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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进忠中医的医案17

 学中医书馆 2013-10-11
苏××,女,成。
      崩漏数年,夏轻冬重。今年入冬以来,经血大下,腹痛拘急,饮食全废。医者或以固涩收敛,或以归脾摄血,然均无功。某院除用西药外,仅仅输血即达1500毫升,但仍不止。察其脉虚大弦紧,面色咣白而微透黄色,神疲乏力,言语低微,腹痛喜按,指趾厥冷。证脉合参。因思:冬主闭藏,其主在肾,命门火衰,则闭藏失职。又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肾火不足,脾土失养,则统血不能。此必脾肾两脏亏虚所致耳。治拟补脾益肾,以助先后二天。处方:黄芪15克,当归10克,川芎10克,熟地10克,党参10克,白术10克,茯苓10克,麦冬10克,半夏10克,附子10克,炙甘草10克,淡大芸15克,肉桂10克,鹿角胶10克(烊化),芡实10克,生姜10克,大枣5枚阿胶lO克(烊化)。服药4剂,经血止,继服20剂,愈。4.昼夜六气相似相应案(1)昼夜六气发病案王××,女,55岁。四天来恶寒发热,头痛身痛。予西药和中药感冒清、银黄口服液等不效。察其除体温在38.9℃外,舌苔薄白,脉弦紧。思之:病虽发生于暑热之季,然脉证均风寒客表之象,宜宗有是证用是药,疏散风寒,九味羌活汤l剂,愈。
      李××,男,15岁。
      吃冰糕后,突然发现腹部剧痛不止,时而包块起伏。急至某院诊治。医云:肠梗阻。先予复方大承气汤一剂,不效,继又予萝卜芒硝汤一剂仍不效。不得已而欲手术治疗,但家属拒绝手术,而再恳服中药。察其除上述诸证外,并见其腹痛得温而稍减,脉弦紧。综合脉证。思之:《素问·举痛论》云:“寒气客于脉外,则脉寒,脉寒则缩蜷,缩蜷则脉绌急,则外引小络,故卒然而痛,得炅则痛立止。”此病发于吃冷食之后,必寒邪直中之证也。急予温中散寒。处方:丁香10克,小茴香10克,川椒10克,肉桂10克,木香10克,良姜10克。
      药刚入腹约10分钟,腹痛即减,半小时后痛减六七,两小时后疼痛全失,愈。
      (2)昼夜六气相应加剧案
      耿××,女,成。
      8个多月来,低热乏力。某院除查其有结核菌素试验阳性外,余无任何阳性发现。先予抗痨药治疗三个多月无效,继又以中药养阴清热治疗两个多月仍不见好转。询之:发热甚于午后,至夜反减,每次发热之前先感心胸烦热,继而全身发热无力,热甚之时体温可达38.6℃,上午与夜间一般最高不超过37.3℃,而且精神较好,脉弦而滑。思之:阴虚之热虽午后较甚,而前半夜应更甚,而此证反前半夜发热减轻。又思:午后日晡乃脾湿所主之时,脉又见弦滑而非细数,则非阴虚而乃心胸湿热郁滞也。治宜栀子豉汤解郁热。处方:栀子10克,豆豉10克。
      药进6剂,发热尽解,愈。
      刘××,女,50岁。
      突然全身奇痒难忍。医予消风散三剂治之,其痒更剧。至某院皮科诊治,云:皮炎,治疗十余天非但无功,反更严重。细询其证:夜间奇痒,白天即减,每次发痒非抓至到处出血不得稍减,脉弦细。思之:痒发于夜间,夜为阴,昼为阳,营为阴,卫为阳,营血不足,燥热生风,乃痒也。治宜养血活血,凉血散风。处方:生地30克,熟地10克,生何首乌10克,当归10克,丹皮lO克,元参30克,白蒺藜6克,僵蚕6克,红花lO克,甘草6克。
      服药1剂痒即大减,继服6剂,愈。
      苏××,女,26岁。
      6年多来,月经不调,有时提前十几天,月经至后经常淋漓不断10—30天才止,经量时多时少,此次月经虽已10天.但仍淋漓不断。细审前医所用之方,有云肝郁化火予丹栀逍遥散者,有云瘀血阻滞予失笑散加味者,有予芩连四物、胶艾四物、归脾汤者,然均无效。细审其脉弦涩不调,少腹满痛,午后至夜间加剧,胸胁苦满,乳房胀痛,头晕头痛,五心烦热,尿热尿痛。证脉合参,诊为肝郁血虚,郁而化火,热迫血行。又思:午后至夜间腹满尤甚,乃脾肾虚寒,湿郁不化之证。若但予泻火清热则寒湿更甚,非温肾散寒相佐而难解。因拟丹栀逍遥散养血疏肝,清热泻火,去生姜,加炮姜、肉桂以温肾散寒。2剂后月经量减少,6剂后经血止,他证亦减大半。
      四、结语
      天人相应学说是在中医相似论的指导下形成的气象、医学相关学说,因此它的思维方法也是相似论的思维方法。
      天人相应学说是中医进行辨证论治时的重要依据之一,它所应用的方法主要有诸年运气相互感应,诸年异气相互感应、四时主气相互感应、六气太过不及相互感应、昼夜阴阳五行相互感应法五种。
      天人相应式的辨证论治方法常常补充我们辨证论治时的思路不足,所以我们治疗疑难复杂疾病时,应该结合天人相应的观点去进行,并把天人相应学说中的几个规律作为重要的论证去研究。


