出了羸弱的模样。崔健,生理上正在老去,走向了似乎愿意尝试改变的“知天命”。但谈到摇滚,他的坚持却仍是那样“坚硬”、不知天命。上周末,在他结束了北大青鸟音乐节的压轴演出后,本报记者在绚丽舞台背后简陋的休息小帐篷中,专访了这位中国摇滚教父。 本报记者陈宏本版摄影记者马骏 摇滚是大众“公敌”? 摇滚音乐人一定要坚持自己 怎样说,怎样做,才真正是自己。怎样歌,怎样唱,这心中才得意。 ——崔健《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崔健的演出安排在19点至20点进行,住在附近的他,提前一个小时在18点就出门了,短短的几公里路,司机却迷路了,一直到19点整他才赶到了后台。没有休息没有寒暄,他直接从后台上了舞台,两首歌完后跟观众道歉:“不好意思,司机迷路了,之前我还从没在自己的演出中迟到过。不过,司机迷路,我们没有迷路对不对?” 崔健曾经在采访中说:“在中国,摇滚乐人的审美观相对于大众,就是一个‘公敌’的状态,官方觉得危险,大众也会觉得危险,比如孩子的父母。”但是,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崔健表示,这是“外界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说‘公敌’,其实是从创作的角度来说的,因为创作中需要冒险,而冒险和保险永远是调和不了的矛盾。在表演形式上,需要积极地和观众互动,摇滚乐并不需要与大众为敌。但是,摇滚音乐人一定需要的,是坚持自己,以及对真正能跟自己互动的观众负责,这样的观众,不分大小,我们都需要为他们服务。” 专访时,崔健一直强调,自己不是为取悦观众存在,“但现场音乐的精髓就在于和观众互动,我们可以听到最直接的反馈,他们也可以看到真正的音乐。”虽然上海算不上摇滚重镇,但只要有人应和,崔健的表演就很卖力,他说:“每一次的表演,我都要告诉大家,摇滚乐就是这样的真!” 早年的崔健,不愿意参加宣传,不愿意有任何的推广,虽然如今态度略有改变,但骨子里的价值观却从未真正改变过。 在专访中,本报记者曾就“民族音乐人如今也在尝试将民谣和摇滚融合在一起”的话题和他讨论,他在力挺这些音乐人时,理由就是“这跟摇滚是一样的,都不靠流行、不靠推广,看起来像是自娱自乐”,“摇滚其实也是民谣,是城市里的民谣,有很多人不同意我的观点,但是你看,当年的很多民谣,不也都是源自内心的感觉?” 崔健仍然反叛? 能坚持到现在是有福的 为何你总笑个没够,为何我总要追求,难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一无所有。 ——崔健《一无所有》 在演出中,崔健曾经让乐队降低声音,自己也蹲下,低声说:“让我们一起听听20多年前摇滚的声音!”那时候的崔健,年轻而反叛,出的唱片,同样被人以及他自己评价为“一张比一张反叛”。但是,当崔健51岁时,他依然那么反叛吗?演出现场似乎回答了他这个答案:现场的观众,从“60后”一直问到“00后”甚至怀在肚子里还没生的,他一个年龄段一个年龄段地问“到了没有”,而80后、90后回应的声音最是响亮,反响也最是强烈,看得出,60后的崔健,已经影响到了无数追求棱角分明的年轻人。 他告诉记者,他的反叛精神并没有丝毫减少。“我那个年代出生的人,爱我的音乐的,尽管很多不再来现场听我的歌,但我相信,他们对社会对生活的批评态度并没有减少,就像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听我的音乐了,不爱我的音乐了,不喜欢摇滚了,只是他们岁数大了,要处理的家庭事务也非常多了,来听摇滚这样的活动,自然而然就减少了。” 他一口气说着,声音不高,但颇有慷慨激昂的味道,“其实,只要是有生命力的创作和艺术,就没有时空的限制,谁都会喜欢,我们这些老一代的东西,精神在里面,现在照样有人喜欢。” 