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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共享:扬州最传统的“食头记”

 皖林 2012-06-05

好文共享:扬州最传统的“食头记”

(2011-04-21 10:36:22)

                     好文共享:扬州最传统的鈥準惩芳氢                                           文\吴锡平

  

  记得看过一则外国幽默,说一家理发店外的招牌上赫然写着:“先生们,拿你们的头来!”在这个“猎头”和凭头脑吃饭的时代,像这样带有浓郁幽默色彩的广告艺术自然能令人过目不忘。

 

  头,是动物身上居于中枢、领袖地位的器官,故而有“头领”、“首脑”等词语的产生。不过要具体到食的方面,其地位恐怕难以列入“头等”,这其中有样子难看、毛多骨头多、难伺弄等原因。当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对“头”有偏好的,照样大有人在。

 

  对吃饭而言,“拿头来”常常是菜谱上的家常便饭,相信每位食客都有许多“食头记”,但或许只有在扬州食头,这样的记忆才会令你过目不忘、印象深刻。

 

  扬州向来就是一个有着浓浓烟火气息、衣食住行皆纷繁畅快的城市。“民以食为天”,生活的享受中,吃向来是排在第一位的。扬州人会吃、懂吃、能吃,“皮包水”不过是小点心,展示的是扬州平和亲切的A面,而三头宴才是正餐和大菜,显露的是扬州雍容精致的B面。所谓“三头”,就是“扒烧整猪头、拆烩鲢鱼头、蟹粉狮子头”的总称,这是扬州菜系中的招牌菜。

 

  先说第一道“扒烧整猪头”。猪头肉是极平常的食品,常常受到冷落。史学家范文澜曾说过,做学问,必须坐得住冷板凳,吃得下冷猪头肉。“冷猪头肉”又肥又腻,确实有点难以下咽。其实,只要烹调得法,猪头肉还是蛮可口的。《金瓶梅》中记西门庆家的妇人,烧得一手好猪头,能用一根独柴,把猪头肉煮得稀烂,然后众人围坐一起,蘸着蒜泥吃,那味道想来一定不错。而扬州人习惯红烧猪头:把整个猪头去骨,放在滚水里烫,捞出来后,再放在冷水里泡,刮掉猪皮上的碎毛屑及污垢。如此这般,一共要重复二十四次,少一次都不行。锅中置一块蒲垫,加绍兴酒、酱油、冰糖,不加一滴水,把猪头皮肉放在蒲垫上用小火炖六小时,至酥烂,连蒲垫一起铲起,倒扣盘中,仍是一个完整猪头形状,用青菜及小馒头围边,是三头宴上的第一道菜。

 

  接下来是“拆烩鲢鱼头”。真正为动物的头在饮食中争得“脸面”的,恐怕非鱼头莫属了。在南北各大菜系中,几乎无一例外有以鱼头为主料的名牌菜,比如湘菜中的“剁椒鱼头”,淮扬菜中的拆烩鲢鱼头。扬州虽在江北,却也是水乡,境内河湖纵横,水网交织,淡水鱼类极为丰富。选个大灰鲢,将鱼头从唇吻部劈成两半,在滚水中汆烫后,抽去鱼头中的每一根骨头,但仍要保持鱼头形状。这是很繁复又需特别小心的技术,如鱼头不能保持完整,则不能列为上席。将抽去骨的鱼头,加鸡汤、冬笋、香菇、火腿等烩透。肉嫩无骨,汤色洁白如牛乳,幼滑鲜嫩,回味无穷。

 

 

