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酱的发明,可以说对东北人是一种杰出的贡献,是可以载入史册的。据说,大酱的传统起源于东北的满族。从前东北的满族先民在森林和草原上东奔西走,南征北战,常常把谷物炒熟,或者磨成面子做成炒面,这样再食用起来比较方便(比如大豆等等)。但有时在野外行走时被雨水淋湿了,就常常发酵,可是又舍不得丢掉,于是掺水用盐一搅当菜来食用。这其实就是最早时期的大酱了。这只是传说中的一种说法。但无论哪种说法都是人们在生产生活实践中的发明。 直到30年前,孩子玩耍时磕碰头部或被蜜蜂蜇咬都不用其他药物。在南瓜叶上铺好大酱裹在痛处,自然会结痂治愈。虽然没有科学论证,但这些是从生活经验中知晓的大酱的功能。 关于大酱,自古就有史书记载,中国是酱的创始国,说来已有数千年的历史了。 汉班固的《汉武帝内传》中,记西王母下人间见汉武帝,其中记西王母告诉武帝,说神药上有“连珠云酱”、“玉津金酱”,还有“无灵之酱”。于是就有制酱法是西王母传与人间的说法。还有种说法,说酱乃周公所创。周公就是叔旦,周武王的弟弟,曾助武王灭商。但《周礼》中已有“百酱”之说,酱的制作发明,就该在周之前。 关东人还有一种常年食用的食品——自制大酱。这里盛产优质大豆,人们就用来制作大酱。 在东北,有句俗话说:“男怕扒炕,女怕下酱”。 大酱汤 1、土豆、豆腐切块,蘑菇、西葫芦、红椒切片,葱切段,蒜切碎,海带结泡发 5、再放入豆芽、西葫芦、红椒 一、烀豆:时间选在腊月初八或是农历二月初八。精选过的黄豆泡好,放进锅里加水煮,切不可焦糊,待汤焅净,豆粒用手一捻极酥烂,熄火焖至次日上午,豆焖成红色。 四、打耙:三天后开始打耙,每天早晚各打耙一次,一次200下左右,大约打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打耙酱会变的很细,打耙时把沫子撇出来丢掉。直到将发劲儿(酱液表面生出的沫状物)彻底清除为止。 韩国人把大酱称“五德”食品。那是因为大酱有“五心” 东北佳肴中,我最想吃的是大葱蘸大酱。电视剧《乡村爱情》中,赵本山在家中独自过瘾,大葱蘸大酱,外带一口烧酒,美滋滋的。馋得电视机前的我口水哗哗的,恨不得冲上去跟他一起品尝这道著名的东北小吃。 东北大酱,顾名思义,就是东北人吃的食物。到东北人的家,特别是农村,家家门前或小院里都有一个大酱缸,酱缸用白布盖着,白布上还系块红布条,意思是吉利。 东北大酱的主要原料是大豆,东北人叫黄豆。每到秋天,家家就开始烀酱豆了,先是把选好的30斤左右的上等黄豆用水泡几天,泡好了就下锅烀,这叫烀大酱。 烀大酱要用大铁锅,锅烧开了后,用麻袋或棉被啥的把锅盖捂上,防止透气。这样烀出的酱豆发红、颜色好。烀大酱要注意不能糊锅,也不能剩的水分太多。烀熟透了关火还要焖一天,第二天下午,大酱就算烀好了。打开锅,呵,一股股豆香,好闻。 接下来,就用酱杵子把豆杵碎,酱杵子是自己用木头做的,找一块十几公分长的木头,在一头钉上一个用手能攥住的木把儿就行了,没有酱杵子不要紧,找一个酒瓶子也能碓,半个小时就都碓碎了。 大酱豆碓碎后,稍微凉一下,不烫手就行,然后就用手做酱块子。酱块子呈长方型,大约长30公分、宽20公分左右。酱块子成型后,要用两手上下左右拍打实,用包装纸(过去使不起包装纸,都用旧报纸)包紧,再用秸秆或麻绳啥的五花大绑地捆牢,吊到房梁上或在墙上钉几个大钉子挂上就行了。 到了来年开春,大酱块子就自然发了,东北人叫“革”啦,就是变过色儿来了。这时,用手把酱块子掰成小块,有时里边会有蛆,要挑出来。“革”好的酱块子会发出股股香味来,颜色也好看,没“革”好的则味道难闻,色儿也发黑。下的酱不好吃。 下大酱也简单,先把大缸刷干净,把酱块子倒进去,然后按5:1的比例往缸里加水和盐。水不能太多,否则大酱就稀了,盐也不能太多太少,多了大酱就不发了,少了就酸了、长毛了,坏了就不能吃了。