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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看到所谓崇古派和贬古派棋有的论战，各有各的见地。虽然这种张飞岳飞张良颜良的事，再怎么讨论，都很难让对方口服，更别谈让对方心服。论坛的特色，就是各纾己见，也没规定谁要服谁，可惜我这种围棋三脚猫，对古棋今棋所知不多，只能在旁边看热闹。
今天读围棋故事，里头提到一件事，我觉得还满有道理，特转录与大家分享。日本德川幕府时代，围棋四大家族之一林家的掌门人林元美，写了一本《烂柯堂棋话》，提到：「德赉斋扶乩，有仙降坛，不作诗自署刘仲甫，众不知为谁。有一国手在侧，说是北宋国手，着有《棋诀》四篇者。因请对弈。乩判说：『弈则我必负。』固请乃许，果负半子。众说大仙谦虚，奖掖后进。乩判说：『不然，后人事事不及古人，唯弈棋则胜，此乃风气使然。古人不肯为事，往往肯为，古人不敢冒之险，往往敢冒，古人不忍出之策，往往忍出，一切计皆出古人之上。弈棋亦心计之一。故宋元国手至明已差一子，今之国手一子半矣。然古之国手皆留余地，极败不过一子，今之国手或败至两子、三子。问弈有无常胜法，乩判说，无常胜法，而有常不败法：不弈则常不败。仆猥以夙慧，得作鬼仙，不问名利，逢场作戏，胜败何关。』众皆太息。」
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位乩童棋力不低，他说的当然有道理，但也可能是下台阶。
刘仲甫留传下来的故事满多的。下面这则比较冷僻，再跟大家分享一下。这个故事出自宋朝何薳所写的《春渚纪闻》。提到与刘仲甫同时，衢州也出现一位绝顶高手，名叫祝不疑。据说《春渚纪闻》的讹误很多，这则故事不一定是真的。 何薳写道：「近世士大夫棋，无出三衢祝不疑之右者。绍圣初，不疑以事赴礼部。至都，为里人拉至寺庭观国手棋集，刘仲甫在焉。众请不疑与仲甫就局，祝请受子。仲甫曰：『士大夫非高品不复能至此，对手且当争先。』不得已，受先。逮至终局，而不疑败三路。不疑曰：『此可受子矣。』仲甫曰：『观吾官人之棋，若初分布，仲甫不能加也，但未尽着耳，若如前局，虽五子可饶，况先手乎？』不疑俛笑，因与分先。始下三十余子，仲甫拱手曰：『敢请官人姓氏与乡里否？』众以信州李子明长官为对。刘仲甫曰：『仲甫贱艺，备乏翰林，虽不出国门，而天下名棋，无不知其名氏。年来独闻衢州祝不疑先辈，名品高着，人传今秋被州荐来试南省，若审其人否？仲甫今日适有客集，不获终局。当俟朝夕，亲诣行馆尽艺祇应也。』众以实对，仲甫再三叹服曰：『名下无虚士也。』后虽数相访，竟不复以棋为言，盖知不敌，恐贻国手之羞也。 看来何薳颇为推崇祝不疑的棋力。第一局祝不疑小败，第二局只下三十多手，刘仲甫就找个理由中止棋局，大概也是真的体认到对面这个家伙并不好惹。当然，绝顶高手下了三十余手虽未分出胜败，但某种「味道」应了然于胸的。老司马猜想：第二盘刘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至于对局之后，刘仲甫几次拜访祝不疑，而不提围棋之事，这没啥奇怪，因为刘仲甫是当时第一高手，第一高手应该很少主动邀人下棋的，至于是不是认为自己不敌祝不疑，只好下次扶乩时，再问个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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