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与森林(散文) ——俄乡纪行之八 孙柏昌 去俄罗斯看看原始森林,是我的渴望。 俄罗斯小说家曾无数次激动过我的渴望。 我的一个同学、德国文学翻译家曾经乘坐着列车横穿西伯利亚,饱览过俄罗斯大地的森林湖泊。他说,一个贝加尔湖就要差不多就要坐着列车绕行两天。 俄罗斯应该是没有高铁吧。从圣彼得堡到莫斯科,我们乘坐夜行列车。700多公里的旅程,我们在列车有节奏的咔嚓声中整整走了9个小时。 我几乎一夜无眠。 守在车窗前,看雨滴蚯蚓般在这车窗蜿蜒,夜色笼罩着俄罗斯的大地。夜的微光里,不时闪过森林那幽暗的影子。我曾无数次试图用卡片机卡住那美妙的影子,讨厌的闪光灯总是让影子化为一无所有的苍白。 当我们乘坐的航班在圣彼得堡徐徐降落的时候,我曾俯视过那一片片广袤的森林,还有飘荡在城市上空的五个发电厂的巨大的烟柱。 吕导曾说过,有一次他们住在城市林带的旁边,清晨醒来,游客竟然误认为走进了原始森林。不过,我没有寻找到那种感觉。 不过,无论是去皇宫,还是去教堂,我总会与美丽的城市林带不期而遇。 每一次的不期而遇,都会让我感动。 初冬的阳光柔软了许多,却依然那样纯粹、恣肆、张扬。光束穿透橡、枫、桦疏落的伞冠,洒落在金黄的落叶与茵茵萋萋的草地上,那种透彻心灵的美,令人震颤。空气氤氲着清新、生动、新鲜,没有一丝死亡的讯息。落叶,好象刚刚从树枝上脱落,潮润、清晰的叶脉,踏上去不会碎的,俯下身子,便会嗅到一种泥土与叶子初亲吻时那特有的芬芳。 秋色在林梢绚烂,倒影在清沏的湖水里安然梦乡。 鸽群在林丛中飞起飞落。有一种不知名的黑鸟,锐利的喙,箭镞般穿越,时而有鸟鸣婉丽。难得它们不是候鸟?或者对这片土地有着太多的眷恋,而拒绝离去? 我是认识橡树的叶子的。在我的记忆里,橡树叶子好象要在树上固守好长时间的。若干年前,我曾攀登过太行山里的云蒙山,海拔一千多米的山巅上,生长着一片橡树的次生林。叶子枯黄了,在深秋里兀自摇曳,不肯随风而逝。俄罗斯的橡树叶子好象要宽大一些,却脱落得很快。 林带,是城市最重要的元素,也是俄罗斯人生命的元素。 也许,没有哪个民族地像俄罗斯那样,烙刻着森林与树木的印记。皇帝、白桦、鹰,是三位一体的神灵。 白桦树,则是俄罗斯人美丽的心灵。桦树皮,曾经书写过俄罗斯人的历史。 每年的6月24日,是俄罗斯的桦树节。篝火、花环、湖灯、载歌载舞,那是俄罗斯人的狂欢节。 叶赛宁有一首著名的诗歌《白桦》: “有一株白桦, 诗意的白桦林!诗意的城市! 涅瓦河与城市森林,装扮着圣彼得堡这座美丽的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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