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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之光——归程

 好好爱我吧 2012-06-08

希望之光——归程[原创] 

 

天岸一华圣 发表在 荷韵轻香|散文 华声论坛 http://bbs.voc.com.cn/forum-5-1.html


  

归 程

  
  
  我曾写过一篇叫“归程”的稿子,感情很投入,像似痛苦呻吟。当时是想把它交给我们村里的老支书,想要村里重视精神文明的建设,后来觉得还是没必要,就把它搁在老房的柜子里。不过,这是近三十年前的事了,现稿子早已不见了,应该是那场大雨把老房毁了后遗失的。
   在七十年代末,父亲去世不久,我大概也就十三岁左右吧。我与兄长分家时,母亲代我做主分了两间老房,用土砖砌成的,是什么时候的房子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解放前的房子吧?矮矮黑黑的。我和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加上母亲在这两间老房里生活了好几年头,后来姐妹相继出嫁了,母亲也去世了,我又长年漂泊在外,老房年久未修,一次大雨浸透了老房墙体,老房就这样垮了,从此也就只留下了老房的痕迹。“归程”也可能就是在老房垮塌时遗失的。
   稿子既然叫“归程”,顾名思义,写的就应该是回家的旅程。当时写“归程”时,我已将近十八岁了,是用心写的,所以即便稿子丢了,我仍记得很清楚。
   “归程”确实是写我的一次回家之旅,那时我正在外面打工修路,有天下午,我收到一封从老家来的电报,电报内容是“母病危速归”,于是,我便同堂兄一起急急忙忙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火车像毫无顾忌的在黑夜奔驰,望着窗外夜幕下匆匆闪过的景物,勾起了我对家、对母亲的强烈思念,脑海中闪过的全是母亲的消瘦身影。那一夜直到天亮时,火车在老家县城停下,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那时改革开放好几年了,人们突然之间好像变得很聪明了。小平同志的改革开放政策,八十年代后出生的人对这一政策的感悟不如我们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那么深。改革开放前,老家是没有通客车的。要不是这政策的神奇,虽然已到了老家县城,但真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家,时间上就没有准数了。
   我跟随着堂兄下了火车后,看到站外停着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交通运输工具,与我一年前出门时大不一样了,大客车、中巴车、小四轮车、三轮车、摩托车,最多的是相当于现在的士车的“叭叭车”。这“叭叭车”是我老家人常叫的一种称呼,其实就是三轮摩托车上加装了一个挡雨棚,因为它发出“叭叭叭…”的声音而得名。整个火车站显得杂乱不堪,汽车喇叭声、叫卖声、拉客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们也被拉上了直达老家的班车,但由于车况、路况都很差劲,加上一路上见客就上,从县城到老家虽不算很远,但也走了近三个小时。班车停靠点距我的那两间老房还有近一公里路。
   我下车后,重新踏上这片土地,感觉好像有了一些陌生。时候正值阳春的早上,先晚像是下过小雨,天空有些阴霾,太阳没有露出脸来,群山白雾缭绕,林中阳春鸟在高唱“栽桂树”,空中时还有鸟类飞过,田里的禾苗已发绿,白鹭、斑鸠、麻雀在禾苗中、田埂上觅食、嬉戏。
   这是二十九年前故乡的一个早上,虽然春天的花香随风飘送,我却心慌得喘不气来。越近家门时,心越是蹦蹦乱跳地厉害,特别当听到只有“故”了人时才有的哀乐和放铳的声音,脚下似有千斤重,全身发软,虽只剩百步之遥,却感到寸步艰难。我看到老屋外面的地坪中挤满了人,姐姐妹妹哭喊着从人群里钻出向我快步而来,然后抱着我嚎啕大哭——母亲死了。我明白了,无需再去祈祷,火车上一夜的思念此刻都被哀乐替代。为把我们哺育成人,母亲在田园中劳作、在乡村小路奔走、在油灯下缝补的身影,也在脑海中突然间显得那么遥远。
   一副漆黑的灵柩摆放在堂屋外的过道上,母亲便躺在这灵柩里,再迟回一小时,母亲就会上山入土为安了,我连这黑漆漆的灵柩也会见不到了。
   我跪在母亲的灵前,灵前的四方小桌上摆放着已发白了的三牲贡品,燃烧着冒烟的纸钱,却没有见到母亲的遗像。我满脑空白,没有说话,也没有哭喊母亲,任凭眼泪不停地流淌。
   母亲就这么走了,没留一句话,一张照片也没留就走了,她是服毒自杀的。从此,那两间老房里再没有了母亲的身影,我的家也是从那以后就名存实亡了。或许,母亲真的是担心父亲等得太久,所以她才离去的……。
   去吧!我心中伟大的母亲!如果这样离去,你是快乐的?我愿只留下对您的无限思念。如果这样离去,你能见到父亲?我会为您祈福。如果这样离去,你还有什么牵挂?儿向您发誓,决不负您期望。感谢您的养育之恩。别了,我的母亲!来年清明,我会来到坟前,为您添一把新土。
  安息吧,我的母亲!请您永远的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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