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作为世界文明的古都,今天的北京六环以内的城区在古代其都市空间与中轴线的规划我经过对史料和峦头风水的研究后认为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从周初的蓟国国都到西晋燕国国都时期,即《水经注》说的蓟县故城,位置在今石景山以东、老山以西、小西山以南、永定河以北区域内,其都城中轴线位于金顶山、鹰山一线。第二个阶段是从西晋燕国国都新址到金中都,其都城空间位于明清北京内城西南部和外城西南部,其中轴线则位于今广安门外护城河西岸滨河路西侧南北一线。第三个阶段就是从元大都到明清北京城,其都城空间则位于金中都东北部明朝期间稍有变化,其中轴线大体就是今日北京中轴线。
一。蓟县故城(前期蓟城)与峦头风水
1974年春曾主持白云观西部传为“蓟丘”的遗址进行考古发掘的赵其昌先生在其所著的《蓟城的探索》一文中说“在上层遗址清除之后,又发现了残城墙遗址”,“白云观西处古城残垣为南北走向,北端向东转,因此这里应是古城的西北角”,“转角处北墙正中,夯土之下,压住了一座砖室墓葬”,“从墓葬形制与出土器物判定,它是东汉中、晚期墓葬”,“另外北墙北侧,仍有两座东汉砖室墓葬也同时被压于残墙夯土之下”,根据考古学的叠压关系,判定墓葬早于城墙,说明东汉之后在这里初筑蓟城。赵先生提出,蓟城城址应分为前、后两期,“即东汉以前为一期,暂称前期蓟城,在东汉以后为一期,暂称后期蓟城”,“白云观西部遗址的发掘,使后期蓟城得以定位,并且证明前期蓟城不在这里”。那么前期蓟城在那呢?因为缺少有说服力的实物证明,长期以来,使的自西周蓟城以来到春秋战国时期的燕国都城,始终是一种理论推测,而缺少展示这一时期的城址事物。关于战国时的蓟城情况,燕将乐毅《报燕惠王书》追述自己的功绩时说:破齐都临淄,珠玉财宝车甲珍器尽收于燕,大吕陈于元英,故鼎反于历室(注:另一说为磨室),齐器设于宁台,蓟丘之植植于汶篁。”《史记正义》曰:燕元英、历室二宫在幽州蓟县西四十里宁台之下。《光绪顺天府志》载:宛平西四十里山底村(石景山东山下村、北辛安,以上二村在永定河东,就有宁台、元英、历室近此)。《括地志》称:碣石宫在宁台之东。北魏时期郦道元所著《水经注》中说:古永定河又东迳广阳县故城北......又东北迳蓟县古城南......昔周武王封尧后于蓟,今城内西北隅有蓟邱,因邱以名邑也,犹鲁之曲阜,齐之营邱矣。武王封召公之故国也。南朝人为《史记》作的“集解”说:武王封召公于北燕在今幽州蓟县故城是也。据《太平寰宇记》引《郡国志》云:蓟城南北九里,东西七里,开十门。(《郡国志》是《后汉书》的一部分,《后汉书》记载了王莽末年到汉献帝逊位期间的200年史事,《郡国志》是这一时期的地理著作)。按汉代一尺合今23。1厘米,一步等于六尺,一里等于三百步和今415。8米,这样蓟城南北九里合今约3742米,东西七里合今约2910米。另据《八一路公交车三十年见证京西变迁》一文称:“前人在石景山区古城村前街西头大影壁西侧,发现“土龙岗”遗迹,在建国后的生产建设中,陆续发现了城门基座”。我访问当地老者,得知所谓的“土龙岗”就是土岗子,南北向长约200米,宽约30米,在今石景山古城西街的位置,但遗迹早已不在,我认为此处可能是蓟县故城的子城的东门和东墙的位置。参照以上资料综合分析,前期蓟城(蓟县故城)在石景山以东、老山以西、小西山以南、永定河以北的地方,此处正好能容下南北3742米,东西2910米的蓟城,这样来看(见图4)金顶山应是古代的蓟丘,其所处位置符合《水经注》关于蓟丘在城内西北隅的记载。另外唐代诗人陈子昂有《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七首,中有“北登蓟丘望”,还有“南登碣石坂”诗句,说明蓟丘在北、碣石坂在南,碣石坂即碣石宫后的山坡,碣石宫是燕昭王时齐国贤士邹衍入燕,昭王筑碣石亲师之,《光绪顺天府志》载“衙门口村,旧有碣石宫近此”,今衙门口村附近有碣石坪的地名,位置在地铁八角游乐园站东,其北有小山坡,当是陈子昂登的碣石坂,山坡南当为碣石宫所在地。碣石坪一地在金顶山东南,恰合陈子昂诗中对蓟丘在北和碣石坂在南的记载,这样进一步印证古代的蓟丘就是今天的金顶山,蓟丘得以确定,可以确定蓟县故城就在金顶山这一带。陈子昂又有《登蓟丘楼送贾兵曹入都》一诗,说明蓟丘顶上有楼,今金顶山顶上有日本侵华时期的炮楼遗迹,面积不小,当是在古蓟丘楼处。登上金顶山以北的小西山南侧的海拔387米的虎头山向南俯视,海拔140米的金顶山和海拔83米的苹果园小山以及永定河南岸的鹰山恰好在一条线上,结合峦头风水理论,燕王宫当在苹果园小山的南侧,此小山(见图8、9、10)高出地面约10米,南北长约70米,东西宽约60米,是个天然的独立的土石混合的土台,上面留有日本侵华时期留下的建筑遗迹,这座小山(土台)在碣石宫之西稍北,也就是说碣石宫在小山之东稍南,小山的位置比较符合“碣石宫在宁台之东”的记载,而燕王宫中的元英、历室二宫在小山的南边,也符合“元英、历室在宁台之下”的记载,那么这里应该就是历史上的宁台,可见乐毅《报燕惠王书》记载的元英、历室二宫殿和宁台、蓟丘是蓟城中轴线的主要建筑和御苑。