      能冬不能夏能夏不能冬

      在我进入疑难病辨证论治规律性的实质性研究时,发现疑难病的大量症状改变与季节性的变化有关。例如:感冒病,有的患者一到冬季即反复感冒,至夏季则诸证全然不作;而另有一部分患者则与此截然相反,每到夏季即反复感冒,一到冬季则全然不作。咳嗽病,有的患者一到冬季即不断地咳嗽,虽治难愈,但在夏季则全然不作;而另一部分患者则与此相反,患者一到夏季即反复咳嗽,一到冬季则不治亦愈。哮喘病,有的患者一到冬季则哮喘发作,虽治难效,而到夏季则不治自愈;但有的患者与此恰恰相反,一到夏季则哮喘大作,虽治难效,而一到冬季则不治亦愈。胃痛病,有的患者一到冬季则必然反复疼痛,而一到夏季则不治亦愈;另一部分患者则与此相反,每到夏季则疼痛必发,冬季自愈。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这些症状的出现有没有一个共同的规律性呢?可不可以应用这一规律性去认识疾病的病机,并应用这一规律性去辨证论治呢?
      当我读至《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的一段按照阴阳法则辨证论治的论述时,始而稍有所悟,它说,“能冬不能夏”是由于“阳盛”,“能夏不能冬”是由于“阴盛”。但是怎么应用于临床仍甚渺渺。及至详读王冰所注“阳胜故能冬,热甚故不能夏。”“阴胜故能夏,寒甚故不能冬。”始知辨体质的阳胜、阴胜时,凡能耐受冬季之气候者为阳盛体质的人,治疗时应很好地考虑阳胜,予以清热泻火;而凡能耐受夏季气候者为阴胜体质的人,治疗时应多考虑阴胜,予以温阳散寒。但是从临床上看,真正阳胜、阴胜者少,所以很难指导临床实践。及至读到张介宾《类经》所注,始而大有所悟。他说:“阴竭者,得冬之助犹可支持,遇夏之热,不能耐受矣。”“阳衰者,喜暖恶寒,故耐夏而不能冬也。”言疑难之病,若阴虚者则夏甚冬止,阳虚者则夏止冬剧。验之临床,其效果然大增。
      例如:郭姓患者,女,32岁。十几年来,喘咳不止。医诊支气管哮喘。先用西药治疗数年而发作更甚,后又用中药补肾纳气、宣肺定喘、补气定喘治疗数年,证亦不减。细询其咳喘夏季必发,冬季自愈,夜间口干,舌苔白,脉濡弱。予养阴润肺之加减麦门冬汤10剂症解,50剂愈。某医不解其故。问日:何如是之显效也?答日:能冬不能夏者,阴虚也。阴虚之证反久用补气、温肾、化饮、宣肺以耗津劫液岂能得愈,今以养阴而愈者乃辨证无误也。又如:一徐姓患者,女,54岁。崩血大下已一月矣,虽采用输血,予止血药均不愈。询之,血色素已下降至3克。察其面色萎黄乏神,舌质淡,脉虚大弦紧数。再询其素有何疾?日:冬季则怯寒畏冷,四肢不温,夏季则手足俱热难于忍耐。因云:冬季怯寒者,阳虚也;夏季畏热者,阴虚也。前用诸方之所以不效,或凉而伤气,或温而伤血,故不愈也。因拟十四味建中汤加鹿角胶以大补气血阴阳,后果愈。


      凡治病必察其下

      自从《素问·五脏别论》论及“凡治病必察其下”之后,后人莫不把二便情况的治疗看作是至关重要的问题,称“此治病之四要也。下言二阴,二阴者,肾之窍,胃之关也。《脉要精微论》日:仓廪不藏者,是门户不要也,得守者生,失守者死,故二便为胃气之关锁。”(《类经》)所以仲景在《伤寒论》中,除对阳明腑实便秘采用泻下法,太阳腑证采用利尿法治疗外,又在膀胱蓄血、少阴危证中采用了利水、通下的方法进行治疗,及至金元四家之一的张子和更列下法为治病之大法,称:“《内经》之所谓下者,乃所谓补也。陈莝去而肠胃洁,癥瘕尽而荣卫昌。不补之中,有真补者存焉。”明·张景岳认识到二便的重要性,更在《十问篇》中专门提出问二便进行论述,称:“二便为一身之门户,无论内伤外感皆当察此,以辨其寒热虚实。盖前阴通膀胱之道,而其利与不利,热与不热,可察气化之强弱。凡患伤寒而小水利者,以太阳之气未剧即吉兆也。后阴开大肠之门,而其通与不通,结与不结,可察阳明之实虚。凡大便热结而腹中坚满者,方属有余,通之可也,若新近得解而不甚于结,或旬日不解而全无胀意者,便非阳明实邪。观仲景日大便先鞕后溏者,不可攻,可见后溏者虽有先鞕已非真热,矧夫纯溏而连日得厚者又可知也。若非真有坚燥痞满等证,则原非实邪,其不可攻也明矣。”“凡小便人但见其黄便谓是火,而不知人逢劳倦小水即黄,焦思多虑小水亦黄,泻利不期小水亦黄,酒色伤阴小水亦黄。使非有或淋、或痛,热证相兼,不可因黄便谓之火。余见逼枯汁而毙人者多矣。经日: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义可知也。若小水清利者,知里邪之未甚,而病亦不在气分,以津液由于气化,气病则小水不利也,小水渐利则气化可知,最为吉兆。”“大便通水谷之海,肠胃之门户也。小便通血气之海,冲任水道之门户也。二便皆主于肾,本为元气之关,必真见实邪,方可议通议下,否则最宜详慎。不可误攻,使非真实而妄逐之,导去元气,则邪之在表者反乘虚而深陷,病因内困者,必再泄而愈亏,所以凡病不足慎勿强通;最喜者,小便得气而自化;大便弥固者,弥良营卫既调,自将通达,即大肠秘结旬余何虑之有?若滑泄不守,乃非虚弱者所宜,当首先为之防也。”清·吴鞠通著《温病条辨》仅只论利下固涩二便者即数十条之多,亦可见诸病均应重视二便也。


      必先去其血脉而后调之

      在60年代初的一些门诊患者中,经常有些所谓虚不受补的患者,其中间亦有用补而获愈者,何以故?细究其治疗过程,皆因治有先后不同耳。先后何有不同?曾予活血逐瘀之法治之耳。
      因读《素问·三部九候论》日:“必先度其形之肥瘦,以调其气之虚实,实则泻之,虚则补之,必先去其血脉而后调之,无问其病,以平为期。”言凡是虚者应补,实者应泻,若有瘀血在脉而为壅塞者,必先去其壅滞之瘀血,而后再予调虚实方可也。仲景之治虚劳“虚极赢瘦,腹满不能饮食,食伤,忧伤,饮伤,房室伤,饥伤,劳伤,经络营卫气伤”者,不先用补,而先用活血逐瘀者,即先去其血脉之壅滞,无问其病之意也。
      再察虚不受补之患者,以虚证之表现详述者多而又多,故医者多认为虚而又虚,治以补而再补,然因壅塞之血脉因补而愈壅,病证非但不减而反更剧,故成虚不受补之顽疾。《医林改错》一书,这病主张是瘀血,那病也主张是瘀血,看之颇多偏见之词,而医者多用其方而取效者,亦在于先去其血脉而后调之,无问其病,以平为期也。


