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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给我机会上场

 真友书屋 2014-09-26

方励,四川成都人。学过地球物理,干过深海打捞,做过电影制片,2002年辽宁大连“5.7”空难黑盒子打捞者,《安阳婴儿》、《颐和园》、《观音山》、《二次曝光》以及《后会无期》等电影制片人。白天干科技,晚上干电影,贪玩到舍不得睡,方励活出了两倍的人生,9月7日,他来到一席上海分享自己的人生观。

感谢你给我机会上场

我叫方励,今年60岁。我在外面休息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大家,我觉得你们大家都比我年轻最少30岁。
为什么今天想跟大家聊聊天?因为我自认为过去30年我非常成功,为什么非常成功?因为我很快乐,为什么会快乐?因为我知道人是什么。
我先给大家讲讲这个地方。这是地球上目前保存的最完整的陨石坑,在美国亚利桑那州,我在1990年的时候专门开车去看过。这个坑有1.4公里宽,深175米。
从前大家以为它是个环形火山,后来经过科学家研究才发现是个陨石坑,于是大家用提出这一想法的采矿工程师巴林杰的名字命名它为巴林杰陨石坑(BarringerCrater)。

这么一个小坑,仅仅是天上掉了个40万吨的石头,砸下来的能量相当于10个百万吨级的氢弹同时砸在这儿爆炸,半径100英里之内所有的植物动物全部毁灭。
大家可能学过一点点地球历史。地球从一团气体变成今天的样子,花了46亿年。上一次人类的毁灭是在6500万年前,我每时每刻都会记得这一点:我们整个人类,是在两次毁灭之间仅仅一个过程。
我们自己活多久呢?3万天。也就是说当我们谈地球历史的时候,那个单位时间是百万年,因为没有百万年,一个石头无法形成,一个山脉也无法形成,一个峡谷也无法形成。就是切割的最厉害的美国大峡谷被科罗拉多河切割的也是一两百万年才形成的。
那我们想想人类的历史,有文字记录的历史才几千年,那么这个单位时间算是一百年的话,我们在座各位能有多少能活够最小这个单位时间?
那么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个什么感受呢,当你意识到你的生命有多宝贵的时候,你就会特别特别惜命,惜命的方式是什么呢?不是拿来养生,是拿来折腾的。
我身边几乎完全没有50后的朋友,因为他们养老去了,十五年前跟我打牌、打麻将、扎金花的朋友都是60后,现在他们也不跟我玩儿了,他们开始打高尔夫、体检、养生去了,我今天身边70%的朋友,都像你们在座的80后,甚至90后。
我不是一个刻意要反传统的人,我一直跟年轻朋友讲,传统是拿来干嘛的?传统是拿来学习的,学习它干吗,前人走过所有的路应该是我们的终点,我们接着往前走。
来到世界上只有一次机会,刚刚我们说宇宙的规模之大,其实人类的出现是很偶然的,也就是我们把地球重新复制一遍,未必会有人类。
人类的最后进化进入了良性循环是非常偶然的,所以我们非常幸运才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告诉所有的朋友,我每天、每刻都在感动,为什么呢?因为我还活在这个精彩的世界上。
真的,我们特别不容易活这么一次。我就觉得我们人生就是一个旅行,每天都是未知的,我们才可能做梦,一个没有梦想的生命是不可能有激情的,没有激情的生命,你要它干吗?
当我能看到自己的人生终点,就像在国营企业排多少年能当科长、当处长、当局长,我一眼能看透,就跟那日历本一样,我每天活的事情就是扯日历,扯到终点要等死,那就没法活了。
我经常给年轻朋友打一个比方。我说,人生假如是一个苦海,我就是个小舢板。但别忘了,老子自己是船长,什么时候抛锚,什么时候起航,不管是风平浪静还是惊涛骇浪,我说了算,哪里是彼岸,只有我自己知道。
你在路上你就走你的路,你遇到几个同路人,聊得很开心就一直走下去了。所以,我们人生一世活下来,最后我们获得的就是我们大脑神经细胞元里面的那些记忆,那些非常温馨、激动、甚至悲伤的记忆。

