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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17 | 阅:  转:  |  分享 
  


童年

二零一二年四月七日,终于能一身轻松地坐下来,静心地回忆自己亲身经历的酸甜苦辣。

在我不到三岁的时候,因为母亲不幸病逝,父亲把我送给人家,从此让我开始寄人篱下的生活对于我不能清晰记忆的,我从未询问过别人,是因为我不想去揭开那隐隐作痛的伤疤。即使是外婆和健在的时候,我也丝毫不能提及。所以,有些事就只能是有些模糊的了。

大约是在一九六零年的时候,我脑海里唯一的清晰而模糊的印象,是母亲在簸豌豆,我和哥哥在堂屋嬉戏。这也应该是我记得的和母亲唯一一次的天伦之乐。也是在这一年,母亲因为冒雨挑豌豆秸秆回家,受了风寒而病逝。也许是当时医疗条件太差,也许是因为我母亲天生体弱,因为我唯一的亲姨妈,也和我妈妈一样享年不长。

我清楚地记得,在给妈妈送葬的情景:在截河下街的青石板路上,我穿着孝衣,举着灵牌,拼命地呼号。这是我记得唯一最清楚的,也是我和妈妈惨绝人寰的一次天地相隔相送,生离死别。

不久,父亲因为养不活两个儿子,将哥哥送给外婆抚养,将我送给异姓。

我清楚地记得,在离养父不远的大路上,开始都是由我外婆背着,我也相安无事。有人要把我从外婆背上拉下来,我又是嚎哭,又是抓挠,竟至于把外婆衣服都撕破了。我们祖孙俩死死相拥相抱,死死不忍分别。

记得到了养父家,他们并没有请客之类,就是到后来我十岁,他们也没有请客,也没有亲戚送礼之类。我清楚地记得只有父亲送给我一件白底红条真丝绸上衣,这在当时算是名贵的了。

到了养父家发生的第一件灾祸,我记忆犹新:冬天,他们叫我把装有蚌壳的小木桶提到离家不过百米的“倪家泓”去倒,因为好玩,我把蚌壳放到水面划,还用棍子推,不小心滑到水里。幸亏水坑不深,我自己终于爬起来,回到家门口站着不敢进去。我只得怯生生站在屋外后来还是隔壁倪大妈把我抱回家,帮我褪去湿棉裤,换上她儿子的干衣裤,再送我回家的。

其实,养父家人都管她叫倪家大姐,在我懵懂的童心里,也许叫知恩图报吧,我自己就给人家长了辈分,叫她大妈,并且把和养父同年龄的人都长了一辈,一律不叫大姐之类的了。有很多人都很奇怪,只有我自己心知肚明。

我上一年级时是一九六四年,冬天冰天雪地,我从独木桥上摔下去,自己爬起来回家时,连拿筷子,端碗,手都僵冻得不听使唤,只是抱着饭碗流泪。从小学,一直到初中,我都是用的一个土棉布书包,应该是他们自家缝制的,开始是白的,后来脏了,我就红墨水染过好几次。

我几乎是逢星期就到父亲所工作的地方去,每当旁人看到我们兄弟俩,就责怪我父亲:“俩儿子像旗杆一样,为什么不把小儿子给接回来?”父亲总是唉声叹气,他也有难言之隐----不能对不起人家,毕竟人家在他为难的时候,帮他养大了儿子!我从心底真正理解问我父亲的重情义,决不过河拆桥。每次父亲送别我,都是久久地站在原地,直到我拐弯看不见!想想,从花湖到曹家湾,是一条三里多路的笔直大道,有多少回,我们父子俩都是在这路上享受浓浓亲情,遭受父子割舍的生生折磨。我也总是尽量少回头,就怕看见父亲久久呆立的痛苦,我知道父亲也在内疚!后来,为了生第二胎,父亲见我由村上众人陪伴着去医院做手术,怒火中烧,到村委会大闹一顿。只有父子才这样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呢。惨痛的经历让我一次次深深铭记:世上只有骨肉亲!