虽然在采访中,崔健偶尔也会感叹“我们这群当初玩摇滚的人,属于有缘分和福气的,能够坚持到最后”,但听得出来,他这绝不是谦虚,而是对自己至今仍保持着斗士状态的一种满意,就像当记者问他“今天现场气氛怎么调动得这么好”时,他会自信地回答:“观众都压抑许久了吧!” 谈如今音乐节最热门的“著作权草案话题”,崔健支持音乐人维权的同时,也在批评他们“早干什么去了”:“这些时候大家都在提这个。这有助于我们重视保护版权,保护音乐人的利益和创作热情,我很高兴看到存在这样的争论,看到这么多音乐界人士出来。不过,对版权到现在才这么重视,这么团结地去批评,现在看起来已经有点晚了吧?” 寻求改变和转型? 会有尝试但音乐才是我重心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崔健《假行僧》 整个华人圈都在怀旧的时候,51岁的崔健也成了不少人怀旧的内容。但他却不愿生活在别人的记忆里,他承认部分观念在改变,但并不喜欢外界“崔健在转型”的评价,他说他只是在做一些尝试,这些尝试,必须要满足他开出的条件。 之前不爱上电视的他,被人看到在山东台做了节目,是什么让他改变?“其实,我不光参加了山东台的,今年年初我一共上了4个台,包括央视、东方卫视、山东卫视和深圳卫视。”崔健说,“我是想在电视上做现场音乐,但是上电视之前,我都跟电视台提出了要求,就是现场的条件不能降低,音响啊设备啊互动啊,不答应我就不上,还好他们都答应了。” “以前,我不上电视,是因为电视跟摇滚乐的距离太大——电视机是缩小的媒体,声音根本达不到要求,在家里怎么会有摇滚乐现场那种震撼人心的效果呢?”崔健认真解释说,“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可以不追求技术上的震撼声效了,我只坚持要求一点,就是表现出摇滚乐的真实,我要让更多的人了解到,摇滚乐和一些明星的那种流行乐不一样,毕竟原先很多偏远地方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摇滚乐是怎么回事,而看了电视之后,他们会明白。” 除了电视,崔健在电影方面也有一些动作,包括之前做导演拍摄了《成都我爱你》的未来篇,还去参加了威尼斯电影节,以及给好友姜文的电影做了配乐,让外界觉得他俩是“同一类人”,聊及这些,崔健说得很直白:“和姜文是所谓的同一类人,都是比较出来的,我跟他做的行业并不一样,所以一类人不一类人的,并不重要。我很欣赏姜文的为人,也期待他的下一部电影,但是,电影并不是我的主要兴趣所在,接下来我的重心,仍然是放在音乐上面。” 》记者手记 知不知天命,都是真实的崔健 崔健不太爱接受采访。传闻中,就算托经纪人去跟崔健商量,如果没有事先安排,他绝对难以沟通,他会冲经纪人手一伸,“合同呢?上面写了吗?按照合同来。” 专访之前主办方的谨慎,似乎也在证明着崔健的脾气不容易对付:为了让演出当天的最大牌崔健享用安静的艺人休息区,他们“请”别的乐队暂时先离开了,然后赶紧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擦干净,挪到安静的角落。 不过,挑剔的崔健没有出现。空出来的安静休息室他1分钟也没有进过,返场后就直接去了后台,一个用蓝色雨布搭建的临时“小工棚”,衣架挂在钢架上,但也只是外套。他的演出,没什么特别的演出服,也没什么化妆、造型、大镜子,不加修饰得堪称“简陋”;他的态度也很和善,有问必答,虽然白色帽子一如既往地挡住了眼睛,但偶尔会抬头看看记者,还有微笑。之前专访他的电视台记者,采访完了请他出个台标,他也同样没有拒绝,只听一遍就拿着话筒流利地复述出了那几句频道宣传词。 也许51岁的年纪让他确实变得缓和了一些,无论他是否知了天命,不变的是真实,不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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