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报啊,剪报最近妈妈家里的一个小书橱坏了,妈妈要将其处理掉。由于小书橱里都是我结婚时之前留在妈妈那里的东西,于是妈妈叫我将小书橱和大书橱一起整理一下,把不用的东西清理掉。一声令下,说干就干。我也下了狠心,与读书时代的教材、笔记轻轻道别,不留下一片云彩。但是,当我把目光转向那厚厚的一叠剪报时,我的手顿时收住了,那一本本剪报将我的思绪带到了遥远的往昔……我最早开始剪报是二十年前还在读小学的时候。那时候我刚刚开始学国画,由于当时画谱很少,于是《新民晚报》“夜光杯”版面上的一些题图、插画就成了我的自编画谱。我将一些优秀的画作一一剪下,有空时照着其依样画葫芦。但是由于它们作为画谱实在太小,剪了一段时间后就也作罢。又过了一两年,我对科学、尤其是医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报纸上的一些生活常识、医学常识类文章落入了我的刀剪之下。一些生活、医学小常识我现在看来都津津有味,如洗鱼时不慎将鱼胆弄破可擦些白醋去其苦味、少女时期过多地摄入高脂肪高热量的食物会增加罹患乳腺癌的几率,等等。 由于我在读小学时作文一直不太入门,于是妈妈就叫我剪一些“夜光杯”上的美文以提高我的写作水平。开始时我还有些抵触,但是渐渐地,随着我的剪报本日益增厚,我的阅读能力、对文章的欣赏能力有了显著的提高,在不知不觉中,我的写作也“渐入佳境”,还得了区里作文竞赛的三等奖。虽然获奖的级别不高,可真把妈妈乐坏了,或许她在为自己的教育方法自鸣得意呢!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时,那个小时候最最不喜欢写作文的我竟然会在读大学时填报了新闻系,此乃后话。 到了高中,我爱上了音乐。虽然由于学习忙碌,学一门乐器成了一种奢望,但是用零花钱买一些古典音乐磁带(当时还很少有CD)、从报纸上剪一些音乐家的故事、一些好的乐评成了我高中时代一件十分“附庸风雅”的事儿。值得一提的是,我高中时参加学校的合唱团,取得了全国合唱比赛一等奖的好成绩,于是我们应邀参加“上海之春”的演出《黄河大合唱》,而当时《黄河颂》的领唱是今天唱红国际舞台的歌唱家廖昌永。那是廖昌永还是音乐学院的一名研究生,但是已经受到了一定的关注。当时《新民晚报》“文娱版”有篇报道《他从乡间小路走来》或许是最早采访廖昌永的文章了吧! 高中时还有一件事儿值得一提,那就是我见证了自己的第一篇文章变成了铅字。那是一篇讲述学农时期的所感、所想、所悟。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收到报社来信时那种欣喜若狂的情形。我把报纸复印了一下,把印有自己文章的版面剪了下来,开创了剪报的“自我作品集”。自此我真正爱上了写作,写作也给我带来了巨大的成就感。 大学填报志愿时我填报了新闻系,从此更是与剪报结下了不解之缘。每周的剪报既是学校的功课也是自己的娱乐。我不仅剪一些特写文章与时评,还在旁边写上一些自己的感想。同时我自己也笔耕不辍,四年的大学生涯中在《解放日报》、《文汇报》、《上海邮电报》、《上海学生英文报》、《上海英文星报》等报刊上发表了上百篇文章,因此我的作品集剪报也变得越来越丰厚。1997年香港回归那年,我的一段采访上海市民对于香港回归的感想还发表在了香港《大公报》上呢!看着那繁体的铅字,我不禁感慨万千。 但是毕业后我并没有成为一名记者,而是做了一名教师。几年前随着孩子的降临,自己写文章的闲情逸致好像越来越少了。更何况这些年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报业不仅早已告别了“铅与火”的年代,而且逐渐告别了“纸与笔”。如今剪报已经显得有些过时了,因为几乎所有的信息都可以在网上查找,而且各个报纸基本都有了网络版,非常便于查询。但是我看着这厚厚的剪报,依旧非常的不舍,它们不仅联结着时代的变迁,更是我个人成长的见证。但是,毕竟空间有限,我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处理掉了大部分的剪报,只留下自己的作品集。 等女儿长大了,说不定那时候已经没有纸质媒体了,她看到我的剪报一定会感到非常新奇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