从风水讲,宁台是燕王宫风水靠山中的主山,宁台以北是蓟丘(今金顶山),是风水靠山中的少祖山,金顶山以北是虎头山,是风水靠山中的祖山。祖山、少祖山、主山逐次降低符合“玄武垂头”之象,燕王宫之南是永定河,由西北向东南流(古时曾在鹰山以北向东北方向流淌)。水对岸是鹰山,海拔约100米,是谓“朱雀案山”,与玄武靠山相照应,子城的主要建筑燕王宫处于玄武靠山和朱雀案山之间,从而构成了全城以燕王宫为核心的建筑中轴线,其轴线南偏西于子午线约2度,是子午向,符合古代“面南而王”的朝向。这条以燕王宫为核心的中轴线左右了大城城墙的走向以及街道的走向,王宫后有靠山层峦叠嶂烘托,突显宫殿的庄严壮丽,而且高大的玄武靠山挡住了冬季的西北风,不会使山阳王城的人们直面凛冽的寒风。前有永定河及案山相照,使夏季的南来的热风经过案山阻而上扬以及宽阔的永定河水蒸发促使空气湿润,使在大城生活的人们不至于感受到热浪滚滚。王城东有老山、八宝山等山护卫,西有居永定河之扼的石景山、黑头山、四平山等山,挡住永定河湍流,保护了王城居民安居。由此可见,王城的选址带有科学性质。另外以王宫为核心的王城处于群山环绕的环境中央,就像天星中北斗星、北极星的处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的环抱一样,从而突出了王权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唯我独尊的王者气质。前期蓟城是由子城(王宫在其中)和大城构成。城市水源是高梁水。
大城位于子城(王宫)的东部和北部,体现了因地制宜的特点,因为只有此处才适宜于方城的规划。《水经注》记载:大城东门内道左有魏征北将军刘靖碑,又云:“高梁水首受累水于戾陵堰,水自堰枝分,东经梁山南,又东北经刘靖碑北。”经专家研究基本确认戾陵堰在今天的石景山与黑头山之间或之间的西部,高梁水在黑头山南、石景山北向东流。我认为因为先有城后有人工河道,从“大城东门内道左有刘靖碑”的记载,可知高梁河在城内的河道规划在东门和西门之间的北部并与之平行,这条河道从石景山以北向东然后向东北方向(由地形图可知石景山东北有高地,促使河水必然向东北流,见图5)符合“东经梁山南,又东北”的记载,然后河道经过大城西门以北自西向东穿过大城,从今苹果园小山南经过,这样确定了东门和西门以及刘靖碑的位置(见图4)。在“土龙岗”发现的城门基址确定了王宫东门、西门(大城西南门)、大城东南门。在中轴线上的金顶山北侧是大城的北门,苹果园小山之南是王宫的北门,王宫之前开南门。连接北东门和南东门的南北街道从大城中部穿过。这样十门的大概位置如图所示(图4),这种布局为后期蓟城所模仿。大城四至:北城墙在永定河引水渠附近,南城墙在石景山路以南东西一线,东城墙在时代花园西街、石景山体育馆西南北一线,西城墙在金顶街西、田顺庄西南北一线。
关于幽州台、黄金台: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着。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那么,幽州台在那里呢?根据蓟城在汉朝至西晋期间设有幽州刺史部,因此蓟城在汉朝之后又称幽州城,我认为在蓟城内只有蓟丘(今金顶山)和宁台(今苹果园小山)两处山丘土台,因此只能是燕昭王时期的宁台在汉朝之后一度被称为幽州台,结合唐代陈子昂《登幽州台歌》诗意分析:站在幽州台上,向前俯瞰,前代王宫遗迹已不可见,更看不到像燕昭王一样的礼贤下士的明君,向后仰望高山,不见登入巅峰的人(比喻贤明君主),俯仰古今,抚今追昔,自己生不逢时,身在茫茫宇宙间今生无缘遇见明君,不禁感到悲从中来,泪流满面了。综合分析我认为陈子昂所登的幽州台就是今天的苹果园小山。黄金台也是燕昭王所筑。昭王置金于台上,在此延请天下奇士,未几,召来了乐毅等贤豪之士,国势日盛,以后乐毅伐齐,连克齐城七十余座,使齐国几乎灭亡。黄金台的位置,据双塔村(屯+右耳刀)人新浪博客的博文《碣石山前黄金台》称,燕昭王的黄金台在那里,历来众说纷纭,使人莫衷一是。较为可靠的记载是孔衍撰写的〈春秋后语〉,该书记载“燕昭王曰:安得贤士以报齐仇?郭曰:王能筑台于碣石山前,尊鬼为师,天下贤士自至也。王尊其言,作台以金玉崇之,号黄金台”。这段记载,明白无误地点明黄金台位于碣石山前。两汉以来,形形色色的碣石山数也数不清。《史记》卷七十四《孟子荀卿列传》所附邹衍之传文,写道:邹衍“如燕,昭王拥彗先驱,请列弟子之座而受业。祝碣石宫,身亲王师之”。唐代《史记正义》对文中“碣石宫”方位予以解释:“碣石宫,在幽州蓟县西三十里宁台之东”,唐代的蓟县在幽州城,即蓟城,在今广安门一带,清《光绪顺天府志》宛平县村镇,记衙门口村时写道:衙门口村,旧有碣石宫近此”。