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那个柏油路快被骄阳晒化了的夏天。没有早一步,没有迟一步,我便宜遇见了它,那个被人们称为“狗”而被我称为“阿黄”的生物。 不错!它便是我家的大狗“阿黄”,它全身披棕黄色的短毛,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也没有什么纯正血统,或许唯一能使它感到自豪的便是那来自乡间的,浓郁的乡土气息。 实际上,它只不过是只卑微的普通乡村人家的看门狗,在我遇见它之前它甚至连名字也没有,奶奶也只是用纯正温州话长长地喊一声“狗------”它便屁颠屁颠乐呵呵地跑来了。 虽然是如此,但我却对它有种不可名状的特别的情感。 自打我上学以前以来,阿黄仿佛都在被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所驱使着。它一定要把我送到巷子口,然后用那炯炯的目光目送着渐行渐远,方才离开。第一天放学后,它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放学路上我刚走到巷子口,它便马上从地面上弹起来,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我,还没等我反应过,它的两只前脚就已经趴在我身上,摇头摆尾地等待接受主人的爱抚。 自此以后,这在阿黄的世界里似乎已经成为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每天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守望着,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春天,犯春困的时候。即使它在昏昏欲睡中,看到我背着书包的小小身影,它也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迎接我,或是静静地守望。 夏天,天气燥热的时候,它也依然会趴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水泥地上。将我送到家后,它便像大饼一般瘫软在瓷砖地板上,像是完成了一顶什么伟大的使命一般,而在这么前,也是静静地守望。 秋天,这个秋风萧瑟的季节里,它竟也会像小孩一样不知不觉中打一个喷嚏,让人心生疼爱。但是,毕竟它也不是那么年轻的狗了,还是保持同样的姿态,同样的期盼,为的就是那份静静地守望。 冬天,怎样的寒风凛冽似乎也不能阻挡一只狗迎接主人的意志。刺骨的寒风 劈头盖脸地向它扑来,但它坚固的心也毫不动摇。让那小小年纪的我在黑暗来甚早的冬季也有了一份心灵的慰藉,因为它那静静地守望。 因为它的守望,我常在心里笑它傻。可又有几人知道宠物们的全部也就是它们的主人呢?而阿黄的全部便是我和奶奶。因此,对于现在已经不在人世的阿黄,我一直心存愧疚。从没有尽到一个主人尽的责任。 虽然阿黄已不在,但我仍要感谢,感谢它让我明白这种动物对主人的爱,这种不求回报的爱,这种叫做守望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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