我简单跟大家说一下我的经历吧。17岁我就被下放了,在贵州山里边打了一年隧道,修了一年桥,然后19岁进工厂,20岁北漂在北京当蓝领工人,1978年高考第一次统考考上大学。
因为那时候十年没念书,特别想念书,那时就选了一个选了一个我认为最苦、最有把握考上的专业:地质学院。可是我又喜欢物理,所以就选了个地球物理。
后来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一选择因祸得福。其实这也是跟大家分享,我们经常在做决定的时候,对未来、对自己的前途、对自己的职业规划不要太算计,算计太多要上当。
比如说你们可能都有经验做高考的时候,或者是平时考试时候的选择题,一定是你那第一直觉是对的,你去选半天,算半天,最后错了。
所以有的时候,不要去想太多,算过去算过来你算不清楚的,就凭自己从心里面出来的感觉,随着自己的心愿去走,永远不会错。

所以这就是我经常跟年轻朋友们说的,如何去做事,怎么把一个事做好,这是战术行为,但是,想做什么,最希望做什么,从心里出来的东西才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是战略。
就好比赚钱,我一直跟朋友们讲,把赚钱当做第一位,你就赚不到钱,你应该把赚钱当做顺带的事情,是战术手段,赚钱不能够动情、不能伤心,赚钱可以脑袋去算计,胳膊腿去跑。
你想想看,钱是什么,钱就是一张纸上画了几个数字,钱是拿来买快乐的,当我们赚钱的过程中如果不快乐,那你就输在起跑线上了。
我们仔细来算算这个账。刚才我们讲了人一共只有3万天,一天24小时,你8小时睡觉,只有16小时才拥有真正有感知的生命,如果不幸,你还有8个小时你在职场上。
这就是我跟年轻朋友们说的,不管能赚再多的钱,只要不好玩,我就不赚,因为它不值得我付出命,因为我的投资太宝贵了,我投进去是我的命,我的生命换回来的东西值吗?
如果说我一天很痛苦,赚了很多钱,大家别忘了,白天光学带宽频谱最丰富,包括声音,你是最能够去拥抱这个世界,去跟这个世界互动的,结果你白天的职业选择变成了一个不情愿的事情,只是跟同学们比哪个同学月薪多少,那你何苦呢?
如果说我们白天做的事是我们喜欢的事,我们还没花钱就已经快乐了,如果我赚了一点点钱,还能养活自己,晚上我还可以不用担忧和忧郁,那我觉得这就是最大的成功。
这也是我跟所有朋友们分享的成功。我说我这个人一直很成功,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我当工人的时候当蓝领的时候我也很快乐,因为我消耗不了什么。睡着了就一米宽,吃饱饭就一碗炸酱面,但最重要的是,你跟什么人相处,你跟什么样的世界打交道,这是最重要的。
所以这导致了我后来的职业选择五花八门,我现在的生活方式是什么呢?白天干科技,晚上搞电影。昨天晚上我到上海的时候,凌晨的零点刚好是《后会无期》下线,明天我又要赶到天津,晚上吃李玉导演《万物生长》的开机饭。
就这样,一件事接一件事,切换速度太快了。为什么呢?因为爱好太多,因为舍不得时间被拿去浪费,我发起参股的有二十多个公司,其中跟电影相关的有五个,还加上一个航拍公司。
我一个人为什么能掺和这么多事儿呢?其实不是我想做多大的企业,我就是喜欢人,我一看这群人好玩,走,咱一块攒一个事儿,就玩去了,然后又攒一个。我赚的所有的钱拿来干嘛,就是跟所有朋友一块儿玩儿,那钱带不走,没有任何意义。钱就是拿来买快乐的。
所以我其实是一个特别特别惜命的人。惜命到什么程度呢,舍不得睡觉,每天做很多很多的事儿,其实都是因为贪玩儿。由于贪玩儿,结果让自己的生活特别占便宜,所以我一直跟朋友们讲,我真是占了大便宜,我至少活了两条命。
我们在职业选择,在自己的生活道路选择的时候,一定要随自己的心愿。大家一定要把这个账算清楚,有时候经常我们大家算错了,就是不是拿那个数字去算账,是拿内心的感受去算账,因为我们投入的,是只有一次的命。

