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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我隶有我法

 灵潮悟源 2012-11-20

思想者的火花之二      

我写我隶有我法

耿明星

    

经过多年的徘徊,在上个世纪末,我在沉寂了四年没动笔之后,开始重新反思自己,同时也在重新审视书法、书法史、书法家、书法界------

 

一、“思想者”的心路

思考是从汉代书史开始的:

1、汉代是一个政治统一、经济繁荣、文化发达的时代。如果说先秦中国汉字艺术在春秋战国时期可以用“繁花似锦”来描绘;经焚书坑儒到秦同文“定体”,只能是“几花独秀”;而延至大汉盛世,文化也必然如“枯木逢春”地发展,达不到“争奇斗艳”也应该是“各呈芬芳”,不然不会对文字使用如此地宽厚与包容!

2、隶书为汉代书法突出的成就。有理由认为:汉碑是两汉时期的正楷或曰规范汉字,而书写文字的主要载体并非是汉碑。“篆书”除用于官方用字外,作为重要印信、文本凭证、题笺碑铭、立幌书匾等一些庄重场所也都在延用;而大多出自民间书家之手的书简、宫廷令史或专业写手的帛书,其运笔结体纯任自然,可以体味笔情墨趣,要比从碑刻上探索观察来得更为直接而真实,基本上代表了这一时期文字的主流。

3、汉代,楷、草、隶、篆、行,诸体渐备,大家辈出,这是早已被公认的历史事实。

“隶书者篆之捷也、章草即隶书之捷、草亦章草之捷也。”

隶书在实际应用中向两个方向开始转化,一是草化,一是楷化。但后人只看到结果,没有看到详细的变化过程。哪个书体也不是一时独创,都有一个逐渐衍变的过程。

其实过程也是事实,也很重要。从出土看,这一时期文字的载体,主要还是竹简、木牍、锦帛、石碑。实际当时人们写字究竟是什么样子?可以推测一般人可能就是简帛书那样子。但“草圣张芝”“钟繇行书老师刘德升”“东汉书其壁以酬酒值的师宜官”等等顶级先祖写的字谁见到过?要是他们也只能写碑、简、牍、帛那个样子,怎么会有什么章草、今草、行书的出现?

最重要的是:如果当时有了宣纸,他们还这样写吗?

4如果你站在汉代人的立场上,那 “写什么字”可就大有讲究啦!我想当时人们写字肯定不会有明确分工:你只会写碑去写“汉碑字”,你用竹简去写“汉简字”,给你一卷儿锦帛去写“帛书”吧!这可能吗?

汉字走向相对稳定,当是在用纸取代了竹木简后的事。

至少在汉代,写字的工与草还是为“实用”发生的;不同的效果与风格则是因“材料”的不同而发生的;至于后人取的名儿,多是因不同“载体”或产生的观感效果来划分的。

倘若古人泉下有知,很可能会说:“我们在那个时代只是个会写字的,咱干的就是这个活儿。你们现在可以玩儿艺术,我们那会儿可没那闲工夫玩什么高层次”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写汉代隶书,如果只是再现古人在实物上的最后效果真的是远远不够的。从一碑一简入手掌握其特点,再写出个人风格来,这是学书的途径,初学书法的人这样做,那是理所当然。但是作为一个“书法家”,尤其是“书法大家”,尚循此道而乐此不疲,就未免显得有点儿“单薄啦。      

怎么办?还是去到老祖宗们生活的时代去体验一下吧!

我先去了。

一个即将跨入二十一世纪,主要练过篆隶却被别人称为书法家的人,来到了汉代。

干了四样活儿:

1、需要立块碑——我趴在石头上工工整整地写好,石匠把它刻完。

2、抄一篇文章——我手拿汗简,认真地抄完。

3、有个好药方子——我随手拿块木片简单地写下来。

4、需要写本经书——我用锦帛一丝不苟地完成。

干完活我又回到了现实。别看没落款,又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写的字我还是认识的,一看:

1刻成了“汉碑”,2“汗简”变成了“汉简”,3“木片” 成了“木牍”,4“经书”成了“帛书”。

 

二·大胆的尝试

心路历程古今对比的感受,我似乎看到了希望之路,理想中的“我写隶书”渐渐清晰,一个完整的创作思路形成了:

我写汉隶成我隶,我取汉法为我法”。

怎么做?干脆,大胆点儿,我还得回到汉代去。而且还要自己带着从琉璃厂买的笔墨纸(砚就罢了,反正不研墨,陶盆陶罐就能凑合),带着二十世纪末的“艺术观念”来到汉代。这次可不是为“干活”,而是要“写书法”、“搞艺术创作”。

这回,谁能告诉我:是写汉碑,还是写汉简?

