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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已死,封面将有无限可能

 真友书屋 2014-07-29

作者/Craig Mod

翻译/张远


这篇文章写给关心封面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关心封面风格如何影响电子书设计的爱书人和设计师,也写给不满足于将纸书不假思索数字化的人们。


我们所知的那种封面确实——呃——“死掉了”。但这只是因为我们不再用翻看纸书的方式来看电子书。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新的创意就会接踵而来。


波拉·福克斯在回忆录《最冷的冬天》中写道:“我摩挲着他的签名如同抚摸他的脸。”我们抚摸纸书时也有类似的亲密感。


因此,我们不希望封面消失,虽然它们正在快速离我们而去(在Kindle阅读器上几乎不复存在)。


说来也怪,这种哀悼封面的浪漫主义是近年来的新产物。马修·巴特尔斯在《图书馆的故事》中写道:“魏德纳图书馆的上架工谈到了图书馆的“呼吸规律”——学期开始时,图书馆把云朵一般的“图书气流”“呼”出去,学期结束时,图书又被“吸”了回来。


我不禁想象这些飞出飞进的书都是皮面书。厚重、灰扑扑、整齐划一,以现在的标准可以高效地去除封面阅读。素面朝天地放在桌上,它们几乎一模一样:严密保护、身份贵重,然而毫无个性。只有皮面上的磨痕在讲着无声的故事,然而这故事却与里面的内容无关。在这里,封面只是保护内容的“盔甲”和集合内容的“束身”。它能让书籍千百次飞进飞出书架,依旧结实可读。在数字世界,书籍无处不在,可以轻松自如地飞来飞去而毫发无损,它们不像纸书那样需要封面。


我从大约10年前就开始关注封面。


19岁时我走近新宿车站东边的纪伊国书店,那时我对日本或图书制作一无所知。这是我第一次走进一家日本书店,满眼的日文让我如坠雾中,满心好奇,跃跃欲试。书店里沐浴着日本公司典型的那种荧光,单调乏味,但我却清楚地记得随机抽出一本书的喜悦。所有的书都是随机摆放。



多年之后我才意识到这种理性氛围源于对读者的尊重。书籍的尺寸刚好可以装进衣服后袋,长篇巨著被拆分成小册子,用纸轻便典雅,装裱牢靠,书签附于书中。但是回想起来,最使我震撼的还是简洁的封面。原研哉风格无处不在——大片的空白装饰以考究的墨点,单色,少用照片,装帧精美,册数众多。


几排尽可能低的砖砌书架大都臣服于这种细心营造的美学。总的来说,这种美学传递了异口同声的文化声音,一个理性的体系。在过去10年间,这次经验一直影响着我,在我所有的设计作品中都有体现。我一再自问“如何创造一种自我调和、盘旋生长近乎失控的设计语言、设计生态?”


这些也会给西方的封面带来新的启示。与日本相比,西方国家的书架看上去要杂乱无章得多。当你回溯封面的演化史时,会感觉到它们的视觉风格越来越“热闹”。


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书店很少,书架稀缺,书籍们不得不竞相争夺注意力,一场封面之间的“嗓门比赛”就此拉开。但是在如今的数字出版中,封面的角色已经大相径庭,某些方面的作用已经消失,它已不再需要夺人眼目。


这种转变为设计师们创造了良机。他们不再需要和营销部门捆绑在一起,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可以从头来过,破解封面。我不由得想象未来电子书的设计应当尊重传统技艺,理性地检视、融入日本书籍设计中的传统元素。


问题随之而来,如果书籍封面已经成为实体书店销售的一个工具,数字图书还需要封面吗?尤其是当你买来之后?或者再进一步,买来之前?


鲍德思书籍音乐商店的倒闭再一次印证了这个事实:我们在网上购买几乎所有的书。然而,在亚马逊上,书籍封面却是后来添加的。



在亚马逊搜索结果页,书籍的封面很小,在书籍页面也被埋没在信息洪流中。而Mendelsund设计的伟大封面《The Information》则完全“隐形”。


封面可能有助于迅速吸引我们,但我们已经习惯于浏览评论的数量和优劣。我们在寻找购买指标——真正的指标,而非营销符号,真人推荐,甚至熟人推荐。在信息密布的亚马逊网页上,封面成了可有可无之物。


Kindle阅读器则彻底将封面从阅读过程中“剥离”出去。



在Kindle纯文字阅读列表中点击一个标题,你就会直接跳到第一章第一页。扉页、版权、目录,还有封面都被跳过。在Kindle阅读器上读《乔布斯传》时,你必须点后退按钮5次以上才能看到书籍封面。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耻辱,因为电子墨水屏显示黑白人像效果非凡。


这种用户体验并非源于硬件限制。这是一系列基于效率的设计决定的结果——让我们尽快沉浸于文本之中。当然,这种效率以牺牲亲密感为代价。


我们自如地在数字文本中跳进跳出,无缝切换。与之相反,每次合上一本纸书,封面都会盯着你。每次拿起一本书,都必须经过封面抵达文本。如此5次之后,书名和作者就会深深印在你的脑海中。


并不是说电子书也需要伪造皮套、布面纹理、扉页或副标题。纸书的这些部分都服务于功能的需要,也都有先例可循。在电子书设计中,这些事情往往不被人注意。很少有人会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需要封面?为了保护书页。


为什么要有副标题?这是封面出现之前时代的遗留物。


为什么要采用布面?保护珍贵之物时,布是一种绝佳材料。关于电子书的表现方式,有无数的机会摆在书籍设计师和软件开发者面前。当一段文本脱离了语境,不可避免要流失一些东西——问题在于语境该如何呈现?在电子书的空间中,封面能起到什么作用?封面将变成什么?


在iBook和iPad上的Kindle商店里,封面被缩小为200像素的一块指甲盖。大部分字符几乎都难以辨认。随着一些书变身为程序,封面也就成了图标。


所有的物理媒介数字化的过程中都会经历同样的“失魂落魄”,被“瘦身”的封面与被慢慢挤压的唱片套同病相怜。唱片设计师对于合式磁带、CD和如今Radio/iTunes上的“指甲盖”会生出同样的兔死狐悲之感。


在2010年一篇关于封面的文章中,James Bridle一针见血地指出:书籍数字化意味着出版商手中权杖的落地。


我们应该意识到封面的再创作已经失控:它们会以不同的分辨率和尺寸复制、链接、转发……我们还应该意识到封面还能承担很多任务。如何同失控相抗衡?尽可能灵活地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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