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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之主

 南山大佛图书馆 2014-09-13

Masters of Gold @ National Geographic Magazine

黄金之主

——西伯利亚的斯基泰人

撰文:麦克·爱德维兹
摄影:希西·布雷姆伯格

翻译:景骞

 

   没有文化的蛮族?那些崇尚金色格调,驰骋在古西伯利亚草原上的斯基泰人,几乎很难说他们是毫无艺术品味的蛮族!

  “哥们儿,咱们有麻烦了,赶快找警察!”帕沃列斯从大约十二英尺深(三米)的探方中,冲着站在坑边上的三位考古学家郑重宣布。
  图瓦——西伯利亚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共和国,一座大积石冢正在紧张的发掘中。负责人列斯朝碎木穹顶的缝隙中望去——冥冥中,他发现了两具骸骨和数目惊人、绚烂夺目的金器。
  “头一件,我就发现了黄金制成的gorytus(一种融“箙”“韬”为一身的器物)”,此后他回忆道。“接着,我四下观瞧,发现了更多的金器。”出土物有一件厚重的黄金胸饰(重3.3磅,约1.4公斤),一件黄金小胸饰,两件黄金头簪(各长1英尺<约30厘米>),一柄镶嵌黄金的短剑。此外,地上还有厚厚地一层光泽柔和的金属器。
  作为一名技艺娴熟且具有十二年发掘经验的俄罗斯考古学家,列斯是2,700年后发现这座墓室的第一人!他曾介绍:“那座王陵属于一个失落的民族,我们称他们为斯基泰人。他们是一群最早生活在公元前9世纪中亚地区,逐水草而居、桀骜剽悍的游牧骑兵。在基督福音到来之前,他们的文化向西发展到南俄平原和乌克兰,甚至一度进入德意志。”
  在闻听列斯的简短声明后,考古队的领导,圣彼得堡埃尔米塔什国立博物馆的康斯坦丁·朱古诺夫跳进探方,惊异的注视着用碎木堆砌的墓顶的下部。紧随其后的是考古队的另两名成员——来自柏林德意志考古研究院的赫曼·帕尔青格与安纳托利·奈格勒。奈格勒屏气凝神仔细观瞧,“上帝啊!你说得对,快找警察!”他不由得大惊失色。
  在图瓦共和国,这处人烟稀少、遍布草场雪山,与莫斯科相差4个时区的“飞地”,最常见的犯罪莫过于盗牛。即便如此,当这一惊人发现被公布时,面对横陈于荒野上那刚刚被揭露的巨万宝藏,考古学家们还是担心可能发生的任何不测。朱古诺夫一口气跑了20多公里,飞也似的直奔首府土伦,招呼他的朋友尼古拉·邦德仁科扛上猎枪去保护现场,直到警察的轮勤保护安排妥当为止。
  此后的三周,在警备森严的墓穴中,44磅(约20公斤)的金器被启运出来。其数目之可观,远远超过先前任何一位考古学家在任意一座西伯利亚墓葬中发现的总数。
  在这片群山环抱的斯基泰茔域中,层峦起伏的绵亘着其它众多的陵冢。当地人称那里为“沙皇谷”,好象每座陵墓都有王族长眠其中。至于我,没有理由认为那只是个传说。
  几乎所有的积石冢都是堆土而成的,有时用一块石头加以修饰。不过,有时这种工程也被拖延,因为它们得用货真价实的石块修筑。当朱古诺夫、帕尔青格和奈格勒在他们考察的陵冢中选择时,他们将现在的发现命名为“阿尔赞2号冢”(阿尔赞是附近山谷的名字)。数百或数千斯基泰人被役使营建陵冢,去山谷周边的采石场搬运厚重的砂砾岩石板,拖曳它们至数英里外的茔域,然后砌成围圈。最终构筑一座高7英尺(2米)、直径90码(80米),耗费千吨岩石的“王冠”!
  “我原本没抱什么期望,”朱古诺夫之后说。考察斯基泰陵冢的考古学家们根据以往的沮丧教训可知,“土夫子”很可能早就“捷足先登”了!他们穿坟掘冢,盗取黄金和珠宝,而其它诸如遗骸、兵器与杂陈各处的供奉则被丢弃。实际上位于阿尔赞2号冢中心的一处凹陷表明,几个世纪前,它就曾遭厄运。“盗墓贼往往从墓顶中央下手,”帕尔青格说。“因为,果真有君王长眠于斯的话,那其下必是他的椁室!”        

