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来,随着五里亭被披露,读者越来越多的疑问是,作为五里亭的母亲楼小英,到底又是怎样一个人?今天我借浙江在线博客,首次向大家披露一个年轻时的楼小英。
楼小英苦难的前半生
金华城东,解放前有家大茶馆,馆里另设有一家旧货店。旧货店老板刘加富,40多岁,安徽省绩溪县人。刘老板在“国军”里当过兵,走南闯北,倒也见过世面。当时,正是“中华民族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的艰难时世。他的旧货店生意,却意外地兴隆。各种旧衣、旧裤、破毯次席,价钱低廉,滚滚而来……八婺的贫民用血汗钱,买下了刘老板这些来自战火前线的旧货。刘加富的腰包阔了,寻思的东西也就多了。
一天,他见茶馆门前,常有一位长得柳条细腰的姑娘,提个木桶,到房下井边洗衣服。一见那丰满美貌的姑娘,他不禁心旌摇动……一打听,这姑娘叫楼秀英(1997年楼秀英终于领到了身份证,现身份证上的名字为楼小英,以下改称楼小英——作者后注),年方19,刚从遂昌老家来金华帮人洗衣服谋生。刘老板摇着蒲扇,品着香茗,摇头晃脑寻思着。
第二天,刘老板捧出一堆长衣短褂,大清早便朝水井走去。楼小英这时已在井边,搓着衣服,接着又抡起棒槌敲打起来……
“你早哇,楼姑娘。”加富搭讪着,“我想请你帮个忙,把这些衣裳洗洗……”楼小英接了过来,朝他点点头。那天黄昏,小英把折得齐齐整整的衣服,送到了加富的柜台上。
“啊唷唷,还要姑娘劳神,亲自送来。”刘老板高兴得眼睛笑眯成一条缝。他掏出一叠钞票,大方地递给楼小英:“区区薄酬,还望笑纳。”
小英眼傻了,望着这一叠钞票。她默默地从中接了两张小票,说声谢谢便走了。
以后,楼小英成了刘老板家的保姆。说保姆,其实是帮刘加富洗衣裳、买菜和烧饭。刘加富单门独户的,要做的事情也不算多。有天下午,刘老板忽然叫小
(图片说明:拾破烂的流浪女楼小英与她收养的弃婴圆圆——1988年1月6日拍摄)
英杀鸡切肉,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他倒上两杯龙凤酒,让小英同饮。酒过三巡,刘老板色迷迷盯住小英,说:“小英姑娘,别看我……我大你20岁,可我还……还没娶亲呢……你,你……可怜可怜我吧……”刘加富将满手金戒指亮了出来,一只一只地要戴在小英手上。此时的小英,家中父亲有病,加上寄人篱下,见刘加富家景好,人机灵,也就害羞地答应了…
楼小英成了旧货店的老板娘,日子过得倒也舒畅。到了1956年初,她和加富已有了两男两女。此时,刘加富开始游手好闲,旧货店由于经营不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1956的春天,刘加富携带着子女和楼小英,下放到竹马乡西宅村落户。这时,家里已揭不开锅了,全靠小英到田头挖野菜。一天,50多岁的加富突然提出,要回老家走走。16年了,他从未和小英谈过老家的事情。而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要回老家呢?原来,刘加富当年欺骗了小英。他在绩溪老家有结发的妻子和儿女。自从看上小英后,除了每季度给家寄一大笔外,不准家人来金华。老家的妻儿也知道他在金华养“小老婆”,但怕断了经济来源,只得长期唉声叹气忍受凌辱。下放后,刘加富知道自己不会农活,难养这么一大群孩子,故想一走了之。而今天,他见纸包不住火了,便把真情告诉了小英。
“你……你这个骗子!”楼小英气得肺都要炸了。她扑上去,朝加富“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刘加富任她打,像个东阳木雕一动也不动。楼小英只得“哇”地嚎啕大哭起来:“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把我和孩子们都坑了……”
这一夜,刘家的柜台、碗、盘、罐都稀哩哗拉地砸碎了。门槛上、橱房里,家什狼藉……尽管这样,刘加富还是走了,回老家绩溪去了。
楼小英披头散发坐在门槛上。要不是肚里又怀着孩子,她准会去死了。她眼神迟滞地望着光秃秃的山地。
几天后,刘加富空着手,又折了回来。他老婆和业已长大的儿子,并不原谅他。妻子骂他,还操起竹杠砸他的屁股。整个山村里的人,都出来看着他这副狼狈样,没有一个人出面为他说情,有人还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缺德。刘加富连头也抬不起来,带回家的行李也没拿,便猫着腰,跑出了家乡。他带着半是恼怒半是愧疚的心情,回到了西宅村,期望得到楼小英的谅解。