我要感谢我父亲,是他身体力行教授给我知恩必报的美德。

我从小就体质虚弱,常常染上疟疾。一九六七年年底,胞兄提着年货去给外婆送礼,在路上听到乡亲们说“你弟弟病了好几天了”。他连忙转回身,当推开家门时,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躺在昏暗的的房间。我们兄弟俩当时都还年幼,没有什么说的,只是含泪默默相对。到了我参加工作,还是疟疾的困扰,早上病病蔫蔫从家里出来上课,中午就躺在办公椅上消磨,因为回家也是家徒四壁。

从一九六六年闹文革起,我就辍学在家,帮养父喂牛喂马。每天天刚亮,就把牛马赶到牛蹄河大堤上,到了傍晚才能回家。整整一个白天,都是在堤上,听人家天南海北讲故事,有时自己也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书籍。因为书本总比我的生活要有趣多了啊。说实话,我还真应该感谢那样的遭遇,让我有了丰富的阅历,也培养了我能挨饿的体魄。从初中起,每当星期和寒暑假,我都一天不落地参加生产队劳动,暑天甚至光着头,穿着背心打虫。正因为这样,养就了我吃苦耐劳的美德。

我结婚不久,因为是双休,我就着养父的渔具去打鱼。回家时,养父正在禾场上工,因为琐事,突然大骂起来,其中有关联到我母亲的脏话。也许是因为我已经成年,也许是冥冥中我母亲壮胆,我平生第一次和养父撕破脸皮,对仗起来,甚至于要动武。当时,我没有平日的丝毫怯弱,没有半点教师爷的半点斯文。我一句“你骂我别的无所谓,你亵渎我母亲我就要你的命!”让整个禾场的人都站在我这边,结果只能是他先住嘴收场。

对于“母亲,妈妈,娘”这神圣的字眼,我从来都是虔诚的,直到现在,只要一提到这崇高的字眼,我就为之动容。也因此而尊敬所有的女性,也包括养母。

我没有丝毫责怪我父亲的意思,我没有半点诋毁养父母的意思,我没有一句的夸大其词和无中生有,有的只是言不达意,有的只是诸多忌讳。

我只是平平淡淡写实记录我的亲身经历。其实,我的经历,没有什么惭愧的,反而,我要感谢这段经历,把我造就成有情有义,多愁善感,善解人意,珍惜亲情的堂堂男子汉。

经历寒冬的人才知道珍惜春天的温暖,我常常看看自己纪念母亲,纪念外婆的文章,每一次都以泪洗面,失声痛哭。其实,这是一种宣泄,是一种洗礼。这段宝贵的精神财富,让我珍惜家庭,珍惜夫妻情,珍惜儿女情。









深圳家园儿女们经过几年打拼,终于能进住深圳南山青青世界中海阳光玫瑰园公园,自己的车,自己的家,来去方便,起居舒适,生活惬意,工作顺心,家人融融。下得车来,禁不住驻足欣赏一番阳光玫瑰园前的喷泉,丝丝清凉,沁人心脾。沿着台阶拾级而上,来到保安门前,看到保安忠于职守而又服务周到的情形,不由得不让人深感欣慰。刷过门卡,穿过曲径,就到了楼梯口,摁下按钮,步入电梯,权作小憩,就到了自家门前。进得门来,先躺在沙发上养神一番,再好好享受起安居的趣。凭窗而望,南海入眼,让人心胸开阔;涛声洗耳,让人俗务顿消;清风拂面,让人飘飘欲仙。近看,南山历历,陶潜依稀;青青世界,城中乡村;山青树绿,名副其实。乘兴下楼,于游泳池泡泡,什么风尘劳累,烟消云散。起来在花径中徜徉,青翠欲滴,花香袭人。邀一二相知,于亭下或躺或坐,山南海北,絮絮叨叨。瞌睡袭来,升梯下榻,想着陶潜名实不副的南山,听着大海悠悠催眠,不知所以而进入梦乡

