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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曹雪芹乃康熙五十三年甲午岁曹頫所生子

 金品之文集 2014-09-23

感謝許多紅友的寶貴意見與批評,現將相關的Q&A整理如下。

          很巧合地,甲戌本《石頭記》第一回有畸笏叟所寫的著名眉批:「今而後,惟願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書何本【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於九泉矣。甲午八日淚筆。」不論「八日」是否為「八月」或「人日」之誤,若「甲午」確指乾隆三十九年 (1774) 甲午歲,則此年正逢出生於康熙五十三年 (1714) 甲午歲之曹雪芹「花甲一周」(此受崔川榮先生〈曹雪芹與曹顒遺腹子的關係:解讀曹頫泣淚所書的一條眉批〉一文的啟發)。無怪乎,畸笏叟(學界多疑其即曹頫,也就是筆者所論證的雪芹之父)當下會感慨萬千,並祈請造化主能否再生出「一芹」以及跟他搭配的「一脂」來。

         今年又剛好是甲午歲,且即將歲盡,如拙說尚無硬傷,且可合理呼應目前幾乎所有已知的重要材料,真心希望我們一整代紅迷不會一不小心就錯過了這重要紀念日!     黃一農於2014/9/22

 

Q1:   如果黄先生认可“康熙二十九年內務府致戶部有關曹家等捐納監生的咨文”的可靠性,那么不得不面临一个新问题:同是曹荃的孩子,為什麼出生於1689年的曹顒出現在咨文名單中,而年長曹顒兩歲出生於1687年的曹頎卻沒有出現在咨文名單裡?

A1:   我們不應因曹寅有子姪不在捐納名單,即逕指此一咨文不可靠。曹寅在康熙二十九年將其弟及子姪幾乎全捐納為監生,即使對兩歲的曹顒亦然,但曹頎卻是唯一的例外,此或因曹家可能期許頎將來從武職出身(曹家為與皇室極親近之「包衣老奴」,每代均有人擔任旗鼓佐領,如曹爾正和曹宜即曾以此出身),而該途並無需監生資格所致。

 

Q2:   如何證明曹顒無遺腹子?

A2:   此主要根據劉廣定教授的〈再論曹顒無遺腹子及曹天祐之問題〉(《紅樓夢研究輯刊》第9輯),劉教授從康熙五十四年所附奏正月至十月〈晴雨錄〉之連續性以及皇帝硃批之內容,判斷現存這段時期曹頫的奏摺應是完整的,曹頫之所以未提及曹顒遺腹子之事,乃因其嫂馬氏或生女,或生子難產,曹頫因不能讓老皇帝歡心,也不願讓老皇帝傷心,乃以「不報憂」的方式處理,他很可能是自覺不應以此等「家中小事」在奏摺中去「塵瀆聖聽」,乃透過送密摺的家奴以口信告知相關太監,以備皇帝萬一詢問時回報。

 

Q3:   曹寅〈聞珍兒殤〉一詩之「殤」字可否指已成年者?

A3:   張書才先生曾提及因國事或意外而死者亦可稱「殤」,但因未有例證,故大家仍有疑慮。古人雖常以八至十九歲卒者為殤,但查各種資料庫,仍偶可見稱成年死者為殤的事例,且不見得必須因國事或意外而死,如謂「(謝墉大兒昌鑒)二十二歲而殤)」、「(陳成器)咸豐十年庚申四月初二日殤,時年二十八歲」、「祖佑病殤於諸城,存年廿五歲,殤之明年始聞信」、「(蘇庫公幼女,卒年二十九)年未三十旋中殤」等。參見張書才,《曹雪芹家世生平探源》,頁193-196;阮元輯,《兩浙輶軒錄》,卷27,頁7;陳懋和等編纂,《毗陵雙桂里陳氏宗譜》,頁34;程庭鷺,《夢盦居士自編年譜》,頁16;潘衍桐輯,《兩浙輶軒續錄》,卷11,頁10。

 

