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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书和印刷书相比到底有何不同?

 昵称13145410 2013-07-13

    【百道专稿】电子书大量记录了读者的阅读习惯等信息:我们的好恶、经济活动、选择偏好、注意力等等。如果这些信息被再次用到为“特定读者”设计的图书中,又会怎样呢?事实上,现实生活中已经有了这种电子书籍初步模型。一旦电子书的这些隐私和连续特性得到普遍认可,电子书的春天便会到来。

水石书店电子书中的一章文学小说所呈现的样子 摄影:马丁 来源:《卫报》


    格式变化改变着我们的阅读本质和阅读方式。

    我想,现今的大多数读者都从挪威电视台 “中世纪服务台”(the Medieval Helpdesk)这个节目中看到过以下场景,一位和尚不得不在别人的帮助下才能阅读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新型“书籍”,为此和尚既恼羞成怒却又不知所措。真有趣啊,要知道法典在公元前1世纪就已经颁布了,阅读怎么还会成为问题呢?这也正反映了一个我逐渐开始质疑的假设:虽然技术变革改变了阅读方式,但这只是改变了阅读中次要而非本质的部分而已。这是一种书籍二元论。认为文字内容才是书籍的灵魂,而书籍本身——或是卷轴,或是牛皮纸,或是泥版,或是结绳记事——只是会随着时间腐烂的载体罢了。从这个角度来看,电子书也是书,只不过不再需要纸张、油墨和装订线而已。如果关于电子书的争论还是纠结在怀旧主义或者油墨书香等恋物层面,那么是时候重现思考一下真正本质的东西了。

    电子书从两个方面深刻地改变了读者和文本的关系。在纸质书阅读中,读者和文本之间的阅读关系是一种私人性质的关系,而且需要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中持续。然而在电子书阅读中,显然这些都无法成立了。

    电子书大量记录了读者的阅读习惯等信息:阅读何时开始,何时终止,何时快读,何时慢品,何时跳读,何时重读,会把何种内容标为重点,又会将何种内容推到下一次阅读等等。这些信息对于评论家,《图表,地图,树形图:文学史的抽象模型》一书的作者佛朗哥莫雷蒂而言,是十分珍贵的。对于出版商而言,这些数据也用处非凡。出版商能用这些数据做些什么呢?如果50%的读者在阅读一本后现代主义惊悚小说的时候,都会在读到第98页的时候就停下来,没兴趣继续了,那么出版商可能会建议在2.0版本的电子书中,将第110页的情景转折提前,以使读者继续保持阅读兴趣。读者阅读图书本来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但是轮到电子书时,却是另一番光景了。所有读者的阅读习惯都会被追踪记录,只是不会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是谁而已。但是如果情况变了,出版商可以具体知道每位具体读者的身份并且追踪他们的阅读习惯的话,,那么包含圣约翰的《福音书》和汤姆?潘恩《人权轮》的那些相关小法律,会不会来规范这种行为呢?

    这就要谈到我的第二个论点了。在去年的爱丁堡世界作家会议上,柴纳?米耶维尔提出了“游击编辑”的概念,即由读者根据自己的喜好进行改编来重塑文本。这有点像粉丝对《幽灵威胁》(The Phantom Menace)进行改编从而创造了更好版本的《幽灵编辑》(The Phantom Edit)一样。正如拉尼尔在他的新书《未来:谁主沉浮?》(Who Owns The Future?)中论述到的一样,最大的数码公司大量汇集了我们的阅读信息:我们的好恶、经济活动、选择偏好、注意力等等。如果这些信息被再次用到为“特定读者”设计的图书中,又会怎样呢?事实上,现实生活中已经有了这种电子书籍初步模型。我的父母在我最小的弟弟快五岁的时候,就给他买了一本类似这样的图书。书中主角的名字和弟弟的一样,也是“戈登”,而且这位主角也住在一个名为“百合叶”的村庄里。我想其背后的原始文本或许是这样写的:“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孩/女孩]名叫<在此插入姓名>住在<在此插入地址>。”我都可以想象,现在这种情况会做得更加精细:例如可以跟踪我的数字阅读习惯之后,开发基于我个人的个性化书籍,根据我的喜好,这些书中出现的音乐作品名称或者内容的部分,一定会是阿尔班?贝尔格的作品(因为我喜欢),而不是另一位作曲家托马斯?塔利斯的。甚至书籍内容可以随着时间而改变:在这样的书中,我最开始读时,主角们经常在利德尔商店购物,然而等到我重读这一部分时,主角们却开始在维特罗斯超市购物了。这是什么意思呢?就如同我问朋友“你读过某某书吗?”,朋友回答“啊,那个啊,读过啊。”,但实际上,却并没有读过一样。

    哈佛大学图书馆的主任罗伯特?达恩顿对印刷书籍有着深厚的感情:在他的《书的案例》一书中表示,谷歌数字图书馆只数字化每部书的一个版本显然是不够好的;出于学术严谨的需要,需要将每本书的每个版本都数字化才成。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阅读不同版本的有关汤姆?琼斯的书籍时,的确有微妙的差别。1749年版本的《弃儿汤姆琼斯》肯定和后来企鹅经典系列大有不同(当然,后者也有别于情色插画版的《汤姆?琼斯(安德森144)》)。或许可以做这样的类比,这种差异就好像同样是演奏《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由上世纪的指挥帝王卡拉扬来指挥,和由现代的指挥家罗杰?诺林顿来指挥显然还是有差别的。印刷书籍——这种诞生于机械生产时代出类拔萃的艺术品——在读者,时间,空间之间有着惊人的稳定性。

    从这个角度来看,和电子书相比,印刷书籍更加主张平等。印刷书籍用相同的方式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它能够平衡那种唯我主义观点,因为它为每位读者提供相同的内容,因此可以为读者提供一个可以进行观点讨论的公共空间。

    一旦电子书的这些隐私和连续特性得到普遍认可,电子书的春天便会到来,但同时也需要考虑一些自身的问题。试问,电子阅读器能支持那些不止一个人同时在读的电子文本吗?(根据前文,这种文本会根据不同读者阅读习惯自动修改内容),又会引起什么样的信任问题?而那些只能在特定时间和特定地点阅读的电子文本呢,会有阅读器支持它吗?或者会不会有一些文本内容甚至没有一个读者会去完整的读完它,而是抽取自己需要的部分阅读,如果有的话,那么又会有什么样的解释团体应运而生呢?(在这一点上,电视和电影走在了出版的前面。《迷失经历》就是一款根据美剧《迷失》而制作的类似这样的电玩游戏)

    认识到印刷书籍的属性,能够帮助我们明白形式变革所能带来的影响,同时也能够使电子书变得更加大胆多样。它已经不再会是一本书了,也许会成为我们想都想不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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