别墅

第一次知道“别墅”,还是在我幼年看书时,才碰到这两字的。不过,我竟是想当然地读成“别野”了。当时,我还没有见过字典之类的工具书,只能请教老师。了解到“别墅”的含义,我懵懂地认为,原来那是与自己毫无关联的奢侈。

到了儿女们手上,终于在二零一一年买下了他们自己的一幢小别墅。这幢别墅坐落在深圳市龙岗区平湖御峰园,外形是叠式双房结构。属于我们的是下叠,第一层主要是客厅,另配厨房,洗手间。第二层是主客两房间,衣帽间,也配有洗手间。正屋前面是花园,也可以作停车之用。正屋下面是地下室,一直扩展到花园下面。偌大的地下室,间成好几个单间,就是来了不少客人,也能让他们享有自己的领地。正屋后面是收拾间,再多的什物,也不用堆放在正屋里了。

这还只是毛坯。还得花上三个月,精心装修。等我请好事假,去为他们监工,完工后,再将焕然一新的面貌记载下来----

----二零一一年八月十八日。



二零一零年鉴

2010年1月3日

元月放年假了,儿女们早早从深圳赶回家,和双方父母商定好了婚期。也许老天爷见怜,雨雪不断的天气,到了正月初五,云开雪霁,风和日丽,主宾尽欢。这是今年最热闹,最高兴的了。

到了暑假,儿女们终于乔迁新居。阳光玫瑰园张灯结彩,物业无微不至,业主和睦相处。儿女们万忙中重新装修,添置家具,从此结束居无定所的漂泊,安居乐业。这是今年最自豪,最幸福的了。

快放寒假啦,今年就再也不用儿女们舟车劳顿了。双方父母一起去深圳共度春节。团团圆圆的一大家,促膝之狭坐,交杯觞于咫尺,融融泄泄地辞旧迎新。这应该是今年最亲昵,最惬意的了。

岁末年初,最大的希望,最大的祝福,就是留给老二的了!



期盼与失落

在热烈的期盼中,终于盼到儿子从北京回来。他一句专程回家陪爸爸度过十一长假,让我从心底感动。满满七天,除了买菜出去会,我们父子都是厮守一隅,虽然巴掌大家园,可也让我们其乐融融的。浓浓的亲情能让我们于掌心之地游乐宽于天地,生活同于过年。可是,毕竟时光倏尔而逝,儿子又要踏上返岗征途。送他上车,眼巴巴望着车影渐渐模糊,刚才还能促膝而谈,顷刻却咫尺天涯,心底说不出莫名的失落和惆怅。想想古人送别时的诗句,竟是半句也不可能,甚至于感叹,那是古人事候才写就的吧。

回到家,着手收拾儿子刚刚用过的东西,仿佛炽热于手。揉揉眼,只剩下孤零零的我形影相吊,满腔的失落与惆怅,只有自己深知个中滋味。无聊中,只得往深圳打打电话,来自我疗伤。

失落和惆怅是短暂的,或许明天又将重归于激切的期盼中。日出日落的每一天,我又将掐着指头盼着十月过去,十一月过去,十二月过去!于我而言,三月漫漫,或许比一夜之漫漫竟还要短些呢!

漫漫三月,我都将生活在激切的期盼中。等着寒假的到来,急切切去买火车票,眼巴巴望着火车越过一座座山,终于到达深圳站,将会油然而生满腔喜悦。

时间会周而复始延续,在火热的期盼中,生怕假期结束,总希望日月停滞。在痛苦的失落中,竟想着能像拧动钟表一样左右时间,希望亲人们能朝夕相处。

期盼与失落,是我挥之不去的矛盾体。也许是自己作茧自缚,还得熬几年,直到退休才能破茧而出,享受那自由的天空----



乔迁从记事起,一直到一九八五年,我所居住的房子在当地来说,是绝无仅有的寒酸。说它像当时的公屋吧,是因为顶部有公屋式的八木架,可下面却又不是砌墙承载着的,而是用三四节杉木拼接起来,所谓的柱头支撑着。神前一面用芦苇席子遮着。没有厨房和猪屋,而当时集体是规定要养猪积肥的。就只好在神堂后的拖屋烧火,正房后的拖屋养猪。其实,烧火,做饭实际上就在一起。这在现在是难以想象的了。

