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世《化度寺》原色出版极少,之前仅二玄社的吴荣光本与大谷大学的翁藏本,今拜兴盛的拍卖市场所赐,终于得见销声匿迹近二十年的松下清斋本。 《化度寺》拓本传世有四欧堂本、十三家跋本(从未见出过)、敦煌残本、南海吴荣光本、大兴翁氏苏斋本、临川李氏本、陆氏松下清斋本、南海伍崇曜粤雅堂本、明郁逢庆题跋本、直石本、日本传本、乾隆内府本目前市面现在市场上可寻的有: 原色印刷的----二玄社: 1:南海吴荣光本,2:大兴翁氏苏斋本(大谷大学)3:《少帅墨缘--张氏家族藏珍》(嘉德2011春拍)图录:陆氏松下清斋本(下图) 《化度寺故僧邕禅师舍利塔铭》及其版本介绍 《化度寺故僧邕禅师舍利塔铭》正书,卅五行,行卅三宇。李百药制文,欧阳询书。贞观五年十一月十六日建。铭原在陕西西安南山佛寺,石久佚。传世真本极少,历代考据碑版、拓本名人,已不能定其真伪,原因真者少,伪重刻精本多。 河南范谔隆兴初跋尾云:庆历初,其高王父开府公讳雍举使关右,历南山佛寺,见断石砌下,视之乃此塔铭称,叹以为至宝。既而寺僧误以为石中有宝,破石求之不得,弃之寺后。公他日再至,石失所在,问之僧,以实对,公求得之,为三断矣。乃以数十缣易之以归,置里第赐书阁。靖康之乱,诸父取藏之井中,兵后,好事者出之,椎榻数十本已,乃碎其石,恐流散浙右者皆是物也。 《宋潜溪集》谓当时南北俱有翻刻,南本失于瘦,北本失于肥,殊乏率更精绝之气。则今世所传宋拓者,恐未必尽是原石耳。 四欧堂本(六行十字) 此本原为明王孟阳旧藏本;后归商丘陈伯恭;嘉庆八年(1803),作价百金售予成亲王永瑆,十四年,永瑆以白银四百两购入吴氏筠清馆藏本,因翁方纲以筠清馆本为原拓,十七年,永瑆乃将王孟阳本转赠其侄荣郡王绵亿;同治四年(1865)为沈树镛所得;旋归潘祖荫攀古楼收藏,其女静淑出阁,以宋拓《九成宫》、《皇甫碑》合此本等为嫁资,吴湖帆祖遗《虞恭公》,合四而装匣,筑四欧堂蓄之,是以为名,六十年代归上海博物馆;转藏上海图书馆。 此本前有荣亲王、沈树镛、吴让之、王同愈等人题签,又有吴湖帆《勘碑图》、《化度寺碑式》;后有翁方纲、成亲王、荣郡王、王同愈、罗振玉、陈承修、吴湖帆、褚德彝、伯希和(法国人Paul Pelliot)、陆翔(翻译伯希和跋文)、沈尹默等人题跋;更有李鸿章、高时显、冯超然、朱孝臧、吴梅、邓邦述、蔡晋镛、方还、蒋祖诒、陈曾寿、叶恭绰等人观款;册尾更装入敦煌残本影印件,一开装帧先河。 此本与他本异,且存字尤多,翁氏定为宋拓翻刻本,又见泐损处用白纸隔之,云是必见原拓全纸而为之;至敦煌残本出,罗振玉取翁氏所审各本与之校,皆异,乃推翻翁论,既见四欧堂本,则云与敦煌残本无异,俱原拓;及至王壮弘校审而知两本有异,而四欧堂本胜残本远矣,实原石唐末拓本,残本亦是翻刻,此论一出,书坛哗然,至今犹有余波,今为先生重申。此本民国初期吴氏曾托罗振玉付中华书局以珂罗版精印,题签、图式、碑拓、考证无一或缺,后更加装敦煌残本,成书极为精美。后吴氏又与残本细校,首行“化”字迥异,心生疑虑,终将“化”字涂描。