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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小泓】上海啊,上海(10.10.16)

 江苏常熟老李 2014-04-12

  每逢有人问起我:“你是哪里人?”“我是上海人,我也不是上海人。”我是这样老老实实地回答的。

  1972年我出生在上海松江,可是1958年以前,松江属于江苏省。除了这些历史变迁,“上海”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是指“上海城区”,“上海人”就是那些会说“阿啦”的上海人。而我小时候是在乡下长大的,生活语言是一口本土乡下话。

  “上海去哇?”小时候,村里的大人把去上海视作一件很不寻常的事,尤其是包括我妈在内的妇女同志们。如果去上海,她们总是几个人结伴前往。我对去上海这件事是又踊跃又有些害怕的。

  在我儿时的印象中,去上海就像小学生去春游秋游,非同寻常。那时我对上海的印象就是:热闹、人多。去一次上海就感觉长了不少世面。但是,我潜意识里也有些怕来上海,因为——走到哪里都是人,几乎是人山人海,令人有些烦躁和不安。

  但是,即便是这样,只要有机会,我还是喜欢来上海。有一次,母亲和村里的小姐妹们结伴要到上海烫头发。我知道后,缠着母亲要一起来。母亲的小姐妹们说我太小了,没有那么小的孩子烫头发的。可是我还是坚持要烫。理由是很多外国小孩的头发都是卷卷的。那时我家还没有电视机,这些印象可能来自于家里几本彩版的《人民画报》。最后,我就跟着母亲为首的“烫发团”一早赶坐公共汽车来上海烫头发了。那时候我是小学三年级女生。

  没想到,上海的美发师没有反对我的烫发想法。美发师觉得“可以烫的,会蛮可爱的,像卷毛头一样。”

  几乎花了一整天时间,我烫了个当时盛行的“上海菊花头”。母亲和她的小姐妹们也都烫了“上海菊花头”。那年的六一儿童节,我穿上了最漂亮的胸口有绣花的白衬衫和翠绿的百褶背带裙,系上红领巾,别上三条红杠的大队长标章,到小镇上的“新颜照相馆”拍照留影。如今回顾,这张两手托腮凝视前方的照片成了我少年时代最酷的“时尚写真”。

  虽然有几次的上海之行,但是那时候的我,总觉得上海距离我还是很遥远。

  渴望留在上海是多年以后。高中毕业,我没有参加高考,直升了上海师范大学。因为按照我那时的情况,除了这条路,我已没有其他的路。但是,因为是师大的“定向生”,我为此苦闷了四年。所谓“定向生”就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其实,在高三毕业签约师大“定向生”时,我已经开始郁闷了。郁闷的原因就是怕自己一辈子将错失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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