这要自己掌握。一般东北家庭妇女都会掌握这个标准。 下完大酱还没完活儿,每天要坚持打酱缸,打酱缸用酱耙子,酱耙子也是木头做的,锯十几公分见方的小木板块,再钉上一根约1米左右长的木杆,酱耙子就做好 了。打酱一般是早晚打,打上来的脏沫子要用勺子撇掉。要打一两个月,天热发的就快,这要看天气温度定,一直打到大酱发出阵阵扑鼻的香味为止,左右邻居、前后院人家都能闻到这股大酱香味,这说明大酱发了,就可以吃了。 大酱在东北餐桌上是必不可少的,现在竟上了大酒店的大雅之堂,来东北的人到饭店都会点什么东北大酱炖东北大豆腐、东北大酱炖当地小鱼、酱炖东北茄子、酱炒角瓜片、小青菜、婆婆丁蘸大酱等等,吃的赞不绝口、津津乐道。 东北人爱吃酸菜馅饺子,在拌东北酸菜馅时,放两勺大酱,呵,味道绝对不一样,特香。 东北大酱还有一妙用,就是手不小心烫了,抹点大酱保证止痛、不起大泡。真的。 说起关东的饮食文化,可以总结为5个字:黏、杂、生、凉、肥。黏,关东人喜欢吃黏的,黏豆包、豆面卷子、打糕,这也是满族人非常喜欢的食品;杂,是指吃的东西比较杂,包括高粱米、苞米米查子、小米、炒米等,而关东人对用杂粮做出的面食叫做饽饽,比如大饼子、窝窝头等都属于饽饽的范畴,还有荞麦饸饹、酸汤子等,也都体现出了“杂”的这个特点;生,顾名思义,东北人喜欢吃生的,尤其是生蔬菜,包括生菜、萝卜、大白菜、黄瓜等等都生着吃,而且一定要蘸着大酱吃,关内人则不太喜好这方面的东西;凉,指关东人喜欢吃凉的,尤其喜欢在饭后喝凉水,即使是在冬天也会在自家大缸里舀起一瓢带有冰碴的凉水喝下去;而肥当然就是指肥肉了,尤其喜欢吃肥猪肉、肥肉血肠、酸菜炖粉条等等,而肥羊肉则主要用于吃火锅,火锅是满族人的发明,而关东人就继承了满族人的这个习俗,好吃火锅,所以东北的火锅在全国都很有名气,味道和口感是与四川的麻辣火锅完全不同的。 关东人在服饰打扮方面非常有特点,体现了满汉结合。满族人上身为褂,下身为裤子,而东北人则好穿袍子,所以综合起来就会看到,在春夏秋的季节,关东人上身布衫,下身裤子,而且裤脚处很肥,因此将其束扎起来,而裤腰很宽大,于是打起褶后用腰带系好。而在冬天的时候就穿起了袍子,富贵人家穿的是皮子做的袍子,而老百姓只能穿棉质的袍子,而且还要戴上毡帽保暖,就是那种两边带有两只“耳朵”的帽子。除了毡帽,还有狗皮、狐狸皮、貉子皮的帽子,不过后者都是有钱人才能戴得起。除了狗皮帽子,东北人还穿靰鞡鞋,靰鞡鞋源于靰鞡草,这种鞋子里面絮的就是靰鞡草,但却比现在的皮靴还要保暖。还有一种叫毡嘎达的鞋,是用毡毛做成的,也非常具有关东特色。 说起东北方言,有三句话非常具有代表性,“嗯哪”、“干哈”、“不远遐”,听到这三句话,就知道是东北人了。“嗯哪”表示答应,支应;“干哈”也叫“干啥”,就是询问干什么,东北人大部分都好问这句话;而“不远遐”就是不远的意思,这三句可谓东北人最常用、也是最典型的方言。当然东北方言还有很多,比如说咋整的(怎么搞的)、瞎整(胡干,胡来)、稀罕(喜欢,爱)、挠岗子了(跑了)等等,都非常有地方特色。 小时候虽然物质匮乏,但乐趣也不少。单就吃的来说,我这一代,并没有经受过大饥荒的苦,吃饱还是没问题的。大人们也总会想办法在过好日子的同时,为孩子们弄点零嘴什么的。那时候东北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一年里倒有大半年没有鲜菜吃。闯关东过来的先人们,根据东北的气候条件,凭着生存的智慧,硬是搞出了如今的东北特色。 东北大酱,是老东北人绝少不了的餐桌佐料。做法按我所知有两种:一种是将豆子炒熟碾碎发酵而成,另一种是煮熟发酵的。我们家和我婆婆家做的都是煮豆发酵的,所以炒制的那种我不太了解。煮豆制酱,按老规矩要历经大半年的时间。在新黄豆收获的季节,把黄豆洗净,用大锅柴火煮得烂烂的,然后磨碎,做成长宽各十公分、高二十公分左右的酱块子,用纸包好,放起来,一直放到第二年的开春,让它干透,选一个天气晴好的春日,最好是四月十八或二十八,把酱块子拿出来洗净,打碎,兑上适量的水和大粒盐,下到酱缸里。