既然不是为实用,我就不可能去写标准的汉碑、简牍、帛书;既然我是艺术创作,就可以把“各种书法艺术元素选择性地进行弥结再造”,一切为我所用。碑、简、牍、帛随我选,行、草、正、篆任笔挥,只要里边没有“汉以后”的什么东西“掺入”就行了。

一种全新而又明确的耿氏隶书诞生了。

作品突然面世,七说不一。有惊讶也有不屑一顾,有鼓励也有斥之以鼻,有欣喜也有忍无可忍------

而我自己面对种种回应,心里在窃喜:这么多朋友们都在关心我,起码说明还是有参考价值的。评价是无所谓的,有可取处借鉴,没可取避免好了。就算我自断前程,能给别人提供个反面样板也算是为人民服务啦。既然明确了自己的路,今生就要无怨无悔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同时,我只想走自己的路,没想非拉着任何人同路,更无意让别人无路可走。

我离开了原来的“圈子”,一头扎进山里。我要继续“修路”,很多方面还需要一点儿点儿细化。经过几年的努力和实践,慢慢地自我感觉逐渐成熟起来,第一本作品集以“初蜕集”为名面世了。

一种全新的观念,所带来的就该是令人耳目一新。尽管还有很多的不如人意,基本还是鼓励的多。

在以后的活动中,得到了文化艺术界同仁的热情支持和认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一面鼓励,一面通过认真分析提出了如何改进的看法。有众多书画界朋友的支持和关爱,我对自己认定的路,信心更充足,信念更坚定,随之技艺也更趋于成熟。前几年引起越来越多的网络、电视台、报社、杂志、出版社、画院、画廊等机构的关注。文化、艺术和社会各界都给予了较高的评价。而我,不能就此止步,因为,我还要去思考别的问题。

 

三·真诚的坦言

  以汉碑做字形的基本架构,溶篆、简、帛、行等多种汉代字法和笔法于一体”。即是对目前我写隶书的风格的准确描述,也是在交待这种字体内涵元素和风格形成的过程。

我说的“架构”指的就是“汉碑的共性表现”。这种“共性”即是一般书法书史专业书对汉隶的定性写照,也是一个书家在多年临习、研究汉碑过程形成的整体感悟和理性把握。

就象现在人们写字:国家有“标准规范字”,而人们在实际应用时是按楷(小学课本)、宋(报纸)表达的字型结构相对工整的书写。十几亿乃至几十亿人,一个人写一个样子(笔迹、风格),但大家所遵从的规范标准的共性是一样的。

 ---多种字法和笔法于一体”。有人认为是往一块“乱凑”,其实不然。

首先在架构基础上确定主调(也有风格变化)一定是汉碑,而字法必然也以汉隶为主,增加些篆书成分纯粹是造型和变化的需要。只是在用笔上把原有起收时的紧缩,适度松开,以利笔划间的连贯和呼应。

其次在字法、线条上按风格需要,分别取以篆或碑、简、帛为主体,而在起收处参以其它笔意而变之。就是说“线条”和“笔法”中,篆、简、帛、行、碑都有,但很少用完完整整的某一体的一笔来完成。如:需取张迁、衡方之,需取小篆、曹全之,需取石门、封龙之,需取乙瑛、史晨之; 另有取篆之、帛之、简之,张景之。各种笔法根据作品风格需要和书写感觉,不但在某一作品中选择性地有不同程度的体现,在一笔当中的起笔、运行、收笔三个部位,有时也有选择地分别展现。

这种组合不担心没有变化,但容易造成矛盾。重点是要统一、连贯,关键是避免重复、生硬,努力制造和谐统一。

其中有顿挫而非唐楷;有连带而非今草;有方圆亦非魏碑;有圆转非纯小篆而是隶意的曲转。所以用 “溶” 字,就是想尽可能地“溶化”成为一体,而不是简单地“融合”。

强调线条的内涵和线形的多样是说“溶”合的目的;“力求端稳不失灵动,丰富不失谐调”是指对书写时的状态和整体效果的追求。

由于在书写过程中抛开了具体形态的束缚,把汉隶书法中全部艺术元素都能调动起来,为书写时能尽情发挥提供了充分的余地和足够的创造空间。行之韵草之意为进一步把这种优势推向颠峰并带引到创作之终结。书者完全可以根据需要和感觉,“气不离纸、意不离“汉”,尽情尽兴地挥洒,自然而然地流露。

至于还有些不知名的笔法?去问国画家吧,他们会给答案。

        在行家面前无需多言。这些不成熟的也可能是错误的想法和做法,提出来是供方家批判、同道为鉴、读者闲看的,不用太过认真。我在这里都“开膛破肚”了,太和我“叫真(针)儿”,不利我“缝合”,至少目前我还不能把“体”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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