注文引清《一统志》所记“碣石宫在宛平县西”,又引《史记》记燕昭王为邹衍所筑“碣石宫在蓟县西三十里宁台之东”。可知碣石宫在今衙门口一带,《北京历史地图集》将碣石宫衙门口以北,今有地名碣石坪。碣石宫之名源于碣石山,碣石山即今首钢厂区内的石景山......我认为既然碣石宫不在石景山而在碣石坪,说明有两个同名不同地的碣石山,石景山在大禹治水时期被称为碣石山,而碣石宫的碣石山是燕昭王时期命名的。据唐代陈子昂《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七首之燕昭王:“南登碣石坂,遥望黄金台。丘陵尽乔木,昭王安在哉?霸图今已矣,驱马复归来”。诗中的碣石坂可以理解为碣石山的山坡,诗人站在碣石山坡“遥望黄金台”,说明黄金台距离碣石山不近,“丘陵尽乔木说”明黄金台建在丘陵之上,而陈子昂最有可能登的是碣石坪的碣石山,因为诗名为《燕昭王》,碣石山的碣石宫是燕昭王建的,已知碣石宫在今衙门口以北今碣石坪,而在碣石坪之南有丘陵的地方是永定河之南鹰山、卧龙山一带,黄金台建在鹰山的可能性大些,因为鹰山在太行山脚下,处于南北交通线线上,方便南方的豪杰奇士登台,又不必划船渡过宽阔的永定河来燕王宫见燕昭王,而燕昭王要南渡永定河接见豪杰奇士,以此表现燕昭王的诚意和礼贤下士,只有将黄金台筑在鹰山上是最明智的选择。
蓟县故城(前期蓟城)风水形势图(王春绘图,图4)
下图为蓟县故城背靠的小西山地形图(图5)
站在金顶山上看虎头山(王春摄影,图6)
站在虎头山顶向南俯瞰金顶山和鹰山和其上面的永定塔(王春摄影,图7)
苹果园小山顶上北看金顶山顶及水塔(王春摄影,图8)
王春摄影,图9
平视苹果园小山,这里就是古之宁台、幽州台。(王春摄影,图10)
下图是南望鹰山及永定塔,这里就是古之黄金台所在地(王春摄影,图11)
站在虎头山顶向西南望黑头山和石景山(王春摄影,图12)
站在虎头山向东南望老山和八宝山(王春摄影,图13)
史料记载刘靖碑是公元295年立于大城(蓟县故城)东门内的,说明在西晋元康五年之时蓟城还没有迁移到今广安门一带,1965年八宝山出土西晋幽州刺史王浚之妻华芳的墓葬,出土墓志表明华芳去世于307年,其墓“假葬于蓟城西二十里”,说明公元307年之前蓟城已经迁移到广安门一带了,查阅西晋藩王年表,晋朝燕国在302年国绝,由此可知,公元295年至302年这七年间第二代燕王司马几始建后期蓟城,从此,石景山以东的前期蓟城沦为故城。为何另建新城址,我认为可能是元康四年(公元294年)北京延庆约六级的地震和元康五年(公元295年)夏六月的洪水对蓟城造成了破坏,使二代燕王司马几下定决心重新选址另建新城。
二。后期蓟城、金中都与峦头风水
后期蓟城指的是西晋时期约公元295--公元302年之间新建立的蓟城直到辽代的南京城,其城址范围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其城址位置在今广安门附近,由子城(王宫在其中)和大城构成,子城和大城共有十个城门。后期蓟城建在东西向的岗脊上,并且模仿了前期蓟城的布局,只不过大城东西城墙稍长、南北城墙稍短,城池呈长方形,南、北城墙各长约3300米,东西城墙各长约2500米。子城在大城西南角,子城的西墙与南墙与大城共用,子城南北墙各长约900米,东西城墙各长约1000米,约略呈正方形,大城四至:北墙在今白云观以北、宣武门以北的头发胡同东西一线,南墙在今万寿公园、樱桃三条、鸭子桥北街稍南东西一线,西墙在今手帕街以西南北一线,东墙在今潘家胡同、魏染胡同以西南北一线(图15)。而以侯仁之为代表的学者据《太平寰宇记》引《郡国志》云:“蓟城南北九里,东西七里,开十门”,确定城池范围,认为东墙在今烂漫胡同(学者岳升阳的现场考察否定这一说法,再结合《金史》没有南扩和东扩辽南京城的记载,可以认为辽南京东墙是金中都东墙的一部分),认为南墙在今白纸坊路稍南,而岳升阳考古发现今青年湖的北岸在辽代时是饮马沟河岸,这说明南墙应在白纸坊路之北,我根据金史南拓辽南京城三里的记载,再结合今人对金代尺度的研究(下面详述),确定辽南京城南墙在白纸坊路北、鸭子桥北街稍南东西一线。按比例关系推算,后期蓟城是东西长约八里(晋代里制),南北长约六里的长方形城池。
蓟城选址:以莲花池为水源地,引古洗马沟水入子城及大城解决用水问题,子城之内是王宫所在地,子城的选址,西墙在古洗马沟东岸、东墙在南线阁东高岗以内、南墙在洗马沟北岸、北墙在广安门大街以南,根据民国时期测绘的等高线地形图以及我个人实地目测查看,绘制了等高线地形图(图15),由图可以看出,子城的范围恰好在周边都是高地的范围内,子城中轴线上的建筑地势北高南低,西引洗马沟水由北顺地势南流与古洗马沟汇是谓金水河,比附天上的银河,有“象天设都”之象,说明西晋新建的蓟城的核心--“子城”的选址时是按理想的风水要求来选址的。大城主体处于地势较高之处,恰好处于古(累?)河、古洗马沟和古高梁水(今三海)之间,避开了洪水的威胁,子城之西地势较低,这是大城没有全部包围子城的原因,子城没有处于全城中心,而偏于一隅,体现了古人因地制宜选址建城的原则。