      独说

      近世之言中医诊断者恒以非四诊结合不能言病的话论说之,粗看其言甚是有理,细研其论则甚感泛泛而不能用。试问编著该书者,哪一个著名医家诊病是看而又看,问而又问,闻而又闻,切而又切才下断语?才列处方?试问哪一个名老中医半天看三四十人次而有时间去左看右看,左问右问,左闻右闻,左切右切?不能也,不可也,不是也。
      余自幼愚陋,且喜读书,又喜学而即用,初学小试,半天只看一人而尚难下定断语,更谈不上处方用药了。再观名老中医诊病之法,均不如是也,询之患者,服药效否?皆日:甚效。何以故?医者日:善于抓特点也。
      及读《素问·三部九候论》:“帝日:何以知病之所在?岐伯日:察九候,独小者病,独大者病,独疾者病,独迟者病,独热者病,独寒者病,独陷下者病。”始稍有悟。及读《景岳全书》独论篇才真悟其理——诊病之道在于取独字,在于抓特点也。
      《景岳全书·脉神章》言取独法有:一曰部位之独,二曰脏气之独,三曰脉体之独。他说:“独之为义,有部位之独也,有脏气之独也,有脉体之独也。部位之独者,谓诸部无恙,惟此稍乖,乖处藏奸,此其独也。脏气之独者,不得以部位为拘也,如诸见洪脉皆是心脉,诸见弦者皆是肝脉,肺之浮,脾之缓,肾之石,五脏之中各有五脉,五脉互见,乖者病,乖而强者即本脏之有余,乖而弱者即本脏之不足,此脏气之独也。脉体之独者,如经所云:独小者病,独大者病,独疾者病,独迟者病,独热者病,独寒者病,独陷下者病,此脉体之独也。”余读其论仍感泛泛而难于掌握,不如取以下方法:一取色之独特,二取脉之独特,三取腹诊之独特,四取舌象之独特,五取天人相应之独特,六取相似相应之独特,更为好用。例如:皮炎,但若夜间奇痒者,即可诊为血燥生风,治以养血活血祛风;十二指肠壅积症,但见其尺脉大者,即可诊为脾肾虚寒,治以温补脾肾;慢性胃炎合并胃下垂,但见胃脘压痛,即可诊为寒实结滞,治以温中导滞;高热不退,但见其舌质红绛无苔者,即可诊为热人营血,治以清营凉血。而不必顾及其他也。


      四肢八谿之朝夕

      四肢者,上下肢也。八谿者,肘、腋、髋、膝也。正如张介宾《类经》所说:“四支者,两手两足也。八谿者,手有肘与腋,足有髋与胭也。此四支之关节,故称为豁。其全身之气血变化正如海水变化见于潮汐而见于八谿也。”正如《素问·五脏生成篇》所云:“诸脉者,皆属于目;诸髓者,皆属于脑;诸筋者,皆属于节;诸血者,皆属于心;诸气者,皆属于肺;此四支八谿之朝夕也。”所以欲知全身气、血、筋、髓、脉盛衰强弱可从八谿察之;欲调全身气、血、筋、髓、脉的盛衰强弱,可调腋、肘、髋、胭;欲健康无疾者,可调腋、肘、髋、胭;针灸、按摩欲调全身气、血、筋、髓、脉亦应从腋、肘、髋、胭之豁谷人手,否则则不可也。余少年、青年时代,常百病缠身,今日肺痨缠身,明日肝炎又至,腿足疼痛医诊为脉管炎,视物不清诊为眼底出血,胃脘胀痛医诊胃下垂,种种不一,难于尽述,自遵北京中医学院夏汉三老师体育锻炼,经常活动四肢八豁之后,诸病皆退。其后,凡见气、血、筋、脉、髓病之久治不愈者,往往嘱其经常活动四肢,且其久久锻炼不断者,往往获愈。


       五脏不和则七窍不通,六腑不和则留为痈

      《灵枢》在谈到七窍与脏腑的关系和治疗七窍发病的治疗原则时,明确指出五脏不和则七窍不通,治七窍之病首重五脏,它说:“肺气通于鼻,肺和则鼻能知香臭矣;心气通于舌,心和则舌能知五味矣;肝气通于目,肝和则目能辨五色矣;脾气通于口,脾和则能知五谷矣;肾气通于耳,肾和则耳能闻五音矣。五脏不和则七窍不通。”所以后世医家治七窍之病莫不从五脏人手进行治疗。
      《灵枢》在谈到壅滞所致疾病时,明确指出壅滞为患者当从六腑论治,它说:“六腑不和则留为痈。故邪在腑则阳脉不和,阳脉不和则气留之,气留之则阳气盛矣。阳气太盛则阴脉不利,阴脉不利则血留之,血留之则阴气盛矣。阴气太盛则阳气不能荣也,故日关。阳气太盛,则阴气弗能荣也,故日格。阴阳俱盛,不得相荣,故日关格。”所以丹溪之用越鞠丸治六郁者用治腑也,李东垣治热毒壅郁大头瘟用大黄者用治腑也,《金匮》治痰饮壅郁用芒硝、茯苓者用治腑也,《金匮》之用治瘀血以大黄、茯苓、芒硝者用治腑也。
      曾治患者刘××,男,59岁。全身牛皮癣近30年。其皮肤损害几近全身皮肤的99%,皮肤增厚而硬,汗出不能,心肝肾功能均异常,诸医治之均不效,余亦遣药250余剂无功。思之,《灵枢·脉度篇》云:“六腑不和则留为痈。”因于前方中频加大黄、芒硝通其腑,使其大便日2。3行,3个月后,不但癣病得愈,且心电图、肝、肾功能亦恢复正常。


