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怜的北京人 初三这天，我们十分要好的三家人凑在一起去郊游。目标是延庆的柳沟村去品尝近几年颇具名气的“豆腐宴”和“牛肚宴”。 早晨刚起床，我就顺着窗户往外看： 吃过早饭，我们戴上口罩急匆匆下楼，坐上朋友的丰田车出发了。随着一路向着西北八达岭方向行驶，天空也开始逐渐明亮起来。等我们的车穿过八达岭隧道时，那天空已变得万里无云，让人炫目。眼见着北京城里与城外的巨大反差，大家不免心情有些激动。开始大发感慨。我讲了女儿去年和同事爬香山的经历：几个姑娘奋力爬上香炉峰，极目远眺，北京城尽收眼底，只是这北京城不是想象中那么美，那天这座城被一种铁灰色的浓雾笼罩着，就像是一口巨大的铁锅扣在北京城头上一样，令人感到特别压抑。没想到离北京仅 等我们开到柳沟村，正赶上吃饭的点儿。老板娘热情地招待我们坐下，一桌丰盛的“豆腐宴”把餐桌摆得满满的，各式菜肴虽然没有城里饭店那么色香味诱人，可每人26元的伙食标准，肉管尝、豆腐粉丝管够、蔬菜小吃管饱，哇！你还胡思乱想个啥？！偷着乐去吧。 我们这儿一边吃，老板娘那儿一边狂侃柳沟村的今昔往事。“这个柳沟村在00年以前，不说是北京郊区穷之最吧，可也差不多。可以说这儿是北京最落后的地界儿了。好像是03年左右吧，我们这儿才开始搞‘豆腐宴’旅游项目。这几年靠着游客在网上宣传，才渐渐有了点名气。现在北京有不少人一到休假，就到这儿住上几天，散散心。这儿还有不少老乡盖起新房，专门出租给城里人住。”“每月多少钱？”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不搞经营，只是自己住的话，一个四合院每年租金3到4千元。”这个价钱果然很诱人，大家禁不住热烈讨论起来： “干脆，咋们三家合租一个院儿吧。咋们每年在院里种点无公害的蔬菜，连租金都能省出来。” 有人反驳说：“你以为种菜那么容易吗？一旦种不好，血本无归，怎么办？” 我马上接过茬“如果头一年没种好菜，那我第二年就种它几窝狐狸，等年底把狐狸皮一卖，连头一年的损失一块儿捞回来。” “亏你想得出，那狐狸那么好养吗？一旦养不活怎么办？” 我继续出着馊主意：“那我第三年就改养黄鼠狼。每天半夜我把黄鼠狼都放出去偷鸡。这样每天偷回一只鸡，一年下来就是365只鸡，如果通过政策调整让黄鼠狼之间再有一定的竞争就更好了。不多算，两只黄鼠狼一年下来保守的算也能收获700只鸡。这样三年的成本就全捞回来了。”大家听我算着那完全不靠谱的经济账，就一个字“乐”。 这时“梁哥”的女儿举起一个暖瓶，给我倒了一碗水：“晓叔，喝口水吧。”我端起那水杯，轻轻咂了一口——“呀！这水真是清醇甘冽，太美啦。”我立即把这清纯的水推荐给大家。和我一样，大家经过认真的回忆，惊奇地发现在北京城的确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水。不禁又引起人们的一番美好的憧憬：在这儿开个茶馆？还是开个酿酒坊？其实令人惊奇的还不止这些。 晚上我们选了一家离山最近的小村庄的农家旅店过夜。8个人号下一间房。按每人20元算下来，这间房一天160元，（房间不比城里的标准间大，可钱不比城里的标准间少要）老乡着实会算计，不过我们也觉得划算，结果玩了个双赢。这房间即干净又实惠：一部火炕睡5口人可随意打滚，两个铁床睡仨人富富有余。睡前码码砖头，打几圈麻将还挺惬意。 吃完晚饭，我们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去找那山脚下的农家旅店。不知是谁发现今天的星空格外明亮。有人在解说“这是猎户座，是北半球冬天最亮的一个星座。” “这个呈W型分布的是小熊星座”“这个是大熊星座”有人问：“北极星在哪？”大伙找了一会便找到了北方那颗最亮的星星。我还记得去年有过一场什么流星雨，我和孩子们一起跑到院里去看热闹，结果除了月亮之外就是一片灰亮的天空，仿佛天空特别厚，说啥也看不透。那个什么流星雨就更别提啦。我猜测那灰亮的天若不是漫天霓虹的反光便是恼人的雾霾作祟。像今晚这样明亮的天空，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啦！…… 这趟令人难忘的郊游已经结束了。我还不时地想起那里的山水、那里的星星、农家的小屋还有那完全不靠谱的“经济账”。我试着用一个局外人的眼光去审视这帮少见多怪、见什么都那么惊奇、特别容易满足的北京城里人。得出一个结论：北京人好可怜。 2012年2月15日于北京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