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和女醫師協會的幾個朋友在一起聚會,聊天時,聊到一個特別的話題,即西醫與中醫的區別。大家都是醫界朋友,自然是有西醫也有中醫,各說自家的醫學門派好。中醫界的朋友說中醫是中國的國粹,自古以來,為中華民族的敷衍生息做出了貢獻;西醫說西醫比中醫科學,哪一個臟器有病,哪一個系統有病,一檢查就清清楚楚。中醫界的朋友說,我們也有“四診八綱”和臟腑學說,哪一個臟器、哪一個系統有病,同樣都清清楚楚......爭得不可開交!
這時,一個醫學教育界的朋友插話了。她說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中醫讓你糊裏糊塗地活,西醫讓你明明白白地死!”
這句話她說得很輕巧,可我聽來卻振聾發聵!我覺得只有她,才真的說出了中醫與西醫的區別。
中醫,在西醫的眼裏是不科學的。因為它說不出一個準確的科學依據來。就像當年美國的尼克森總統訪華,周恩來總理讓尼克森總統去觀看了我國的針刺麻醉術,他親眼目睹了醫生僅用一根銀針,針刺了幾個穴位就進行了拔牙手術。當時,這是一個驚動世界的偉大創舉,可是一問其原理,卻一個個都答不上個所以然來!但針刺能夠麻醉,這是事實。
這也讓我想起了當年我在農村醫院工作時的一些往事。那時,在農村,只要我是一名醫生,就不論是內科、外科、婦產科、小兒科的病,都得看。一天上午,一對年輕的夫婦抱來了一個出生只有8天的孩子,說那孩子吃不進東西,吃一口奶就吐一口奶,肚子鼓脹,不排便。我仔細做了檢查,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器質性病變,但孩子的腹部的確是鼓脹的,初步診斷為腸梗阻。我和醫院的醫生們採取了一切措施,希望能夠運用西醫的保守治療方法解除孩子的腸梗阻。我那時也是“技術高超”啊,竟然在孩子的大拇指上為其架上了輸液通道!可是,任我們怎樣努力,一天過去了,沒有解決問題;兩天快過去了,還是沒有解決問題!唯一的辦法只有手術!可孩子的父母說什麼也不同意手術,他們說孩子太小了,只出生8天啊!說真的,當時,憑我們那個小醫院的實力,我也不敢要他們手術,因為動手術的外科醫生是一個部隊復員的衛生員。孩子的父母堅持把孩子抱回去,我只好同意了。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當時只感到自己太無能!
沒有想到的是,一個多月後,在小鎮的圩場上,我碰上了那對夫婦!當時,他們的手上就抱著那個孩子!孩子長得很好,正在媽媽的懷裏酣睡!我驚訝不已,連忙問他們是怎樣把孩子治好的?他們說,是請了他們那裏的一個老郎中紮了針灸,弄了點草藥,煎了點水給孩子喝,就好了......
你說那郎中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嗎?肯定不行!可他就是把西醫唯有手術才能解決的問題解決了!他就是能夠讓病人糊裏糊塗地活下來!而西醫呢?就是明白地告訴他們,不手術,只有死路一條!
也記得那一次,在農村醫院工作時,我到一個離醫院20多里地的大隊去做農村婦女的婦科病普查工作,那天在大太陽底下走了20多里山路,可能是中了暑,晚上在合作醫療室裏又吐又瀉,進而虛脫、休克,把隨同去的同事嚇得不輕,他們連夜用擔架把我抬回醫院。一到醫院,同事們立即給我掛上了三根輸液管,可我腹痛難忍,西醫們診斷我為膽囊炎、盲腸炎,把我拖到手術室去,要為我做剖腹探查手術。我不願意做這樣的手術。這時,醫院一位老中藥師來看我,他要我伸出舌頭給他看看。他說我的舌頭的舌苔是黑色的,舌質發紅且“芒刺打墩”,說是“熱入心包”。他要我吃幾副中藥看看,我同意了。他給我開出了藥方,又找來幾個老中醫給我看了,用他開出的處方,兩劑藥當一劑煎服,一天服兩劑。嗨!只服了一次,腹痛就明顯減輕,當晚就能夠入睡了!第二天就明顯好轉......
這兩次經歷,給我的印象是,中醫的確能讓人糊裏糊塗地活了下來。今天,當那從事醫學教育的朋友用“中醫讓你糊裏糊塗地活,西醫讓你明明白白地死”來解釋中醫和西醫的區別時,我只覺得她說的太對了!
在科學技術高速發展的今天,我們當然相信西醫的科學性,但是,不能忽視的一點是,應該同時相信中醫的科學性。中醫也是一個科學體系!中醫的“四診八綱”和臟腑學說就是一個完整的科學體系。中醫的溫病學、經絡學是世界醫學中獨一無二的。我們應該尊重中醫,發展中醫。
西醫固然能把病人的病情搞得明明白白,但他們在治療方法上,一般只注重這個臟器、這個系統的疾病,而忽視人是一個整體,忽視人的每一個系統、每一個臟器都是互相依存、互為因果、互相關連的。因此,西醫一遇到癌症,就是切除!一遇到肝硬化、肝腹水、黃疸指數過高的病人就是做人工肝或者做肝移植;一遇到心臟功能不太好的病人就是手術搭橋、置放心臟瓣膜、安人工支架......這既增加了病人的負擔,也增加了病人的痛苦。中國有句老話,叫“牽一髮而動全身”。何況是一個系統、一個臟器?如果西醫也能像中醫一樣地講究一點醫療的整體性,講究一些保護性醫療,也許,西醫就不只是“讓人明明白白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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