金中都是在辽南京城的基础上,扩南、西两面,而北面、东面依旧(从辽史的记载可知)。侯仁之先生述:城池呈方形,实测四面城墙,东长4510米,西长4530米,南长4750米,北长4900米,四面城垣各开三门,北城垣复增一门,共十三门。城内置六十二坊,前朝后市,街如棋盘。皇城略居全城中心,四面个一门。正南宣阳门,内有街直通皇宫应天门前之横街,两侧建千步廊,廊东有太庙,西有中央衙署。宫城位居皇城东偏,皇宫建筑分为三路,中路殿宇九重,前有大安、仁政两殿,为常朝之所,后有后宫为帝、后所居。主殿大安殿建于三层露台之上,规模宏伟。东路有东宫、寿康宫、内省诸建筑,西路有蓬莱院、太和宫等建筑。宫城西南隅凿鱼藻池,建鱼藻殿,以为宫之内苑,故址即今白纸坊桥西之青年湖。宫城迤东置太子东宫,迤西为同乐园,有瑶池等湖泊。中都城之扩建,将西湖即今之莲花池下游河道纳入城中,导流入同乐园湖泊及鱼藻池,又经皇城前龙津桥下,转而向南,流出城外。公元一九九零年,在右安门外大街迤西之凉水河北岸发现其水关遗址,已就地建为辽金城垣博物馆。中都近郊建有行宫多处,其最著名者为万宁宫,故址在今北海公园处,元朝继起,就其址规划扩建大都城,遂为今日北京城奠定基础。公元一九九零年两厢道路改造,市文物研究所沿滨河路两侧,探得金中都宫殿夯土十三处,南北分布逾千米,并作局部发掘,从而确定应天门、大安门、大安殿等遗址位置。
金中都皇城和宫城的格局尺度
据王德恒《长沟发现的大型金墓主是谁》一文称:“金代一尺等于43厘米,确定的主要依据是辽宁大学几位先生测量了89方金代的官印,最后的结论十分可靠。”按此说计算,金代一步等于五尺合今2。15米,一里等于三百步合今645米。史载金中都皇城之四围九里三十步,我按古代皇宫建筑尺寸常用9、5等数字比附“九五之尊”这一惯例,结合一些复原图推算认为,皇城南墙和北墙各长595步合今约1279米,东墙和西墙各长770步合今约1655。5米,皇城周长九里三十步约合5869。5米。宫城南墙和北墙个长390步和195丈合1里90步合今835。5米,东墙和西墙个长615步合307。5丈合2里15步合今约1322米。宫城周长6里210步合6。7里,合今4321。5米。
金中都复原平面示意图(王春在原图上改画皇城和宫城范围粉色为宫城,橘红色为皇城,黄色为同乐园,图14)
后期蓟城(西晋蓟城)、唐幽州城、辽南京城平面图及其子城风水选址示意图(王春绘图,图15)
由金中都中轴线向南的延长线上远望金中都中轴线所对的凤凰坨(王春摄影,图16)
首都医科大学国际学院西侧为金中都的丰宜门故址所在地(在今北京菜户营路),远处为风水靠山凤凰坨(王春摄影,图17 )
后期蓟城与金中都的中轴线重合,其中轴线不与子午向重合,而是中轴线南偏东于子午线约2度多。2013年9月14日我在金中都中轴线向北的延长线的西侧约800米(中关村东路人行天桥)和300米(四拔子八达岭高速公路人行天桥)两个地点拍摄北京北山(燕山、一称军都山)获得两张石场子北顶和凤凰坨两峰峦重叠的照片。石场子北顶海拔760米,位于昌平区崔村镇西峪村北、银山塔林南,距广安门直线距离43.5公里,凤凰坨又名凤坨梁海拔1532米,为军都山主要山峰之一,位于延庆县四海镇西沟里村南,石场子北顶与凤凰坨南北相距约24公里。通过实地目测和看卫星地图,确认金中都中轴线对准了石场子北顶中峰和凤凰坨西侧的山峰,可以想见,当年在规划确定都城中轴线是是按风水理论定向的。从景观的角度来看,凤凰坨和石场子北顶是北京北山这一片最突兀的山,以它为都城的大背景、大靠山,烘托着以皇宫为核心的建筑尤为壮观大气,山峰、皇宫在在一线,体现了皇权至上、唯我独尊的思想。(图16、17、18、19、20)。
金中都中轴线延长线西侧两处拍摄石场子北顶和凤凰坨的地点示意图(王春绘图,图18)
石场子北顶、凤凰坨与金中都中轴线示意图(王春摄影并绘图,图19)
金中都中轴线俯视图,中轴线上的建筑正对远处的石场子北顶和凤凰坨(王春绘图,图20)
金中都于元大都位置示意图(图21)
元大都宫城、宫城夹垣、卫城、皇城、大城、羊马城和护城河等示意图(王春在元大都城基础上改绘,图22)
金中都中轴线正对石场子北顶、凤凰坨和元、明、清宫城中轴线正对景山、元宝山北顶和凤凰坨东侧山峰(王春摄影作图,图23)
北京三面环山地形图(图24)
我曾在故宫后面的景山上万春亭下以钟鼓楼中间为坐标,向北望北边山脉,可惜有现代化高楼遮挡,不能看全山脉轮廓线(图25),
站在景山山腰通过鼓楼、钟楼中间看元宝山北顶和凤凰坨东侧的山头。(王春摄影,图26)
站在奥林匹克公园中的仰山上北望中轴线所指的元宝山和元宝山北顶(王春摄影,图27)
北京昌平区崔村镇麻香堂村东北的元宝山,海拔高约500米(王春摄影,图28)
元宝山(王春摄影,图29)