手段遮天,对照残本而丝毫无差,民国17年(1928)元旦吴湖帆复在涂描的“化”字旁题记:“化度二字经前人描过,校唐拓残字有失”,却是掩耳盗铃。此本印本民国时珂罗版殊为可观,后大多取其重新制版印刷,上海艺苑真赏社、日本二玄社《书迹名品丛刊》、《中国法书选》等便是,建国后亦然,成都古籍出版社翻印尚有可取之处,而书法杂志、书谱杂志与上海书画出版社翻印,只取帖心,周边减略,殊为可恨。无限期待上海古籍出版社第二期翰墨瑰宝。 十三家跋本 此本为李子琪藏本,亦称驸马本,有九百余字,拓本佚失,惟留有元人赵孟俯、康里子山、周景远等十三家题跋,李东阳题首篆书,翁氏以为翻刻,并举字书不同为据,如首行“寺”宇下钩平底,五行控鹤乘鸾,“鹤”字“鸟”旁右中横笔长过下笔,十三行身心俱净, “净”字点底过钩笔,可与四欧堂本印证,此后不知所在。今此十三家跋,由海源阁杨协卿氏发现,见此题跋配顾南雅等各家跋,翁定为原石本的翻刻本,翁藏元人十三家题跋后,翁自长跋万余言,精楷,此元人化度寺跋及顾南雅藏化度寺,传闻近藏吉林省博物馆。 敦煌残本(四行五字) 光绪廿六年(1900)五月,道士王圆箓于敦煌东南鸣沙山千佛洞发现十一世纪初西夏人征服敦煌前的秘密石室,内藏经卷、文书、刺绣、绢画、法器等五万余件,数量之巨、内容之广,世所罕匹,偏逢国力积弱,多为盗窃掠夺,流散海外,百年国耻,子孙永记。 此本为剪裱残本,存前二百三十六字,至十行“擢秀华宗”止,首开为法国人伯希和(Paul Pelliot 1878-1945)所得,现藏于法国巴黎图书馆,其余五开为英国人斯坦因(Marc Aurel Stein 1862-1943)所得,现藏于英国伦敦大英图书馆,此本石已断,断泐处多有涂墨,字肥清晰而呆板,天生异禀,与他本俱异,甫一出世,,便如倚天屠龙,横扫宇内,天下咸服,以为原石蓝本,至王壮弘审定,方知亦是翻刻。 此本为法国人伯希和盗走后,将影片寄回中国,罗振玉曾取敦煌所出碑帖合印《墨林星凤》,先印首开二页,后又增印小本,四欧堂本后所装者即是。 按:敦煌所出四种碑版,计有温泉铭、化度寺、柳公权金刚经、唐人书陀罗尼经拓本剪裱残本一页 南海吴荣光筠清馆藏本(四行十二字) 此本为明李东阳旧藏,后归顾从义玉泓馆,故又名顾氏玉泓馆本,清时为桐城姚氏、吴荣光、成亲王永瑆(又名诒晋斋本)、萧素村等人递藏,有顾从义、蒋杰、翁方纲、吴荣光、成亲王、吴曾瀛等人题记,存有六百零八字,首行李百药等字略可辨识,嘉庆十三年(1808)四月,翁方纲考定为原石北宋庆历间(1041-1048)拓本,并指出此本是其所见五种化度寺针北宋拓本中拓制时间最早者,敦煌残本一出,罗振玉等人遂定为翻刻, 日本博文堂,上海艺苑真赏社曾影印,二玄社原色法帖选曾精印 大兴翁氏苏斋藏本(四行十字) 此本为大兴翁方纲自藏本,存有四百九十八字。有蒋衡、罗聘、黄易、潘宁、翁方纲等人题记,嘉庆四年(1799)除夕,翁方纲考定为原石北宋熙宁间(1068-1077)拓本,并指出:予本字较多,拓亦最精,惟泐处被描手污失耳,今日海内所存是碑真拓,以吾斋所藏为第一,记此以志欣幸,敦煌残本一出,罗振玉等人遂定为翻刻。此本今在日本京都大谷大学。 明章藻曾摹刻入《墨池堂法帖》。 光绪间有石印本,大谷大学有彩色珂罗精印。 