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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女，40。现在西部一个三线城市混着。成功，成熟，知性，贤妻，慈母，孝女，爽性，时尚，豁达......貌似是我的标签。 周二，俺一高中同学老爹过70生日，邀请众人参加寿宴（现在居然寿宴也要请客，还类似结婚，好大排场，几十桌，有主持，有节目，寿星亲朋故交及子女同学好友皆受邀赴宴，随礼，程序复杂着呢） 俺上周接到这个约十来年不联系的高中同学的电话，邀请出席他父亲七十寿宴时，甚觉唐突。确实，因为和这个同学平素不怎么联系，工作生活无任何交集。只知道其现在一建筑公司当个小班长，标准蓝领。宴席的地点甚为偏远，在远郊一个经济型小饭店，听都没听说的一个地方。咱如今也算是个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要去这种地方吃酒，甚为不悦，但是转念一想，这把年纪了，又不是随不起礼，既然人家请到了，自然就去呗，权当见见熟人，看有哪些人呢。也没想什么别的，还是决定给人家这个面子，出席。 和另两个平素常在一起混的同学联系，原来也接到了邀请。于是我们三人齐赴宴，看这小子都请了些谁。我驾着车，和那两同学边开边嘲笑这个请客者的唐突与冒昧，因为换作我们，谁都不会做这种无章法的事，至少请客前要惦量惦量。 估计人到中年，到了怀旧的年龄了，对于钱财神马反而看开了，对于一些恩怨也看淡了，居然受邀的同学来了不少，甚至有当年因调皮捣蛋被开除的同学，有将近20年来再未谋面的同学。都来出席了这场貌不起眼实际却可以隆重得称为“分别20年高中同学会”的盛宴。 俺居然在人群中见到了他，这个俺当年十来岁时，春心萌动时，有着三年校园情谊的高中“初恋男友。 其实偶自从回到这个省会城市工作后，就知道了他的消息，他也知道偶的下落，因为我们共同的同学们会不遗余力的给我们互通八卦，传递着所有的信息。诸如分手后他极快地就结婚了，诸如他的妻子也姓我一样的姓，而且是一个大学生而他只是个中专生。诸如他在结婚婚床上仍醒目地摆放着俺当年“赐予”他的一床烧焦的毛毯并告诉妻子这是他年轻的纪念（他妻子不知此物来历）。诸如他的孩子迅速地就出生了，诸如他把孩子的小名叫作离儿，并明确告诉妻子他们真的要离婚的。诸如他妻子后来知道曾经有个我并且醋意翻天。诸如婚后的他花天酒地，甚至还去找小姐。诸如他妻子从吃醋到麻木再到如今的随他去，反而家庭平静了。诸如他是个搞销售的好手，这些年慢慢地做到了老总。诸如他妻子用他的钱在当地做着批发生意，彻底地脱离了知识分子圈子，象个暴发户却不修边幅，老得象五十岁的女人。诸如他交往过众多型色各异的女人尝遍人间春色，但居然一直没离婚。诸如他女儿要高考了。诸如他女儿虽说成绩不怎么好，但好歹也考进个三本院校混着喽。诸如他办女儿升学宴，却没请我，那天天热，在宴席大厅他老婆干脆脱了鞋，光着脚到处敬酒，还边抠着脚丫子边对我另一同学说，唉呀，怎么没请XXX姨妈（指我）来呢，其实现在我都不在乎了。诸如现在同班同学里他是最有钱的一个，如果把有钱视为成功的话，那么他是本班在当地最成功的男同学啦…… 当然，我相信，我全部的信息，他也八在耳里全听着记着呢：诸如我在大学里风云着呢，诸如我当上学生会主席了，诸如我带男友回乡过年喽，诸如我分配后到了最艰苦的地方锻炼啦，诸如我结婚了，诸如我女儿出生了，诸如我勤恳工作被提拔喽，诸如我考回到这个全省的最高机关来工作喽，诸如我住进复式楼买了车也算有钱人喽，诸如我升职当上处长喽，诸如我女儿成绩优异差点成中考状元喽……因为当年我们读书的高中是一所名不见经转的小学校，我是全班成绩最好的，当时是班长，也是唯一一个考上省外重点大学的人，再加上经过这些年的工作，我凭着实力一步一步做到现在，绝对没被潜或是有什么后台之类的，打拼至今，我知道，我在同学们心中的威望一直都在，他们公认，我是他们一辈子的“班长”。