“小英,可怜可怜我吧。”刘加富一副丧家犬的模样,乞求小英宽恕。小英是个血性女子。她被骗了16年,这心酸,这痛苦、这悲哀和绝望,使她几夜未眠,人憔悴成只剩一把骨头。
“加富,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愿讨饭,也决不再和你同吃一锅饭了。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我走!我去讨饭!”楼小英把刘加富一把推进家门,自己什么也没拿,哭着走了。
许多年以后,对楼小英的那次出走,随着五里亭在国内外轰动外,开始夹杂地传出了一些声音。甚至有人把楼小英当作抛弃过子女和丈夫的坏女人,不惜向她泼污水。这种把自己本来很干净的屁股,硬坐上刘加富那肮脏凳子上的做法,说穿了就是要用坏女人名声,来玷污五里亭这位命苦而意志坚强的母亲!从而抹去这几十年来生活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阴影,开脱舆论对自己管辖失职的谴责。
“小英,小英!是我害了你哇。我真该死哇。”刘加富羸弱的身体,倒在墙院石板上,捶胸躲脚。
而那些血管里流着母亲血的儿女们,据说目前也对母亲耿耿于怀。他们大概至今想到自己是刘加富、楼小英的私生子,也没想到母亲出走后是如何风餐露宿一天天熬过来的。他们当年年纪小,并不知道楼小英出走一个月后,曾颤巍巍地把9元钱和一罐饭,递给刘加富,也不知母亲曾多少次来看望他们。那9元钱是楼小英在人民医院住院部,服侍传染病人的一个月报酬啊。而那罐饭,则是她一家、一家地乞讨来的,泪水比讨来的饭还多啊……
人妖颠倒,上帝啊,真是罪过。
美国人眼中的楼奶奶
楼小英的大爱故事,深深地打动了世界各地的人们,有一位美国人安德鲁·沃格尔,在五里亭发现的十五年后,曾以不太相信的眼光,来金华实地调查,最终,他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她在我心中是一位高大的英雄》。他写道——在我心目中,她是一位高大的英雄,是无人能超越的英雄,是激励我们成为好人的英雄。楼小英住在浙江的中部城市金华,至今已有70年了。最近,我费尽周折采访了这位已近85岁高龄的楼奶奶,这次采访让我深受感动和震惊。
楼奶奶是福建人,15岁来到了金华。她有一个亲生儿子叫张福田,今年41岁。丈夫张洪斌,心地善良,在儿子28岁时患肝癌不幸去世。
楼奶奶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捡拾垃圾中的可再生品。让我们感动的是,楼奶奶和她的丈夫还从垃圾堆里捡拾了18个(也可能多至35个)弃婴。有些孩子还有生理缺陷,他们的父母没钱为他们治病而将他们遗弃。被楼奶奶找到的时候,大多数孩子都病得奄奄一息。楼奶奶和她的丈夫为了给他们治病、买吃的,日复一日在垃圾堆里翻找有用的东西,省吃俭用,就像对待亲生的孩子一样抚养他们长大。
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大部分孩子恢复了健康。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这些被抛弃的孩子找到了新的领养家庭,才有了安定的生活。
楼奶奶亲自带大了3个孩子,她身边最大的孩子是她捡到的第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已经38岁了,而且成了一位富裕的女商人(即张美仙——本书作者注),在金华成功地经营着一家商店。另外两个孩子(即菊菊、晶晶——本书作者注)也都有了工作,分别住在金华和杭州,过着幸福的生活。
我去楼奶奶家采访的时候,受到了他们全家的欢迎,还品尝了她烧的菜。我们感到了她家洋溢着快乐和安详的氛围,还看到楼奶奶在精力充沛地细心照料着她的孤儿孙子。
在采访的过程中楼奶奶很少开口,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倾听别人的述说,因为几年前她曾经做过一场挽救了她生命的喉部手术,现在说话还有困难。
是她的儿子张福田为我们讲述了这个家庭的故事,楼奶奶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插话做些补充。
