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有戚戚的两人也能对眼对得到一块儿……2009年，FBI局长，罗伯特·米勒(左)与巴拉克·奥巴马 话说美国有这么个取证加潜行白宫如入无人之境的组织叫做联邦调查局。强大如斯称其为秘密国家机器也不为过。凭借着掌握的各式情报，总统的成王败寇与否，全系于FBI一念之间。 秉着普通的各式信息已然助于我们全知全觉;而有渠道获取机密信息则更是协人如虎添翼。握有仅允少部人过目的情报已经等同于政治核弹，触发与否，对高层带来的是福是祸，也教FBI亵于股掌之间。让人知道有这样情报的存在就已经有着疑敌烟雾弹的力量，而FBI常胜将军胡佛手下供其动用的各方大将，更是在美利坚史书上世纪的篇章撰下所向披靡的一页。胡氏驾鹤40年过去了，FBI扼人咽喉的力量，割据幕后的手段仍不减当年。尼克松政权的垮台，里根安保人员的重罪起诉，以及弹劾克林顿桃色丑闻的决定性血样及DNA罪证，哪一样不为FBI一手操办！ 伴随了总统们一个世纪有余的FBI与前者的关系可谓是一场惨烈的拉锯战。奥巴马政府进驻白宫三年以来，凭借着双方小心地在针尖上平衡着一系列国家安全及公民自由的问题，政府与FBI才有了一段平和的日子。自约翰逊于63年上任以来，随后执政的民主党人对FBI手握重权的畏惧便从未姑息过。杜鲁门曾公开坦言自己忧患FBI会成为美国的盖世太保；肯尼迪对胡佛20年来熟知自己手下联络官与某纳粹特务的性爱录像一事也是保持着缄默的态度；在国家安全顾问得出胡佛“就是个天杀的老鸨”的观点时，约翰·肯尼迪对这其揭疤递丑的行径倒也不置可否。但话说回来，大部分美国总统都是很乐于利用FBI冲锋陷阵，护短救主的优点，来捍卫自身的权利的。 要知道，胡佛能够安放各式窃听工具并顺到大量情报，全凭罗斯福本人的批示。随后不久最高法院宣判电话窃听为非法之后，罗斯福以不同方式御批胡佛:去他妈的法院。罗斯福所浸淫的最大乐事，就是胡佛上报的官场最新动向以及波澜不惊的政治闲话。不把法律放在眼里又如何，罗斯福可能这么想；何况这些秘密特工所掌握的技术用来对付恐怖分子都是再合适不过。 胡佛任职48年，直至他于1972年逝世——-在这段时间内，他仅有一次失算。 1948年，二战临近尾声，罗斯福不幸逝世后，胡佛与其他国民一样，想当然认为共和党人托马斯·杜威会在11月大选之际，击败当时的现任杜鲁门，成为总统。凭借自身作为检察官打击犯罪创出的名声，倘若当选，杜威会成为当时白宫20年以来的首位死硬保守派总统。胡佛暗地里也支持这位就随后冷战初期美国所将面临的各式巨大挑战与自身持相同观点的总统。 美国民主在1948年的秋季遭遇了一次危机。在打击共产主义的论调上，作为一名无官职的情报头目，胡佛开始违抗政府的命令。“无论是谁，包括杜鲁门发出的命令他都不再接受，”任职于白宫顾问的某军队反情报军官，史蒂芬·斯宾甘这样说。胡佛当时已能调用执法机关和情报部门等大量国家机器力量，而这其中蕴含的强大甚至够他称王称霸。白宫应声奋起。“这与我们的传统理念截然不符，”斯宾甘如是说，“共产主义抑或法西斯国家搞这一套肯定行得通，但美国不可能。” 时逢美国与苏联关系恶化，胡佛当时做出了拘留上千名有政治前科的美国公民的决定。苏共侵美的一系列谍报行动的大政方针开始逐渐为人所知；受斯大林之命盗窃美国制造原子弹机密的特工便是重要的一环。胡佛也开始实施他所起草对大批政治犯进行拘留的计划，其中甚至包括建立关押美国公民的监狱系统，并随之对关押人员的人身保护权进行暂时剥夺。随后胡佛的助手，负责国家安全事务的米奇·拉德，于1948年10月开始着手进行建造美国本土的关塔那摩拘留基地的详细准备工作，以便FBI以及相关军队开始实施在纽约、旧金山以及洛杉矶的各军用基地的拘留工作。在对进行对数以千计嫌疑犯的审讯工作上，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以及各军情报官都参与其中，实行职责。 大选将近，杜鲁门却表现得一副吴下阿蒙的落水狗模样。只剩4周的时间，周旋于各方竞选游说的他，偶然瞥到了由50名全国最有名望的政治评论员，在《新闻周刊》上给出的票选结果。其中，众人一致认为杜鲁门必败。大选结果前夜，胡佛胜志满满地上床睡觉。但在1948年11月3日上午11点14分星期三，投票结果传遍了世界：杜鲁门赢得了美国大选历史上最漂亮的一场翻身仗。加州、伊利诺依州以及俄亥俄州三地的选民如果有33000人选择杜威的话就会是另一种结果。据称胡佛获悉消息的一刹那便毅然离开了FBI总部，一去就是两个星期。