我是同学们心中的楷模、典范、教育子女的榜样，公认的同学中的成功人士。 然而，就是这样一对被同班同学公认最优秀的男生和女生，并且当年有着爱恋的一对，一直就没有什么八卦再度传出。 其实回到这个城市工作后，知道他也在，偶心中也曾有过暇想。但介于自己如今也是有头有脸，夫妻恩爱，孩子争气的现状，不愿再生波澜。何况，我知道人家老婆从年轻时就吃着俺的飞醋，所以，刻意的避着不见他，不想给人家家庭添麻烦，更怕他老婆万一蛮不讲理冲上门来找俺理论，就坏了俺一国家干部的一世名声。而人家，估计自己也想，老子一成功人士，被人老总长老总短的叫着，要女人话，身边自不缺各色美女，何苦再找一中年妇，何苦再遭遇被弃之羞辱。于是，我们两人间，就绷着那跟弦，互不招惹，互不联络，彼此到也相安无事。在我回到这个城市的五年里，真无任何非份之举。 ……再表回那天的宴席…… 偏僻小店的寿宴，因了同学的意外聚集而变了性质。尤其是有了那个半路被开除而今过得蛮潦倒的同学的参加，还有了一些至今仍在蓝领阶层混的同学光临，我们这些过得较好的同学便不再谈工作，不再谈现状，怕不小心伤害到他们，并且都想，如果有机会一定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这点，我很满意我这帮同学，没有把同学会搞成炫耀会）那么，怀旧，就是这场宴席的主题。席上那个酒真是难喝呀，哪有平素我们公务接待的茅酒入口？但没办法，为了情谊，也为了怕同学说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俺也豁出去了，敬别的同学，也接受同学们的回敬，喝了个痛快！ 席散去仍不甘，于是有人提议去坐坐，再叫上些同学来。于是，一干人饭后在那个远郊的一个烂酒吧坐着，继续喝酒，打电话，叫上能联系到的同学，边喝边约，有些同学居然从市里打的来到了这远郊鬼地方，有些同学居然第二天要出差正好从地州跑到这省会城市来了，就这样，意外的惊喜一个接一个，酒也越喝越多。深更半夜陆续聚集出的这十来人，不知谁提议，觉得要找个高档的夜总会喝歌喝酒聊天去，今晚不回家，一醉方休。亢奋中的提议得到众人拥护，于是一干人马，半醉中来到另一个城区一座五星级酒店的夜总会大包房，唱青春之歌，唱朋友，唱当我们年轻时……继续喝，继续喝……人仰马翻。 偶半醉了。因为俺还是理智的挡了一些酒，并且男生毕竟不那么为难女生，俺的酒就少喝了许多。何况俺答应了俺的领导，今天晚上要连夜审核和修改完两个极其重要的材料，明天上午一上班就要发出。 他就不同了，是很醉了。 半醉的我是兴奋的，极醉的他，我知道有一半是因我而醉。因为，我知道自己和相同年龄段的女人比，还能叫做美貌如初。首先，身形没走样，而且因为有了一定的职场积累和时间积淀，我甚至比年少时的自己还耐看（高中时的我，没长开来，是个典型的丑小鸭，那时的我，除了成绩好人缘好让我拥有一点骄傲外，与那些发育成熟的会打扮的女同学相对，真的很不起眼很自卑）。我知道，用时髦的话说，现在的我能称为“知性熟女”。在同学中，因为我一直以来的热情、耿直、爽快、不势利、爱帮助人而深得他们的尊重与喜爱，所以，在KTV的包房，我是当晚的明星。我兴致高昂的唱着歌，也乐意和任何想跟俺对唱的男同学唱歌，喝酒，也敬所有的同学酒。包括他。 他忙着和所有的同学交流。他其实一直是一个具有非凡的亲和力的人。由于初中毕业的他曾在外头跑了两年车才回来上的高中，而且当年还和姐姐合伙开个相馆，倒过生意，所以他一直在全班是最成熟最懂事最有社会经验的男生。班上的人都视他当带头大哥。 我们坐在大包厢的两端，他在靠外的一端忙着和每个人说话，喝酒，我在那头也忙着敬酒喝酒加喝歌。