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幸福的一天
雾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园里干活。
蜂鸟停在忍冬花上。
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
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
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记。
想到故我今我同为一人并不使我难为情。
在我身上没有痛苦。
直起腰来，我望见蓝色的大海和帆影。
——[波兰]米沃什：《礼物》
Gift
A day so happy.
Fog lifted early. I worked in the garden.
Hummingbirds were stopping over the honeysuckle flowers.
There was no thing on earth I wanted to possess.
I knew no one worth my envying him.
Whatever evil I had suffered, I forgot.
To think that once I was the same man did not embarrass me.
In my body I felt no pain.
When straightening up, I saw blue sea and sails.
………………
切斯拉夫·米沃什Czesiaw Miiosz （1911-2004）波兰当代最伟大的诗人和翻译家，198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东欧文学权威布罗斯基曾高度评价十沃什，说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诗人之一，或许是最伟大的”。主要作品有诗集《冰封的日子》、《三个季节》、《冬日钟声》、《白昼之光》、《日出日落之处》；日记《猎人的一年》；论著《被奴役的心灵》；小说《夺权》等。1980年作品《拆散的笔记簿》获诺贝尔文学奖。
《礼物》出自诗集《冬日钟声》。米沃什这时期的诗作，大多是在流亡中写成的，尽管祖国的现状使他忧虑，个人生活中有伤痛，但他对生活并没有失去信心，他还是赞美生活。
在诗中我们看到，米沃什以一种隐居田园、淡然自足的劳动者的姿态对待身边的世界和自己的人生。其中包含着对恩怨得失的断然舍弃、对如烟往事的彻底超脱，以及对自我觉醒的内心赞颂。
这是一首几乎不需要任何解释的诗，却体现出了一个人所能拥有的最深刻的生活智慧。一首诗歌，它该以什么形式叙述出来，方能称之为好诗呢？是晦涩虚无，还是平白晓畅？我觉得，米沃什的《礼物》也许是一种尺度，一个典范。
（图片来自 marcellociappi 《鲜花之窗》，拍摄于意大利托斯卡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