我还可以写得真实详尽些,但无论如何,都难以尽情,实在是不忍下笔了。生活在那样的房子里,我断绝了所有同学的造访,最多是我单方面去别人家里。后来,到了一九七五年,我高中要毕业的时候,班主任范光胜老师一定要到家里过夜,后来他对我感叹道“真不知你是怎样在这个家里生活的”!不过,凡是有害必有利,我就只能以读书打发时光了。还真要感谢那段经历,除了让我能潜心读书外,更重要的是造就了我坚韧的性格,淡薄的情怀。

看看现在人们起屋造厦,都是尽力而为。而我却清清楚楚地记得,我的养父尽量省下一根最好的脊棂,起个大早扛到街上卖了三十块钱。到现在,那幢老屋我会让它风雨飘摇,自我消亡的。那里,有我们两个儿子的衣胞在!

时间好不容易挨到一九八五年,养父母或许是要过过逍遥的日子了,因为他们当时五十刚出头,变着法子要分家。我有我的信条,是假戏就要强忍着做真。当地的干部和邻居也能充分理解。但养父母偏不能,既然要撕破这层历尽苍桑的纸,我就本能地要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喊明白。我终于能结束寄人篱下的凄惨日子。有多少人能想象,我竟然隐姓埋名,忍气吞声生活近三十年。个中辛酸只有我自己清楚。正因为历尽磨难,我才千百倍地珍惜夫妻情,儿女情。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出走时,左右两胳膊分别抱着俩儿子,近五里路,一口气抱到岳母家。

到了这年年底的腊月二十四日,全亏了一路亲友帮衬,在不到五天的时间,连九块钱的土地证都没有办,就划好台基,挑台,我们夫妻俩星夜搬预制板垒好墙脚,然后是砌墙,吊预制板,初步粉刷,在大年三十,终于能在真正属于自己的小楼里,并且是在自己亲身血汗浇筑起来的房子里吃年饭。回首当年创业的艰难,我们夫妻俩,尽可以问心无愧于儿子们。不管当时有多难,绝没有让儿子吃过半点苦。不管当时有多忙,绝没有让儿子们离开父母的荫庇半分。

看看我们现在居住着的坐落在小镇的房子,三间两层小楼,门前佳树一排,行人不时伫足凝视,院子里果树鲜花,四季不败。在这里,让儿子们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丝毫没有吃过同学辈住读时的辛苦。父母做到了“爱护孩子是母鸡也会做的”了。在这里,儿子们奔军营,上大学,应该无愧于同辈的了。



黄牛一日

暑假四十多天,过于无聊,只得帮老婆忙活几天。因为亲历,感触良多。她每天清晨五点半的闹钟,有时竟在梦中惊醒。起床后,手洗衣服得花上半个多小时,为的是节约机洗的电费,当然,衣服也洗得干净多了。随即匆匆过早,也伺候儿女们的早餐。

???去上班得步行三十多分钟,还要上楼拿买菜的推车,然后是到超市挑选菜肴。

???大约在八点半,就要在厨房开始忙碌而劳累的工作了,边理菜边伺候锅里,不可开交。到了十二点,把饭菜打好后,就得赶紧要拉到公司分发。不管刮风下雨,都得任劳任怨。

???等人家吃完,就是两点多了,还要把饭盒拖回来清洗消毒。一阵

???拖着疲惫的身体,步行回家,就得忙活家人的晚餐了。如果碰上大家都能一起下班回家吃饭,那可能就是唯一的最大的快乐了。

???暑假四十多天的亲历,总是觉得她太累太累了。自己在家里也是无聊,也就去公司门口迎候。哪怕是帮着背背包裹,也多少心安理得些。有时是儿子开车去接,每次听她眉飞色舞地转告时,也就倍感慰藉。可惜,我自己还得回家,挨到退休才能结束这些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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