临川李宗翰静娱室藏本(四行八字) 此本传为明王世贞两册旧藏之一,存四百三十八字,后经繆日藻、罗聘、蒋春皋、李宗瀚等人递藏,王文治题签,又有王文治,翁方纲,李宗瀚等人题记。拓本墨色较松下清斋本略逊,装裱时有零星剪配移补(首行“化”字便是从后文移来),嘉庆四年(1799)四月翁方纲考定为北宋熙宁间(1068-1077)范雍洛阳赐书阁拓本,敦煌残本一出,罗振玉等人遂定为翻刻。 同治十一年(1872)归安吴云两罍轩据此本双钩摹刻雕版印行 光绪间有印本(此处存疑) 文明书局珂罗版影印 吴县陆恭松下清斋藏本(四行八字) 此本传为明王世贞两册旧藏之二,存二百二十七字,装裱参差,非原次,入清经陆恭、李宗瀚递藏,前有李东阳题首篆书,乃李宗瀚见十三家跋本而钩摹者,有明陆深,胡缵宗,清刘墉、王文治,翁方纲,、顾南雅,李宗瀚等题记.并附翁方纲致陆恭手札一通,嘉庆六年(1801)二月翁方纲考定为北宋熙宁间(1068-1077)范雍洛阳赐书阁残石零拓,敦煌残本一出,罗振玉等人遂定为翻刻。 有正书局珂罗版影印 南海伍崇曜粤雅堂藏本(五行十字) 此本为东吴王闻远旧藏,存六百余字,后经繁昌鲍东方、歙县洪莹、南海伍崇曜、长白端方递藏,有清潘宁、王文治、翁方纲、邓石如、刘大观、伊秉绶、赵怀玉、王志瀜、英和、王宗成、洪莹、叶志诜、何绍基、潘衍桐等人题记,此本为翻刻本中名人跋最多者,每页均有翁方纲校记,装帧时亦将原碑泐损空缺处一一保留,可资考据,嘉庆十三年(1808)五月翁方纲考定为原石北宋宣和间(1119-1125)拓本,并指出此本是其所见五种《化度寺》真北宋拓本中存字最多者,敦煌残本一出,罗振玉等人遂定为翻刻。此本现藏故宫。 民国廿九年上海文明书局玻璃版影印 明郁逢庆题跋本 查《书画书录解题》,郁逢庆,字叔遇,别号水西道人,浙江嘉兴人。尝就生平所见书、画,撰郁氏书画题跋记,分前、后二集,前集成于崇祯七年(1634)。后集不知成于何时。 此本未见,只闻文物出版社历代碑帖法书选辑入,而这里收录的是个很奇怪的版本。书中注是《书画题跋记》所录赵孟畎媳荆缯妫ξ踝澈胂壬嫌胨呐诽帽就氐牧赡博物馆藏驸马本,但仔细观察其中的许多注跋竟然是来自其他帖里的,尤其是翁方纲的很多注,明显来自松下清斋、玉泓馆本等各本,相互矛盾,跋则更与记载中的十三家出入甚大。我猜此帖文物出版社是用老照片制的版(清晰程度一般也可佐证),并未仔细考证,然当初拍照时用的原件恐怕是拼贴了许多其他版本中的序跋而成的。推而论之,此版是否原来的赵跋版就成了疑问,那么是否原石真本也就无可靠之证据。从与四欧堂本的比较中不难看出,两本非出于一石,那么作为翻刻版来说,此本的特征却最近四欧堂,王壮弘先生比对辽宁博物馆藏本时所列几点原本特征唯十三行“净”字与四欧堂本差异明显。如抛开伪造序跋之嫌和版本正统性,此拓本存字颇多且独有神气,拓墨清晰更在四欧堂本之上,其他各种已知翻刻版与之比较都望尘莫及,艺术价值还是值得参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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