考古学家们开始有条不紊的从积石冢边缘挪开石块,朝着中心——“椁室”的方向,慢慢清理出一条长而宽的探沟。不久,他们注意到,在新露的地层剖面上有一丝缝隙。大约再有15码,就该挖到陵冢中心了,会不会是一具棺椁?随即,挖掘开始了……
  挖掘进入第四天,列斯的铁锨触到了由防腐的落叶松原木构建的穹隆顶.在换上一把手铲之后,他揭开原木。随后,他便有幸目睹几十年来最辉煌的斯基泰宝藏!

 

 

 

 

 

 

  所有的收获,除去那些大捧的珠串外,单金器就超过5,700多件。其中大多数是动物形制的小造像,特别是那些公野猪和似虎类狮的猫科动物。很显然,这些饰品被细心的缝制在早已朽烂的古装上,它们归属于那两位同向而眠的男女墓主。值得一提的是,宝藏中还有431枚琥珀珠来自遥远的波罗的海,或许是贸易,或许是战利品,总之它们被千里迢迢的带到了西伯利亚腹地。此外,还有1,657枚绿松石珠;一张朽烂的残弓和大量的骨、铁或青铜箭镞,以及石质祭祀盘和其它杂器。“即使没有金器,这也是一次物超所值的大发现!”朱古诺夫自豪的说。经碳同位素测定,该墓的形成年代约在公元前七世纪。
  两个墓主的身上被有序的附满星罗棋布的珠串和动物造像,好象情侣装一般。“我们不知道女主人是王后还是嫔妃,”帕尔青格说。“但是因为他们有相似的饰物,所以肯定都显贵。”
  骨龄鉴定表明,男子约40至45岁,女子则更年轻10岁。根据斯基泰人的普遍寿命来看,他们的享年比普通人起码少10年。他们是同时下葬的,那意味着女主公可能是牺牲自我随夫而去的。在男权至上的斯基泰社会中,这无可厚非。“她也许是被毒杀,也许本来就希望同夫君厮守!”朱古诺夫推测。
  去年夏天,也就是第二个发掘季,我几乎整日看着考古队清理贯穿积石冢上90码宽的石块。我已经习惯于他们摆弄那些诸如:手铲、剃刀和笔刷等的小工具。“考古可是个苦力活儿,”朱古诺夫和同事雇佣了上百名青壮劳力,大家一起奋战着。耳畔的收音机中传来动感的流行音乐,但却不时地被铁锨的刮削声和倾倒石块的噪音湮没。随着积石冢渐渐的被削平,在它的旁边,一座小丘拔地而起。
  在封土之下更多的墓葬被发现:一些在石堆之内,一些却神秘地隐藏在石板之间。到了夏末,总共有26座墓葬被发现。令人振奋的是,没有一座遭到过盗墓贼的“洗礼”。“在西伯利亚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朱古诺夫说。“如此规模恢弘的积石冢,考古学家开挖过大约30座。但是我们从未见过一座没被盗掘的复合式墓葬。”
  通过随葬品的复原,考古学家认为,大约半数的墓葬不属于斯基泰人。在之后的几个世纪中,突厥牧民开始移居此地,他们往往在现成的积石冢上挖掘地穴,作为他们亲族的驻地。
  朱古诺夫估计,包括王陵在内,有13座墓葬属于斯基泰人,它们散布在茔域之内。虽然没有多少出土物,但是它们还是提供了一些有关斯基泰人生活模式的线索,那些曾一直不为学者所知。考古学家奈格勒说:“这也许是以往发掘中,蕴涵信息量最大的一座斯基泰积石冢!”
  “凶残而嗜血武士!”希腊史家希罗多德曾这样形容那些“以头为饮”的斯基泰人。虽然他们没有文献传世,但大多数学者相信他们属于伊朗语族。“根据其它古文献,我们了解到了一些部落的称谓,那些好象是伊朗语。”帕尔青格说,“虽然他们来自不同的集团,但有着同样的生活模式和相近的丧葬习俗。”所以,对于学者而言,“斯基泰人”并不是一群具体的人,而是众多文化趋同的部落罢了。