      标本

      自《素问》以来,历代医家莫不重视标本二字,然何者为本,何者为标,大都不甚了了。
      细读《素问》“标本病传论”和“至真要大论”,其论标本者,一日阴阳与六气关系的标本,二日病因病机关系的标本。至论治法,若阴阳六气关系的标本,由于阴阳中的少阳转化为六气时表现为火,太阴转化为六气时表现为湿,少阴转化为热或寒,太阳转化为热或寒,阳明转化为湿,厥阴转化为火,所以在治疗上有从调体内阴阳和治六气的不同办法。正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说:“六气标本,所从不同……少阳太阴从本,少阴太阳从本从标,阳明厥阴不从标本,从乎中也。故从本者化生于本,从标本者有标本之化,从中者以中气为化也。”张介宾《类经》说:“六气少阳为相火,是少阳从火而化,故火为本,少阳为标。太阴为湿土,是太阴从湿而化,故湿为本,太阴为标。”“少阴为君火,从热而化,故热为本,少阴为标,是阴从乎阳也。太阳为寒水,从寒而化,故寒为本,太阳为标,是阳从乎阴也。”“阳明为燥金,从燥而化,故燥为本,阳明为标。厥阴为风木,从风而化,故风为本,厥阴为标。但阳明太阴为表里,故以太阴为中气,而金从湿土之化。厥阴与少阳为表里,故以少阳为中气,而木从相火之化,是皆从乎中也。”《素问·至真要大论》说:“是故百病之起,有生于本者,有生于标者,有生于中气者,有取本而得者,有取标而得者,有取中气而得者,有取标本而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从取而得者。逆,正顺也;若顺,逆也。故日知标与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顺,正行无问,此之谓也。”若病因病机关系的标本,在治疗上除中满、二便不利、泄利之外,一般均应从治病因着手,《素问·标本病传论》云:“夫阴阳逆从标本之为道也……先病而后逆者治其本,先逆而后病者治其本,先寒而后生病者治其本,先病而后生寒者治其本,先热而后生病者治其本,先热而后生中满者治其标,先病而后泄者治其本,先泄而后生他病者治其本,必且调之,乃治其他病。先病而后生中满者治其标,先中满而后烦心者治其本,人有客气有同气,小大不利治其标,小大利治其本。”
      张景岳另著《标本论》于《景岳全书》中更明确说明“病有标本者,本为病之源,标为病之变。”所以主张治病只有一法即治本也。并在《求本论》一文中说:“万事皆有本,而治病之法尤惟求本为首务。所谓本者惟一而无两也。盖或因外感者本于表也,或因内伤者本于里也,或病热者本于火也,或病冷者本于寒也,邪有余者本于实也,正不足者本于虚也,但察其因何而起,起病之因便是病本。万病之本,只此表里寒热虚实六者而已,知此六者,则表有表证,里有里证,寒热虚实无不皆然,六者两为对待则冰炭不同,辨之亦异。”充分地阐明了若论病因病机关系者治疗之时应从治本。至若由阴阳而六气之变者,治本尤当调其阴阳,他在《类经》治病必求于本注释中说:“本,致病之源也。人之疾病,或在表,或在里,或为寒,或为热,或感于五运六气,或伤于脏腑经络,皆不外阴阳二气,必有所本,故或本于阴,或本于阳,病变虽多,其本则一,知病所从生,知乱所由起,而直取之,是为得一之道。”但是什么时候治本从病因,什么时候治本从阴阳,还是不够明确。余思四十余年,今始得解:即急病之从本者从病因,久病之从本者从阴阳也。


      胃者五脏六腑之海

      自《内经》阐明“胃者,五脏六腑之海也”以后,历代医家都很重视脾胃在人体的重要性,金·李杲更著《脾胃论》以阐明之,称“则元气之充足,皆由脾胃之气无所伤,而后能滋养元气,若胃气之本弱,饮食自倍,则脾胃之气既伤,而元气亦不能充,而诸病所由生也。”并称脏气之升降亦有赖于脾胃,所以强调脾胃一病则五脏六腑四肢九窍俱病,然其诸脏发病损及脾胃者又当如何?大多医家绝少论及。余从临床诸病观之,若诸病之引起脾胃异常,或纳呆,或呕吐,或泄泻者,大都为由轻转重,若脾胃之证日渐恢复者,则为由重转轻,此脾胃为五脏六腑之海含义之二也。


      治有缓急

      自《素问·至真要大论》提出“治有缓急”之后,张仲景又在《伤寒论》一书中明确地阐明了具体的治有缓急应用方法。称:一表里证俱在者,一般应先解表后治里,但若里证急者,又当先治里后解表,他说:“太阳病,外证未解,不可下也,下之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汤。”“太阳病先发汗,不解,而复下之,脉浮者不愈。浮为在外,而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脉浮,故知在外,当须解外则愈,宜桂枝汤。”“伤寒,不大便六七日,头痛有热者,与承气汤;其小便清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当须发汗。若头痛者,必衄,宜桂枝汤。”“阳明病,脉浮,无汗而喘者,发汗则愈,宜麻黄汤。”“下利,腹胀满,身体疼痛者,先温其里,乃攻其表,温里宜四逆汤,攻表宜桂枝汤。”“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病发热头痛,脉反沉,若不差,身体疼痛,当救其里,宜四逆汤。”“本发汗而复下之,此为逆也,若先发汗,治不为逆。本先下之而反汗之,为逆,若先下之,治不为逆。”二虚实证俱在者,若里实特急而危及生命者,当急攻其实邪,如仲景云:“少阴病,得之二三日,口燥咽干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少阴病,自利清水,色纯青,心下必痛,口干燥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少阴病六七日,腹胀不大便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若实证为主虚证为次,当采用祛邪的缓中补虚法,仲景云:“五劳虚极赢瘦,腹满不能饮食,食伤,忧伤,饮伤,房室伤,饥伤,劳伤,经络营卫气伤,内有干血,肌肤甲错,两目黯黑。缓中补虚,大黄廑虫丸主之。”“妇人乳中虚,烦乱呕逆,安中益气,竹皮大丸主之。”若虚证为主,实证仅居次要地位。应补其正气,缓者可采用补中佐泻法。其后医家论述急缓者亦多,然总以正气的盛衰为根基。


      方有大小

      偶睹彭泽民先生之处方均用仲景原方原量之斤、两治病,后又见山西省中医研究所已故名老中医白清佐、王雅轩之处方用量,不但方方常至斤许,而且每味药物动辄至两,甚者半斤,观其疗效亦常显著。再察东垣先生之处方,药味虽多而用量甚少,而山西省中医研究所已故名老中医李翰卿、韩玉辉先生,非但每味药物量小,亦且药味极精,常以几钱至1两为一方,而其疗效极佳。何者正确?何者错误?难下定夺,亦难遵从。
      细读《吴鞠通医案》言陈氏所列治法与吴鞠通同而效却异,乃因药量不同所致,颇受启发,再品《伤寒》、《金匮》诸文之味,才更明白,若邪大盛而正不虚者宜大药,若正虚邪微者宜小药。曾治患者刘姓,男,45岁。久患腹满感冒,诸医治疗数年不效,余亦处方20余次无功。思之正虚邪亦微,何能用大药,何不小药治之,处以苏叶1分、陈皮1分、甘草1分,3剂,竟得痊愈。患者云:诸药店、医院医、药人员,均讥笑此方处之甚愚,然余坚持服下,不意,三剂竞愈矣。其后,但见此证者,恒以此意处治,往往获效。


