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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灵魂

 乘上知识的翅膀 2014-05-17

 

人的灵魂

叶芝

       在和别人理论时,产生的是雄辩,在和自己争论时,产生的是诗。我们和雄辩家不同,他们一想起已经争取到或可能争取到的群众,说话的语气中就充满信心。我们却在疑惑不定之中歌唱。而且,即使面对最高境界的美,由于我们知道自己处于孤寂当中,因此我们的韵律会震震颤颤。我还认为,没有哪一个出色的诗人——不管他的生活如何纷扰不安——曾经把享乐作为他的生活目标。我年轻时的两个挚友约翰逊和道生就是生活放荡的人,一个是酒鬼,一个是既好酒又好色,然而他们却有那种充分理解生活,从梦中惊醒过来的人的严肃态度。他们两个人,一个在生活和艺术上,另一个在艺术上、同时也较少的在生活上,都经常对宗教怀有强烈的向往。在我所读过的、听到过的、遇见过的诗人中,从来没有一个多情善感的人,另一个自我,即反自我,或者有谁愿意的话也可称之为正相对立的自我,只有那些不再受蒙蔽的人,那些以激情为现实的人才能感受。感伤主义者是些讲求实际的人,他们相信金钱、地位、婚礼时的钟声,他们的幸福观就是不管工作还是游玩,都要忙得把一切全抛在脑后,只记得眼下的目标,他从注满忘河之水的杯盏里找到自己的快乐。至于醒悟、想像、揭示现实等等,传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不同的词——忘形情境。一个老艺术家写信告诉我,他在纽约的码头上闲逛时,看见一个女人在给病孩喂奶,于是从她身上得到一个故事。她还对他谈起了其余几个已经死了的孩子,那是一个很长的悲惨故事。“我想给她画一张画。”他写道,“如果我不去经受这一切痛苦,我就不可能相信自己感受到忘形情境。”我们不能靠掩盖思想中的怀疑因素来建立一种虚伪的信仰。因为信仰是人类智慧的最高成就,是人能供献给上帝的唯一礼物。所以在贡献时必须是诚心诚意的。我们不能靠掩藏起丑恶来为世人制造一种虚假的美。只有经受过一切想象得到的苦痛的人,才能创造至高无上的完美,因为只有当我们看到和预见到我们所恐惧的东西,我们才会得到那令人目眩的、无法预见的、行动速捷的漫游者的奖赏。假如他不是在某种意义上属于我们存在的一部分,我们和他就毫无缘分可言,然而他与我们存在的关系却像是火与水,像是寂静于喧闹一般。在一切不是不可能的事物中,他是最为难得可贵的,因为那些只需轻而易举就可到手之物永远不会成为我们存在一部分,正如谚语所说:“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我明白我一无所有时,当我明白塔楼鸣钟人以一瞬即逝的钟声作为灵魂的婚礼之歌时,我将看到黑暗变为光明,虚空变为丰实。  

心情动荡不安的人常常是最快地感受到转虚为实这一点,而且有那么一阵子心情会更为烦忧。当生活把它的幻术一个个收起时,那么欺瞒我们为时最长的很可能就是美酒和肉欲的亲吻。我们的商会和下议院里并没有人体那样的神圣结构,他们的狂乱也没有因太阳照晒而成熟。而诗人呢?他不是站在神圣的庙堂里,而是生活在包围庙堂大门的旋风之中,因此他有可能受到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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