  斯基泰文化在艺术上的一个主要标志,就是动物纹饰的广泛运用。在图瓦西南阿尔泰山区的巴泽雷克墓地,一具鱼纹刺青的斯基泰冰尸曾被发现,而阿尔赞2号冢也曾出土过类似的鱼形金器。此外,阿尔赞那数以千计的猫科动物形小造像,在黑海沿岸的斯基泰陵冢中,也曾有相应的发现,它们以雄师的造型来装饰器物。公元前四世纪,斯基泰文化曾勃兴于那里。显然,他们曾与毗邻的希腊移民互通有无(希罗多德可能是在游历这些地区时,了解了斯基泰人),并委托那些技艺精湛的“邻居”为他们打造金货。
  夜幕降临,我登上25英尺高的阿尔赞2号大冢,举目远眺沙皇谷中那二十多座绵延十余里的陵冢。遥想斯基泰时期,山谷中一定游荡着成队的牧民和大片的畜群。最后光临这里的是突厥人,他们在丘陵间放牧绵羊、山羊和骏马,其后裔成为了现今图瓦人的主体。如果在二十年前,我的视野中也许会有相当多的动物,可能还会有不少人,当然少不了大片的庄稼和成群的牲畜。可如今这里却一片故国山河的凄凉景象。随着1991年苏联的解体,几乎所有国营集体农庄都宣告破产,许多社员背井离乡,只剩下被遗弃的割草机和锈迹斑斑的犁铧茕茕孑立于荒原之上。此时,目光所及的远方,仅有三三两两的几只牛儿在徘徊逡巡。
  山谷中的四座积石冢排成一列,相互间距一里。朱古诺夫、帕尔青格和奈格勒推测,它们是为某朝的历代君主建造的。1971年,俄罗斯考古学家发掘了其中的一座,命名为“阿尔赞1号冢”,其建造年代约为公元前九世纪末或八世纪初,它是整个斯基泰时期最早的墓葬之一。即使它已经被洗劫一空,但考古学家们仍能搜集到了足够的信息,去证明那是一座复合式王陵,而君王的椁室就位于中心。
  至于阿尔赞2号冢,朱古诺夫和同志们都为这“偏心型”的巨大发现而感到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意味着,在巨冢的核心还有埋藏更为丰富的墓葬?去年夏天,考古学家们挖掘了大冢的中心,在地层中发现了两处小凹,感觉就像一座合葬墓。
  这有可能么?发掘者准备将其中一座进行到底!6英尺,10英尺,12英尺……最终,基岩显露出来了,不过是一座空无一物的灰坑!接着,他们转向第二处小凹……结果同样令人沮丧!“简直不可思议,”朱古诺夫踌躇不已!不得已,帕尔青格如是推测,“这也许是用来捉弄盗墓贼的。可能古人已经意识到盗墓贼往往从中心下手,所以他们将首领的椁室藏到了一边。”
  朱古诺夫承认这一假设颇为合理,但也许还有其它的答案?他继续补充:“如果你接受了‘假墓’的说法,就表明,斯基泰人建造这座积石冢时,并不确定未来如何,也不知道能否保护自己君王?可能当时有其它势力在威胁着他们。我们知道在公元前六世纪末或五世纪初时,曾有其它部落突入此地。他们是谁呢?我想应该不是今天定居此处的突厥人,他们是十几个世纪以后才造访此地的。也许早期的不速之客,是来自伊朗或中哈萨克斯坦的游牧民族?”朱古诺夫阐释说。
  在探寻“空心墓”奥秘的同时,考古学家们也开始转移目光,去分析那些散布于乱石堆下的低级斯基泰墓。总体而言,所有的墓葬都是同时下葬的。有几具遗体装饰着平民无法拥有的珠宝,如金耳环和银项圈。“他们与贵族的关系密切,”朱古诺夫说。“象这样的王陵,是不会随便埋人的。其中一些可能是家族成员,而其他则是侍从。”在积石冢边缘的墓穴中,陪葬着两名侍卫。
  我曾目睹朱古诺夫和列斯挖掘20号双室墓,他们小心翼翼地用剃刀剥掉遗骸上的粘土。列斯揭开了一块绿莹莹锈斑。“青铜就是比金子好!”朱古诺夫啧啧称赞。据他解释,锈斑就是对青铜起到保护作用的“绿漆古”。果然,一些兵器被发现了:一束青铜箭镞和一柄镐斧。此外,附着在斧柄碎片上的还有一截皮带和一卷毛毡。“所以我们推测,镐斧可能被装殓在一件毛毡制成的革鞘中,”朱古诺夫说,“而皮带可能是用来将斧柄系在腰间的。”