Q4:   你引「康熙五十四年正月初九日」內務府疏所說的「孫」,說「只能指曹頫之子,疑其或即曹雪芹」。但正月十二日曹頫才奉旨入嗣及任江寧織造。故正月初九日內務府所說的「孫」並非指曹頫之子。李煦等人奏折中所谓“孤寡”、“妻孥”云云,也都泛泛。因此,我觉得,康熙五十三年至五十四年之间,曹頫未必有子,曹顒未必无子。五十三年、五十四年两说只差一年,暂且可以并存。在我看来,关于曹雪芹的年寿,敦诚和张宜泉的说法最可靠,与此相矛盾的生年诸说均不可信。而尊驾之五十三年说,及王利器之五十四年说,当然就比较可信。至少没有矛盾。 

A4:   抱歉!我先前誤讀了原檔,此應是內務府在十二日(先前誤為初九日)的奏疏。雖然我們可確定曹顒於五十四年正月初八日病卒時無子,但內務府在十二日繕摺建議讓曹頫襲職的奏疏中,嘗稱皇帝對包衣家族曹家是「普施恩澤,推及婦孺子孫,亦必撫育成全,決不使其家業破毀」;曹頫於九月初一日也奏稱「竊念奴才祖孫父子,世沐主恩……蒙萬歲天高地厚洪恩,衿全孤寡,保存身命」;前文中兩次提及之「孫」應非官樣套話或泛泛之語,只能指曹頫之子,否則,就不應對皇帝稱「奴才祖孫父子」(實指寅、頫、頫子共三代)。

 

Q5:   「珍兒」必非「曹順」,否則曹寅悼詩中能不一提共同經營銅觔事?

A5:   悼詩中不必然得提及此事,若是小傳或墓誌銘則較應該涉及。

 

Q6:   檔案資料不可能不犯錯。雍正七年十月初五日內務府滿文檔稱曹宜為「漢人」,必是錯誤。故康熙五十五年閏三月十七日內務府滿文檔云「奉旨:曹寅之子茶上人曹頎…」,「寅」字應也是錯誤。因此你所作「曹頎入嗣曹寅」之假設不能成立。

A6:   內務府不太應犯此錯誤(同一摺中將內管領下人烏什哈及旗鼓佐領下人曹宜均當成一般漢人),事實上,從無民人可擔任內務府的官員,相信原文應是nikan(尼堪,意為籍隸包衣旗鼓的漢人),此字常被翻譯成漢人。雖然檔案有時確會出現訛誤,但我不希望將研究建立在此機率極小的假設之上,尤其,拙說的確可透過過繼與歸宗合理解釋所有表面的「矛盾」。

 

Q7:   我仍相信吳新雷,胡文彬,張書才諸位所倡,曹雪芹生於康熙五十年底,為「珍兒」的遺腹子之說。

A7:   那不知您如何解釋敦誠〈輓曹雪芹〉中「四十蕭然太瘦生」或「四十年華付杳冥」之詩句?因若曹雪芹生於康熙五十年底,則其卒年將為五十幾歲。當然我也理解您就不可能接受宜泉與曹雪芹有關(因《春柳堂詩稿》的〈傷芹溪居士〉題下小註稱曹霑「年未五旬而卒」)。

 

Q8:   敦诚诗中“四十”两出是否表示年寿还有商榷空间,徐恭时先生〈秦淮夢幻幾經春:曹雪芹生年新析〉一文对“四十”有新解,颇具启发意义。

A8:   先前徐恭時先生因敦誠此兩詩句與宜泉的「年未五旬而卒」句顯見矛盾,遂主張「四十蕭然太瘦生」或「四十年華付杳冥」中的數詞非關卒年,而是指雪芹一生中有四十年的坎坷生涯。雖然筆者仍認為在前引悼詩中的「四十」乃形容年壽,但即非如此,亦不影響後文之推論。又,徐恭時此文另有一觀點值得一提:他認為宜泉在為好友賦〈傷芹溪居士〉時,其中「謝草池邊曉露香」句除形容曹雪芹的文才堪與謝靈運 (385-433) 相比擬外,此處用典或另有深意,指曹雪芹的卒年近乎謝靈運!很巧合地,若據拙說,兩人恰同卒於四十九歲。

有興趣的紅友歡迎告知您的真名和email,我會將〈曹雪芹世系考v2.0〉寄給您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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