我上厕所时路过，我知道他在看着我。我喝得略有些高了，我知道他在注意我。其间他出去了一会，虽然我在埋头喝酒，其实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的。 直到他端着一小杯啤酒向我走来，向其他同学宣告要邀请我喝首歌时，我心里知道，假装无视也罢、故作清高也罢、欲盖弥彰也罢、掩耳盗铃也罢，该来的总是要来。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或者他认为同学们其实一直都习惯我们是一对，此刻，我俩象有默契似的，不再假装陌生，不再假装遗忘，当着大伙的面，牵着手，深情演绎了一曲《牵手》。当我唱着：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 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也许牵了手的手 前生不一定好走…所以牵了手的手 来生还要一起走…..我的头靠在他肩上，我的眼泪流了下来。余光中，我也看见他眼里的泪花。 当然同学们也都心知肚明，这种公开的暖昧换来了热烈的掌声。是不是这帮家伙早就盼着：本班公认的成功男女早就应当在一起，最好成一家子，这样同学会的固定场所和召集人自然而然就产生了？反正，余下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象多年的夫妻似的敬其他同学喝酒，并且替我喝掉别人敬来的酒，保护着我。 我一时间有点恍忽。真的，好象回到20年前。 20年前的我们，是一群家庭条件并不好的、大多是农村出来的孩子。 我们在离这个省会城市约50公里的一个小镇的边上读高中，并且全部住校。当时我的父母在离学校十几公里外的一个劳改农场当干部，但这十几公里的路，我要转三次车才能到家。而他的父母则在另一个城镇街上做着小买卖，一般要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吧。班上其他同学也差不多，由于交通不便，许多人甚至是一学期才回一次家。相比起班里其他的农村娃，我们算是家里条件稍好、见过一点世面的，于是进校伊始，我当了班长，他当了体育委员。进校一个多月的运动会，就是我和他搭伴，走5公里路，去镇子中心的商场给全班同学买运动服，还要在服装上刻字呢。 那时的我，成绩好，英语尤其好，当然那种好和现在我女儿她们的英语真无法比，就是这样，我成了同学们眼中羡慕和妒嫉的优质女。由于父母工作的特殊性，我小学五年级就离家住校，所以养得大气、豁达，爱跟男孩子们扎堆玩，性格很好，组织力和号召力很强，是班里人缘最好的女生。 那时的他，初中毕业在外游荡了一年多才想起再回来念书，因此，进校时虽说成绩每每垫底，但由于有了我们当时深为羡慕的社会上混的经验，为人处事相对老练，所以深得全班男生的敬仰，一直叫他哥。而且，当年的他，踢球踢得好，长得也很帅，和班上那班农村娃子比，具有了吸引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的所有条件。 当年，是我先爱上他。是少女怀春的那种爱。他进教室啦，他踢球回来上晚自习啦，汗水打湿他的衣服啦，他怎么咳嗽啦……我把对他的爱一点一滴记在日记本里，那是一个少女全部的心事。记了约有一个学期，我没敢给他表白。虽说性格大大咧咧，但我其实很自卑，羞怯，怕他看不上我。因为当时的他，散发出对全班女生致命的吸引力，而我，只是一个丑小鸭，一个没心没肺看起来象个假小子的，做事较真，爱抓上课打瞌睡没交作业迟到早退等惹人心烦的马列主义小班干。直到第一学期放假前一天，班里组织元旦晚会。筹备晚会时我们曾多次往返小镇，购晚会的物品，妆扮教室，当然，我依然心中小鹿乱闯但表面平静如昔，和他，还有其他同学一起，热情万分筹备晚会。