  13号墓是一个高难度的挑战。日复一日,来自埃尔米塔什国立博物馆的两名文保技师,斯瓦特拉纳·布什涅娃和纳特列·瓦西列娃都跪着清理那三具遗骨,并搜集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女尸穿着的衣物被一层难以清除的黏土所覆盖,而我们可见的部分,就像是一些焦糊的纸张或一团毫无头绪的纤维。
  在一具女尸的周围,布什涅娃揭开了几片残存的橘黄色织物。瓦西列娃则沿着另一具尸体的胳膊,清理出衣袖的轮廓。她声称,“这可能是一件鹿皮裘衣。”文保技师用镊子收集起那些易碎的材料,然后带回埃尔米塔什国立博物馆进行分析。同样,珠宝和金子也得以重见天日!在一位妇人身边,她们发现了金耳环。绿松石项链、玻璃器和红玛瑙珠串,在其它三具遗体旁均有发现。她们中间的一位随葬有和王陵中相似的猛兽金牌饰。很显然,她与王族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该墓的随葬品使我们领略到了斯基泰人的被服文章,”朱古诺夫说,“要在公元前七世纪的斯基泰墓葬中发现它们,简直就是不可能!”
  通过对遗骨的DNA鉴定或许可以证明,阿尔赞2号冢的主人们至少有一些人是血亲,这能帮助学者理解王族亲缘关系。“我们期待能从这些遗体中,获得更多其它的信息,”帕尔青格声明。“不仅仅是性别、年龄这类的基本信息;还应包括餐饮、病理诸方面的信息,比如某人一生中是否挨过饥谨?”
  一旦图瓦首府凯泽尔建成一座博物馆,最终,那些阿尔赞2号冢的黄金将被移交给地方政府。而如今,这些东西则被平安的陈放在埃尔米塔什。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是:谁创造了那些绚烂夺目的阿尔赞金器?一些学者认为斯基泰人毫无艺术禀赋,所以环黑海地区的那些闻名遐迩的斯基泰金饰均出自希腊人之手。然而,帕尔青格和奈格勒却假设阿尔赞2号冢的这些饰物是由游牧在附近的斯基泰土著制造的。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在公元前七世纪,在这一区域有其他人比他们更先进。而且在已有的发掘中,也没有证据表明在那个时代斯基泰人和希腊人有过接触。但是,帕尔青格又补充说,“很难想象这些精巧的艺术品是由住在帐篷里的牧民制造的。”然而,这正是人们对斯基泰人的成见。他相信聚落中曾生存着一批不事畜牧专攻金器的匠人。但朱古诺夫却谨慎地说,遗址中不曾发现任何遗物。金矿就在附近,即便是今天的图瓦共和国,矿工们也能一年至少从山川砂砾中洗炼出一吨的黄金。
  “阿尔赞2号冢的饰品,展现了精湛的工艺,”奈格勒说。“他们是一些非凡的工匠,使斯基泰人的生活品味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层次。这也改变了多年来的成见,认为斯基泰人只是一帮蛮野的牧民和武士,只知道流浪四方蹂躏他人。他们其实有很高的文化发展水平!”“那希翁关于他们攻城略地的记载都是妄言喽?”我曾疑惑的问。“不,他很诚实,”奈格勒回答,“不过象埃及人、希腊人和罗马人这样高水准的民族,不也同样如此么?!”
  的确,好象阿尔赞2号中的遗存赋予了我们新的思考,去重新审视那些曾经叱咤欧亚的蛮野武士。“至于图瓦,我们对那里的斯基泰人依然知之甚少,”朱古诺夫语重心长的说,“图瓦一直都是考古学上空白点。”
  我久久回味着以往的经历和那绵亘千古的历史命题……忽然,一道耀眼金光映入我眼帘,也许那就是答案?