站在中轴线向北延伸的奥林匹克森林公园里的仰山北望,从拍摄的照片中可以看到东西横列的山脉被称为翠华山,其山形如同雄鹰展翅状,两翼是石场子北顶和大杨山,北京中轴线向北延伸恰指向“鹰头”元宝山的位置,(王春摄影,图30)
站在正阳门向北拍摄中轴线的老照片,可以隐约看到北山(燕山)(图31)
在老照片的基础上北山,可以更好的感受中轴线建筑与北山的对称和谐之美(王春作图,图32)
北山东侧的大杨山和西侧石场子北顶对称的分列中轴线建筑的左右(王春作图,图33)
元大都中轴线建筑与北山,由近及远:燕墩、天桥、独树将军、三桥、羊马墙、丽正门箭楼、丽正门、崇天门、宫城、后载门、青山及远眺阁、中心阁、中心台、齐正楼、钟楼、北城墙、元宝山及元宝山北顶(王春画图,图34)
在网络上看到明北京城复原效果图,下图是我对此图添加山峦后的效果图,可见呈对称美的山脉和景山构成了故宫的背景,共同烘托着皇宫的威严与辉煌,古人有意使中轴线上的人工建筑与自然山脉和谐统一在对称美中,使我们欣赏到天造地设、天人合一的完美景观。(王春加工图,图35)
三。元、明、清北京城的宫城与峦头风水
1。均衡对称之美是中国古代风水美学的核心。
大家知道今天所说的老北京城的中轴线是七百多年前刘秉忠规划元大都时奠定的。那么北京中轴线与风水有关系吗?从元代史书《析津志》记载中可知元大都确实是依据风水观念设计的。《析津志》说:(大都)内外城制与宫室、公府,并系圣裁,与刘秉忠率按地理经纬,以王气为主,故能匡辅帝业,恢图丕基,乃不易之成规,衍无疆之运作......盖地理,山有形势,水有源泉。山则为根本,水则为血脉。自古建邦立国,先取地理之形势,生王脉络,以成大业。”。记述赵秉温生平事迹的《赵文昭公行状》也记载“公与太保刘公(秉忠)同相宅,公因图上山川形势、城郭经纬,与夫祖、社、朝、市之位,经营制作之方。帝命有同稽图赴功”。说明元大都在营建之前,刘秉忠、赵秉温等人进行了风水堪舆,并绘有规划设计图纸。风水又称地理、相地术或堪舆,“风水”只是一般的普遍叫法,地理风水中的地理指的是大地的状态,大地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地理风水就是考虑人类居住的位置、形状、山水等的学问,查看大地的状态,就叫做“看风水”。地理风水自古以来一直存在,所有的信仰(宗教)都与之有着不同的联系。在一些力量和现象中,有些是现代科学可以解释的,但也有一些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一般是人们称之为迷信的部分。因为,受时代局限,许多科学技术往往要披上神学的外衣,否则就不容易被当时人接受,风水术也是这样。而古代风水理论基本是形势(峦头)、理气相间并用。因此,我们不能因为其理论体系中包含有迷信,有神论的内容,就否定其理论体系内符合科学原理的精华部分,比如,风水理论中的峦头风水理论中的关于景观方面的阐述和要求就是它的精华,因为它结合了美学原理,是以“美”作为标准的。这点,在风水的经典著作这体现的十分明显,比如〈钦定四库全书〉所辑晋代郭璞〈葬书〉的注释引述程子的话则说的很明确“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恶也”。就连明朝奉命卜选帝陵吉壤的风水术士为了说明所选吉地,往往也要用风景的美来说明,例如,永乐六年(1408)八月一日,奉命卜吉长陵的风水术士廖均卿所上〈朝献上宝图表〉对黄土山风水大加赞美,除了运用大量风水理论词汇外,也是用“美丽”二字概括的“臣受杨师秘术,谬参造化玄机......详察各处山川,堪建陵基者惟昌平州东一十八岭峰美丽,真堪陵室根基。”现在看来,即使用现代美学原理去衡量,形势宗风水理论所追求大自然的“美”作为追求目标而选择的吉壤蓝图依然是最美的佳作。由于风水术追求巧妙地将人文建筑与自然景观融为一体,和“美”有关系,“美”又是风水理论的核心内容之一,追求对称均衡之美,高低错落的韵律美,对比统一的和谐之美,情景交融的意境之美,以及不论是山还是水,风水术强调屈曲起伏的动态之美,这些在建筑美学方面的意义得到了建筑学界的普遍认可。北京城的选址考虑龙、穴、砂、水、近案远朝的相互关系,背后龙山重岗,开屏列帐,避免冬季寒风,左右护砂环抱拱卫,河水前流,近案似几,远朝如臣,使建筑物前后对景遥相呼应,当自然山川条件不能十全十美时,就人工加以修、补、填、挖,把自然和人工有机结合起来,一线相连的山向控扼中轴线,在空间序列的展开层次上处处得到山川形胜景物天成的有序映衬和烘托。
北京元、明、清中轴线与景山(元代称“青山”)和元宝山以及元宝山后面的山头(元宝山后面的山头,与元宝山相连,比元宝山高,我称之为“元宝山北顶”)在一条线上。按风水理论解释是景山五座山峰形如孔雀开屏,中峰最高为龙脉中穿处,元宝山之后的一道山脉(东面的大杨山、西面的石场子北顶呈对称分布)东西横列、开屏列帐,形如雄鹰展翅,而其前的元宝山是一脉中穿落脉处,龙脉由此进入平原地带潜伏迩来到景山中峰突起然后落脉结穴为宫城(元称大内,明、清称紫禁城,即今之故宫),整体山形呈现对称均衡之美与以宫城为核心的建筑的对称美相谐调,共同营造中正端庄之宏大景观。(见图23——35)
