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蓏有理,人倫雖難,所以相齒。聖人遭之而不違,過之而守。調而應之,德也;偶而應之,道也。帝之所興,王之所起也。 木实曰果,草实曰蓏,言果蓏之物虽微,而其卑高之相亚,大小之相缀,亦自有理而不乱。人道之大,虽难与果蓏比伦,然其所以相齿之序,则固未尝有异。故观果蓏之出于自然,则人道从可知矣,是以圣人遭之而不违,过之而不守。遭之而不违者,如父子之无所解,君臣之无所逃,圣人处此,亦惟尽所当尽而已,然过矣而化,未尝苦节以为贞,盖亦顺其自然,而不加以一毫人为之私。常人则贪着其事,臀困株守,不自解脱者抑又多矣。 调而应之,德也,调谓调和,善处‘为之而有以为’者也,德也。偶而应之,则无心为之者也,道也。盖知其自然,而一以无心处之,则虽为之而无以为矣。帝之所兴,王之所起,世出世法莫不由此。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郤,忽然而已。注然勃然,莫不出焉;油然漻然,莫不入焉。已化而生,又化而死。生物哀之,人類悲之。解其天弢,墮其天袠。紛乎宛乎,魂魄將往,乃身從之。乃大歸乎! 却、隙,古通用。白驹,隙中之光影也。言人生岁月直如隙驹,注然勃然出者,油然漻然入,出则生也,入则死也,已化而生,又化而死,其死也,则为生物所哀,其在人也,则为同类所悲。而其哀也悲也,死者不得而知也。 在彼则以为解其天弢而堕其天袠云爾。囊弓曰弢,囊衣曰袠。 盖人之有躯壳,如物之有弢袠者然,一受其成形,即为躯壳所累;解而堕之,彼方適然自以为快,又如旅人之赴家,此其大归焉耳。天下有归而不乐者乎?而我噭噭然从而号之,何为者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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