田野日记之一:摄影/希西·布雷姆伯格

Masters of Gold On Assignment心 满 意 足

  一天,我决定将图瓦谷地的考古工作 告以段落,然后去访问一所医院的产房,并拍些照片。两位昨夜刚刚分娩的产妇躺在病床上,端详着护士怀中紧裹着毯子的婴儿。那两个宝宝,看上去就象两只胖乎乎可爱的蚕蛹。隔着窗户,我看见其中一位宝贝的父亲在路旁停好他的摩托车。他还没见到自己的孩子,但是护士依然不容许他进入。她们严禁父亲进入产房,因为她们想让母亲们好好休息。“当我们让产妇休息之后,可以允许他们探望”,一位护士推开门。“产后,由于孩子需要休息,他们必须在那儿等待。”然而,那位父亲迫不及待的爬上窗台,渴盼的望着他的第一个小生命躺在妈妈的怀中休息。这真是动人的一幕!

无  奈  时  分

  我想为发掘拍张鸟瞰照片,可是周围的一马平川,要带着照相机爬至高处简直不可能。所以我到临近山谷,找来一件采樱桃的工具。但也许技师昨晚参加了什么热闹的聚会,来得时候相当的狼狈!
  自那以后,情况变得相当糟糕。就在金乌西坠的时候,一抹余辉撒在遗址上。突然,那机器坏了(此后的几周我再也没见到那种的美丽),需要换个新部件。可是最近的城镇也离这儿有70里(110公里)。没有什么比看见那美妙的一幕,却因为机械故障而无法把握它,更令人感到沮丧的了!

开  心  一  刻

  斯基泰文化很大一部分的成果,都应归功于他们的骏马。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尝试骑马摄影的原因。我带着镜头、机身和一部步话机,骑马完成了一个半小时的行程。在马背上,我一边驾驭着坐骑,一边拍照片,同时不断的换胶卷——一点没浪费时间!
  我的骑术不仅于此。我试着从马背上溜下去,但是当我下马的一瞬间,鞍桥皮带上的一根金属钉挂住了我牛仔裤的后面。我并未受伤,可是我的裤子遭了殃,它被挂钩撕开了一条大口——“春光乍泻”,令我倍感窘迫!

田野日记之二:麦克·爱德维兹

心 满 意 足

  我曾经去过保藏巨万斯基泰黄金宝藏的圣彼得堡埃尔米塔什国立博物馆。那里总能给人以意想不到的惊喜:精美的大理石雕刻、巧夺天工的古物和属于那些旧贵族和二十世纪印象派画家的美术作品。
  然而,斯基泰金器并未展出。有些部分依然被贮藏起来,其它的则被封存在保险库里。为了一睹这些神秘的宝藏,摄影师希西·布雷姆伯格和我得到特许步入埃尔米塔什进行采Masters of Gold On Assignment访。
  那儿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为了到达那里,我俩顺着一乘狭窄且破烂不堪的螺旋梯,进入一座镶嵌有嘎吱作响拼花地板的大厅。大厅中陈列着一排排博物架,里面是多年前考古学家们带回来的发掘品。当然还有一些发现物,诸如粗糙的陶罐、巨大的骨灰瓮和动物骨架无法恰尺等寸的放进博物架。
  考古学家康斯坦丁·朱古诺夫带我们去他的办公室。他搬来承放着斯基泰金器的巨大保险箱。在开启的一刹那,金光灿烂的动物肖像、腰带扣、黄金长发簪和点缀着琥珀和绿松石的项链映入我们眼帘。天呐,太壮观了!
  到此为止,埃尔米塔什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特别就我所能见到的乱作一团的库房和绚烂恢弘的前厅而言,的确如此!

无  奈  时  分

  最令我头疼的事莫过于行李,我讨厌背着拽着那些重重的家伙,即使轻装行进,也令我重负难当!在我的衣物之外,我背着一个登山包、一台打印机(里面包括了我所需要的一切附件)、照相机、胶卷、磁带和一对磁带备份,有时还有卫星电话,以及以备不测的备用电池。
  在我去西伯利亚的旅途中,我还携带了一顶帐篷。我讨厌那套自碑帆布袋,重25磅(11公斤)的家伙。它根本不是用来休息的,而是一座《国家地理》设立在考古遗址上的指挥部。我事前曾被告知,遗址位于宽阔稀树的山谷中,我们(我和其他《国家地理》的同事)可能会整天头顶烈日工作。所以,带上一顶帐篷该是一个聪明的想法。
  遗址毫无遮拦,我没料到有大风。还没等我将帐篷从帆布袋中抽出,狂风就掀掉了考古学家的胶合板简易房。没办法,我的帐篷也将在风中遭受如此境遇。
  而整个过程,大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顶大帐篷从机场托运过来。其间,真是劳民伤财呀!