  第三道菜是“蟹粉狮子头”,蟹肉是美味中之美味,所以必须排为第三道菜,才能使人有越吃越鲜的享受。所谓的蟹粉,就是阳澄湖中所产的大闸蟹,剥去蟹肉,名为蟹粉。狮子头的主料是猪肉和豆腐,两样东西选料都有讲究,肉要瘦里带肥的五花肉,豆腐要老嫩适度。切割之际最要注意,不可切得七歪八斜,亦不可剁成碎泥,其秘诀是“多切少斩”。挨着刀切成碎丁,越碎越好,然后略为斩剁。至于配料,自然少不了生姜、料酒等调味,更须粉芡捏合,但是正规做法还须加松仁、香蕈、笋尖、荸荠、洋姜之类。通常人家的做法是捏成丸子下油锅炸,炸个八九分熟起锅红烧。其实,正宗的扬州狮子头决不会用油炸和红烧,而是用蒸熟后略加汤头。这种做法松而不散,口感最佳,亦易保留原料本身的美味。蒸前先在碗里放一层转刀块冬笋垫底,再不然就横切黄芽白作墩形数个也好,把捏好的丸子轻轻放在碗里,加入高汤,大火蒸一个钟头以上,开锅后,用大匙把浮着油撇去,或用大吸管吸去,使碗里不见一滴油。这样的狮子头,不能用筷子夹,要用羹匙舀,其嫩有如豆腐。上桌后醇香扑鼻,爽口软糯,令人食欲大开,不忍停箸。狮子头的制作还有一个重要的考究,就是因时而异,随着季节的变化采用不同的原料来烹制。譬如春秋宜清炖,冬季宜烩焖。再如春季做河鲜芽笋狮子头,秋季做蟹粉狮子头,冬季则做芽菜凤鸡狮子头等。夏季有些老牌的店家也会偶尔推出荷香蟹粉狮子头,用八块沸水烫过的荷叶铺垫在盛放狮子头的盘底,荷叶足有十五厘米见方,叶脉全部撕去,再用洁布擦干压平,再放上两朵含苞欲放的荷花来点缀,开席之前,满桌子已经洋溢着“曲院莲叶碧清新,蒸内犹留荷花香”的诗情画意。这样的狮子头不仅尝起来味美,看起来也足以悦目了。

 

  除去这些烹煮繁复、身价不菲的大菜,扬州人“食头”还有一个平民版本,那就是吃卤老鹅头。扬州是水乡,水禽众多,但唯有鹅,扬州人喜称之为“老鹅”,鸡呀鸭呀可没有这种待遇,这其实反映了扬州人对鹅的感情。说起扬州人食鹅的历史,话就长了,远的不说,成书于清乾隆年间的《红楼梦》里,有不少食品就是维扬菜──曹雪芹及其祖上与扬州的关系自是不必多说的──“糟鹅掌”、“松瓤鹅油卷”,还有什么“胭脂鹅脯”等,无不与鹅密切相关。但这些吃法到底还是贵族化了些,老百姓食鹅可不这么叫,也不这么吃。

 

  扬州人一年四季最常见的是盐水鹅,街头巷尾,几乎随处可见叫卖的小摊点。卤鹅头是摊上的“下脚料”,却是很多人的至爱。鹅头是劈好了的,中分为二,熟练的摊主刀工娴熟,劈开的两半很匀称,两边中间似乎立着一面镜子。自然是半边半边的吃,自然是先吃鹅脑,这种东西据说是鹅头的精髓所在,不过也确实是好吃,蘸些卤汁,入口滑嫩,其程度在豆腐和蟹膏之间,滑而不糜,肥而不腻。鹅眼后面的那块肉味道也极佳,是那种细碎的肉,连皮带肉,咬到口中,嫩、细、鲜。然后就是鹅信,也就是鹅舌,更是好吃。最后还有鹅的脑壳,不管里面有没有内容,嘬起嘴来吮两口,总会有些收获,至少是遗漏的一星半点卤汁。这样一路吃下来,鹅头带来的食感就很丰富,有软有硬,有肥有瘦,有干有湿,吃得热闹,吃得丰富:扬州人深得食鹅头的妙处。一个鹅头里彷佛藏了一桌宴席,这大概是很多扬州人喜欢鹅头的一个心理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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