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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日，不如往年冷得干脆，夜里气温升至 1°C，温吞水样往复的无聊。 “九月中，气肃而凝，露结为霜矣”。《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亦有例外。 先是邮箱、空间找不到路径，夜里无线又找不到网，我的笔记本开始不安分起来。 总有些未知领域奇奇怪怪的不明就里，同了发动机烟味的不知所起，内行与外行，除去专业素养，更多时考量的是一个人的良知，果真无人知晓，又果真几人不欺暗室！ 旧语说“地狱门前僧侣多”，自欺以欺人者也。高处不胜寒，人各有所恃，能不戒乎！ 妻炒制山楂糕，陪她挖孔去核，顺便开了电视，天津卫视《北平无战事》，一帮老戏骨。 刘和平，《雍正王朝》《大明王朝1566》的编剧。后者不如前者有影响，却是我更为喜欢的一部。内敛含蓄却又斩钉截铁直面担当，分寸拿捏却能意犹未尽余音绕梁，若早知是他的编剧，夜晚的生活会有所不同吧。得了空，从头看起。 “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语出《后汉书》，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两三日雾霾，虽秋风不得尽扫。我的北方，曾引以为豪的慰藉越发局促，明媚，朴实，温良，丰厚，底蕴…… 偶见些年龄稍长，果摊菜摊一一翻个底朝天，只为挑几颗低眉顺目的好，全不顾那些果菜磕磕碰碰伤痕累累。另于些人多手杂摊位前混迹，挑挑拣拣顺于身侧背后，趁摊主忙得不亦乐乎，悄悄然溜之大吉。 不消细看形貌，多于儿女前养尊处优的安闲，并不缺少这块儿八角仨瓜俩栆。 记起旧时长我几岁的大哥哥们，当着我的面一一折断才发出嫩芽的小树，那是他们不久前才成群结队挖坑栽植辛勤浇过水的，其中就有他们亲手栽植的几棵；站成一排弹弓齐发教室玻璃应声清脆抑或沉闷，那其中就有他们曾经坐过，需要我深秋时节以纸壳桌面遮挡风雨躲避秋凉的坐位所在；春风乍起，才夹了一半的秫秆(高粱秆gai) 帐子发出阵阵蜂鸣，看四下无人，一个接一个滚压上去，直待帐子全部翻倒，然后嘻嘻哈哈跑掉，…… 如果摘了人家树上的李子沙果是因了馋嘴，躲在沟沿悄悄爬进瓜地摸出几个清苦瓜蛋是因了嘴馋，我不知道连带劈了人家的树枝、胡乱踩踏人家的瓜地是为着什么，连同这些大哥哥的一一作为，除了闲饥难捱惹事取乐，一直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原由。 即使偶遇的这些年龄稍长者，我也并不相信这样的说法：不是现在的人变坏了，而是从前的坏人变老了！ 《论语·季氏》载：“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圣人之语，似乎人在不同阶段都有其自身难以抗拒的情志，让我于大哥哥们和这些老人心怀一份释然，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所谓的坏人，若非环境，便是心性。即使躲过了从前的年少不经，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变成自己眼里的那番不堪！ 就过往所历，宋真宗赵恒所谓书中自有千锺粟、黄金屋、车马簇、颜如玉之类未必当真，但书中确有一份从容、豁达的安稳。读圣贤书未必就能当车当屋当衣当饭，却由着思想里流动的鲜活和悲悯心生爱意暖意。 仅此一念，则“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已尽在其中矣！大而无外，小而无内，挂一而漏万，读书之意义不可言说！ 窗外正初中下课时间，广播说有雾霾取消间操，一片欢呼。于是更欢快的嘈杂取代了音乐，每一个都是一台鲜活的净化器，用自己年轻的肺。 夜里微信儿子：“家里也闹雾霾，多在室内少出门！”无人理睬。 上个世纪50年代起，美国用近60年的时间治理雾霾，洛杉矶才得见长久蓝天白云。同样60年，伦敦依然在为空气的质量而发愁。据说漂浮在中国大气中的颗粒物，已远渡重洋到日韩上空，美国环保署署长吉娜·麦卡锡甚至公开宣称“中国排放的污染正在吹向美国西海岸。” 相由心生，如果我们的心都物质化金钱化了，这个世界乌七八糟也就在所难免。 些许歉意，也许不该让儿子走进那团PM2.5里，那也许是我们这代人终其一生也难以企及改观的牵挂了。 又到周末，见不到一只鸟的影子。 木心先生说秋天的风都是从往年的秋天吹来的，我想对先生说，你轻忽了风的牵缠，她把清明也留在了往年，并于雾霾又添些许暧昧，不再从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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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promisedland > 《青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