《后会无期》其中一个执行制片人杨菲菲,是我的朋友的女儿,从英国留学回来在中信银行,干了五六年干到中级管理了。有一天我想培养个执行制片人,我给菲菲打了个电话,问她还喜欢电影吗,她说挺喜欢的,过来跟我聊了45分钟,回去把工作辞了,薪水比原来还低。为什么?因为这个快乐更多,银行上班多无聊,朝九晚五、重复性的工作。
1978年我读完大学以后,1982年来到北京当时很牛逼的一个研究院,核工业部的第三研究所,我只待了两年,就觉得够了。
我经常把工作说要就不要了。不是说未来一定会更好,是今天的工作我已经腻了,我已经看清楚我未来能走到哪里,觉得无聊,立刻就不想干了,就跑外企去了。
一进外企,我也跟我老板讲好,我只干两年,干完两年我去美国留学。1987年我跑到美国留学,读完书以后在一个集团公司又工作了两年,而且是在美国就业市场最差的时候,我把我为一汽集团做的亚洲市场销售经理的职务咣叽就给辞了,我老婆把我骂死了,周围的人都骂我。我说,不需要别的理由,就因为我每天没那么快乐。
1992年,我回到中国开始创业。其实创业不是说我自己想当老板,想做多大的事儿,只是因为我喜欢,我喜欢机械,喜欢电子,喜欢物理,喜欢数学,喜欢地球,喜欢海洋……全世界我找不到任何一个平台,说能够让我今天玩这个,明天玩这个,实在不行我自己搭一台子,就这么着了。
那一年我还特别想去法国,我那会儿在美国工作嘛。我就琢磨,我不能光去法国玩儿啊,那我这工作怎么办啊,后来我就采取这个方式:我想去哪个国家经常玩儿,我就寻摸一个合作伙伴,跟那个国家建立个商业关系。
于是我就跑法国去了,后来我又跑意大利去了,后来又跑德国去了,后来跑英国去了,跑了无数国家。永远把自己的职业跟自己的生活合成一体,也就是说每天你的职业其实是你的生活内容,这样的话,不管赚了多少钱,我有理由跟自己说,我没耽误时间,我是来玩的。
我们公司来面试的很多员工,我都跟他们聊一次天。前年我面试一个科学院的研究生,跟我聊半天,最后我问他如果这个世界是完全自由给你选择,你想干嘛?他说,我想干摇滚。
我说你选错地方了,你别到我们这儿来。后来我建议他,我看你数学很好,电子也有背景,又那么喜欢音乐,你去找个录音棚做DJ,这样你可以慢慢偷渡,可以渗透进去,没准哪天你写了一首歌,被哪个歌星听到很好,一下你就出名了。
2000年,我又遇到了王超来找我做电影,觉得电影挺有意思的,从那个时候开始又玩上电影了。2003年的时候英国《环球银幕》的首席记者越洋电话采访我说,你过去干海洋、干地球物理干得好好的,你怎么想起跨界干电影呢?
我说,其实我根本没跨界,我活在这个星球上,只有大自然和人对我是最重要的,你永远记住你只活一次,所以你什么决定都敢做,这样走下去你会发现,其实人会变得很自由。我们都知道,人只有自由的时候是最有创造力的,人被压抑的时候是特别笨蛋的。
就跟我有时候写剧本的时候,一定要后面能靠着,还有地方搁脚,能放松,还得抽根烟,手机得关掉,否则,你飘不出去呀,你的想象力飞不起来。
对于我们所有只活一回的人来说,什么叫风险、什么是机会,完完全全就是同一个事物。其实都是量纲,百分之多少的风险,百分之多少是机会,完完全全看你自己的取向是什么。
如果说怕这个、怕那个,哪里都是风险,所以你一生什么机会都没有,但恰恰是因为前面的事物是不确定的,你才真正拥有了人生的机会。如果什么东西都是给你安排好了,你一点机会都没有,因为本来就是个很拥挤、充满竞争的世界。
在2003年的时候,中国的海洋投资开始起来了,那时候我们还有石油业务,2004年我就跟我的团队讲,咱那个石油工业别干了,因为我觉得海洋更好玩,我最喜欢海洋了,当然我也很爱地球。
然后我就给大家一个规定:到2005年12月31号,整个团队的石油工业必须给我全关掉,然后我就带了一群过去做石油工业的朋友进来做海洋,原来海洋是我最小的业务,现在是我最大的业务。
大家都不懂,我说有什么关系,因为我是特别重视自己的生活质量,那我就把在别人看来,你每年还有几千万的营业额咣叽一把扔了,不要了,为什么?不愿意为这个不快乐的事情去操心。
我当年有一个司机,80年代的司机,后来成了北京有名的房地产商。90年代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他说,大哥,你怎么还干你的地震仪、你的磁力仪、你的重力仪,过来干房地产多赚钱,我说抱歉我实在没兴趣。
我们经常听说很多朋友都说这个话,人到了晚年的时候,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突然明白了,所有的过去,功名利都是过眼烟云。既然我们经常都听见这种话,如果我再活一回,我会怎么样?我的感觉就是我明白这个道理特别特别早。
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脑子里带的全部是一些酸甜苦辣、各种精彩的回忆,那我觉得这人一生是最幸福的,其他都无聊。
我17岁的时候修铁路,我一个同班同学叫赖天成,19岁那年死在贵州,跟农民打架被捅了27刀。有一次我坐火车经过镇远的时候,下来在车站上发呆。
直到今天为止,他临死前说话的嘴角怎么动的,声音是什么样的,长什么样,清清楚楚。我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我们生命太短暂,短暂到我们根本来不及想就结束了。