在那期间，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设计台词:约翰·肯尼迪对胡佛：“你个天杀的老鸨！” 这样的耻辱胡佛决不允许再次发生。接下来的参选的约翰逊，他与胡佛这位同住华盛顿的老邻居的关系，也从最初的酒肉之交逐渐升温，而后者则致力确保前者的当选。约翰逊并不反对抖人家老底；对于秘密情报的享受，他就跟喝酒抽烟一样。 约翰·肯尼迪不幸受到暗杀之后，两人都害怕总统的弟弟罗伯特·肯尼迪会伺机上位。胡佛并不是非常待见这位仁兄，甚至拒绝相关的沟通示好。虽然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名义上是胡佛的上级，我们的情报龙头老大却设法切断了其信息来源从而进一步架空了他，最终确保了罗伯特·F·肯尼迪再也无法掌舵于民主党。 随后凭借FBI在南方腹地进行的一次情报收集行动中获得的信息，约翰逊确保了自身拥有了赢得大选的政治资本。推动民权立法，从而允许黑裔美国人拥有投票的权利，阻碍某些议员带着种族主义的有色眼镜反对他们进行投票，都是约翰逊所高声支持的。对当时滥杀民权活动家，炸毁黑人常去的教堂，在南方实行恐怖政权的3K党，也是约翰逊致力剪除的一颗毒瘤。 1964年7月2日，约翰逊命胡佛前往密西西比州，并正式宣布FBI所具有的绝对权力。局长本人却持有怀疑态度。他认为，比起密州的种族歧视问题，原先乱放炮的民权活动家，才是他们主要应该关注的问题。“随便走哪步，挨骂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胡佛坦然承认，“忠君还是忠于原则，没法判断啊。”随后，总统很快有了明确的指令。“没人动的了你，”早已对胡佛通话记录了如指掌的约翰逊这样告诉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与君比肩?” 打了他一巴掌的约翰逊又扔过来了一颗糖果：“现在我要你撬开这些3K走狗们的嘴，掌握他们的情报。我们肯定要在密州也安插眼线，这件事没有必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上的手段，就用对付共产党人的那一套行了。” 约翰逊希望让胡佛以他的方式来端了3K党。凡是受到了总统密函的指令，离间陷害各式计谋胡佛无所不用其极。最后FBI张飞吃豆芽般的解决了3K党。而约翰逊也皆大欢喜地凭借民权法的通过以数百万白裔自由主义分子以及新获投票权的黑裔公民们的压倒性票数赢得了大选。 相传就在离开白宫的几天之前，约翰逊对自己的继任尼克松这样说道：“没有胡佛的帮助，我这个首长的很多项工作都无法很好地开展开来。你离不开他的，知道吗？我们一堆草包里头靠的就是他这个曹刿。” 从1947年尼克松掌权历来胡佛通过提供如Alger Hiss（公务员，曾出力与对联合国的建设；于1950年应作伪证一并连同对其为苏联间谍的指控被定罪）这样的共产党员的秘密情报来稳固其政权。但在1972年5月胡佛去世，6个星期之后，尼克松的好几名亲信便因侵入位于水门饭店的民主当国家委员会而被捕。警方从他们身上搜出了盗窃用的工具以及一个他们误以为伪装成烟雾探测器的炸弹。事实上，后者是一个非常高端的电子窃听设备。随后获知嫌疑犯口袋里还藏有数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以及水门付娜点房间的钥匙。两名罪犯头目Gordon Liddy是一名前FBI特工，而Howard Hunt的身份则为前CIA官员。FBI很快获悉两人均为总统工作。  尼克松(左)与FBI斗得不亦乐乎之时，自己的左膀右臂胡佛(右)已经逝世; 1972年6月17日周日早晨，丹尼尔·布雷索，一名FBI的主管正埋首整理重罪案宗的文件时，突然发现了关于昨晚侵入的报告。同事Liddy的名字赫然跃于纸上；自己10年前跟他有着一面之缘。随后在得知嫌疑犯是因带有窃听设备而被捕以后，丹尼尔很快根据联邦窃听规章拉开了一个抽屉。当天下午4点左右，他的秘书接到一个电话，随后告知丹尼尔来电的是白宫。 “特工主管丹尼尔·布雷索，”他说，“您是哪位？” “约翰·厄里奇曼。听说过我么？” “是的。您是白宫的参谋长。” “对。总统先生让我转达这样一个命令给你，”厄里奇曼说，“FBI需马上终止对这此侵入的调查。”布雷索没有回话。 “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厄里奇曼咆哮道，“你准备不准备停止调查？” “不。”布雷索回答。 “你搞清楚你是在拒绝美国总统，知道吗？” “知道。”这名FBI主管回答道。 FBI继续深入调查了这件侵入事件。尼克松很快在第三年的夏天提交了辞呈。 2004年3月12日的白宫，这次事件快进40年之后。 现任FBI局长，2001年9月4日上任的罗伯特·斯万·米勒三世，正快步走向总统办公室，胸前的口袋放着自己手写的一封辞呈。他和司法部长一致认为，自从9·11袭击以来，由布什总统绝密下令建造的电子窃听程序所造成的无理搜身以及财物查封，是对宪法赋予公民的保护权的严重侵犯。米勒打定主意，总统如果不修改到法律允许的范围，他是不会同意继续使用这些程序的。 米勒随后当面告知布什，倘若FBI仍在没有拘捕令的情况下随意获授命对美国公民进行搜身的话，他将辞职。两人都曾在就职的时刻宣誓对美利坚法律的公正执行。仅有一人仍保持着他的操守。 布什许诺对窃听程序基于相关法律进行一定程度的润色，这润色的过程却花费了数年的时间，而后布什竟撒手不干了。米勒对白宫的具体会谈内容从未透露只言片语。尽管如此，FBI仍应该把他视作一行一言的楷模。 当时在位的司法部长，詹姆斯·康莫里，之后透露了米勒从布什那里得到的答案：“不这么做的话很多人会死的！” “这么做……做什么呢？这有很多种诠释的方式，”康莫里坦然。“如果不这么收集情报，如果不诉诸这种手段，如果不建立这方面的权威……等等。通过这么做得到的东西转而用来运作国家，对我这个司法部长来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康莫里继续说。“拒绝继续窃听普通民众的理由，仅仅从法律角度来考虑的话显然不够。这关乎的还有道德博爱的品质。对未来要有着预见性的能力才能做出最好的决定。不负责任地全盘同意所能够造成的破坏，总统他也要能够有着一定的能力去理解。要完全从长远发展的角度去认识到，依靠法制所建立的情报网，在这个国家，才是最为渊源流传的收集方式。” 时至今日，FBI仍就公民自由以及安全问题的对待上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信奉公民自由权力的民主党人奥巴马总统，以及对国家安全负责的非官方执行官米勒，二者巨大差异背景下仍能够最后对路到一块儿是很难得可贵的。米勒家世显赫，在越战爆发高潮之际加入了美国海军并随后领导军队进行作战，之后更是因自身的骁勇授勋。海军军官都信奉着这样一个准则：全心全意地跟着部队走。在过去的十年中，米勒携其同僚一并致力追逐于打击恐怖主义不危害公民权力的理念。很大程度上他获得了成功。所以就国家安全问题，罗姆尼及其共和党人并未有依有据地反驳奥巴马的执政方针。从这点来说，FBI对现任总统的权利，也进行了一定的捍卫。 奥巴马以及米勒在关乎反恐怖主义及公民自由权力上的任何重大问题都没有过很大的冲突。两人通常早晨在白宫碰头；而二人谈话内容与克林顿和卡特政府时期的最大不同，就是他们并不像后两者那样，说话绕弯子扯天书。奥巴马本人在竞选总统之前从未特别受到FBI情报部门的关注，他与米勒的谈话，却很是展现出总统对国家大事和琐碎闲聊，二者调度的精确掌握。因为收集到的情报中，99%的谈话都是无关痛痒的闲聊。而米勒也是进行着一样的细枝末节。9·11事件过后，刚上任的5年来，他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剔选值得FBI仔细查查水表的普通人的相关原始情报数据。对专注于从这些潜在恐怖份子中寻找到真正的威胁的努力，至少就白宫的普通日常政治谈话以及默多克的新闻公司及其附属所制造的一系列不负责的恐慌言论来看，美国对恐怖主义的抗击打能力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 平衡国家安全的问题以及公民自由权之间的关系仍然如同走钢丝一般精细。詹姆斯·麦迪逊早在百年以前就预示到了这个问题。自由之人自然不能对自身安全放之任之。两者虽说是矛与盾的关系，但这种对立也说明了它们的密不可分。米勒曾说过，失去了自由的我们，是不可能获得对恐怖主义的最终胜利的。他坚信美国人的确是会抵押自身的自由，从而换来一时的安全。感受更加安全的同时却失掉了部分的自由。每时每刻米勒都似乎活在这样一种冲突之中。谁又不是呢。要知道，纵观文明社会史，不出三百年合久必分的国家，必然已经丢弃了它的自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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