      适事为故

      在治病的时候,用不用毒药?怎么用?用多少?常常是临床工作者非常重视的问题。
      有人说:毒药不但用,而且要大用特用。因为毒药不但能治病,而且能治大病,治沉疴,所以要想力挽沉疴者,非用毒药不可。然而由于毒药有毒,稍用不慎轻则致害,重则害命,所以应用起来有很多值得注意的地方。根据《内经》的意见,其应用时的注意点大致有五:一正治,即逆其病用毒药。《素问·至真要大论》说:“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从之,坚者削之,客者除之,劳者温之,结者散之,留者攻之,燥者濡之,急者缓之,散者收之,损者益之,逸者行之,惊者平之,上之下之,摩之,浴之,薄之,劫之,开之,发之。”二反治,即采用与症状相同的治法,这种治法的关键在于伏其所主,先其所因,《素问·至真要大论》说:“帝日:反治何谓?岐伯日:热因寒用,寒因热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三药量与配伍,《素问·至真要大论》说:“有毒无毒所治为主,适大小为制也……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四程度,毒药治病只可见效即止,不可太过,《素问·五常政大论》说:“帝日:有毒无毒服有约乎?岐伯日: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无毒固宜常制矣。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五有故始用,《素问·六元正纪大论》说:“有故无殒,亦无殒也……大积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过者死。”总之,毒药要用必须注意有是证才能用是药,用是药必须恰当,正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说:“观其事也”,“适事为故”。


      调和法

      《内经》治病,一者用毒药以攻邪,二者调和,并称调和之法为诸法之最神圣者。云:“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因而和之,是谓圣度。(《素问·生气通天论》)
      《内经》谓所谓调和者乃调其气也,调其气者,调其气之阴阳也。《素问·至真要大论》日:“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咸味涌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六者,或收,或散,或缓,或急,或燥,或润,或软,或坚,以所利而行之,调其气,使其平也……帝日:善。气调而得者何如?岐伯日:逆之,从之,逆而从之,从而逆之,疏令气调,则其道也……调气之方,必别阴阳,定其中外,各守其乡,内者内治,外者外治,微者调之,其次平之,盛者夺之,汗之下之,寒热温凉,衰之以属,随其攸利,谨道如法,万举万全,气血正平,长有天命。”
      有人问:朱老,何以您在《难病奇治》一书中强调调肝以治疑难之病?答日:《素问·六节藏象论》日:“凡十一脏取决于胆也。”李杲云:“胆者,少阳春生之气,春气生则万化安,故胆气春升,则余脏从之,所以十一脏取决于胆也。”肝者,与胆相表里也,所以肝胆气郁则诸脏随之而郁,因此疏其肝胆,调其肝胆之气的阴阳则诸脏之气随之调和而无疾,所以调肝胆以愈百病也。


      气增而久,夭之由也

      临床过程中,经常遇见一些患者,虚证用补而益虚,实证用泻而益实,热证用清而愈炽,寒证用热而愈寒的患者,究其所因,大致有三:一者,不知其所属也。《素问.至真要大论》说:“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所谓求其属也。”《类经》云:“诸寒之而热者,谓以苦寒治热而热反增,非火之有余,乃真阴之不足也。阴不足则阳有余而为热,故当取之于阴,谓不宜治火也,只补阴以配阳,则阴气复而热自退矣。热之而寒者,谓以辛热治寒而寒反甚,非寒之有余,乃真阳之不足也,阳不足则阴有余而为寒,故当取之于阳,谓不宜攻寒也,但补水中之火,则阳气复而寒自消也。故启玄子注日: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壮水之主以治阳光。又日:脏腑之原有寒热温凉之主,取心者不必齐以热,取肾者不必齐以寒,但益心之阳,寒亦通行,强肾之阴,热之犹可,故或治热以热,治寒以寒,万举万全。”二者,治其王气也。《素问·至真要大论》说:“帝日:善。服寒而反热,服热而反寒,其故何也?岐伯日:治其王气是以反也。”《类经》云:“治其王气者,谓病有阴阳,气有衰王,则治之反甚。如阳盛阴衰者,阴虚火王也,治之者不知补阴以配阳,而专用苦寒治火之王,岂知苦寒皆沉降,沉降则亡阴,阴愈亡则火愈盛,故服寒而反热者,阴虚不宜降也,又如阳衰阴盛者,气弱生寒也,治之者不知补阳以消阴,而专用辛温治阴之王,岂知辛温多耗散,耗散则亡阳,阳愈亡则寒愈甚,故服热反寒者,阳虚不宜耗也,此无他,皆以专治王气,故其病反如此。”三者,久而增气也。《类经》云:“凡五味必先人胃,而后各归所喜之脏,喜攻者,谓五味五脏各有所属也。如九针论日:病在筋无食酸,病在气无食辛,病在骨无食咸,病在血无食苦,病在肉无食甘,犯之者,即所谓五味属也。”又说:“凡五味之性各有所人,若味有偏用,则气有偏病,偏用既久,其气必增,此物化之常也。气增而久,则脏有偏胜,则必有偏绝矣。此致天之由也。”《素问·至真要大论》说:“夫五味人胃,各归所喜攻,酸先人肝,苦先人心,甘先人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肾。久而增气,物化之常也,气增而久,天之由也。”
      近世医家多不重视三种情况,而妄言虚而不受补,实而不受泻,热而不受寒者多矣。