我是主持人，其中有个节目居然是他，他抱着吉他，在台上弹奏了一曲《爱的罗曼史》，我觉得全班女生可能都陶醉了。因为，在那个年代，在那个偏僻的学校，会点吉他，会弹上一曲，那就是时尚、有才、浪漫的全部体现。他征服了所有男生和女生。 晚会结束，他们几个男生来到我们女生寝室，和我们共同结清晚会的各项费用。全寝室的女生亢奋万分，拿出瓜子、花生及大大泡泡糖之类压箱零食，热情款待了他们，我知道，主要是款待他。他也是，在我们寝室高谈阔论，在女生们的怂恿下，冲回寝室抱来吉他，弹他会弹的所有小调给大家听。只差签名了。我想当时的他一定很飘飘然。他可能知道我们都喜欢他吧，他对哪个女生都没有刻意的讨好，他心里一定在选择在比较在举棋不定吧，呵呵。 因为第二天就要放假，所以当天他们可以在女寝逗留很晚。生活老师也不管了。反正很晚他们这帮男生才告辞，女生们仍很热情地把桔子、食物送了一堆，让他们拿走。混乱中，我心思缜密地把我的日记本悄悄塞给了他。 然后就是漫长的寒假。我那个紧张哇，那个害怕哇。既期待他的接受，期待着新的学期我能有崭新的生活。又害怕人家把自己的春心当作笑谈，如果他拒绝我并且还让别的同学知道的话，我可就没脸了哇。在我们那个保守的年代，真的是有这样的可笑的思维的。 还好，我运气历来十分的好。其实，俺一直就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我一般不会去做的。而且我相信自己的表达能力，我的文字能忠实的记载我的心，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无动于衷。 返校第一天，他就来找我了，当着全寝室女生的面，帮我铺床迭被、鞍前马后，就象恋爱中所有的男生一样，给女朋友当牛作马了。（那时的住校，条件很艰苦，有男朋友帮忙，可以省许多体力活儿呀）估计我们班的女生们一定以为，我们寒假肯定见过面，敲定了关系。呵呵。 当过了些日子，我向他要回日记本时（我仍担心粗心的他让俺的日记天了天日，给人贻笑大方就羞煞人也），我发现本子最后几页有他潦乱的字迹，写得很重很乱七八糟认不出的字符，泪痕还是水痕，反正有许多印迹。我知道，这薄薄的本子，其实承载着我所有的真心，重得，乱了他的心。 后来的两年半，五个学期，真的，他是把俺捧在手心的。 随着我们相处越长，他越来越发现我平凡外表下，其实有着顶尖的聪明，精灵，率性。如果说当初我是用日记，让他注意到我，接受了我，那么后来的日子，已经与日记完全无关了。他已经陷入对我的迷恋和狂热的爱，我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女生，甚至是女神。他爱我，宠我，欣赏我的一切，以我为骄傲，保护我，尊重我。而我相对就理性了，恋爱归恋爱，学习却越来越好。所有下课能支配的时间，我们都在一起，一起打饭，一起上自习，一起早起背英语，一起复习。我记得，在一个冬日周末的早上，我们来到学校旁边的小山上，带着馒头，决心好好复习准备期末考试。我在他的怀里，低头看着书。我是一个书呆子，只要看进去了就入迷了的，而他就不行了，他抱着我，让我专注的看，不说话，不打扰我的思路，他完全看不进书，只看我。 结果肯定可以想象，我全校第一，他补考。 当时的学校很保守，老师不准早恋的呢。我和他是没人的时候才恩爱有家，抱过，吻过。有人的时候我们就在看书，做习题，学习着呢。在老师眼中，这是优等生在帮助差生，就象现在搞的帮扶活动，老师是万万想不到我是深深的爱上了他，而神奇的没影响学习。老师也万万想不到，一个公认的有远大前途的校第一会和最差的同学谈恋爱。因此，我们是感情越来越好，但由于成绩差距的增大，反倒越来越安全。 三年里，其实我也帮助过他学习，但各有所长。