理想峦头风水图(图36)
元大都风水形势图(王春画图,图37)
元大都周边山水(王春画图,图38)
元大都及其中轴线与金中都及其中轴线(图39)
明朝早期中轴线(图40)
民国等高线地图,看故宫周边地形(王春添画,图41)
2。元大都宫城的案山——“独树将军”处,明清紫禁城的案山——天桥
据《析津志》记载,元大都宫城中轴线是依据一棵大树确定的。有关谈及确定元大都宫城中轴线方向的文献是元末人大都路府熊梦祥所著的《析津志》的记载:“世皇建都之时,问于刘太保秉忠定大内方向,秉忠以今丽正门外第三桥南一树为向以对,上制:可!遂封为独树将军,赐以金牌。每元会、圣节及元宵三夕,于树身悬挂诸色花灯于上,高低照耀,远望若火龙下降。树旁诸市人数,发卖诸般米甜食、饼糕、枣面糕之属,酒肉茶汤无不精备,游人至此忘返。此景莫盛于武宗、仁宗之朝。近年枯瘁,都人复栽一小者培植其旁,随年而长”。(元代宫词也提到了独树将军:“九重深处五云排,丽正门当千步街。独树将军桥下立,诏封新赐小金牌。”)载文说明,当初建都的时候,忽必烈询问元大都的总体设计师刘秉忠,如何为皇宫大内定方向时,他首先考虑总体情况,以“丽正门外第三桥南一树”来确“定大内方向”,也就是说以一株大树作为基准点,于是忽必烈封这株大树为“独树将军”,并赐给金牌。古代没有先进的测绘仪器,也没有卫星定位的科技手段,营造城池宫殿必须有直观的标志物,当时在修建元大都大内(宫城)之前是计划以“独树将军”为确定宫城轴线方向的南面基点。为何以丽正门外一棵树为向?《礼记。杂记》说:“树,屏也,立屏当所行之路,以蔽内外也”,又说“天子外屏,诸侯内屏”。可见是以树为屏,最早的影壁是以树相称,只有天子在门外立屏,影壁是等级制的体现。影壁是帝王门前的一种礼制符号。树即屏,两者均为影壁的古称,所以,刘秉忠以树代照壁。在风水中影壁相当于朝案山(如清东陵孝陵前的案山就是被称作影壁山)。另外树是有生气的象征,位于河岸,在平洋风水中讲究高一寸为山,低一寸为水,河边的树之处可看作是山,因此“独树将军”处可看作是案山。按民间风水来讲,树是挡灾树。关于独树将军的位置,据《日下旧闻考》卷三十八《京城总纪》引《析津志》记载,丽正门南有三座桥,护城河桥丽正桥,称“丽正门外第一桥”,金口河桥,称“丽正门外第二桥”,永定河渡口桥,称“丽正门外第三桥”。“丽正门外第三桥南”的独树将军的位置,一直众说纷纭,我经过研究推测“独树将军”的位置在今正阳门箭楼之前原正阳桥处。丽正门大约在今天安门广场国旗杆稍北处,“第一桥”即护城河上的桥在今国旗杆稍南侧,第二桥的位置在当年金中都北护城河(上游是金口河)向东名为“闸河”之上,闸河的位置在现在的新帘子胡同一线,“第二桥”的位置大约在今人民英雄纪念碑和毛主席纪念堂之间。据姚汉源《元代以前的高粱河水利》一文称:“据地下发掘,闸河的分支向东南过今前门箭楼、鲜鱼口长巷三条......南过护城河”。更东南流流经鲜鱼口的这条河也称三里河在清乾隆北京城图还能看到。所以“第三桥”在今前门箭楼处,“独树将军”在三桥南,大约在今前门箭楼之前原正阳桥的位置(图42)。明永乐四年(1406)始营建北京宫殿和城垣,位于今天安门南的丽正门一直使用到明永乐十七年(1419),移建南城垣历时两年(1421)完工。其后,经洪熙、宣德两代,一直称丽正门,而且形制没变,仅筑有城楼一座。这时的元大都丽正门第三桥成了明北京丽正门的护城河桥,“独树将军”还存在。直到明英宗正统元年(1436)至正统四年(1439),大规模修建城墙和城门,正阳门才修建了瓮城、箭楼、东西闸楼,形成了“四门三桥五牌楼”的格局,并改称丽正门为正阳门。由于新建的箭楼建在原护城河桥处,围绕箭楼前的护城河南移,所以挖了独树将军建造护城河及正阳桥。明朝再造了个一个案山,这就是正阳门南约2里的天桥,将天桥做成高拱形,形如一面照壁,前人记载,桥很高,站在桥南看不到桥北的正阳门,站在桥北看不到桥南的永定门,只有皇帝可以通过,平时桥的南北由木栅栏拦挡,禁止人们通过,天桥的东西两侧修有木桥可供平民通行,平民要绕行天桥,突出了天桥作为风水桥充当了案山的重要性。
元大都时期的建筑等在今天地图上的位置示意图(王春作图,图42)
在景山万春亭内透过窗户可感受景山、琼华岛、妙峰山在一条线上(王春摄影,图43)
3。宫城后的人造风水主山——景山(元代称青山、明代称万岁山等、清代称景山)
据《马可波罗行记》关于“离皇宫不远的北面,距围墙约一箭远的地方,有一座人造的假山,山高整整一百步,四周长约一点六公里,山上遍栽着美丽的常青树。因为皇帝陛下一旦得悉哪里有一株好看的树,他就命令人把它连根带土挖起,不管该树多大多重,也要用象运到这座小山上栽种,给这座小山添绿增翠,因此这座小山的树木四季常青,并由此得名青山。”“山顶上耸立着一个装饰别有风味的亭子,亭身全部绿色。青山、翠树、绿亭,浑然一体,形成一幅赏心悦目的园林奇景。”的记载,另外,《鄂多立克东游录》也说:“大宫墙内,堆起一座小山,其上筑有另一宫殿,系全世界最美者,此山遍植树,故此名为绿山。”专家研究认为人造的假山就是今天的景山,在此堆住象征“北玄武”的土丘,以便符合“山南做宫”的风水学说。
