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阴病篇：呕哕论治(2)

    （接上篇）我们在座的有北京宣武中医院的同学，这个医院有一个很有特色的科室，那就是脉管炎科。所谓脉管炎，是动脉血栓形成之后，造成了末端的坏死，这种证候疼痛，这个病房收了这样的一个病人，夜里其它病人就别想睡觉，夜里痛得他叫，打杜冷丁来止痛，但到了白天他倒睡得呼噜的。这什么夜间痛重？就是因为病变在血分，病变在阴分。

    我们现在谈到的吴茱萸汤的适应证，它是一个肝胃两寒、浊阴邪气循经上扰心窍，便会在自然界阴气最重的时候，他最容易犯病，所以夜间痛。我遇到一个病人，他的床头放着一个木头箱子，那个箱子上一大片漆没有了。他是孩子告诉我说，这是他爸晚上头痛用脑袋来撞击这个箱子，这一大片漆给撞脱落了，那个箱子被撞出一个坑来。

    头痛了那么多年，十来年的头痛，用吴茱萸汤，也就前前后后吃了一个月，他的这个头痛就好了。所以。上述三个症状，单有干呕，可以用吴茱萸汤；单有吐涎沫，也可以用吴茱萸汤；单有巅顶痛、夜间重，可以用吴茱萸汤，见到其中任何一个症状，我们就可以用吴茱萸汤来治疗。

    吴茱萸汤的适应证，我们在《伤寒论》里头用到过三次，我们不仿回忆一下。第一次是在阳明病篇中遇到的，说“食谷欲呕，属阳明也，吴茱萸汤主之。得汤反剧者，属下焦也。”那是阳明胃家虚寒，受纳无权。受纳无权，他一吃下去就想吐，但是他没有吐出来，如果他是能吐出来了的话，那是胃热了够。所以受纳无权，食谷欲呕。

    第二次是少阴病篇中遇到的，说“少阴病，吐利，手足逆冷，烦躁欲死者，吴茱萸汤主之”。我们在讲它的病机的时候，说它是胃家虚寒，胃寒气逆，剧烈呕吐，造成的人体的升降逆乱。升降逆乱以后，就导致了阴阳气不相顺接，而一时的出现了手脚发凉。在剧烈呕吐的同时，出现了手脚发凉。

    由于剧烈呕吐，气机逆乱，所以这个人痛苦难耐，表现了烦躁欲死。你看那个小孩子，得了急性胃肠炎的时候，呕吐的时候，那不是在辗转反侧、坐卧不安的吗，家长拿手拍一拍后背，一方面告诉他有家长在旁边，你不要紧张，不要害怕，实际上是对他的这种痛苦难耐，进行一种安慰。

    这次在厥阴病篇的378条“干呕，吐涎沫，头痛者，吴茱萸汤主之”，这是肝胃两寒，浊阴上逆。由此可见，吴茱萸汤和它的适应证，病位主要在肝胃，病性主要是虚寒。对于寒性的呕吐，这是肝寒犯胃。

    也有少阴寒邪犯胃的，那就是377条“呕而脉弱”，这个脉弱，是正虚，“小便复利”，这是阳不摄阴，“身有微热”。如果这个身有微热，是阳气来复的话，应当出现手脚转温，而现在身有微热，反而见到“厥冷”，这不是阳气恢复，而是虚阳外浮，或者说阴盛格阳。因此，张仲景说“难治”。

    那么这个呕吐显然说是少阴寒邪上逆、胃失和降所造成的，治疗用四逆汤。肝寒犯胃可以吐，少阴寒邪犯胃可以吐。379条：“呕而发热者，小柴胡汤主之。”呕吐又伴有发热的，用小柴胡汤来治疗，这一条曾似相识。在什么地方遇到过？在太阳病篇里说“呕而发热者，柴胡汤证俱，而以它药下之，柴胡证仍在者，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发热汗出而解”（转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