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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红这两天很难受，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晚上，躺在被窝里，她不住地用手摸着自己的右胸，只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惊恐袭来。甚至，有两天在夜里她都做了噩梦，梦到自己难受的已经死了！ 她看看躺在身边的姐姐和妹妹，好像她们一点也没有发现她的痛苦一样，依旧很平静地脱衣上床然后一起说一阵成语顶针游戏，之后，便很快地睡着了。 卫红却睡不着。她不敢睡，生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了了。 玩成语顶针是她们姐妹们每晚必玩的游戏。一个成语由一个人起头，然后，按照顺序依次头尾相连地往下说，谁卡壳了，就跳过去，由后面的人接着续。以前卫红很少接不上来，可是，最近几天，她却常常卡壳。 她有心事，有些心不在焉。 卫红在家排行老二。她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两个妹妹。姐妹几个各自相差两岁，姐姐15岁，她13岁。 父母都很忙。她的妈妈是棉纺厂的工人，一天三班倒，很累。上一个班回去之后还要给全家做饭洗衣照顾跟她们一起住的爷爷，很难再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她们姐四个的学习和生活。爸爸是一所小学的语文老师，有关学习和思想等方面的教育是以爸爸为主的。 卫红和姐妹们很听话，从小的家庭环境，让她们很懂得父母的辛苦，因此，姊妹几个都很用功，学习成绩也很好。这让父母很自豪。 家里的住房是爸爸单位分的三居室。父母住一间，爷爷住一间，剩下的一间就是姊妹几个的书房兼卧室了。由于房屋窄小，不能摆下四张床，因此，父母就在屋里的最里面用几张床板搭了一张通铺，由姐妹几个并排着睡在上面。整张通铺占了屋子的一半位置。靠门的地方摆放了两张大书桌，由姐妹几个写作业或是看书使用。 姐妹几个平时关系很亲，很少打架吵嘴闹矛盾。卫红总觉得两个妹妹年纪太小，啥也不懂，她和她们没有共同语言，因此，除了平时带着姐妹们玩之外，在感情上她和姐姐走得最近。 而这次，她也没有办法跟姐姐说。因为，她没法张嘴。 一段时间以前，卫红就感到了右边乳房的不适，总感到有些不对劲。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没在意。可是几天过去了，不适感越来越明显了。就在晚上睡觉时，她偷偷用手指摸了一下，结果，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肿块！ 卫红吓坏了。 怪不得不得劲呢，原来里面长东西了！卫红很害怕。 想告诉姐姐，又不好意思。那肿块长在哪里不行，偏偏长在了乳房里面！这叫我怎么说啊？卫红一想就觉得脸红。 少女的害羞仿佛是天生的，虽然对于身体的器官还不十分了解，但是，卫红知道女孩的两个地方是不能随便让人摸让人碰的，一是乳房，二是下体。对于长在乳房里的肿块，她虽然十分害怕，但是她却无法给别人说。 而肿块还在不停地长。越来越硬越来越大了！ 卫红就想，我准是得了重病了……跟奶奶一样…… 心事忡忡的，卫红干什么都没有了兴致。 到了晚上，她就不停地摸着这个肿块胡思乱想。这个肿块再长我该怎么办呢？她一想起以后的情况，就止不住心惊肉跳。是不是该吃点药让它赶紧好了？不然，长得大了，想瞒也没法瞒了。她惶恐不安起来。 我要死了。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悲惨下场。 一天放学后，她看妈妈在厨房里做饭，就磨磨蹭蹭地凑上前去。她决定把这情况给妈妈说，让妈妈给她弄点药吃。 “妈”，她吞吞吐吐想着怎么样说出来。 “小红，放学了”？妈妈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 “妈，我不得劲儿”。卫红脸上发烫。她很怕妈妈说要看一下她的肿块长在哪儿。 妈妈正在揉面，听了她的话，立即就将一只手按到了她的额头上。“不烫啊，没发烧，没事！”妈妈简单的就下了诊断。 “妈，我……”卫红还想说，却被妈妈的话截断了。“小红，没盐了，赶紧去商店买一斤盐。” 卫红接过妈妈递给的钱，无奈地看了一眼忙碌的妈妈，只得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无可奈何地，她用手抹掉了妈妈留在自己额头上的面粉。 对死的恐惧让卫红越发紧张起来。 爸爸发现了卫红神不守舍的样子，一天，在吃饭的时候，爸爸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卫红心里一阵慌乱，这样的事情更不能让爸爸知道了！她看了一眼妈妈，赶紧地摇头，心里羞愧的什么似的。爸爸看她没有大碍，也就没有再坚持追问。 其实，在卫红心里，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爸爸的。对于小女孩来说，爸爸虽然是自己的亲人，但毕竟是男人，自己那个地方生了病，怎么能让爸爸知道呢？ 卫红想，或许再过一阵就好了，就跟感冒了一样，过一阵自己就会好的。可是，又过了一阵，还是不见好。甚至左边胸部也隐隐摸到了肿块。完了，病情又发展了，肿块转移了！看来自己真的活不了多久了。卫红绝望了。 这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自己奶奶就是得了长了肿块的病去世的（肝癌），她想自己肯定也和奶奶一样的下场了。想着想着，她蜷缩在被子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姐姐被卫红的哭声惊醒，看到她蒙在被子里抽泣，就悄悄地钻进了她的被窝，搂着她颤抖的身体问她怎么了。卫红起初不想说，看到姐姐真的很关心的样子，不禁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一边抹着泪一边给姐姐说：“我要死了……我长了肿块了……和奶奶一样……”。 姐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别瞎说！哪里长肿块了，我看看！” 卫红仍然哭着，说道：“你不能看……在我的胸上……” “是不是在这里？”姐姐朝着自己的胸部指了指，看到卫红点头，姐姐不由松了一口气：“傻妹呀，什么肿块呀，那是你长大了，要变成大姑娘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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