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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乐路76号(四)

 昵称12146969 2013-04-29

我在七十六号住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做了有无数的梦,产生了数不清的幻觉,可只有这一次是印象最深的,它给了我恐惧,给了我智慧和力量。像那一次真实的敲门声带来的恐惧是一样的,那是强人所难的一次遇见,生命中不能承受的情谊。真假是非有时难以分辨,难以忘记,就像阴影投射出的偷画的戴礼帽的男人一样,我知道他是没有的,可在我心里却一直忘却不了。


夜晚的敲门声让我很纳闷,邻居之间只有月底收水费的时候,吃晚饭的时候把钱收一下,十点钟的深夜不会再有人来造访了。门一打开,我看到了一张写满抱歉的大脸,厚厚的面皮下是僵硬的脸部肌肉,笑肌是较长时间保持一个不变的弯曲。之前一刻钟她打来电话问我在不在,我坦然地说我搬走了,现躺在老家炕头上,屋子里点着煤油灯,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意思就是也不会再出现那个画室里了。接下来的一刻钟之后,她就出现在我的门口,用事实揭露了我的谎言,当时那一刻我是有点生气的,我真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不再出来。

 

那时候我们认识至少有五、六年了,最早认识是在我开的画室里,她是和他们同学一起来学画的,时间长了都很熟,关系也都不错,那时候他们不叫我老师,都是喊“哥”的。其实无所谓,只要能学到画画上有用的东西,我不在乎大伙喊我什么。在一起画画的日子里,我没有把他们当做学生,而是把它们当做弟弟妹妹来教来关心。

 

一大伙怀有同一梦想的人,其实是很有活力也很壮观的。那热火朝天的干劲快赶上大炼钢铁的年代了,其实如果追溯的话,也就是只有这些了。期间读书的时候给我打过电话,说是和男朋友怎么这么样……具体什么样我实在记不起了,作为教她画画的哥哥,我理应接到电话象征性地劝导一下。

 

后来她来到这个城市工作,之前一直没见面,后来一起吃了一次饭,作为老大哥我请她吃顿饭确实是应该的,后来我发现她有点不一样的意思。我透露出我有女朋友的意思,她好像没有听见。有一天晚上,窗外的车辆依旧来来往往,光透过窗口把树的影子留在房间的墙壁上,我在沙发上专心的看书,看的是该死的考研英语,可能是某一根筋搭错了位置,居然看仇人一般的书。

 

她是个姑娘,我把这个姑娘“骂”走了,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我一向尊重别人,也真心希望受到别人的尊重。

 

想到这个事情就会让我语无伦次,对待感情我很认真,处理感情我很僵硬,似乎不太适合我,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其实这不是我想要的最后,可似乎这个结局是我最满意的。我不在乎一个房间里做很多事情,晚上铺床,早上收床,看电视上网,画画,看书,打电话,吃饭就在这一个房间里,我真切感到了这个房间的实惠。

 

新乐路七十六号,只是普通的城市的一个门牌号。房子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建造的,矗立在闹市中已快一个世纪的光景,里面的人可用老弱病残来概括,只有一个强壮年轻的人就是自己,不过自己只是个租客而已,很快我也会离开这里。至于去哪里,还真没有仔细想过。我的理想一直离我遥远,距离不变,我的心思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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