元代人造山——青山的定位,我由(图43、44)发现,青山(今景山)与琼华岛和妙峰山主峰在一条线上。由于妙峰山是天然山,而琼华岛在金代就已存在,这样一岛——琼华岛,一山——妙峰山决定了人造山(青山)的堆筑在中轴线的具体位置,妙峰山古称龙山,琼华岛元代又称万岁山,取千秋万岁之意,青山之名取万古长春之意,刘秉忠使三山处于一线,也体现了统治者祈望国运长久的意愿。另外刘秉忠有意选择的一棵大树(独树将军)处于积水潭东岸的火德真君庙东侧与元宝山北顶在一线上,这样不仅定了中轴线的位置,还定了龙脉的位置,使人造主山(青山)的具体位置得以确定。人造主山的堆建使环境更理想、更完美,。
4。元、明、清宫城的朝山——燕墩
史载燕墩是元朝是堆建的,原为夯土堆建而城,明时包砖,位置在今永定门外,高度约9米,处于员、明、清北京中轴线的延长线上,由(图45、46|47)可见燕墩所在地的地势高敞,古代此处附近有燕台乡,可能此处就是燕台,在燕台上建墩台就称为燕墩,也许这是燕墩称为的由来,建燕墩的原因是使为了形成理想的风水环境,燕墩成了宫城的朝山。
元大都人造风水主山--青山(今景山),选择堆筑的位置示意图(王春作图,图44)
明清及今天北京中轴线俯视图,燕墩、永定门、前门、紫禁城、景山(图45)
近看燕墩和永定门(图46)
永定门老照片,可见永定门外的官道不与永定门内的御道直对,有意避开燕墩,从燕墩东侧而过,意在突出燕墩作为朝山的重要性(图47)
永定门外官道、燕墩附近老照片,明显可以看出官道以西的地势即燕墩的周围地势高,突出此处是朝山的位置(图48)
5。宫城选址的风水形势美。
通过复原的明北京中轴效果图,可以深切感受人工建筑与自然山脉对称之美,山脉做都城背景的烘托效果,可以想见当年以刘秉忠为首的元大都的规划设计者的良苦用心。中轴线的顶端是横行如屏的山脉,群山拱卫的中心是少祖山元宝山,龙脉由元宝山落脉进入平原地带到宫城后又起高峰形成风水主山。宫城的右护即是太液池的“三山”(琼华岛、团城、墀天台),由北向南排列并且高度逐次减低,呈白虎低头状,位于宫城西侧偏北,可挡冬季的西北寒风。宫城的左护是宫城东侧的南北向高岗之地,形如青龙蜿蜒,可挡东南风使之柔和(图41)。北边高大的靠山和南面朝案山与左右护的意象阻挡了风煞的直接吹拂,形成了东暖夏凉的舒适的内环境。宫城选择在太液池东岸,也顺应了北京地势西北高东南地的地情,太液池与积水潭接纳上游来水成为巨大的蓄水池可以源源不断地为为宫城供水。另外宫城选择在太液池东岸也是因为太液池为金水河的一部分,比附着天上的银河,古人以西北为乾位,乾代表天,金水河从皇帝居住的宫城的乾位迩来,可以使人遐想出水从天上来的梦幻情境,营造出了人间天上的至尊境界。刘秉忠按形势风水理论,设计的祖山--少祖山--主山--基址(宫城)--案山--朝山的基本格局,在明朝后只稍做改动,如将元大都北部城区废弃另建北城墙,使刘秉忠设计的曲折型中轴线(用来比附太极分界线和龙脉蜿蜒的)变为一贯到底的笔直中轴线,使感官由原来的端庄中见灵动改变为更端庄。
6。元、明北京宫城空间位置的一致性
元大都城墙经过勘探实测,四边尺寸不完全一致,南墙6680米,北墙6730米,东墙7590米,西墙7600米。
北京文化史研究员郭超先生的《论元明北京宫城空间位置的一致性》一文中称:“关于元大都宫城的空间位置,学术界有三种不同的观点,认为元大都中轴线即大城中央经线,在明北京中轴线之西,所以元大都宫城空间也应在明北京宫城空间之西。但该观点因元大都和明北京中轴线已被证实为同一条中轴线,因而不能成立。第二种观点认为“元大都宫城明北京宫城之北四百多米”,依据是在景山公园寿皇殿以南和今故宫太和殿东西一线,考古发现的两处“古代建筑基址”是所谓的元宫城厚载门和员宫城南城墙遗址”。但该观点因对史料记载的曲解和对考古数据的牵强附会而与传统文化理论、历史地理环境、史料记载、宫苑实地空间与皇城其它建筑的相对空间,元明里制尺度等客观因素相符合,故难以成立。第三种观点,认为元大都宫城和明北京宫城的空间位置完全相同。”郭先生通过对元、明两代里制与尺度及步长的实证研究,对明北京城内所遗存的若干元代风格的建筑遗存尺度的实证研究,对诸多史料记载的其它建筑与明北京宫城的相当空间的实证研究,对中轴线宫苑规划之历史沿革的实证研究,以数十个实例论证了明北京元元大都宫城的空间位置具有同一性。郭超先生还实证研究了元里制和元里长、元尺长、元步长,元官尺1尺约等于0。314米,1元步约等于1。57米,1里等于300步约等于471米。
7。元大都中轴线及南北向的街道与东西向的街道并不呈正十字相交的原因。