      壮火散气,少火生气

      予读《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壮火之气衰,少火之气壮;壮火食气,气食少火;壮火散气,少火生气。”一节,阅张景岳《类经》注:“火,天地之阳气也。天非此火,不能生物;人非此火,不能有生。故万物之生,皆由阳气。但阳和之火则生物,亢烈之火反害物,故火太过气反衰,火和平则气乃壮。”马莳《黄帝内经素问注证发微》注:“气味太厚者,火之壮也。用壮火之品,则吾人之气不能当之而反衰矣,如乌、附之类,而吾人之气不能胜之,故发热。气味之温者,火之少也。用少火之品,则吾人之气渐尔生旺,血亦壮矣,如参、归之类,而气血渐旺者是也。”所论之火时,颇感费解。其所谓壮火、少火者何?是天地之火?是人之火?是药物之火?药物之火中,壮火者何?少火者何?乌、附既为壮火者,何仲景反用附、桂于肾气丸中而补少火?参、归之为少火,何子和反畏之如虎蝎?反复阅读《素问·阴阳应象大论》首句:“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与《血证论》“阴阳二字,即是水火”之论时,始稍有悟。所谓火者,既非仅指自然之火,亦非仅指药物之火。壮火,少火者,既非仅指天地之壮火、少火,人之壮火、少火。药物之壮火、少火,既非仅指乌、附为壮火,亦非仅指参、归为少火。然而究竟何谓壮火?何谓少火?仍然不甚明了。
      后来,通过临床反复体会,才对壮火、少火之含义有了进一步的理解。30年前,曾遇一患者,女性,40岁。4年前,因风湿性心脏病,二尖瓣狭窄,反复咳血,在某院行二尖瓣分离术。术后虽然咯血已经停止,但却出现心房纤颤,全心衰竭。症见气短心悸,水肿尿少等。前后住院近4年,病情未能控制,转请中医治疗。某医云:身热口渴,舌质红少苔,脉细数,为心阴不足,气血大衰,处以养阴清热,补心安神之剂:生地13克,天花粉15克,人参15克,麦冬15克,五味子15克,知母15克,元参9克,炒枣仁30克,玉竹15克,茯苓15克。次日,家属来诉:服药1个多小时以后,见其气短不足以息,神色慌张,时或神迷。急请某西医以西药抢救之,始能维持至今晨。病情危重,吾急邀恩师李翰卿,老师正要外出开会,不能出诊,嘱可用真武汤加减治之。处方:附子15克,白芍15克,茯苓15克,白术15克,人参15克,杏仁9克。当日下午再诊。家属代诉云:服药之后气短心悸更甚,且滴尿皆无。再察患者,见其气短不足以息,浮肿至甚,神志时清时昧。复求师诊,云:患者阴阳大衰,水邪又甚,稍益其阴则阳气不支,稍补其阳则阴精不济,前方之不效者恐在此耳。《内经》曾云:壮火之气衰,少火之气壮;壮火散气,少火生气。前方用附子15克,人参15克,显系壮火,不如减量用之,以助少火。处方:附子0.3克,白芍O.6克,茯苓0.6克,白术O.6克,人参0.3克,杏仁O.3克。次日往诊,患者云:昨夜服下本药第一煎一个小时以后,自感气短心悸开始好转,至夜间2时左右,感到气短心悸明显好转,并连续排尿数次,浮肿、腹胀减轻。服第二煎后,今晨精神大见改善,并有饥饿感。其后,又以本方治疗30天,浮肿基本消失,精神、食欲明显改善。当时,因我接受新的工作,不能再诊。改由某医诊治,谓病重药轻,岂能医重疾。处方:附子12克,白芍12克,白术15克,茯苓15克,人参15克,五味子15克,天花粉15克,生地30克。5天后,突然逝世。家属云:服该医之方的次日,患者突然感到气短胸满如窒息状,浮肿无尿,身热口渴,进而神志不清而死亡。余闻之三思:附子、人参均有少火、壮火之分,人体亦有少火、壮火之别,贵在用药之量与证相吻合耳。
      一久泻患者,男性,39岁。泄泻2年多,每日排便10~30余次,并兼里急后重,体重渐减轻,疲乏无力。医始诊为慢性痢疾,予西药治之微效;易医诊为溃疡性结肠炎,再以中西药合用而不效;又请某医,诊为直肠癌,治之仍不效。余审其形销骨立,腹痛下利,里急后重,脉象弦细,先予乌梅丸为汤煎服10剂不效。再察其脉弦细而涩,诊为寒积不化,易温中导滞法治之,处方:附子12克,肉桂12克,党参12克,白术12克,干姜12克,炙甘草12克,枳实12克,厚朴12克,大黄9克,焦山楂30克,炒山药45克。服药一煎之后,腹部绞痛难止,泄泻加重,难于离厕。急请某医以阿托品、吗啡治之。3天后再邀余治,详审病情,思考再三,治则无误,何故病情加重?此非《内经》所云壮火、少火未加注意乎?附、桂、干姜量大则为壮火可耗气,大黄苦寒又损阳耗阴,不可再予。当用小量以补少火,稍佐大黄以祛邪,遂处方:附子0.9克,肉桂0.9克,木香0.3克,干姜O.9克,人参0.9克,白术0.9克,炙甘草0.9克,大黄O.3克,焦山楂3克,炒山药3克。并嘱其隔日服1剂。4日后来诊,云:服上药1剂后,腹痛渐止,饮食稍进,大便减为1日5—6次,服第2剂后,精神大增,大便减为1日3次。
      某患者,男性,50岁。胆囊切除术后,腹满胀痛持续不断3年多,先用西药、理疗治之不效,后又配合中药理气消胀之剂仍不效。审其两脉弦紧,夜间胀痛尤剧,诊为脾胃虚寒,予健脾温中之剂治之,处方:附子6克,肉桂6克,党参6克,白术6克,木香6克,砂仁6克,乌药6克。服药10剂,寸效不见。改由白清佐先生治之,处方:黄芪15克,党参13克,附子30克,肉桂30克,干姜15克,小茴香15克,木香15克,砂仁15克,沉香9克,毕澄茄15克,白术15克,苍术15克。服药1剂,诸证大减。患者问:你与白老均诊为脾胃虚寒,均用附、桂之大辛大热,何故你所处方无效,而白老之方有效?余答日:《内经》谓“壮火散气,少火生气。”白老之用附、桂达30克,且有小茴香、毕澄茄之助乃壮火也,壮火散气有余,故气滞得行;余所用附、桂仅6克,乃少火也,少火生气,故胀满不减,而甚或胀满更甚。患者说:服你的药后确见胀痛加重,所以才请白老治疗。
      近两年来,研制宝宝一贴灵治疗小儿泄泻、食欲不振,经常遇见一些食欲不振而长期便秘的患儿,频用通下之剂不效.及至改用宝宝一贴灵贴脐之后,非但食欲大增,且大便亦转为正常。某医问:小儿乃纯阳之体,又见便秘纳呆,你却用温热之品的宝宝一贴灵取效,其故安在?答日:宝宝一贴灵虽为健脾温中之品,但其量小热微则为少火,《内径》云:少火之气壮,少火生气。大肠者,传道之官,变化出焉。其能变化者在于阳气。小儿为稚阴稚阳之体,随拨随应,过用克伐则阳衰,补阳不当则助火而为邪。小儿便秘久用克伐之品而损阳气,则非但纳呆,而便更难矣。故用宝宝一贴灵微益阳气以补少火,纳呆、便秘俱愈。