我这14年做了9部电影,一共赔了4000万,因为我老婆不准我用公司里的钱,全是用我自己的私房钱赔的。赔了就赔了因为钱你花掉你每年去买几十万的高尔夫会员不也花掉吗?但是你换回来的快乐是完全无法衡量的。
等你们成年了,有自己有孩子了,攒好多钱给孩子留着,你不害死这孩子了吗?给自己的孩子囤积很多财富,其实是非常残酷地剥夺了他生存的权利和他享受生命的权利。
我们大家都知道我们出去远足的时候,哪有说只有站山顶上才快乐,掉峡谷里面也是快乐呀,这是你人生的一场阅历,你让自己的后代完全没有阅历了。
让他们从一生下来就舒舒服服地住在温室里面,他这一生就完蛋了,就完全没有价值了,一点频谱都没有了。
所以我的两个孩子从来没问过他爹他娘挣多少钱,我女儿到今天为止拿我的信用卡买5美元的一本书都得来征求我的同意。我一直鼓励他们你想干嘛干嘛,我儿子有一阵告诉我想当消防员,我说好,干。
当你能够随心所欲地,去按照自己的心愿去选择的时候,你这一生真的没有白活。过去三十年里面,我至少影响了四五十个年轻人,一夜之间把工作辞了,而且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他们中间每一个人都成功了,所有坐在那边整天盘算的都输了。
在座的朋友们,我鼓励你们,你可以合理去分配生命,但是一定要算个百分比,就是每天我花百分之多少是属于我的快乐,还有多少百分之多少是属于我不得不为我未来更快乐而服务的,我觉得这样你可能就会很聪明很智慧地去做一个选择,这个选择最后会证明,你的路会越走越宽。
我相信我们在座的所有年轻朋友,女孩没有任何人想成为自己的母亲,男孩没有任何人想成为自己的父亲,因为你会觉得寒碜嘛,我活一辈子我还不如跟我爹一样,我活一辈子跟我妈一样,你肯定想活得不一样。所以就为这个活的不一样,我们都值得完完全全把自己的思路打开,完全随着自己的心愿去选择。
只有这样,我觉得未来你才可能不后悔,因为后悔会一直跟着你,因为你一后悔,它就在那,但是如果说我们所有的心愿都是自己选择的,你一点都不会有任何后悔,即便你做砸了,做砸了有什么关系。
我经常喜欢画时间轴。我们的生命就是跟个时间轴一样,那我们的生活质量是在这个时间轴下面曲线里面整个积分的总量,而不是一个简单的成功和失败。
如果我们画一条曲线,成功是什么,成功就是个正脉冲,失败就是个负脉冲,脉宽是无穷小,为什么这样讲,因为一旦成功,它就过去了,一旦失败,也成为过去了。
我们今天还活在世界上是因为有明天,明天之所以有魅力,因为它未知,未知你就可以有梦想,有梦想你就有激情,谁都不为过去活,为过去活无聊。
所以我们过去中国有两句俗话讲的特别好,一是“重在过程”,因为过程是你的生命长度;还有一个“不以成败论英雄”,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你感受到了快乐和愉悦,这已经是最大的生活质量的总体了。