近年来,中国国民的生活水平快速提高,人们对医药费的承受能力也大幅提高,可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仍然有极个别孩子被遗弃。
楼奶奶家的周围堆满了被捆扎好的一堆堆的瓶子或碎纸片,从可回收垃圾中得到的收入越来越少,当地政府每年也给这个家庭1600-1800元生活费。我确信,如果老奶奶能够像以往那样走动方便,她将会继续资助新的生命。
楼奶奶的这种无私奉献精神感动了金华当地许多人。在楼奶奶生病住院的时候,需要1.6万元住院费,当医院得知她的事迹后,为她和她的家人终生致力于慈善的精神所感动,免去了她所有的医疗费用。
手术非常成功。今年5月,楼奶奶第二次发病,而且病得不轻。当地一个商人先后捐了6000元。另有一位普通教师,也从他不多的收入中拿出了6000元钱。因为有了这些慈善捐款,一位美国医生执刀为她实施了喉咙手术,
尽管因为手术,楼奶奶的声带生涩,讲话时声音微弱,然而,我们仍能深深感受到从她灵魂深处某个神圣的地方折射出的那种无私的爱和不屈不挠的精神,正在发出令人震撼的声响。
楼小英终于累病了
2009年5月1日,楼小英的亲生女儿张彩英带着外孙从山东回到金华,病重中的母亲楼小英,躺在床中坚持要给满月外孙祝贺一下,便让在外面工作的美仙、晶晶、菊菊等,要她们带着家人一起来吃上一餐团圆饭。当晚,已经结婚5年的张菊菊夫妇专程赶来看望。“回来的路上,丈夫用电动车带着我行驶在市区西二环路上。路过一施工现场,因为没有路灯,加上对面来车看不清楚,电动车重重地摔在一块被设置为路障的大石头上。”
张菊菊被立即送往医院,经医生诊断,她胫骨骨折、右小腿撕脱伤,缝了几十针,至少得在病床上躺3个月,医药费需上万元。这对于嫁在农村、家境并不富裕的张菊菊一家一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东拼西凑仅拿出5000元,医药费怎么够啊?”张菊菊一脸愁容。
原来,菊菊离开原单位到军分区招待所工作时,没有续交医疗保险,今年3月补交后需6个月后才能使用,为此,她与老实巴结的丈夫,只能每天唉声叹气干着急。菊菊在困难时,打了我的电话,说:“洪叔叔,我家又遇上困难了,怎么办啊?”
听完她的述说,我安慰她道:“不用急,我来想办法。”我马上用手机给金华市区的好友黄女士打电话,黄女士得知张菊菊遭遇后,马上赶到医院看望,送了现金和水果等,让张菊菊心里暖暖的。
20多年来,曾感动全国的五里亭传奇故事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但仍有许多热心的读者惦记着五里亭这些老的和小的,并愿意在最她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听到菊菊的情况,住在五里亭新房里的楼小英,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楼小英毕竟86岁了,不仅瘦多了,且脸色憔悴,精神显然不如从前。她告诉我,这次因血压偏低、全身酸痛,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终于挺不住了,她这个一辈子没进过医院的老人,终于给累倒了。
我和陈少华、黄一钢、沈才启等同志筹了点钱,叮嘱张彩英要给老人买点好吃好用的。张彩英说:“妈妈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次一连输液半个多月,还天天打针、吃药,不知道她吃得消、吃不消,希望她能好起来,毕竟这个家还得靠她支撑。”
随着我和一批老朋友前来,张美仙马上打电话,通知在南京做生意的张晶晶等人,要马上赶回来,看望母亲。因掏不起钱,这次得病的楼小英只在医院看病,但坚持不肯住医院,后来选择了在家附近的私家诊所进行保守治疗。好在经过20多天的治疗,滴水不进的她,现在能吃一些稀饭、面条等流质食物。
有朋友对楼小英恳切地说:“这次病好后,再也不要到外面拾破烂了。”楼小英无力地笑笑,没吭声。 “她呀,熬不住的,只要能下床,还是要出去捡的。”仍住在五里亭里的儿子张福田,整天与母亲相依为命,很了解母亲的心思:如果不拾,这么一大摊子儿女回来,吃什么、用什么?张彩英更是情真意切地一边为母亲敲背、按摩,一边心痛地说:“妈妈,你一定要好起来!你是我们的大地,我们是地上的砖块、石头,如果你没有了,其他人还好说,她们都有了户口和新家,而我一直没有户口,今后,没有户口,我在山东怎么生活啊?”
