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境,紫红摇曳。 花丘尽头,茅檐处,青烟隐隐。 坐在树头,凝眸又发呆了许久。回过神来,不禁莞尔。 每当这时,便需得感叹,岁月是如此静好。 “还是不过去么?”蘅芜又来消磨时光, “想过去时自然就过去了。” 蘅芜撇撇嘴。她也只是习惯性地问一句罢了,多年如一日。 曾经…… 曾经年少轻狂的他,竟真能在这寂寂深野,一侯数年,绝缘断俗。 想到此处,又是顿觉四下花香鸟语煞是动人。
那年花开,我还无法幻离本体。乍晴了的午后,正卧于花间浅眠。 一声声惊叹与浮哗的笑语撞进梦里。 这花谷藏得深,一般人不会冒险翻越。我才敢无所忌惮的幻出本体。 睁眼却对上惊奇、艳羡的一双眼。 错愕不及,他已拉着同伴去了别的方向。 本以为,这只是漫漫时空的一个消遣。无关痛痒。
直到,他带着盈盈笑意再次出现。 “我不是人类。”没打算隐瞒。 “我知道。”他笑意不减,“人心恶于妖魔者,人妖难分。妖灵实是比人性纯粹。 如此,又何须计较恁多杂碎。” 这句话他说得张狂。 他若无畏,我又何惧。
他为我解惑俗世,我为他排解凡杂。 他说,世人弄权,大多也只是为给心里在意的那一人一方净土罢了。 他说,人世间的爱恨情欲很多时候是无可奈何。 情也不是情了。 我说,那这里的呢?
他离开,好久不再来。等得久了我就想,他是被爱恨情欲牵绊住了脚,还是去为了那一个人创造净土。 待他再次出现,又是花开了。 他在谷中建了宿处,竟是要远离尘世,相守在这深谷了。 他问我,是否愿意与他同数日月,静待风云。 这是我没有想过的,他是要给我一方净土么? 活得太久,竟也从没想过这种可能。 许多东西,不懂彼此能否承受,能否相恒。
“你一转身,在他眼前消失数年。他竟真能在这谷中守着,数年如一日……”蘅芜叹息一声。 见我不答又问“决定何时过去,真不见他么?” 一跃下树,莞尔展颜“现在就去。” 他既已至此,我又有何好一虑再虑。 转身,云英深处,他绽放一抹温柔。 风儿吹过,听见他说,我一直在这守候。 笑,我也一直从未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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