他确实是那种对应试完全没有感觉的学生，当我敏锐地从老师的讲课中就能清楚地知道哪些是考点，哪些必考，哪些必背，让她按我说的去完成一定能应付考试时，他觉得我就是考神，甚至觉得我是不是事先知道了考题。呵呵。其实我一直觉得，包括现在教育女儿，都是，不要漏过老师在课堂上讲的每一句话，所有的知识点，全在里面了。在我的指导下，他能做到的就是不挂科，不留级。唉，我对他考试，是完全没有办法了。但我知道，他即使不上大学，也可以做生意，不象我，不读书，就完全没有前途，完全没法生活了。 所以，现在回想起，高中的三年，恋爱的两年半，他对我除了刻骨的爱，还有尊重与欣赏，还有从早期的云端中的王子到后期的就学习而言隐隐的自卑。这是不是所有结交了优秀女友而必须承载的压力呢？ 三年的高中，他对我关爱有加，我记得他的所有的好：病时给我打饭打开水，身体不舒服时甚至给我洗厚外套。有一次我在学校澡堂子里晕倒了、有一次打蓝球我崴了脚了，这些突发事件，我室友都是第一个去找他，他都是连滚带爬赶来，然后我就在他怀里委屈的哭，接受他悉心的照顾。同学们都知道，他是我最依靠最信任的人。高三那年寒假，放假前校园居然来了个游走食品车，在那个年代算是稀罕事，他买了一大包食品让我放假带给爸妈和我弟弟吃，要知道，那时我们都是穷极之人哇。感动之至，我决定晚回家一天，和他在一起，多陪陪他，要不就是长久的分别。当年的我们，是非常的单纯的在爱着，却不敢有任何越雷池的举动，主要是我被爸妈管得很严，而且我一直是特别听老师和家长话的乖乖女，总觉得婚前的性很罪恶，只有坏女孩才婚前就性。所以，爱了近三年，真的，我还是处女之身。我记得，那夜，他在我宿舍里，同学们都回家了，只有我俩是第二天清早再走。他搂着我，吻我，我们讲了一夜的情话。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跟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共度一夜。记得即使情最浓时，他仍让我穿着贴身的毛衣，他穿着秋裤，不敢再褪去。他说再褪去就怕自己实在忍不住了。他是那么的尊重我啊，把我视作珍宝。想到这些，我仍感慨万分。 高考后，我去了杭州，他去了一个职业技术学院。到了杭州，我象一只小鸟终于飞到了自由自在的远方，再无父母的管束（要知道，当劳改警察的父母对我是如何严格管教哇。我妈妈当年不知在哪听到了风吹草动，听说有个男孩子和我走得很近，于是万分焦急即刻带着一辆警车，冲进我们学校，找到在操场上正看他踢球的我，把我一顿臭骂，然后率车而去，让俺在学校再度成为风云人物。我妈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其实也收到震摄效果，其敲山打虎之举，确实让我和他沮丧许久，不得不把恋爱活动搞得更隐蔽些、更稳妥些。就是去镇子上看电影，当时万人空巷的红高梁，我们都是采取俺先进场，在X排的最顶端，然后开场十分钟左右，他才摸进场，散场前他又提前离去，奶奶的，跟余则成的天津交通站似的）到了杭州，也再无考试的压力，偶全身心的投入玩和娱乐的伟大事业，还有终于结识到许多比自己高中阶段优秀的男生和女生，不得不承认，走出了山门的我，告别了独孤求败的感觉，一下子觉得世界好大，家乡好小。当时的我，热情万分，对新生活充满憧憬，对新世界充满向往。 而他，高考后，自知考得不好，也知我们从此不是一条路了，居然很自觉地再不联系我。连信都没有一封。而我，在短暂的失落后，立即把他忘到脑后。在理工科院校再度成为风云人物、学生会主席等等后，自然收获大把追求者，激情满怀地投入到新的恋情。 其实不是俺花心，不是俺没良心。俺对这份感情是投入的，动真情的，当年还是俺先爱上了他，迷上了他。