要用酱爬子(一头是一块方形的小木板,配一条和缸差不多长的木棍)每天打爬,酱会慢慢地发酵起来,一个月以后,就满月了,可以开始吃了。有的老人对下酱的过程很迷信的,有很多老令,什么不能洗脚啦、不能见生人啦、怀孕的人不能去看啦……可以看出来酱对生活的重要性:没了酱,一年就少了一种重要的吃食,因为过去,即使什么菜也没有,葱醮酱也能下饭的。去年我婆婆下的酱没有发酵好,她老人家就一直说是我老公不小心把酱给吓着了。 酸菜,也和翠花的名字传遍了大江南北。其实酸菜本来是为了冬储菜的用途产生的。白菜冬天存放很成问题,腌成酸菜,既多了一种口味,也不必担心白菜霉烂。腌制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将晒好的白菜的老叶烂邦去掉,洗净入缸,码一层白菜,放适量的大粒盐,码满一缸以后,浇上开水,封缸,一个月后基本就成了。原来的酸菜总会有烂缸现象,近几年有了酸菜鲜,解决了这个问题。酸菜的滋味很特殊,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农家的杀猪菜,没有酸菜是根本不算正宗的。因为杀猪一般都在过年的时候,那个季节,只有酸菜能大量地加入,一家杀猪,满屯子的人都来坐席,没有酸菜,一头猪怎够那么多人吃呀?现在,有过吃杀猪菜经历的人,都会怀念酸菜的味道,可见,酸菜的魅还是很大的,由其是和猪肉、血肠烩在一起,冲淡了肉的肥腻、血肠的腥气,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传统过日子,还得学会腌各种咸菜。几乎各种菜品都能腌成咸菜。现在很多老人的习惯,桌子上没有咸菜,吃饭都觉得不香,其实都和这种传统有关。 除了这些,对小孩子来说,零嘴的范围也是很广的。“姑娘儿”,是我们女孩子的最爱。小的时候,姥姥总会为我们这些小姑娘们种上几棵“姑娘儿”,它结的小果子包在一个小帐篷里面,挂在茎上,像一个个绿色的小灯笼,熟透了的,帐篷就会干瘪,里面的果子变成黄色。还有一种“苦姑娘儿”,生的时候特别苦,经霜以后熟透了,会由外到里变成红色,能入药,治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经常被人穿成一串串的挂在窗前,和玉米、红辣椒一起,成为农家窗前一景。我并不喜欢吃“姑娘儿”,我喜欢咬“姑娘儿”,采下未熟的、大小适中的“姑娘儿”,翻开外面的小帐篷,小心地把它和果子分离开,使果子的尾部平整地露出来,扯得巧的话,果子的底总会有一个小小的坑,然后用笤黍(扫地用的那东西)糜儿耐心地通,通一会儿,挤一下,直到果子里面的籽、瓤都被挤光,只剩下一个完整的外皮儿,就可以放在嘴里咬了能发出“咕、咕”的声音,其实很单调的,小姑娘们就是乐此不疲。 另外的零嘴儿,就是冬天时烤土豆、炒瓜子、苞米豆儿、黄豆吃。我经常守着炉子,炉子里面烤上土豆,炉盖儿上或者烤土豆片儿,或者燎苞米豆儿吃。现在我也不爱吃烤地瓜,而是愿意是烤土豆。现在住楼房,见不着炉子,也就吃不着烤土豆了,用微波炉烤,根本不是那个味儿。炒瓜子没什么说的。炒苞米豆和黄豆,除了用大锅大量的炒,还可以用火盆盛上尚有余烬的草灰,把苞米和黄豆埋在里面,一会儿就会从灰里面蹦出一个熟的来,有的还能崩成花儿,又漂亮,又好吃,又好玩儿。一边吃,围成一圈的人们还能唠着家常,那可真是围炉夜话啊。 童年一去不复返,需要靠酸菜过年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所有的记忆,可能都会一去不复返。当我能想起这些的时候,我还能体会到这种幸福,如果连这些都统统遗忘,我,还拥有过什么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