今天其实本来有一个标题给我的,叫做《感谢你给我机会上场》。这句话怎么来的呢?其实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个故事,2002年北方航空掉了一架飞机在大连,我们叫“5.7空难”。
5.7空难是5月7号发生的,到了大概10号那天的时候,兵器科学院的院长肖院长来找我请我吃饭,吃完饭拉我扎金花。
我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就坐了张《北京晚报》,拿出来一看,说黑匣子还在寻找中,我立刻抄起电话给国家海事局局长打了个电话,我就问,海上现在有多少单位?他说,几百个单位在寻找,后来我就打电话到天津海事局的海事大队大队长,因为我跟他很熟,我说你帮我转达给国务院空难办的总指挥,我说有没有人用过声纳信标定位仪?
然后我就去打牌了,在牌桌上到了10点钟,电话来了,说谁都没听说过。我就告诉他们,没有这个仪器,你们永远什么也找不到。我说我愿意做义工,自带干粮,自带仪器,钱不要,名也不要,我就来,你让我来干。
后来这个事惊动得比较大,国务院讨论了,因为我从美国来的嘛,最后就让我用留学归国学生的身份,自带仪器去的现场。
当时已经是星期五中午11点半了,我接到通知让我去。我给就是制造声纳信标定位仪的厂家打了一个电话,找他的副总裁,我说你帮我一个忙,这个忙必须帮,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管你是造一台、租一台、买一台、借一台,反正今天下午下班前我需要一台仪器。
结果到凌晨6点半的时候,好,电话回来,仪器造好了,人家公司专门给我造了一台。可是我没用过这仪器啊,于是我就打电话到美国,找到我以前见过一面的、全世界最有名的深海打捞和定位的专家JohnFish,但他告诉我他一个礼拜以后才会有时间,我说你给我介绍一个人,结果一个小时以后他给我介绍一个老头,早就退了休,用过这仪器。
到了凌晨6点多钟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儿,老头没签证怎么办?登不了飞机啊,后来这个时候我自己做了手脚,我把我从英国回来的时候落地签改了,给了这个老头,让我的秘书发给他说这是个复印件,千万别用。
这老头准时第二天一早头一班飞机,波士顿飞到旧金山,然后上了飞机,这时候我还不知道签证怎么办呢,后来还是国务院给开了绿灯。
从我打第一个电话,到我们来到现场,一共42个小时,所有的装备全部到了。最后我们在海上干了三天三夜,把这个黑匣子给找着了。
这件事中让我最开心的是什么呢?我从前踢足球踢了很多年,我在工厂是厂队队长,在大学是校队队长,踢了十几年足球,说这是个政府行为,我本来是个编外,结果你罚点球的时候,让我这个坐板凳的编外去罚点球,我两罚两中。
后来我跟所有记者讲,我这不是爱国,什么情操,都没关系,我就是一玩球的,你让我踢球我就过瘾。如果你选择的职业和你做的工作是你所热爱的,你管它赚钱不赚钱,首先你赚到快乐了,这就是贪玩。
所以我就说,我这个人一生,就是个超级超级贪玩的家伙,玩起来不要命的,你让我去理个发我没时间,让我去吃顿饭我没时间。但你跟我讲你遇到一个问题,海洋探测,你有一条船沉了找不着,那我兴趣来了。
对我来讲,做这种工作它没有讲代价,我要的是成就感,任何东西买不来这个成就感,所以我说,感谢你给机会让我们上场。如果大家以后,不管你们在座的听众也好,朋友也好,遇到一个事儿,我老方能干,我一干干成了,我说我真是感谢大家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玩儿。
这种感觉,我觉得就像上帝给我们创造一个机会,让我们来到世界上一次,不要耽误自己的生命,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自己生命的最好的途径是什么?就是把自己的生命淋漓尽致地燃烧透了,不要去养,养就是在等死,你一养生就是在等死。
我是学物理出身的,你吃补药、吃补品,全是化学的,给你身体里面增加任何东西它都是化学的,可是大家经常忘了物理了。
我们世界的影像、我们听到的声音,都是不要钱免费的,到我们的眼球,到我们的耳膜,进入我们的中枢神经,到最后影响自己的内分泌、荷尔蒙和自己的行为,这些全是免费的。
关键是什么?关键就是我们的三观,三观你对了,你的滤波器对了,你的信噪比好了,你的信号增强能力强了,就所有的正能量全进来了,所有负能量全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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