但是到了新的人生阶段后，他既然不来找我，我可怜的自尊让我放不下面子再去求他，而且人都是有虚荣的，那时如果我的室友知道我男友是个职院生，多掉价，于是不得不承认，自尊和虚荣，让我彻底的放弃了他。 但是，就是和新男友恋爱，就是后来的结婚，就是到现在平静完美的家庭生活，我都知道，我心里最柔软的角落，他在。在男友就是现在的老公有时粗心时，有时没有理解我时，有时有矛盾时，我曾无数次的假想，如果是他娶了我，我仍然会是他的宝吗？他仍然捧我在手心吗？ 我回省城工作后，知道他的公司就在我单位不远，我也曾假想过：好想租个房子和他过，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让我给他洗衣服，让我照顾他的生活，报答他所有的好。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自己笑笑罢了。 …… 话又说到夜总会。一帮人疯到2点散场。喝了酒，不能驾车，其他几个当了老总的叫来了司机。男同学们争着讨论哪个送我回家，听他们规划着路线，谁和谁一道，谁又送谁，我一句话没说。只有他，淡定地对其他同学说，送我的人在这里，你们都各自走，别担心。于是在变成我们送走众人，我和他留在原地。同学们走后，他说，不回家，我们去睡觉。（这是他的原话）当时的我，已经有些期待着出轨，色上心头，便点头应允。他打了电话，问了旁边的五星酒店正好有房，于是我们一起进了酒店。醉中的我还有一息理智尚存，怕遇着熟人，在他办入住手续的时候去了洗手间，同时打个电话给老公编理由，说是要和同学玩通宵望君勿等。待俺安排好，收他短信通知房号，进得房间。他已是大醉，他抱着我，把我压在他身上，吻我，然后搂着我就不停地说不停地说，说我如何的没良心，如何的忘他忘到九宵云外，他如何的一气之下立即找个和我一个姓的大学生结婚。他如何的婚姻麻木，他只是如何的爱他的女儿，高考后的他如何的大病一场，如何的痛不欲生。我也给他说了自己的一切，自己这些年的努力，自己的家庭，自己现在的生活。我们抱着，流着泪，跌跌不休的说着。我给他约定：佛说过，两个深爱的人，此生仍无缘成为夫妻，那就是上辈子修的夫妻缘还不够，此生注定要错过。但是下辈子投胎后，我们的手心必然互有一颗痔，他一定要记着，那就是我，下辈子我们一定能把这几世的缘结了，下辈子我一定会是他的妻子，会圆满恩爱的过一生。 然后就是继续的流泪，继续的亲吻，仿佛回到了当年学校寝室的冬夜，他仍然没有再侵犯我。一会儿，他要吐，我细心服侍他喝水，给他敲背，很温柔的照顾他，直到他沉沉睡去，房间里响起如雷的鼾声。 这时，我也喝了点水。轻轻的带上房门，酒也醒得差不多，驾车回到家。天啦，我手上那两个公案尚未完成，我已经给上司立下军令状了的呢，于是抱歉夜里近四点吵醒了老公，开灯，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工作前给他发了个短信：请原谅，我明天有紧急公务，晚上要加班，我先走了。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我的公务也算完成了。我放出热水，洒下熏衣草，把自己深深地埋在水里。看时间，近八点，给他发短信：起床了么，我彻夜未眠，加班到现在，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祝你一路顺风！（我知道，他今天要出差，中午的飞机）。差不多九点半，他回短信：刚起，昨天太醉了。我马上回家收拾点东西，出差去！你也要注意休息。 然后这两天我们真的，又没有联系了。 只是我有些晕。看见老公还是有些心虚。 同志们，我出轨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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