      肝与疑难疾病

      所谓疑难疾病,我认为应该包括两个概念:一是久治不愈的疾病,二是前人缺乏恰当治疗方法的疾病。笔者经过数十年的临床研究,发现肝在疑难疾病的发生发展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治疗时只要抓住肝这个环节即常常可以使久治不愈的疾病获得转机,甚或步入彻底痊愈的坦途。
      一、从肝在人体的重要性看肝与疑难疾病的关系
      肝是人体中的一个重要脏腑,前人称其为五脏的特使,将军之官,与少阳胆相表里,而少阳胆为十一脏生化的关键,所以肝在生化气血、协调脏腑、抵御外邪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并对疑难疾病的形成有很大的关系。
      1.生化气血脏腑,宣通脏腑气机肝属木,应春阳升发之气,与少阳胆相表里,而少阳胆为五脏六腑生化之主宰,所以脏腑气血经络的生化无不依赖于肝胆,正如李东垣所说:“胆者,少阳春升之气,春气升则万化安,故胆气春升,则余脏从之。”若肝气郁滞,或亢或衰,则诸脏受累而发生气血生化失职,出现各种复杂的疾病,正如沈金鳌所说:“故一阳发生之气,起于厥阴,而一身上下,其气无所不乘,肝和则生气,发育万物,为诸脏之生化,若衰与亢,则能为诸脏之残贼。”所以《素问》在大声疾呼主不明则十二官危的同时,又强调指出:“凡十一脏取决于胆也。”2.协调脏腑气机,调节三焦水道肝与胆相表里,胆之经为足少阳,少阳之气上连于肺,下连于肾,少阳胆气通泰则肾气升,肺气降,若有郁滞,或亢或衰,则肾气不升,肺气不降,故《灵枢·本输》篇说:“少阳属肾,肾上连肺,故将两脏。”心为君火,肝为相火,在五行之中,心属火,肝属木,木火相生,称为母子,故肝气通则心气通,肝气郁则心气结,肝火亢则心火旺,肝气衰则心气虚,正如徐用诚所说:“肝气通则心气和,肝气滞则心气乏,此心病先求于肝,清其源也。”三焦与胆同属少阳,少阳与厥阴相表里,厥阴属肝,三焦为上中下三焦水谷之道路,故肝气调和则水谷之道路调达,津液得以敷布,正如沈金鳌所说:“上焦如雾者,状阳明化物之升气也,云中焦如沤,又云如沥者。状化时沃溢之气也;云下焦如渎者,状挤泌流水之象也,古人诚见乎三焦之气化,一皆胃之气化,一皆相火之所成功耳。”所以历代医学家在强调气化的时候,无不注重肝的升发、郁结,无不重视因郁而生的疾病,正如朱震亨所说:“气血冲和,百病不生,一有怫郁,百病生焉。”
      3.抵抗外邪侵入,和调表里营卫肝为将军之官,出卫气,以抵抗外邪的侵入,正如《素问·灵兰秘典论》所说:“肝者,将军之官。”《灵枢·营卫生会》篇:“人受气于谷,谷人于胃,以传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营在脉中,卫在脉外。”“营出中焦,卫出下焦。,,下焦者,肝肾也,所以肝气失调则卫气从之。卫气是一种运行于脉外的气,它的主要功能有三点:一是护卫肌表,防御外邪的侵入;二是温养脏腑、肌肉、皮毛;三是调节控制腠理的开合、汗液的排泄,维持体温的相对稳定。《灵枢·本脏》篇说:“卫气者,所以分肉解利,皮肤润柔,腠理致密矣。”所以肝气调和则外邪不得侵入,表里得以协调而无疾。反之,则外邪得人,表里失和而发生感冒、身痛、汗出之病。
      4.促进脾胃运化,协调脾胃升降肝主疏泄,肝主升降。脾胃一主水谷之运化,二主升清降浊,三主统摄血液,而其运化、升降、统摄无不依赖于肝的疏泄,升清,正如唐容川所说:“木之性主于疏泄,食气入胃,全赖肝木之气以疏泄之,而水谷乃化;设肝之清阳不升,则不能疏泄水谷,渗泄中满之症在所难免。”所以肝气郁滞,或清阳失升,或肝木亢盛太过则出现脾胃的升降失常,运化失职,而产生腹满、胁痛、恶心、泄泻、便秘。
      5·贮存血液,调节血量《灵枢·本神》篇说:“肝藏血。”就是说具有贮藏、调节血量的作用,正如王冰所说:“肝藏血,心行之,人动则血运行于诸经,人静则血归于肝脏。,,通过肝的调节,使脏腑、经络、肌肉等的血量达到相对的恒定。血是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它循行于脉中,内至脏腑,外达肌肉筋骨皮毛,则可使脏腑、经络、肌肉、皮毛得到营养,而其营养运行又靠肝去调节,所以血虚、瘀血等疾病多求之于肝。
      6·藏魂主怒,调节情志情志活动虽然主要由心所主导,但由于肝藏魂,主怒,情志活动又主要依赖于气血,肝主疏泄,而藏血,且能宣通三焦气机,故肝气郁结,或亢或衰,则五脏情志随之而抑郁;或亢或衰,发生易怒、易惊、易烦等症。
      二、从疑难疾病的症状表现看疑难疾病与肝的关系疑难疾病的症状表现尽管是多种多样的,但从总体上看大都具有以下特征:
      1.症状异常复杂,难于抓住重点如有的患者既有头晕头痛,纳呆食减,心烦心悸,又有腹部悸动,逆气上冲,烦热汗出;既有口苦咽干,燥躁失眠,尿热尿痛,又有少腹冰冷,白带量多;既有脉象的紧,又有脉象的兼数,很难用一脏一腑,一经一络,一虚一实,一寒一热去说明。又如有的患者既有疲乏无力、自汗畏风,又有腹满纳呆、发热、恶心欲吐;既有大便秘结、小便黄赤,又有气短神疲;既有脉象之虚,又兼缓而且滑等,这些不但症状复杂,而且很难用哪一种病因病机去解释。
      2.症状多变,或冷或热,或上或下,或有或无如有的患者在叙述症状过程中,当说到头痛时,又说不痛;当说到左侧头痛时,又说好象在右侧;当说到头痛异常剧烈时,很快又说不清;有的患者说到关节痛时,又说好象在肌肉,好象在胸胁;当说到灼热疼痛时,又说好象有时象冰块触及样冷等。
      3.症状甚少,固定而持久有的患者主诉的症状甚少,或者仅有一个症状,或者没有什么自觉症状,仅是别人的一个偶然发现,才使患者引起注意。如有的患者仅感气短,别无任何自觉症状,但用宽胸理气、补气益肺等法治疗后却一直不见好转;又如有的患者仅感疲乏无力,别无任何自觉症状等。
      4.症状常突然出现而又很快消失,不久又出现相同的症状如有的眩晕患者,突然发作站立不稳,或恶心呕吐,但不久症状消失,数日或数月后又重复出现;有的某个部位的疼痛突然发作,但不久又停止,其后又在其他部位或原部位重复发牛。
      5·诸气诸血诸脏诸腑诸经诸络的症状共存有的患者从其症状来看几乎所有的脏腑、经络、气血等均有表现。如有的术后肠粘连,既有少腹疼痛不移,又有胸胁胀满,气短纳呆,头晕头痛;既有心烦,又有心悸等。
      6·治疗过程极长,用药又非常复杂有的患者既长期应用过西药,又长期应用过中药;既长期应用过理疗、针灸,又长期应用过气功、按摩。在西药中既长期应用过治疗剂,又长期应用过安慰剂。在中药中,既长期应用过寒凉剂,又长期应用过温热剂;既长期应用过补益剂,又长期应用过泻下剂等,但临床效果却不够理想。
      疑难疾病的表现尽管是多方面的,但从病机上看大多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气机升降的失常,而气机升降失常的关键脏腑是肝胆,所以说从疑难疾病的症状表现看都与肝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牛黄解毒丸新用