开  心  一  刻

  在南西伯利亚的图瓦,萨满是普遍存在习俗。萨满巫师居住在小诊所里,象大夫一样按时工作。一条满缀羽毛的连衣裙,一串小铃铛和几只熊掌,衣着具有象征符号的萨满巫师,一边嘟哝着神秘的咒语,一边跳着谜幻的舞蹈,提供能医百病的服务。
  我去拜访图瓦的萨满教长老——孟古什凯宁洛帕萨的时候,等候了整整一个小时。我期待他关于开挖斯基泰墓冢的观点。在询问过我的生辰八字并请教过星占图之后,他确信我们可以一起合作。接下来我便向他征询,“发掘古墓是否严重亵渎灵界?!”
  他以一种类似格言的方式答道:“我因此而感到焦虑,那非常危险,没有必要开挖斯基泰墓冢,任何墓冢都不应该被发掘。”那听起来对考古学家不利。良久,他又补充:“同时,又令人感到困惑的是,斯基泰墓冢对人类对科学非常重要,发掘是迟早的,我们必须去发掘它们!”
  对于这摸棱两可的说法,我无从考证。不过我推测,那意味着冥灵们将容许我们以获取人类古代生活为旨趣,发掘整片茔域。

Masters of Gold Zoom In 1

幽谷荡雅颂

摄影/希西·布雷姆伯格

  在图瓦共和国一处遥远的山谷,一位牧童在斯基泰骏马曾经驰骋过的草原上,悉心呵护着他的羊群。不久前,就在那附近,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座曾属于一个强势文化的宏伟陵冢:一对披挂数千件金器的贵族夫妇长眠其中。
  机型:尼康F100;
  胶卷:富士Provia 100;                      镜头:28mm;
  速度/快门:1/250 @ f/5.6;                  天气:薄云;
  时间:下午近傍晚;         

Masters of Gold Zoom In 2

殉马墓

摄影/希西·布雷姆伯格

  一座足球场大小的积石冢——阿尔赞2号冢的发掘工作,正准备展开。在那堆岩石的下面是十四匹骏马的骸骨,它们是献给墓主的牺牲。斯基泰人终身依恋骏马,甚至带着它们步入冥府。斯基泰文化是人类历史中最早且最令人畏惧的一支马背文化。
  机型:尼康F100;                            胶卷:富士Provia 100;
  镜头:28mm;                                速度/快门:1/250 @ f/8;
  天气:雷雨将至;                            时间:下午近傍晚;
  用光:可见光。

Masters of Gold Zoom In 3

冥府的艺术

摄影/希西·布雷姆伯格

   一张从斯基泰墓冢中的刻石上摹拓的驯鹿和鹿拓片。大量的岩刻是从附近的悬崖处带到这儿的。年代大约是公元前七世纪,它们创作的时间基本了积石冢同时。
  机型:尼康F100;                         胶卷:富士Provia 100;
  镜头:28mm;                             速度/快门:1/250 @ f/8;
  天气:雷雨将至;                         时间:晌午;
  用光:可见光;                            特殊装备:拓片由专业人士摹拓。

Masters of Gold Zoom In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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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卫道士

摄影/希西·布雷姆伯格

  图瓦首府凯泽尔的一位萨满巫师正在举行仪式为一名妇女治疗慢性头痛。虽然,图瓦人和斯基泰没有种族关系(后者被认为属于伊朗语族),但他们共享着萨满教。当地的萨满曾经声明,阿尔赞2号冢的发掘打扰了古代的亡灵!
  机型:尼康F100;                                胶卷:富士Provia 100;
  镜头:28mm;                                     速度/快门:1/250 @ f/4;
  天气:晴天;                                    时间:日落西山;
  用光:可见光;

Masters of Gold Map

斯基泰人的领地

  位于蒙古北面,方圆166,000平方公里广布草场和雪峰的图瓦共和国,是历史上最早、最强大的一支游牧文化——斯基泰人的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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