4岁的“孙子”张麒麟,仿佛听懂了张彩英的话,紧紧搂住楼小英的脸不放,说:“我要奶奶!我要奶奶!”望着麒麟天真的脸,楼小英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脸上漾出了笑容。老人将目光深邃地投向张麒麟,张麒麟也飞快地扑进老人的怀里。楼小英很想抓住张麒麟的双手,也想抱他,但试了几次,却一次也难以抱起。
张麒麟是楼小英这辈子在门口捡来收养的惟一一个男弃婴。也许,这也是她收养的最后一个弃婴,毕竟楼小英86岁了,毕竟自己来日不多。
谈及张麒麟的由来,作为“父亲”的张福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们的父母太狠心,存心不让麒麟活了。我妈收养的其他弃婴,一般都扔在火车站、汽车站等人多的地方,而且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唯独张麒麟,被装进一只鞋盒,扔在金华市人民医院的垃圾箱里,身上没有穿一件衣服。”
楼小英告诉我,小麒麟抱来时,只有啤酒瓶一般大,可能在娘胎里只待了7个多月,连身上的脐带都没剪全。当时,医院里的护士都说,这个孩子肯定养不活,但经过楼小英的精心抚养,小生命终于没有夭折,并且很快有了生气,一天天地长大,长成虎头虎脑,非常可爱。
为此,张福田特意为孩子打制了一把银锁挂在胸前,上面还写道:“2006年阴历六月十五6时出生,重量2.7斤”等字样。“他们的父母太狠心,存心不让他活。其他的弃婴都扔在火车站、汽车站等人多的地方,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唯独他被装进一只鞋盒扔在金华市人民医院的垃圾箱里,身上没有穿一件衣服。”张福田说,麒麟刚抱来时,只有啤酒瓶一般大,在娘胎里才待了7个半月,连脐带都没剪。谁都说养不活、奄奄一息的麒麟,到了楼小英手里很快有了生气,并且一天天长大,虎头虎脑、非常可爱。张福田特意为他打制了一件银锁挂在胸前,上面写着“2006年阴历六月十五6时出生,重量2.7斤”等字样。
(现在五里亭的大爱精神,成为金华的道德高地,令人深思)
我们看到,小麒麟确实很聪明,且讨人喜欢。他手里拿着的小玩具,都是楼小英从垃圾箱里捡来带给他玩的,楼小英说:“我们五里亭里的人穷,买不起玩具,但我们不抢不偷,可以去拾,照样可以带给孩子们快乐。”
这句话让我感到很耳熟,噢,我想起来了,二十多年前在五里亭,国家民政部和省公安厅的领导来到五里亭调查时,楼小英就是这样对他们说过类似的话,当时的原话是,“我们不偷不抢,拾来的破烂养孩子,不能算是做坏事。我们五里亭人穷,买不起奶粉,但我们可以去拾那些过期的奶粉,同样可以养活他们。”这些话说得有些领导同志,默默地流泪,在离开五里亭时,所有的人都与楼小英握了手,尽管楼小英的手很脏很黑,但多年过去,一位当时来调查的同志告诉我说,当时我们乘在车上一句话也没话,但我心里有句话:楼小英的手不脏,她很干净,甚至比我们的心灵还干净。
这些同志将楼小英的故事带进了京城,在康克清大姐的关注下,当时的民政部部长崔乃夫批示说:“目前,我们政府部门一下子无法将所有的弃婴包揽下来,民间有楼小英夫妇这样的好心人帮助我们,有关部门要实事求是予以安置。”
我们始终与楼妈妈在一起
得知楼妈妈病倒、菊菊摔伤的消息,不仅孩子们着急了,我们浙江日报、钱江晚报的记者也着急了。因为,我们和五里亭人家有着特殊的感情。1988年2月15日,在《钱江晚报》以整版篇幅发表了报告文学《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报道了五里亭人家的感人故事。文章刊出后,在全省乃至全国引起了强大震动,作者就是浙江日报的记者。
之后,我们几乎见证、甚至参与了五里亭楼小英一家的每一个特殊时刻,有幸福,有苦难。
1994年新年,五里亭人家告别了他们厮守31年的破凉亭,搬进了新建的四间红砖瓦房。
1995年11月,74岁的张洪斌因病突然离世,五里亭人家的悲伤成为所有人的悲伤。
1996年,在我们的关注下,金华市公安局婺城区分局有关同志查阅大量户籍资料,顺利解决了这户特殊人家的“黑户”问题。
(图片说明:金华的爱心在传承:89岁的楼小英在爱心的拥抱下。)
2008年正月初十,杭州小伙骆华锋用4辆轿车从五里亭将张晶晶娶走,两人现在南京创业。
……
其中,参与大部分报道的本报记者洪加祥几乎和五里亭人家成了一家人。每一年过年的时候,洪加祥都会去金华看看他们。而每一次五里亭人家遇到困难的时候,洪加祥总是尽力去帮,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洪加祥说,他刚刚在清明节的时候去看过楼妈妈。他知道楼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而这一次算是最严重的一回了。当时,他和一些朋友们送去了一些慰问金,可这些对一个贫寒的家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菊菊摔伤的事,洪加祥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已经出嫁的菊菊同样经济状况不好,更不顺利的是由于她离开原来的单位后,没有及时续交医疗保险,医疗报销成了个大问题。为此,洪加祥特意找到了自己在金华的朋友,帮着解决这个问题。昨天,菊菊又欣慰地得知,自己的医保补交后再过半年就能使用了。
20多年过去了,如今,五里亭的女儿们基本都嫁出去了。家里平日里,只有楼妈妈和她的亲生儿子张福田及最后收养的小麒麟生活在一起。而楼妈妈的这次生病无疑给这个家带来了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