我认为元大都的规划是从先确定南城墙的位置开始的,南墙几乎和地球纬线平行,而且北京城内的东西向街道几乎都差不多和纬线平行,而中轴线以及和中轴线平行的南北街道又和子午线有大约2度的偏差,可看出北京南北街道并不与东西街道呈垂直交叉,明朝在元大都南移南城墙时注意到了这一点,而是重新测量建造的南城墙与中轴线呈垂直的关系。那么这元大都南墙是测量失误吗?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这是因地制宜的结果,原因是元大都的南面的城墙要将辽代的兴国寺(位置在今天的天安门西侧的中山公园)包在城中,城墙不能破坏古寺建造,这样南城墙确定建造在兴国寺之南。而金中都北护城河是金口河的一部分,金口河是金朝皇帝下令挖的,史籍上记录了工程花费的工时,也记录了人们因水大怕冲坏了城,将上游堵住,最终废弃的实施,元代郭守敬重新挖通金口河,为了大都的安全要保证金口河有一定的行洪宽度,因此元大都南墙必须和金口河有一定的距离,以确保金口河行洪之需,和大都土城墙不被水冲毁,当时考虑双塔庆寿寺要保留不能有损毁,双塔处与金中都北墙恰好1里多,处于行洪的安全距离(图49),南墙要在双塔处规划,如果南墙要作到与中轴线垂直,那么处于入水口处西南角楼离金口河的距离就近了约100米,行洪的距离不够,万一洪水到来时,东南角楼及其城墙将首当其冲,这样出于行洪安全考虑在保证庆寿寺和兴国寺的完整的前提下只能因地制宜,因而改变了大都南城墙的走向,由此元大都的北城墙以及东西向道路都是以南城墙为依据也跟随改变了方向。
元大都南城墙和金中都北城墙的距离以及二城护城河的距离在地图上的位置示意图(王春作图,图49)
8。元大都的规划严整而变通。
元大都是经过刘秉忠详细勘察,精密设计的,是有严格的尺度要求的,如城周要六十里,设立城市几何中心的中心台,东西城墙的距离是宫城东西城墙距离的九倍等等,又由于现实地形的限制,东城墙以东是低洼地,所以东城墙向里缩,宫城中轴线是沿着积水潭、太液池东岸展开,这样宫城中轴线处于东西城墙中间偏东的位置。中轴线不是城市几何中心线,是受海子及洼地等地形,格局尺度等综合的影响所作的灵活调整,使折线型的轴线分布在城市中心点左右,这种变通不仅使轴线具有龙脉蜿蜒的特征也将城市均匀的分成阴阳两半具有了太极理念。中轴线贯穿全城,中轴线之东方是日出之处,属阳;中轴线之西方,是日落之处,属阴。由此中轴线被设计成折线,其目的是使阴阳平衡,中轴线充当阴阳分界线的作用。由此,东城西城建筑名称及其功能各不相同,凡属武的中央署衙门,均在中轴线以西,如刑部、都督府等;凡属文的中央官署衙门均在中轴线以东,如礼部、户部等。我们的祖先对“阴阳”的认知,也与中轴线密不可分,认为中轴线以东乃日出之处以为“阳”,以西乃日落之处以为“阴”,东与西、阳与阳的分界线就是中轴线。因此,皇宫的规划遵循“一阴一阳之谓道”的学说,有意识地在中轴线的东西两侧对称分布“属阳”和“属阴”的建筑区域,以求得阴阳平衡、和谐,转化而生万物。
刘秉忠依据易经八卦命名元大都各城门,例如:丽正门:出自《易经。离卦》“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文明门:出自《易经。乾卦》“见龙在田,天下文明”。。。。。。
9。元、明、清北京中轴线是子午向。
北京中轴线北偏西于子午线二度多,虽然如此,北京中轴线依然没有离开子午向,中轴线在子山午向的范围内。(古代测量方位用的土圭或罗盘,在建筑风水中一般有24个基本坐向,按其规定古人把周天360度分为二十四等份,每份15度,四维八干二十支,已成二十四山向,于是,北方坎卦壬子癸、南方离卦丙午丁、东方震卦甲卯乙、西方兑卦庚酉辛、西北乾卦戌乾亥、西南巽卦辰巽巳、东北艮卦丑艮寅、西南坤卦未坤,申。此即一卦管三山,每卦分三个字,即把八个方位每方再分三等份,以成二十四方位,此即二十四正向,又称二十四山向。一般情况下,背面依靠为坐山,如同坐在椅子上一样,简称山,前面空旷为朝向,简称向。山向代表一个房子的前后方位,比如子山午向,即是指坐北朝南。其中以北或磁北零度分划线正负七点五度范围为子山向,零度为正子山向,以每山向十五度,顺时针按子、癸、丑。。。。。。次序排列。)
北京城中轴线是子午向的,不是以天文子午线为定向依据的,而是以上文所述的以峦头风水中的靠山和朝案山为定向依据的,理想境界是展现在人们视野中的是靠山与中轴线核心建筑具有均衡对称之美的具有稳定统一感的景观。近年,人们不解北京紫禁城中轴线为何不与所在地的地球子午线相重合,假设北京紫禁城中轴线是与子午线平行的,那么,中轴线没有对准靠山,顺着中轴线北望北山,具有稳定感的对称美景观将不复存在,将会出现不具有稳定感的不和谐景观。只有紫禁城中轴线南偏东于子午线2度多,才会使紫禁城中轴线对准具有对称美的北山的中心——元宝山(靠山),才可以呈现出具有稳定统一的建筑与背景相和谐一致的景观。因此,仅从景观美的角度就解释了北京紫禁城中轴线不与地球子午线重合的原因。
此文于2014年3月16日整理完成,学识有限,不能周全,疏漏之处,在所难免,不当之处,敬请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