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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若彩霞红柳滩 李玉广 在戈壁沙滩上，最为抢眼的沙生植物莫过于艳如火炬，灿若彩霞的红柳了。我曾经读到过一首咏红柳的七绝：“生来傲骨斗风沙，到老犹红不曰花。一树夕阳情似火，十年秋梦色如霞。”描写的正是红柳绚丽多彩的风姿和铮铮如铁的傲骨。 红柳既没有白杨树的高大伟岸，也没有胡杨树的古朴苍劲，更没有松柏树的苍翠挺拔。红柳株高一般不超过五六尺，茎杆粗壮者也不过四五寸左右；叶片纤细状如柏叶，叶色似蓝而绿，粉红色的花瓣密密匝匝的盛开在枝头，如粟如缨，有似紫薇，嫣然有线；皮色红润而贴，削之出现云纹，每条枝干的结节处，一朵朵柳花状如人面，耳目悉具，枝条茎杆性坚质韧。如果说胡杨是茫茫瀚海中傲视苍穹的“伟丈夫”，那么，红柳则是浩瀚戈壁中娇艳忠贞外柔内刚的“铁娘子”了。 红柳是荒漠戈壁上一道独具特色的靓丽风景。在我的家乡木垒哈萨克自治县的雀仁乡，就有一个一个以红柳命名的小村庄——“正格勒得”。这是一个哈语地名，汉语的意思就是：红柳滩。在离牧民定居点不远的地方，就生长着成片成片的红柳，放眼望去，那一丛丛一簇簇的红柳，挨肩接踵枝叶相连汇成一片，犹如碧波荡漾的绿海在夕阳的映辉下泛着粉红色的浪花，那场面煞是壮观。每年的五六月份，是红柳的盛花期，沉寂了一个冬天的红柳，在和煦的暖风吹拂下，一个个舒展了腰身，绽开了花蕾，尽情的展现着自己绰约的风韵。在紫红色的枝条上端，稠稠密密地缀满了粉红色的花蕾，远远望去，恰似一簇簇熊熊燃烧的火焰，恣意游走在空旷的戈壁荒原，又像一片片绚丽灿烂的彩霞，轻盈地漂浮在无垠的沙海之上。 红柳又叫柽柳，菩萨柳、观音柳，古之所谓“木之圣者”也。相传红柳原为天上的神仙，是玉皇大帝手下听从传唤的红娘，性格贤慧而坚韧。高居于凌霄宝殿的玉皇大帝俯察人间时，发现大片大片的草原绿地备受黄龙凌虐，一块块农田庄园被黄沙埋压，百姓苦不堪言，顿生怜悯恻隐之心。为了抚慰约束黄龙，使黎民百姓少受其害，玉帝遂将娇艳美貌性淑质韧的红娘下嫁给黄龙作妻子，以柔克刚，锁住黄沙。于是，深明大义随遇而安的红柳就在沙漠安了家，以自己的妩媚娇艳的美貌和柔韧、坚毅的魅力牢牢地平抚了黄龙骚动不羁恣意肆虐的狂野之心。 红柳是当之无愧的沙漠卫士。不管是在黄浪滚滚的沙漠瀚海，还是在浩渺无际的盐碱戈壁，红柳都随处可见。狂风肆虐也好，飞沙走石也罢，在貌似纤弱的红柳面前都甘拜下风。狂风吹不折，黄沙压不死，它把根扎的很深，据说可以长达30米。当风沙把它掩埋时，它的枝干又会生长成须根，努力地向上生长，伸出一丛丛细枝，去寻求生的希望。因为它的枝叶很细，减少了体内的水分蒸发，并且还能分泌盐分，所以，它不怕盐碱和干旱，是沙漠的守护神。那些遍布沙海的红柳沙堡就是红柳与沙魔进行殊死搏斗的赫赫战果，是红柳锁沙的无字丰碑。 红柳沙堡的形成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可以想见，纤弱的红柳在肆虐的狂风中飘摇抗争的情景是何等的悲壮与惨烈。四周是茫茫无际的旷野，脚下是汹涌蔓延的黄沙，肆虐的狂飞卷着沙砾漫天狂舞，一株株红柳在疾风中飘摇起伏，只见它轻轻地舒展开柔韧轻巧的臂膀，顺势抓住一把沙砾，堆壅、沉积在自己的脚下。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红柳拼命地生长，风沙不住地堆积，日积月累，层层加固。红柳缘着沙坡不断抽枝分蘖，壮大自己，一株红柳能够繁衍成一个庞大的家族，一墩红柳能够守住一座大大的沙丘。与此同时，沙层里的根也在不断向四面八方扩张，在沙堡里盘根错节。红柳以自己微弱的生命，终于筑起巍峨如山的沙堡。 每当我站在被葱茏繁茂的红柳笼罩着的沙堡之下时，便会情不自禁地面对着满坡的红柳发出由衷的赞叹：妩媚坚韧女丈夫，侠骨柔肠铁娘子，坚守大漠锁黄龙，防风固沙真勇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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