      牛黄解毒丸是一个治疗火热内盛,咽喉肿痛、牙龈肿痛、口舌生疮、目赤肿痛的市售内服中成药。由牛黄、雄黄、石膏、大黄、黄芩、桔梗、冰片、甘草等组成。余根据其功用具有清热、燥湿、解毒,又根据外用即内治之理,广泛用于疖肿、丹毒、(月扁)病、肛裂、痔、湿疮等疾病,常获奇效。例如:刘××,男,21岁。项部多发性疖肿,此起彼伏,少则2~3个,多则5~6个,近一个月。前用抗生素治疗20多天,曾有数天消失。近一周来,又在项部发生4个疖肿,红肿疼痛,其中2个已自行溃破流出白色脓汁,另外2个也已化脓,发热,脉滑数。牛黄解毒丸,冷水溶化,外涂。委中放血。10分钟后,疼痛消失,次日愈。袁××,女,40岁。8天前,突然发现两足食趾、中趾红肿疼痛,寒战高热,次日即两腿均红肿疼痛。医诊丹毒。8日后,体温虽然稍退,但仍红肿疼痛,体温39℃,邀余诊治。思其前医之药均称合拍。乃嘱其冷水溶化牛黄解毒丸外涂患处。干则易之,一日数次。4小时后,肿痛大减,体温降至38.1℃,8小时后,体温降至37.1℃,3天后,肿痛消失,体温正常,愈。原××,男,57岁。左腿肿胀疼痛20多天,医诊血栓性深静脉炎。先以抗生素、中药清热解毒之剂,效果不佳。察其左腿从臀以下至足均肿胀疼痛,舌苔白腻,脉弦紧数。综合脉证,诊为湿热蕴阻。嘱其除再服原药外,外以牛黄解毒丸冷水溶化外涂,干则易之,一日数次。次日,疼痛、浮肿均减,一周后,诸证消失,愈。朱××,男,60岁。5日来,肛门肿痛,便血。医诊混合痔。先以痔根断一天,诸证不减。乃停药,改用牛黄解毒丸,以l/3丸用手捻作挺子,塞肛中,5分钟后,疼痛消失,次日,诸证俱失。储××,男,59岁。便血,大便时呈撕裂样疼痛3天。医诊肛裂。嘱其以牛黄解毒丸为挺子,塞肛中,3分钟后,疼痛消失,次日诸证俱解。


      宝宝一贴灵新用

      余所研制,经山西省芮城制药厂生产的宝宝一贴灵外贴药,原用于小儿的急、慢性腹泻和厌食症。余根据其药味具有温中散寒,化浊和胃之功和外治即内治之理,试用于虚寒证的痛经、腹痛及晕船晕车症,常获卓效。例如:患者高××,女,成。脘腹突然剧烈疼痛。经查无任何阳性体征,因无其他药物,急贴宝宝一贴灵于脐部,1分钟后,疼痛消失。
      朱××,女,35岁。素有晕车船之疾,所以每次外出时均需服用晕车药以减轻晕车之苦,但每次药后均感全身不适,疲乏无力,且1~2天后才能恢复体力,为此不得不拒绝外出坐车。嘱其外贴宝宝一贴灵于脐部,每次坐车均未发现头晕呕吐症。
      沈××,女,25岁。痛经十几年,遍用诸药其效不著。嘱其每次月经来潮之前贴宝宝一贴灵,2天换药1次,3个月后,疼痛果止。


      麻黄

      山西省中医研究所前所长,已故名老中医李翰卿先生说:“诸家都云麻黄辛苦而温,宣肺气,开腠理,透毛窍,散风寒,具有发汗解表之功,是发汗作用最强的药物,若与桂枝相配则发汗的作用更强,虚人用之不慎,可使漏汗不止。,’又说:“《伤寒论》的注释家们论麻黄的作用时,说到它的发汗作用时说得简直比蛇蝎还厉害,所以我长期不肯应用。可是有一年,突遇大量的伤寒证,先用小剂麻黄汤治疗,结果未见l剂发汗,不得已,将麻黄增至18克,结果仍然一例也不见发汗,其后细察药店所售之麻黄皆十数年之陈久者,于是改为从野地现采新鲜之麻黄试之,结果均一剂汗出得愈,始知麻黄新旧药效不同耳。”


      大黄

      历代医著均云大黄为泻下之剧药,临床用之亦有非如此之效者,细审其因,多与下列因素有关:
      1.产地西宁大黄比四川大黄泻下的作用强。
      2.加工生用泻下作用比炮制的作用强。
      3.配伍与理气药、泻下药配伍泻下作用强,与利水药配伍泻下作用弱。
      4.证候实热津伤证的泻下作用弱,阳虚寒湿的泻下作用强。
      5.用药次数第一次比第三、四次强。所以为了收到泻下作用的效果,其用量常常在1~160克之间浮动。


      毒性·功用·体质

      在临床的过程中,经常发现有的患者应用某些药物的量极反应。有的患者用量极大则有很好的疗效,有的患者用量极小则有很好的疗效。例如:川乌、草乌、附子,有的患者用至仅用至0.5克却发生了麻木、抽搐、心悸、昏迷。大黄,有的患者用量达200克而不出现腹痛泄泻,而有的患者仅仅应用0.5克却发生严重的腹痛泄泻。熟地,有的患者虽用至250克而无腻膈之害,而有的患者仅仅用至3克却发生了明显的胃脘胀满。白术,有的患者虽用微量即出现便秘,而有的患者虽用大剂而却更加泄泻。红花,有的患者应用0.5克即发生堕胎,而有的患者应用15克后却出现了固胎之效。麻黄,有的患者用量达60克却无汗出,而有的患者虽然仅仅用了0.3克却出现了心悸、汗出不止。如此等等,这是仅仅应用药量的大小去
      细读前人之中药著作,在论述每个药物时,大都将性味、归经、功效、临证应用放到一起进行论述,而不分列性味、归经、功效、应用,且大都不列用量、不列条目。写功效时必写证候性质,写毒性时亦列体质与候性质。就是说列功效、列毒性时,无不与体质和证候性质相联系,无不把体质、证候性质作为功效大小、毒性大小的指标。所以研究、审查每个药物的功效、毒性时,必须与体质、证候性质相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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